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悲傷無處發泄【二】
秦天琪看著羅詩情還站在那裏,因為有了一段距離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他隻能走過人群,站在她的麵前,“詩情,你父母怎麽沒來?還有Vire的父母呢?”
他一直都很奇怪,兒子的去世難道連父母都不用出麵的麽?
羅詩情聞言之後,卻是克製不住的冷笑,“我的父母早就連夜回了英國,而Vire的母親也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一病不起了,一直留在英國。”
所有人聽了之後,都沉默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得起的。
秦天琪輕輕歎口氣,伸手想要將她拉走,卻被女人伸手揮開了,“詩情,Spier還在等你。”
絕美的女人卻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轉而轉身看著身後的兩個人,“川,你知道麽?Vire在死的時候,肺部早已被鋼筋穿透了,雙腿也被水泥板壓碎了,那時候的他該有多痛苦?”
她無法想象,Vire在離開的時候,該有多痛苦?那樣的一個噩夢,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讓她懼怕黑夜的到來。
白洛川臉色發白的摟著懷中的小女人,雙唇顫抖的說道,“詩情,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是我的錯,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他不希望她繼續說下去,刺激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羅詩情卻以為他是在逃避,唇邊是止不住的冷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鄙夷,“川,我沒想到Vire會有你這樣一個朋友,不知道你現在的幸福會不會半夜驚醒?”
她不信他會這樣心安理得結婚生子,她不信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Vire的離開。
男人抬眸冷冷的看著她,“羅詩情,我當你是Vire未婚妻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你可以恨我,甚至殺了我,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線。”
而他的底線,就是不能傷害到懷中的人。
淩依依看著他發白的雙唇,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從何開口,她的心底悶悶的,仿佛積壓太久的情緒,在此刻想要發泄,卻被一把陳舊的鎖鎖住了,無處發泄隻能在心底張狂。
羅詩情自然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威脅,唇邊的冷笑忍不住的擴大,“川,上天都是公平的,你這麽張狂,一定會給你懲罰的,恐怕到時候根本用不著我出手。”
秦天琪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心口痛的發悶,不顧女人的掙紮,拉著她的手就遠離了那個地方,“詩情,你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折騰的支離破碎才滿意是不是?”
羅詩情從他的手中掙紮出,冷冷的看著他,“我會這麽做,都是因為他們的錯,而我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
一切都是他們的錯,她根本就沒有錯,為什麽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
秦天琪金絲眼鏡的背後,雙眸閃著讓人心寒的光芒,“羅詩情,你仔細想想,現在的你和當初的何晴又有什麽區別?我不希望你和她有一樣的結局。”
女人聞言之後,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卻還是強調的說道,“秦天琪,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和那個殺人凶手一樣?她是一個罪人,而我不是!”
她隻不過做了她應該做的,為什麽要把她和她相提並論?那個女人殺了她最愛的人,她和她才不一樣!
秦天琪嘲諷的看了她一眼,“可是你們做的事卻都是一樣的,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身邊的人不快樂,不幸福,難道我有說錯什麽麽?”
何晴為了自己的妒恨毀了身邊的人,同樣也毀了她自己,他不希望羅詩情成為第二個何晴,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墓園內突然下起了小雪,細膩的雪花劃過人們的臉頰,帶來了一絲絲的疼痛和寒冷,卻又在一瞬間化成了雪水,順著臉龐的淚水消失不見,隻是淚水是滾燙的,雪水卻是冰冷的。
羅詩情抬起頭看著漫漫小雪,突然呢喃道,“不,我和她是不一樣的,我隻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不應該這麽幸福而已,並不想讓誰去死。”
她沒有想要誰去死,所以她和她是不一樣的。
然而眼前的男人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湊到她的麵前說道,“羅詩情,你憑什麽不讓別人不幸福?就因為你不幸福,所以身邊的人都必須陪著你不幸福麽?”
女人的雙眸微微一震,伸手推開了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臉,心口卻仿佛被戳穿心事一般的心虛,側過頭看著周圍冰冷的墓碑,“秦天琪,你不是我,沒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她絕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她沒有這麽想過,這一切都是他胡說八道的!
秦天琪沉默的看著她,雙眸閃過一絲失望,轉過身似乎已經準備離開墓園了,“羅詩情,你這樣的自欺欺人,讓我失望透頂。”
時光變遷,每個人都在變化,唯一不變的是初衷,也許是他認識還不夠,所以沒能看出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當他經過白洛川身邊的時候,隻是微微點頭,“洛川,改天去參加你們的婚禮。”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墓園。
白洛川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獨而悲戚,他低下頭看著懷中臉色蒼白,滿臉淚水的小女人,“依依,我們也回去吧。”
淩依依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墓碑,最終微微閉上了雙眸,“洛川,我們會幸福的,對麽?”她不要和眼前的這個女人一樣,到最後什麽都沒了。
白洛川聞言之後,雙眸溫柔中泛著深情,“依依,我們之間沒什麽能夠讓我們不幸福。”他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發呆的羅詩情,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之後便離開了。
空蕩蕩的墓園內,所有人都在小雪之中消失無蹤,隻有女人還抬頭看著天空中下個不停的小雪,淚水模糊了雙眸,“我隻是難過……”
她隻是難過,難道這也有錯麽?
一旁的Spier不忍的看著她,隻能低下頭深深的歎息,陪著她站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