六十八 教育“女飛賊一
回去後大家興奮了好幾天,趙克才考科目二緊張的忘了放刹車,卻因禍得福順利考過科目二,這件事被老師傳來傳去,盡傳出了個鬼故事。話說那考試場地原是一片墳場,最後被開發成考試場地,有一個女鬼特愛跟人開完笑,但凡她喜歡的就把車給撴著,凡是不喜歡的就把車推一把。趙克才就因為那女鬼看上了他,才特意幫他的。
這故事雖沒人可信,但對於臨近期末考試,給老師們舒緩一下教學壓力還是有效的。行健這段時間也很緊張,各個老師都把全部精力用在複習上。可是學生好像並不領情,你忙你的,他玩他的,考的好的學生仍然考的好,考的差的仍然是差。
一天,校外商店有一位老婆婆蹣跚著來學校找校長,校長不在,行健接待了她。那老婆婆喘籲籲走來,情緒異常激動,一進門就要行健為她做主。
隻聽那老婆婆說:“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家老丟錢,今天中午終於讓我搞明白了……狗日的,膽子太大了……”那老婆婆邊說邊喘。
行健一麵勸她先別激動,一麵給她倒了一杯水。行健先問了一些不相幹的事情,為的是能平複一下老婆婆情緒。
行健問:“你兒子在哪打工?”那老婆婆說:“在深圳。”
“我前段時間不是看見他回來過的嘛!”
“是回來了的,說是在外麵開廠,回來辦貸款,又把我那壓箱底的錢都給了他的。”
“那是的,現在在外麵創業艱難,當父母的都會全力支持的。”
“唉,沒辦法,這一把老骨頭都快不中用了,開個小商店混混口食,那時候讓他好好讀書,他就是不好好讀,現在才知道外麵的辛苦,你看你們多好。”
行健一看,老婆婆不像剛進門時那般激動,這才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你說,你家老丟錢,是怎麽回事?”
那老婆婆又開始激動起來:“我有個習慣,每天中午把東西賣到學生上課後就關上門睡一會覺的。今天我看上課鈴打了,就關門準備睡覺,正走到睡房門口,我看睡房旁邊有一間屋子門動了一下,我以為進了老鼠,就去開門看,不曾想從裏麵蹦出活生生兩個人來,把我嚇得三魂掉了兩魂,想喊,嘴裏沒了聲音。眼睜睜看那兩個人往樓上跑,等我回過神,有了力氣喊捉賊,哪還有人影。隻聽‘啪’的一聲,我跑上樓往樓沿一看,一個女孩正從稻草堆裏爬起來往公路上跑,我才看清那女孩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行健問:“你可知道她們名子?”
“不知道?”
“有什麽特征你給描述一下?”
“你說特征是啥意思?”那老婆婆不懂。
行健又問:“穿的什麽衣服,可曾看清臉部,留著什麽發型,大概有多高這些都可以說。”
那老婆婆說:“那間屋子沒有窗戶,很黑沒看清臉,往樓上跑時隻看到背影,有一位女孩子穿著紅布襖子,紮馬尾辮,另一個穿黃色羽絨,留學生頭。個子嘛,比我高一些。”
行健說:“你先回去盤點一下,看丟了多少錢?我給你查,查清楚了叫你到學校來處理好嗎?”
那老婆婆說:“我剛從賣貨屋子進去,錢可能沒丟,以前丟的又不知道是不是她們拿的,那樓那麽高,她們從上麵跳下去,要不是稻草垛子那摔死了咋得了?你說在學校不好好上學,盡做些這些見不得人事情,將來出了社會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來?你們要好好教育啊!”說著,那老婆婆喝幹杯子裏的水,一腳高一腳低地往門外走。
“那是,那是,我們調查清楚,一定好好教育。”行健一麵說著,一麵送老婆婆到學校門口。
行健叫來五年級班主任彭明,又叫來六年級班主任朱炎,把老婆婆家裏出現偷盜的情況說了一遍。彭明說:“我們班有個女生請假沒來,根據穿著,莫不是她?”朱炎也說:“我們班也有位女生沒來,說是肚子疼,前幾天就穿著紅襖子,紮馬尾,叫馬紅連。”
行健問彭明:“你們班那女生叫啥?確定是她不?”
彭明說:“那女生叫文嬌。”
“你們先去她們家做個家訪,看一下這兩孩子是不是因病請假的,”行健說道。
彭明說:“那還要調查,一看就是她們,上學不好好上,竟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臉都讓她們給丟盡了。我看調查清楚了,在班上公開檢討,還要開除。”
行健說:“開除就嚴重了,我們也沒有開除學生的權力,還是先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吧!另外事情在沒弄清楚之前,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這兩女孩如果心裏承受不了,又幹出其他事情,我們沒辦法交待啊!”
下午放學,溫紅瑞遇見朱炎就說:“聽說你們班上出了女飛賊,真有這事?”
朱炎很吃驚,就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溫紅瑞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們班那女飛賊真個會飛的,從二樓跳下竟能從容而退。這是學了燕子李三的功夫哩!你要好好教育。”
朱炎說:“事情還沒查清楚,不要妄下結論。”說著就去叫彭明,準備去兩女孩家裏探探情況。
朱炎和彭明回來已是七點多鍾,這時校長辦事也剛到學校。聽說這事後,就到行健辦公室問明情況。
朱炎說:“我去馬紅連家時,她穿得不是紅襖子,家裏麵隻有爺爺婆婆在家,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看家裏情形很窮,我問她爺爺孩子是不是感冒了,她爺爺說,沒有的,中午還看她出去了的,他以為孩子去上學了。我問他,孩子上學穿得什麽衣服,他說沒注意。我又問他們,孩子每天上學你們給不給零花錢的。他說,從來不給,家裏也沒有錢給的,父母在外打工過年才回來放個幾百塊錢一管就是半年,你說我們哪有閑錢給孩子的。我問他們,那孩子早上吃啥?她爺爺說,有時候給蒸點紅苕,有時候把頭天炕的‘鍋盔’帶一兩塊。我問馬紅連,下午沒去學校出去幹啥了?馬紅連不說,問她是不是去偷人家錢去了?這孩子咬死還是不說,我讓他爺爺明早到學校來處理。”
彭明說:“我去的時候,文嬌母親在家,文嬌身上穿的正是黃色羽絨服。我把情況給她母親一說,她母親當時就讓孩子跪下,拿了根桑條就要往孩子身上打,我一把奪過條子,文嬌母親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就讓文嬌趕快說出事情經過,不然我就不保她了,這時文嬌才說,‘早上的時候,馬紅連找到我說,今天中午咱們再去那老婆婆商店偷一回,你給老師請假,就說下午頭痛去不了,我同意了。中午,我和馬紅連趁買東西人多的時候就混裏屋躲起來,等那老婆婆中午睡覺了才出來,結果門沒關嚴實,被風吹開,馬紅連就去關了一下門,被老婆婆發現。’”說著,文嬌就哭著讓母親饒過她。我問她,總共偷了幾次?她說連這一次總共兩次。頭一次偷了七十,馬紅連拿四十,我拿三十,這一次沒偷到。我又問她,是誰最先提出到商店偷錢?文嬌說是馬紅連最先提出來的,那段時間,她媽沒給她零花錢,她看同學每天中午在商店買好吃的,心裏很嫉妒,又不敢跟媽媽要。聽馬紅連提出這個主意後,我想都沒想同意了的。第一次很成功,所以才會有第二次。”
聽完,校長一陣唏噓,校長問:“你沒有問她為什麽不從大門出去,要往樓上跑?”
彭明說:“我問了,她說當時很緊張,過道又很窄被老婆婆堵著的,沒辦法隻得往樓上跑。我還說,如果樓下沒有一堆草垛,從二樓跳下不死既殘啊!當時我沒注意她母親從椅子上跳將起來,在文嬌背上打了幾巴掌,又踢了幾腳,邊打邊說,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稀耳朵東西,我把你周滅了,就當我沒生你。把我嚇的連忙把她母親擋在一邊,才給她母親做工作。等安撫好她母親,我才給文嬌說了些寬心的話,讓她明天來學校主動給老婆婆承認錯誤,我保證不會讓同學知道的。”
行健說:“這事一定要做好保密,不能在班上講。小孩子隻是驚不起誘惑,犯一些錯誤很正常。這都是由於監管缺失,沒有對孩子進行正確人生觀價值觀教育導致的,我看還是好好研究一下,要慎重處理的。”
校長說:“是的,不能因為孩子一兩次偷盜就給孩子貼上賊的標簽,要保護好他們,加強教育,同時後段時間對孩子請假一定要問明原因,不要隻聽小孩子說的,要問大人,最好再問問村衛生室的醫生,這樣盡到我們應該盡到的責任,如果還出現其他事情就與我們無關了,唉!教育也不是萬能的。”說完侯校長長籲短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