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臨時通知
到演播廳，陳曦還有王琦他們已經到了，正坐在第一排聊天，戲劇社社長也在。
演播廳裏倒收拾地有模有樣，也不是誰在舞台上方掛了一條橫幅：《喜劇之王》演員海選大會，看起來頗有喜感。第一排放了五麵桌子，正對舞台，過道旁擺了一個塑料牌，方年走過去看，竟然是自己的簡曆，什麽“天才編劇”、“博塢簽約作家”，還有陳曦，也是一大堆頭銜，什麽“毒蛇影評人”、“編劇顧問”、“燕藝電影學研究生”……反正是能吹的都吹了。
方年看著尷尬，便說道：“這牌子誰弄的呀，丟死人了，趕緊扯了。”
眾人回過頭來，這才看到方年，不約而同地笑了。
陳曦翻了個白眼，也嗔道：“我也覺得尷尬，哪有這麽自吹自擂的。”
方年把塑料牌抱到後台，從幕布後麵鑽出來，在舞台上踱了幾步，說道：“生意不行啊，一個人都沒有。”
那戲劇社社長便說道：“有課的都上課去了，每課的還沒起呢，估計十點多才來人。”
方年從舞台上下來，在陳曦身邊的板凳上癱坐下，深深地打了個哈欠。陳曦便問道：“昨晚又喝多了？”
方年不願多提這事，隻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一早上果然沒人來，王琦他們也不覺得無聊，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劇本，方年在一旁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到十點多，才有兩個女生局促不安地走進來，問道：“這裏是在選拔演員嗎？”
陳曦把方年推醒，說道：“來人啦。”
方年迷迷糊糊睜開眼，隻看到這兩個女生畫著濃妝，打個噴嚏估計都能震起一層粉。方年素來討厭這種庸脂俗粉，那地球上的話來說叫網紅臉，千篇一律，乍一看好看，細看惡心，上床可以，演戲不行。
但總不能把人家攆出去，隻得正襟危坐，讓這兩個女生上台演了一段試戲，念了幾句台詞，然後方年象征性地點評了幾句，便打發走了。
這時候第二節課已經下了，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劉雲濤和那個戲劇社社長幫著發號排隊，方年一邊點評，一邊低聲給王琦陳曦他們教試戲時需要注意的地方。過兩天他和曾曉莫就要出門考察選景，以及研究排練、拍攝相關的事情，挑演員的事隻能拜托給陳曦和王琦。
大課間臨結束時，演播廳後麵已經人滿為患，吳宇也不得不到門口幫劉雲濤維持秩序。忽然，隻聽見演播廳外的喇叭滋滋響了兩聲，緊接著，林主任尖銳而猥瑣的聲音傳了出來：“臨時廣播，臨時廣播。”
學校的大喇叭，除了午餐晚餐的電台時間，很少開啟，這都快上課了，卻突然要做通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所有人便都屏住了呼吸，側耳傾聽，熙熙攘攘的演播廳裏，頓時鴉雀無聲。
林主任的聲音遙遙傳來：“學校剛剛接到通知，昨夜淩晨，學校後門的桃籬社區發生了一起嚴重的惡性傷人事故，一人重傷，截止目前，仍舊在醫院搶救。據調查，此事件是由兩個校外非法團夥火並引起，學校在此特別提醒大家，臨近年底，校外治安惡化，希望同學們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另外，學校決定，將門禁時間提前到十九點……”
聽到這裏，演播廳裏幾十名學生，乃至教學樓上上課的同學們，齊聲哀歎了一聲，聲勢頗為壯觀。
林主任在廣播裏繼續說道：“……如有晚歸者，一律從嚴處理，如有夜不歸宿者，直接開除。還有，希望和校外幫派有來往的那些同學，盡快斷絕關係，潔身自好，如有發現卷入其中者，一律處分，造成惡劣影響者，亦作開除處理。”
演播廳裏眾人，便齊刷刷望向第一排的方年，好在方年背對眾人，並未察覺。
上課鈴響，林主任的廣播也結束了，試戲會繼續進行。
陳曦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身旁一臉倦意的方年，低聲道：“昨晚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方年看著台上，揉了揉太陽穴，搖頭輕聲道：“沒關係。”
陳曦直視著方年的側臉，幽幽道：“沒關係就好。”
一上午，麵試了大概有五六十人，卻沒一個滿意的。其中大多數都是大一大二的小女生，不為試戲，就為看“偶像”方年一眼。剩下的，大多也是平凡之輩，理論知識倒是紮實，但表演實在太過於木訥和死板，演話劇可以，但像《喜劇之王》這種風格強烈的片子卻是不行。
十一點半，大家早已累得不行，劉雲濤便把演播廳的門關了，貼上了“下午兩點”的告示。
眾人在舞台前圍坐下，說起早上被方年PASS掉的演員，都不住地歎氣，說方年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以這種衡量標準選人，別說在燕藝，就算去維港或者博塢的演員公司，都不一定能挑到滿意的。
那戲劇社社長扼腕道：“剛剛那個三十一號，可是表演係大四最有名的天才演員，好多導師搶著要他做研究生呢，方年你都覺得不行？”
方年打了個哈欠，說道：“不行，眼裏沒光，太臉譜化了。”
陳曦忍不住說道：“咱們挑的是學生演員，你也應該把標準往下放一點，否則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合適的人。”
方年搖頭道：“那天給你們說了，挑演員，不是看他們現在演的好不好，而是有沒有可塑性，可塑性是什麽，說簡單點兒，兩個詞：氣質、天賦。”
眾人還在回味這句話，方年卻顯得疲憊不堪，一邊披外套一邊站起來，說道：“太累了，我先去休息會兒，下午見。”
眾人看到方年心事重重，又都知道方年和紅鞋幫有染，不禁猜測昨晚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方年會不會跟剛才林主任通知的惡性傷人事件有關，但也不敢細問。陳曦拿起包，對其他幾人說道：“我去陪陪他。”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