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叛徒
第二天，方年去紅鞋酒吧找黑桃。
走進二樓，沙發區坐著的一眾小弟看到方年，齊刷刷站起來喊道：“方哥。”
以前大家都以為方年隻不過是個有點小錢的農村大學生，經過昨晚的事情，眾人才發現，方年這人真的不簡單。尤其是白貓回來之後，說起方年痛毆常輝小弟的事情，大家對方年的敬佩之情，更是連綿不絕。就連土狗都說：“在打架這件事上，我土狗沒服過誰，但方哥，牛X！”
兩世為人的方年此刻被一幫小混混眾星捧月地圍著，不禁有些手足無措，而且黑桃和白貓都不在，他跟別人又不熟，隻好沒話找話，說起昨晚離開錄像廳之後的事情。
小弟們告訴方年，由於桃姐完全屬於受害一方，因此並沒有受到處罰，錄完口供就走了，倒是那個叫劉強的黃毛，還有他的一幫小弟，被拘留十五天，據說還有不菲的一筆罰款。
常輝還是沒消息，想必是事發之後，回橋南躲起來了。有人說：“這次常輝吃了這麽一個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土狗冷哼道：“也就是昨晚他們偷襲，要是提前有準備，非打得他們全躺倒醫院不可。”
這時有人好奇道：“咱們和唐小寶都快一年多沒來往了，昨晚常輝怎麽沒來由地找咱們麻煩？”
另一人說道：“再說了，常輝怎麽知道咱們錄像廳開業的事？甚至還知道地址。”
有人答道：“叛徒，肯定有叛徒！”
方年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說道：“其實，‘叛徒’是我……”他說起昨天下午，常輝偷摸摸來紅鞋酒吧，方年不認識常輝，以為是桃姐的朋友，順口就告訴常輝了。
土狗說道：“方哥，這不能怪你，你是無意的，我就好奇，常輝突然跑到咱們橋北來幹什麽。”
方年說道：“還有，我隻告訴常輝燕藝有家錄像廳，並沒有給他說郵電也有一家，他是怎麽找到郵電來的？”
“那還是有叛徒，”土狗一拍桌子，問眾小弟道：“常輝是怎麽知道郵電還有一家錄像廳的？”
沒人吱聲。
土狗拿出煙盒，給方年發了一根煙，自己也掏出一根，拔了過濾嘴，點燃猛吸了一口：“別讓我找出來是誰，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這時，樓梯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黑桃回來了，白貓跟在後麵，懷裏報了一台新的錄像機。
看到方年，黑桃不易察覺地微笑了一下，然後輕輕走過來，說道：“給你賠一台新的。”
方年歎了口氣：“昨晚這麽一鬧，學生估計就不太敢來咱們店了，燕藝這邊算是黃了。好在郵電那邊生意不錯，這台機器搬去郵電，再隔個包間出來。白貓，昨晚賺了多錢？”
白貓滿頭大汗，哼哧哼哧地把錄像機放在地上，答道：“六百，你走之後，單間的票也賣出去了。”
“很好，”方年滿意道：“先照顧郵電一家吧，過段時間把叛徒挖出來了，再開別的店。”
“叛徒？”黑桃疑惑道。
土狗便把剛才的話又對黑桃講了一遍，黑桃皺著眉想了一會，問方年道：“你覺得會是誰？”
方年苦笑了一下，低聲道：“沒證據，我也不能瞎說，但我估計知道是誰了。”
黑桃頓時知道方年指的是誰了，搖頭道：“不可能是他，他沒那麽大的能耐，能指使動常輝為他打架。”
“如果是花錢雇凶呢？”方年推測。
黑桃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唐小寶和常輝不差他那點兒錢。”
方年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那我就想不出是誰了。”
黑桃拍了拍方年的肩膀：“不過，這件事跟你也沒關係，我們紅鞋幫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這一天相安無事，因為關掉了燕藝的場子，黑桃可以全心全意經營郵電，方年也落得個清閑，不到下午四點，錄像廳坐滿之後，方年便回到學校，最後一遍修改《喜劇之王》的劇本。
《喜劇之王》在地球上是賀歲片，因此結尾並不完美，為了達到“賀歲”的效果，星爺很偷懶地讓所有人握手言和，在福利院演了一出《雷雨》。
方年很不滿意這個結局，為了增加爽點，他做了一個大改動，讓尹天仇和柳飄飄確定戀愛關係，杜鵑兒成為尹天仇的朋友，然後在杜鵑兒的幫助之下，尹天仇拍了一部票房大獲成功的電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喜劇之王”。
改好之後，方年又仔仔細細讀了兩遍劇本，確定沒什麽問題，才打通了陳曦的電話。
電話裏，陳曦對方年有些埋怨：“你怎麽才寫好，還以為你放我鴿子了！”
方年苦笑道：“陳老師，拜托，我已經很快了好吧，這是劇本，又不是網絡小說，哪能一天就寫幾千字幾萬字出來。”
“什麽是網絡小說？”陳曦問道。
“額，沒事。”這個世界連互聯網都沒有普及，更不可能有網絡小說。
“行了，也別說廢話了，趕緊把本子給我拿過來，這兩天我還能幫你修改一下。”
“你在哪？”
“上次吃飯的飯店吧，我等你。”陳曦撂下這麽一句，便把電話掛了。
方年本來還打算把劇本拿到複印店去打印幾份，但陳曦既然這麽急，他隻好拿著手稿過去了。
到了飯店，陳曦還沒來，方年要了一盤涼菜一瓶啤酒，自顧自喝著，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窗外，林成天形單影隻從學校大門走出來。
校門外停了一輛黑色桑塔納，林成天徑直走到桑塔納旁邊，副駕駛的玻璃被搖下來，裏麵的人對林成天說了幾句話。林成天畢恭畢敬地聽著，末了，他點了點頭，轉身又進學校去了。那桑塔納也開走了。
方年心裏突然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他感覺林成天和那桑塔納裏的人，說的是關於自己的事情。
直到林成天的身影消失在學校大門後麵，方年仍然看著那個方向深思著。
土狗口中的“叛徒”，在方年看來，十有八九就是林成天，上周他讓桃姐揍自己，結果反被桃姐抽了一巴掌，這口氣林成天這種人怎麽咽的下去，所以錄像廳這件事，他非得攪一攪不可。不過，桃姐說的也沒錯，林成天不可能有能耐把常輝喊到橋北來砸場子。其中到底有什麽瓜葛呢？
“想什麽呢這麽專心？”一個清脆而性感的女聲打斷了方年的思緒。
方年抬起頭，眼前不禁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