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刑

  好在這兩瓶濃醋尚未潑灑出來的時候,手術室門口的燈已經由黃變綠。兩個女人再也沒工夫打理麵前的“競爭對手”,匆匆走了過去。夾在二人中間的土狗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十六歲的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兩個醫生推著方年出來,擔架上的方年,卻仍舊嬉皮笑臉的。王區長很擔心地問那醫生:“沒什麽大礙了吧?”


  醫生尚未說話,倒是方年奇道:“您是?”


  王區長一愣,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自我介紹,遂報以微笑道:“我是咱們燕橋區的王援金區長。”


  方年心下知道自己這次禍闖大了,卻沒料到竟然大到連區長都親自來醫院看他。心裏便有些不安,“噢”了兩聲。


  那醫生便對王援金說道:“萬幸沒感染,傷口已經縫合了。知覺還有點遲鈍,不過掛些葡萄糖,配套做些按摩,最多兩三天就能恢複。”


  兩個姓王的中年人,一個區長,一個所長,皆是長出了一口氣。王所長低聲對王援金說道:“還好沒出什麽大簍子,否則,也不知那位人物要怎麽收拾我們。”


  王援金隻是擺手:“既然沒事了,就不要再提。”


  擔架上躺著的方年聽到他們的耳語,沒太明白,心想什麽大人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那院長擠進人群,檢查了一下方年手腕上的傷,吩咐身旁的護士一定要好好照顧,護士誠惶誠恐地答應了。陳曦也走過來,趴在方年身邊問方年感覺怎麽樣,方年點頭說沒什麽問題了,又問見黑桃沒有?


  陳曦略微有些不約,但也沒說什麽,側身閃開,隻見黑桃和土狗就在身後,方年對他們笑了笑,土狗暗暗比了兩個大拇指,黑桃也罕見地莞爾一笑,並未說話。


  擔架到了病房門口,那護士把周圍的人推開,說道:“病人現在需要休息,晚上七點到八點再來探望吧。”


  便把方年推了進去,那王區長要進來跟方年說話,護士卻是不讓,隻說病人連著兩三天沒休息,又剛做完手術,急需睡一覺。看到連區長都不讓進來,其他人也就都散了。


  這時,病房裏隻剩下方年和兩個護士。這間病房,大概是燕橋醫院最豪華的病房,牆上掛著那個年代罕見的大屏液晶電視,暖氣管嘶嘶冒著熱氣,所有的設施都是最新最舒適的。


  那個年紀稍小一點的小護士正在打掃衛生,另一個大胸長發護士幫著方年更衣洗漱。方年本來就手腳麻木,加上這時候麻藥勁還未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便像個木偶一般被那個大胸護士“蹂躪”。


  那護士幫他脫了發臭的衣裳,給他擦拭身子,方年不禁臉紅,那護士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隨口搭話道:“現在好點兒了吧?”


  方年被那護士埋在胸間,隻覺得臉貼著的物體,柔軟非凡,猶如海浪,波濤洶湧,忍不住說道:“有點兒頭暈。”


  那護士一驚:“怎麽會頭暈呢?”


  方年直勾勾盯著那兩大坨肉,咽了口唾沫:“怎麽會頭不暈呢?”


  那護士頓時臉頰緋紅,低聲嗔道:“討厭!”一旁正在擦窗台的小護士也哧哧笑了起來。


  方年歎了口氣,想起那一夜被關在派出所的小黑屋裏,跟現在比起來,簡直像是修羅場。不過奇怪的是,為何一夜之間,區裏還有派出所對自己的態度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我是被判了死刑嗎?”方年有些懵逼的問道。他以前聽說過,死刑犯被槍決的前一天,都會得到公安部門最奢華的款待,算是送行飯。倒是跟現在自己的境遇差不多。


  聽了方年的話,兩個護士一愣,便笑了起來,那個小護士邊笑說道:“是,你被判了死刑。”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方年愁眉苦臉地問道。


  那大胸護士幫方年穿上病號服,又扶著方年靠著床頭躺好,含笑道:“我們也不清楚,但聽說,你這次可幫了區裏的大忙了。”


  方年愈發感到疑惑:“什麽忙?”


  那大胸護士便搖頭,說我們也不清楚,你好好休息,晚點兒會有人告訴你的。便拉著那小護士離開了。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震起了一片灰塵,在傾斜的陽光中飛舞,又落下。方年直愣愣地敲著地上的光斑,不多時,一陣睡意來襲,便倒在枕頭上睡熟了。


  再次睜開眼,天已經蒙蒙黑了,從窗戶裏看不到夕陽,隻有一抹紫色的餘暉落在窗台上。方年翻了個身,正要續個回籠覺,卻從門上的玻璃看到外麵站了兩個警察正在聊天。


  他心裏咯噔一跳,心想這事兒果然還沒完,一瞬間便清醒了。方年便按了按床頭的呼叫鈴,不多時,中午打掃衛生那個小護士急匆匆走過來,正要進屋,卻被那兩個警察攔住。


  隔著那一小塊玻璃,方年看到那小護士往屋內指了指,兩個警察便回過身,正好和方年的目光撞上。其中一個警察推開門,跟那小護士一同走進來,另一個警察則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醒了?”那小護士直奔到床邊,翻開方年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方年的額頭,輕聲道:“應該沒事了。”


  小護士身後跟著的那個警察,卻是派出所的小劉,他的目光和方年撞上,尷尬地笑了笑。


  方年笑道:“好小子,和那姓胡的勾結起來匡我話,差點兒上了你的套。”


  “那姓胡的逼我,我也沒辦法。”小劉歉意地走過來,坐在床邊,給方年倒了一杯熱水:“感覺怎麽樣?”


  方年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還是酸疼,但至少知覺已經恢複了:“沒什麽問題了。”


  “那就好。”


  “什麽情況這是?我被判了多久?怎麽把區長都驚動了。還有,那個姓胡的呢?”方年像剝豆子一般劈裏啪啦甩出一大堆問題。


  小劉卻沒有回答,隻是問道:“方哥,你跟我說實話,你家是幹嘛的?”


  方年聞言心裏一顫,媽的,都通知家裏了嗎?家裏那位老爹,自己穿越過來還沒見過呢,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也太不體麵了。而且第二重記憶顯示,老頭子脾氣不太好,別到時候見麵就是一頓拳腳。


  “我家,我家是西山省開礦的呀。怎麽,把我家裏人也喊來了?”方年忐忑不安地問道。


  小劉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我就是好奇,你家裏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把那幫本地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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