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砸場（2）
在郵電門口打了一輛車，方年火急火燎地感到燕藝。
食堂樓下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方年隨便拉住一個小學妹問道：“打架那幫人走了嗎？”
小學妹搖搖頭，方年趕緊擠過人群，第一排竟然站了三個保安，方年看到，怒道：“喂，有沒有搞錯，上麵在打架，你們站在這裏？”
保安扶了一下大蓋帽：“都是校外的混子，十幾個人打的熱火朝天，我們怎麽管得住。”
方年恨不得揍這個毫無責任心的家夥一拳：“管不住就在這裏看熱鬧麽？”
保安尷尬地笑了笑：“已經報警了，派出所的人很快就來。”
另一個又瘦又高的保安瞥了方年一眼：“你是誰？管這麽多？”
方年懶得理他，三步邁作兩步跑到食堂二樓，這時打鬥已經平息了，常輝的小弟大概有七八個人，正得意洋洋地坐在吧台喝酒。但是不見常輝，想必是送那幾個被方年打傷的小弟去醫院了。那個年代不是人人都有手機，所以這邊的人還沒有收到消息。
桃姐還有很多場子要罩，再加上燕藝這邊場地小、隻有一台機器，因此桃姐帶的人並不多，隻有五個，除了土狗，剩下四個都是紅鞋女孩。
除了桃姐隻受了一點輕傷之外，剩下幾個皆是衣衫襤褸滿臉青疤，尤其是土狗，下巴一圈都是鼻血，看起來像個剛喝完血的喪屍。
錄像廳裏的損失也夠嚴重的，桌椅被砸爛了不少，地上到處都是碎掉的酒瓶，電視和錄像機也被砸壞了。好在這邊隻有一台機器，沒賠多少錢。
方年走進錄像廳的時候，吧台邊一個黃毛正在撥弄手裏的傳呼機：“奇了，輝哥怎麽還不回來？”
“他暫時不回來了。”方年接了一句，大步走進去。
吧台邊的七個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有兩人還揚起了手裏的鋼管。
“你他嗎是誰？”黃毛趾高氣昂地問道。他看起來是這幫人的頭子。
“我？”方年摸出一根煙點上：“我是這家錄像廳的老板。”
黃毛揮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把鋼管放下：“老板是吧？找誰看場子不好非得找黑桃這個廢物。”
站在桃姐身邊的土狗聽到這句話，怒喝了一聲：“草，你他嗎說什麽？”
黃毛扭頭狠狠瞪了土狗一眼：“怎麽？嘴上還想再挨一下？”
土狗張嘴欲罵，桃姐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算了。”
黃毛輕蔑地哼了一聲，轉頭對方年說道：“你見過我們輝哥了？”
“見過了，他剛在去過郵電那邊。”方年坐在吧凳上，深吸了一口煙。
黃毛咧嘴一笑：“聽說那邊機器多，老板您損失恐怕很嚴重吧？”
這麽一問，旁邊桃姐一眾人也很緊張地看著方年。
“先不管郵電那邊，”方年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黃毛：“說說這裏吧，一台黑你錄像機和電視，算你三千，桌椅雖然都是二手，但也值幾百塊錢，加上醫藥費，一共賠七千就行了，不虧待你吧？”
此言一出，錄像廳裏十幾個人全愣住了。
好半晌，桃姐才開口道：“方年，算了，別把事情鬧太僵，這錢我想辦法。”
由於今天常輝來的太突然，桃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沒人受重傷，因此桃姐本打算先把這啞巴虧吞了，不要讓事態繼續惡化，剩下的日後再說。她萬萬沒料到方年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若是激怒了黃毛，又得打起來。
“桃姐，你不用說了，這家夥今天不留下七千塊錢，他們別想走。”方年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他看著忽明忽滅的煙頭說道。
黃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拎著鋼管走到方年麵前，手指在吧台上輕輕敲擊：“小子，你說什麽？再說一邊。”
方年冷笑了一聲，微微仰起頭，直視著黃毛的眼睛：“你們輝哥已經去醫院了，你不想步他後塵吧？”
黃毛一愣：“輝哥去醫院了？”
“帶的小弟不禁打，我還沒動手，就撲了三個。”方年彈了一下煙灰。
黃毛難以置信地看了方年一眼，然後轉過頭看身後的小弟，旋即，一眾人全部笑了起來。
“桃姐，你的這些朋友，打架不行，吹牛倒是一個頂兩。”
“跑這兒嚇唬人，以為過家家呢。”
“我看還是欠揍，給他倆巴掌，立馬老實。”
黃毛的小弟七嘴八舌嘲笑道。
就連桃姐都走了過來，對方年耳語道：“別鬧了，這是我和唐小寶的私人恩怨，你別插手。砸壞的機器，我想辦法賠給你。”
方年苦笑了一下：“桃姐，你不用管了，我來解決。”
黃毛在旁邊聽到了，譏笑道：“你怎麽解決？我倒想聽聽。”
方年微笑道：“你是在等常輝的傳呼吧？我告訴你，他現在肯定在醫院忙活，暫時不會呼你。派出所很快就來了，你要想脫身，就留下錢，沒現金，欠條也行，然後，滾。”
“啪”的一聲響，黃毛把手裏的酒瓶摔在地上。
“給臉不要臉，非得挨一頓打才服氣是吧？”黃毛終於惱怒起來。
方年冷笑一聲，突然，他抬起手，把煙頭按在了黃毛臉上。
隻聽“刺啦”一聲響，頓時空氣中彌漫起了一股毛發燒焦的味道。黃毛慘叫一聲，從吧凳上掉下去，摔在地上，捂著臉翻滾不止。
黃毛身後的小弟立即提著鋼管圍了過來，土狗和紅鞋女孩也撿起腳下碎掉的玻璃瓶走了過來，眼看又要打起來。
方年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理都不理黃毛的小弟們，抬腿就往黃毛後腦勺上踢了一腳。黃毛悶哼一聲，隻覺得腦中發白，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幫小弟提著鋼管就要打上來，土狗攔在方年身前，瘋瘋癲癲地揮舞著手裏的半截玻璃瓶，頓時就有兩個人被劃傷，鮮血直流。
就在這時，隻聽樓道上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旋即，幾個片警拿著警棍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