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東郊
“不是，”黑桃在電話裏說道：“明天我要去東郊辦個事，剛好那個侯先生就住在東郊別墅區，離得不遠，咱們要不要順道去拜訪一下。”
方年這才想起來那天在環城公路上答應那個中年男人的事，恰逢第二天是元旦，全劇組放假，便同意了，讓黑桃明天上午在影視城接他。
第二天一早，酒店的人走了個一幹二淨，大家夥在影視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十幾天，早就懷念城裏的滾滾紅塵了。因此一大早，就三三倆倆京城嗨皮去了。方年前一夜與陳曦鏖戰甚晚，在感慨陳曦床上功夫了得的同時，免不了身心疲憊。第二天陳曦還在滿足地睡著，方年就不得不爬起來，把陳曦喊醒。
“怎麽起這麽早？”陳曦嘟著嘴，不太開心。
方年在陳曦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說道：“我今天有點事，不能陪你過節了。”
“什麽嘛！”陳曦氣惱地拍了一下被子：“還說下午一起去逛街呢。”
方年低下頭，在陳曦的裸露的香肩上親吻了一口，歉意道：“明天吧，明天我一定陪你去。”
陳曦氣呼呼地攬住方年的脖子，忽然靈機一動，調皮道：“你走可以，但走之前，還得再來一次。”
方年腿一軟：“還來？靠，我都快站不穩了。”
“我不管！”陳曦撒嬌。她歪著腦袋，看到方年苦悶地站在床邊，無動於衷，便嬌笑一聲，暴力地把方年拽到被窩裏。三分鍾後，方年大汗淋漓地從被窩裏探出腦袋，長歎一口氣：“好姐姐，你真是磨死人的女妖精。”陳曦喘著氣摟住方年的脖子，嬌嗔道：“別走神，繼續。”
後來，方年從酒店樓梯走下去的時候，的確是雙腿發軟。坐在三輪車上，上午的陽光正升到半空，金光熠熠，曬得方年渾身暖洋洋的。四下裏彌漫著一股冬天獨有的清冽空氣，大口呼吸，非常爽。
到影視城門口，遠遠就看到黑桃的N手捷達在路邊停著，方年招呼三輪師傅開過去。敲了敲車窗，黑桃把玻璃搖下來：“害得我一陣好等。”方年心說我也沒想到陳曦大早上就有那種“閑情逸致”啊，便連聲道歉。黑桃看著方年，問道：“你看著怎麽這麽憔悴，麵黃肌瘦，這段時間拍戲忙壞了吧？”方年沒敢吱聲。
這幾個月來，黑桃的車技大有所長，方年坐在副駕駛上，被太陽曬著，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再次睜眼，車窗外已是一片荒涼，方年迷迷糊糊問黑桃這是到哪兒了？黑桃說距離東郊別墅群還有四十多分鍾車程，你再睡會兒。
方年歪著腦袋閉上眼睛，但已經睡不著了，便癱在椅子上，懶懶地點了一根煙。看窗外，雖然荒涼，但並不像燕穀橋那邊一樣是一種破敗的荒涼，而是大麵積的綠化區域。東郊遠郊是富人區，俗稱的“豪華住宅區”，方圓幾十公裏之內，沒有任何工廠和寫字樓，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大片大片的銀杏林和漫無邊際的草坪。如今是深冬，草坪早就枯了，呈現出一種淺棕色，配上銀杏金黃色的的葉子、鬆樹綠色的針葉，還有路邊尚未完全消盡的白雪，美不勝收，勝似將彩色墨水瓶打翻在了這片曲折的丘陵之上。
兩根煙的功夫，逐漸有了人煙，是一所貴族學校，學校外麵是一個小型的商業區，因為是元旦的緣故，學校和商業區都沒有開門。路過學校十多分鍾，一個規劃地井井有條的衛星城出現在車窗外。彩色的樓房，整潔的街道，路上落滿了銀杏葉，如同童話世界。方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同樣是衛星城，看看人家東郊，再想想咱們燕穀橋。”
黑桃微笑道：“東郊是富人區，燕穀橋是大學城，能一樣嗎？”
開著車走了二十多分鍾，到衛星城的最東北邊，從燕山腳下，一直到半山腰，是一幢幢整齊劃一的別墅。全燕京，甚至全華國，最有錢有勢的人，幾乎都住在這裏。
進別墅區的時候，黑桃的捷達明顯和這裏的環境有點違和，保安狐疑地跑出來把黑桃攔住，問她是幹什麽的。黑桃從錢夾裏掏出侯先生的名片：“我們來找侯先生？”
保安拿著名片走進守崗亭，打了個電話，半晌，探頭出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方年便說道：“我叫方年，她叫黑桃，我們是燕穀橋那邊的，你跟侯先生說，他知道。”
保安在電話裏有嘀咕了一會兒，好半會，才放下電話，衝兩人揮揮手：“進去吧。”
兩人拿回名片，按照上麵的地址，一直開車到半山腰，總算看到“P排3棟”的號碼。把車停在路邊，黑桃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大堆禮品，便跟方年走到小院外，按了按門鈴。過了一會兒，一個穿圍裙，貌似是管家的中年婦女急匆匆走出來，給倆人開了門：“請進吧。”
院子很大，最中間是一棟三層的北歐式建築，四周都是花園，不過冬天花都謝了，沒什麽顏色。那管家接過黑桃手裏的禮品，把兩人領到屋簷下，說道：“侯先生在後院。”
兩人繞過房子，到後院，迎麵是幾排葡萄架，葡萄架後麵是一個小菜園。後院西側，是一個巨大的遊泳池，不過池子裏並沒有水。遊泳池邊擺了三套桌椅，是極簡主義設計，若不是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了一個老人，方年還以為這些桌椅是藝術品。
那老人似乎並未察覺到兩人到來，自顧自再和身邊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打鬧。三人中間，躺了一條年幼的金毛犬，正滿臉幽怨地被那兩個孩子欺負。
方年和黑桃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到身邊，才輕輕問候了一句：“侯先生。”侯先生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麽，隻是陪那兩個孩子玩耍。過了大概有五分鍾，侯先生才和藹地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臉蛋：“鬧夠了吧？鬧夠了就回房去做功課，爺爺約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