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超級奸商
最後一張牌發到手裏，徐老板像港片中的大佬一樣，緩緩地用手掌摩挲紙牌，將牌露出一個小角，頓時，隻看到他平和地笑了笑，將牌往桌上一摔，說道：“清龍。”
坐在徐老板對麵的白頭發老頭，本來喜笑顏開，聽到這兩個字，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就落了下來。
桌邊圍觀的人爆發出一陣歡呼。徐老板把桌子中央，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籌碼一股腦攬到麵前，又從中取出一個橙黃色的，將剩下的往旁邊一推，說道：“你們拿去玩吧。”圍觀的本地男人們頓時一片叫好，紛紛感謝徐老板的慷慨，不多時，那堆籌碼已經被分的一幹二淨。
徐老板把那顆橙色的籌碼拿在手中把玩，一邊走過來，問秋姐道：“上邊門鎖了嗎？”
秋姐搖頭。
徐老板攀住秋姐的肩膀，兩人看起來很是親密：“我聽朋友說，年前市裏要組織一次嚴打，這兩天還是注意點好。”
秋姐摟住徐老板的腰，聲音軟綿綿地說道：“街道冷清的連隻鬼都沒有，怕什麽。”
徐老板微微一笑，這才鬆開手，扭頭看向方年：“燕京來的朋友？”
方年點點頭：“徐老板，久仰。”
徐老板笑道：“久仰什麽，你們燕京來的人物，恐怕連我們密水縣都沒聽說過。”
方年便也笑道：“見笑了，兄弟孤陋寡聞，若不是因為潘升，確實沒有聽說過密水縣。”他待在這個地下賭場裏有些不舒服，想盡快把話題往主事上引。
果然，徐老板立即會意，大笑道：“你看起來年齡不大，性格倒是爽快，我喜歡！貴姓？”
方年道：“免貴，方。”
“方先生，這邊請。”徐老板示意方年跟在他身後，兩人在賭桌間七繞八繞，走到大廳盡頭，有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徐老板示意秋姐上樓，他則帶著方年走了進去。
辦公室是一種典型的小城市暴發戶的裝潢風格，牆上掛了一副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巨大的老板桌上麵，擺了一個象征“牛氣衝天”的雕塑。
徐老板坐在老板椅上麵，示意方年坐在對麵。他從抽屜裏掏出一盒雪茄，遞給方年一支，方年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抽，然後掏出自己的中南海，給徐老板發了一支。徐老板笑著接過，說道：“嚐嚐你們燕京的特產煙。”
那徐老板也是個爽快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立即問起方年的來意：“我聽介紹人說，你想見潘升的發小？”
方年點頭：“對，一個叫王海的人。”
“王海，嗬嗬，”徐老板輕蔑地笑了笑：“他可是我們賭場的常客，我記得哪一年，潘升給他投了八十萬，建了個小建材廠。哪料到他竟然將廠裏的設備全賣了，拿到我們賭場來，一月之間輸了個精光。”
方年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自從進了賭場，他一直在好奇，隻不過是認識個普通人而已，盧欣幹嘛要搞的這麽麻煩，還介紹當地的地頭蛇給他認識。原來有這一層關係在裏麵。
“他現在還賭嗎？”方年問道。
“賭啊，怎麽不賭，”徐老板說道：“找潘升借點，還有在蘇杭當公務員的那個朋友借點，東拚西湊幾千塊錢，拿到賭場來瀟灑幾天，然後就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方年頓時就明白了盧欣的打算，便說道：“那就煩請徐老板介紹王海給兄弟認識認識了。”
“那是自然，燕京那位介紹咱們認識的朋友，已經把大致情況向我說明了。不過……”徐老板頓了頓。
方年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接口道：“搭橋費，那自然少不了您的，開個數。”
徐老板比出五根手指。
“五萬？”方年問道。
“小兄弟，我徐鑫生意做得不大，但也不小，五萬，你也太瞧不起哥哥我了，我這賭場，一個小時的流水都不止這個數。”徐老板哈哈大笑：“五十萬！”
“五十萬？”方年驚道。媽的這破地方是不是有訛詐外地人的傳統習俗？從下車買電話卡，到開房，到打車，幾乎每個人都在漫天要價。
他在心裏算了算，手頭還有六七十萬，直接給徐鑫五十萬，就沒錢收買王海了。更何況，年後電影做後期，也需要錢。
徐老板看到方年猶豫，便笑道：“哥哥可不是跟你亂要價，現在見潘升一麵可不容易，他早把自己的戶口改到了燕京，除了家裏的老頭子，剩下的親戚也全部搬到燕京住了。若不是每年春節回家祭祖順便看望老頭子，他恐怕根本不會回來。而且即使是回來，也說不準是哪天，基本就是今晚到，明早走，全程打出租，裹得比木乃伊還要嚴實，生怕被別人認出來。而且，他們幾個發小，現在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像之前那麽那麽親熱，也不一定年年聚。”
方年一想，這倒也是，潘升這種體量的明星，自然要注意自己的隱私問題。便問道：“既然如此，那徐老板又如何保證，可以幫我聯係到潘升？”
徐老板道：“潘升回密水，隻住我們和晶賓館，到時我可以幫你聯係。”
方年還是覺得五十萬太誇張了，這年頭，五十萬在燕京二環能買兩套房。他剛一猶豫，徐老板已經看到了他的臉色，便說道：“小兄弟，哥哥再說一句，雖然潘升現在跟我們密水劃清了界限，但他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密水人。何況我和他又無冤無仇，要不是燕京那邊的朋友，曾幫過我一個大忙，你就是給我五百萬，我也不會去得罪潘升這樣的人物。”
方年聽到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者，若真的事成，其中的宣傳效應遠遠不止區區五十萬，便說道：“行，五十萬就五十萬，我先給你一半定金，剩下的事成之後再付。”
“好！”徐老板爽快地跟方年握了握手。便提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撥了一個短號：“把王海叫進來。”
方年一聽，不禁滿臉黑線，剛剛聽徐老板的意思，他還以為王海背著賭債躲到哪個天涯海角去了，原來就在這個賭場裏待著。這個金絲眼鏡光頭男果然是個超級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