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胡鬧
潘升微微一笑，說你們方導是我的老熟人了，我們就是來找他的。
眾人便是一愣，緊接著又有些受寵若驚。化妝組那女生便對著影棚裏大喊：“方導，快出來。”
胡耀文笑道：“方年躲在裏麵幹什麽？老朋友來了，也不見見麽？”
“沒想到咱們方導還認識潘大哥和胡導演。”劇組裏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方年在博塢公司的事，因此有些好奇。
好一會兒，方年才披著軍大衣，咬著煙頭，倦怠地走出來。
“呦，還是頹廢流啊。”潘升看到方年，笑了。
方年心說你們這幫孫子裝什麽大尾巴狼呢，不就是看我笑話來了嗎，還裝的跟探親訪友一樣。不過麵子上也不能讓他們太難看，便客氣地問候道：“這麽巧，你們也來拍戲？”
胡耀文笑道：“在上海路那邊兒拍呢，聽說大名鼎鼎的《喜劇之王》劇組在這邊，趕緊過來拜拜碼頭。”
“瞧您這話說的。”方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們都是大人物，要拜也該是我去探你們的班啊。”
“您可是萬眾矚目的新星，我們拜訪一趟，應該的，應該的。”胡耀文抬了抬鴨舌帽，不懷好意地笑道。
他麵子上說的都是好話，但誰都能聽出來這話裏嘲諷的意味。
這時，劉坤從後麵走過來。方年看到劉坤，心情比較複雜，若不是這個家夥，自己現在已經和博塢公司簽約了。不過又一想，編劇大賽本身就是給人家劉坤辦的，自己才是不速之客，若不是自己搶了劉坤的風頭，人家早就紅了。
劉坤被冷風刮得臉有些紅，他朝方年友好地笑了笑，說道：“方年，好久不見。”
方年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轉而問胡耀文：“拍《塵埃在黃昏落定》呢吧？”
胡耀文點頭道：“拍的差不多了，都送去剪了，這幾天來補拍幾條風景。你的《喜劇之王》呢？拍的怎麽樣了？我在公司就聽人說，你在自己籌錢拍？”
“燕藝投了一筆，我自己拿了一筆，勉強夠拍了。”
胡耀文拍了拍方年的肩膀：“我聽說美利堅有很多導演現在都在嚐試獨立製作，你能為咱們華國開這個先河，可喜可賀啊。”
眾人說著話，走到攝影棚裏，一旁的潘升晃晃悠悠地走到設備旁邊，摸了摸攝像機，輕笑道：“呦，數碼，咋的，方導，你們組是用不起膠片啊？”
“怎麽，你想給我們讚助點兒膠片？”方年對潘升一點好感都沒有，說話也就沒客氣。
潘升察覺到了方年的敵意，麵色一變，哼了一聲，說道：“這麽廉價的設備，人家搞新聞的都懶得用，你倒拿來拍電影。”
方年笑了笑：“我們設備不專業，但演員專業啊，不像有的組聘的演員，跟個空花瓶似的，仗著一張娘炮臉騙小孩子。”
“你他媽……”潘升轉過身，懊惱地目視著方年。
胡耀文走過去，拍了拍潘升的肩膀，圓場道：“算了算了，方年是新人，能攢到這種檔次的劇組，已經很不容易了。”
劇組裏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麽現場的火藥味這麽濃，怎麽幾句話還沒說完，恨不得就要打起來。但大多數畢竟是潘升的粉絲，有點兒護主，化妝組那女生有點生氣：“方導，人家潘大哥和胡導演屈駕來幫我們指點指點，你幹嘛趕他們走啊！”
“指點談不上，談不上，”旁邊的胡耀文嗬嗬笑：“來參觀一下，方年厲害呀，獨立電影、數碼拍攝，都是國際最前沿的技術，我們能指點什麽，來學習學習。”
這時，武術組那個老者走過來，低聲對方年說道：“還拍不拍啦？我們四點還有個活，別耽擱時間呀。”
方年便指了指表：“行了，都別愣著了，開工吧，下午還有兩場戲要拍，忙著呢。”
胡耀文他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看看方年的戲怎麽樣，聽到他要開拍了，便沒再說話，到導演組後邊的馬紮上坐下。
一切準備妥當，方年喊了一聲“Action”，劇組戲第一場便開拍了。
林星星穿著一身牧師的衣服，被推到大廳裏，那邊的扮演導演的林正很誇張地甩了一下中分頭，問道：“準備好了沒有？燈光？道具？演員？”他雙手叉腰，騰得一下坐在椅子上：“Standby！”
“等等啊，導演！”林星星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根據角色的背景性格呢，等一下演的時候，在節奏上，我想再調皮一點，然後再帶點矛盾，怎麽樣？”
林正很妖嬈地扭了一下腰，一指林星星：“好啊，開機！”
這時，方年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嘲笑聲，他扭過頭看，果然是胡耀文他們幾個在嗤嗤地笑。
尤其是潘升，笑得幾乎要從馬紮上滑下去：“這個方年，天天吐槽我演技不行，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演員，演的都是什麽啊！”
胡耀文也忍俊不禁：“我以前以為方年肚子裏多少有點東西，但現在一看，唉，還是個嘩眾取寵的小醜。他調教的這些演員都是什麽啊，哪有這麽演戲的。”
劉坤輕聲道：“這演的也太誇張了……”
潘升大笑著打斷道：“何止是誇張，簡直就是丟人，你們看那個導演扮演者，扭來扭去，太滑稽了吧，哈哈哈。”
他們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聽到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難看，情不自禁地看向方年。方年隻裝作沒聽到，聚精會神看著監視器。
這一條很快拍完了，沒出什麽差池。但為了剪輯方便，方年換了個機位，要求再拍一遍。
第二遍拍完，大家大汗淋漓地從場地中出來。林正是潘升的粉絲，他用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討好地走過來：“潘大哥，我演的怎麽樣，您給點評點評？”
潘升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指著林正的鼻子笑道：“你演的這是戲麽？那麽誇張的肢體動作，不怕讓觀眾尷尬死？”
林正摸了摸後腦勺：“我們導演說這叫無厘頭表演風格……”
潘升和胡耀文都笑了，胡耀文說道：“不管什麽風格，戲也不是這麽演的啊，唉，算了算了，不提了，本來還對你們這部電影有一絲絲好奇，現在看來，完全是胡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