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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也就是大課間結束之後的那節課。 (15)

  疼叫。”


  “看你這小夥子毛毛躁躁的模樣,一下想起來了。”


  “……”謝煬咽了咽口水,麵對著李叔,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局促,明明他從不這樣,“我不會叫的。”


  “哦哦哦,那還是比我那兒子厲害些……”李叔說話也有些幹幹巴巴,像是在找話說。


  謝煬默了一下,最後抿著嘴,淡淡地說:“繼續吃飯吧?”


  他不想進行這奇奇怪怪的話題了。


  “好好好,吃完飯再聊。”靳父也笑了起來,桌上的人都默不作聲地將這一處對話給掩蓋了過去。


  飯至末尾,靳父和李叔都抿了些酒,麵上陀紅,一下就沉醉了起來。


  兩人占據飯桌一邊,身上都沾了酒精的味道,天南地北地說了起來。


  說到最濃時,靳父還一把拽住帶著謝煬要溜走的靳辭,“走什麽走,都坐下來!酒都沒有喝完!”


  “小靳啊,你可不知道,我當年打市場的時候……”李叔像是在回憶往事,拽著靳父說個沒完沒了,“意氣風發,運籌帷幄……”


  “可這過去了大半輩子了,到頭來什麽也不剩了……”


  李叔在嘮叨著,謝煬跟靳辭被靳父堵著,非要喝上一杯才放人走。


  尤其是抓著謝煬不放,還一邊喊著李叔。


  謝煬無法,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剩下全交給靳辭了。然後他拿著酒杯到靳父麵前晃了一下,“靳叔叔,我喝完了,我跟靳辭上去……”


  “上去什麽上去,你外公在……”


  靳辭眉間皺了一下,到底沒有阻止自己父親說的話,隻是回眼,看了一下呆滯住的謝煬。


  靳父停頓了,巧合李叔又嚷了一聲,聲音鴻蒙如鍾,“好不容易盼到了個孫子,偏生女兒就說了幾次,再也沒帶回來見過了,你說這愁不愁!”


  “然後找著女兒了,人既不願意帶孫子回來,本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人到老年,想見個親人怎麽就這麽難呢?”李叔抹了抹眼角,勸導著靳父,“趁現在還能多看看,別讓自己孩子去太遠了。”


  ……


  謝煬呆滯了一瞬,聽了些醉話,隨即拉了拉靳辭,“上去吧。”


  “意外嗎?”靳辭下了樓熱了杯牛奶上了,遞到還愣坐在椅子上的謝煬麵前。


  謝煬雙腿蜷曲盤著,踩在靳辭的椅子上,雙手環著膝蓋,頭歪磕在手背上,聞言懨懨地回了句:“還好,有心理準備。”


  “喝點牛奶吧,”靳辭和謝煬麵對麵坐著,手裏溫熱的牛奶還舉著,“你酒量不太好。”


  謝煬拿過牛奶,輕抿了一口就放到桌上,隨即輕笑了一下,“就抿了一口,剩下全是你喝的。我酒量也沒差到那種地步吧?”


  “萬一。”靳辭淡淡地道。


  謝煬也不吱聲了,拿起牛奶慢慢地,像是在咬著牛奶裏的什麽東西,喝得極慢。


  “我外……公,”從沒念過這兩個字,謝煬咬得有些遲鈍,“一直在海城?”


  “嗯。”靳辭點頭。


  “哦。”謝煬抿著牛奶,一副心思深重的模樣。


  靳辭手撐著一旁,似有些疲憊的半斂著眸子,但想到謝煬這兒還有些問題沒解決,他還是撐著一點睡意,輕道:“還想問些什麽?”


  謝煬抬頭瞥了靳辭一眼,“你什麽都知道?”


  “差不多。”靳辭停頓了一下,“包括李阿姨的,應該也比你知道的多一點。”


  謝煬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靜靜地看著靳辭,忽地偏頭笑了一下,“我外公很有錢嗎?”


  “嗯,和靳家一樣。”靳辭聲音很輕,沒有一絲不耐煩。


  “我媽什麽時候不回來的?”謝煬腿放了下來,光腳踩到了地上,又被靳辭逮回來放到鞋上。


  然後靳辭停頓了一瞬,才回答謝煬的問題:“不太確定時間,李阿姨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帶你走了。之後也時常回來,但是隻帶你回來過一次,後來大概就六七年前,聽說李阿姨徹底不和家裏聯係了。”


  六七年前,謝煬十二三歲,初中。


  他偏了一下頭,看著麵容冷峻,隻要他不開口,就不會說話的靳辭,忽地想到了什麽,“我小時候,不會和你認識吧?”


  靳辭沒有抬頭,認真地盯著謝煬亂動、試圖又要踩的地麵上的腳,然後淡淡地應了一聲:“嗯,隻見過一麵的認識。”


  “真的?”謝煬眉間都沾染了些許柔和的興奮,但又黯淡了一點,“那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靳辭不解。


  謝煬笑笑,卻不再多說,隻是輕道:“秘密。”


  謝煬不再問什麽話,靳辭就帶著人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謝煬手裏拿著毛巾搭在肩上,走過一截走廊出來,見到靳辭已經手臂撐在桌上,微闔著眼,顯然已經睡著了的模樣。


  謝煬放慢了腳步,最後閑腳上的鞋子聲音太大,幹脆脫了光腳走過去。


  他逆著光,把照到靳辭身上的光亮全遮擋完了。


  然後他低頭,輕輕抬手,觸碰到靳辭眼底的烏青。


  小心翼翼地揉了幾下,謝煬擰著眉,輕道:“所以你在煩些什麽呢?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你的事情我卻一片茫然。”


  謝煬念叨完又退開半步,想了想就出去了。


  他不會和靳辭一個房間睡吧,得出去問問人。


  剛一出來,底下剛剛醉酒的那些聲音已經沒有了,謝煬左右看看,拿著手機就要下樓去找人。


  “不好意思啊顧姨,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靳辭說,不然我一定會憋到明早再來的。”


  “沒事,反正你這也離得近,一來一回也不費什麽時間,也不耽誤你顧阿姨我什麽事。”


  謝煬剛走到二樓樓梯口附近,手指壓在木製欄杆上,和上來的顧阿姨和於闖打了個照麵。


  “咦,你也在啊。”於闖和謝煬揮了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靳辭在房間嗎?”


  “在……”謝煬頓了一下,見到於闖擦過他旁邊,要往裏走,輕拉了一下於闖,“嗯,他睡著了。”


  “哦,沒事,我叫他就行。”於闖笑笑,回頭又對顧阿姨說,“顧姨,我先去找靳辭說事了,說完我馬上就走,肯定不打擾到您!”


  顧阿姨笑笑:“好好好。”


  謝煬見到於闖轉身就進了房間,心裏沒由來的一點煩躁,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小煬怎麽出來了?是要什麽東西嗎?”顧阿姨慈愛地看著謝煬。


  謝煬搖搖頭,“沒,就是不太能睡著。”


  顧阿姨瞬間了然,帶著謝煬下樓,推開一處小門,坐到外邊的小花園內。


  “今晚被嚇到了吧。”顧阿姨不好意思地笑笑,“本來是沒打算說的,你靳叔叔也是,非要帶著你外公喝酒。你外公也憋了許久了,這一喝酒,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他本來還想著,你不是有個交流賽嗎?等你交流賽完了,得了好成績了,他借著慶功的由頭再和你細說,想整得盛大一點。”


  “結果今日一見到你,就搞砸了。”


  顧阿姨說著就笑了起來,她低頭撚下旁邊一朵飄落下來的花,在手指上撥弄了幾下,就放到了桌上,“你外公家子女也不算少,除了你母親,家裏還有你兩位舅舅。”


  “但都忙,一年到頭沒見過幾麵。尤其你母親,之後一次也沒回來過了,連帶著你一起。”顧阿姨說著就埋怨了起來,“真是,也不知道你母親怎麽想的,沒個理由,說走就走了,跟我都不聯係。”


  “靳辭到我家來,不是我媽聯係你的嗎?”謝煬疑惑道。


  顧阿姨遲疑了一瞬,才緩緩地開口:“是也不太是,總之,這事不太好說。左右當時靳辭和家裏也鬧得厲害,反正也要走,就幹脆送到你家裏去了。”


  謝煬想起靳辭眼底的熬夜熬出來的烏青,他想了想,問道:“我可以問問是什麽事嗎?”


  顧阿姨似乎是沒想到謝煬居然問這個,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先問問你外公的事,沒想到你還先問靳辭。”


  謝煬手指微微蜷曲,輕碰了一下鼻尖,解釋道:“靳辭,要熟悉一些。”


  “……”顧阿姨臉上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歎息,“也是,你倆……”


  顧阿姨不知想起了什麽,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不說了,隻是回答起謝煬的問題:“算不上特別大的事情,這種事,哪裏都有。”


  “八月末有次商業宴會,靳辭跟著他爸一起去了。宴會上,遇到點不太愉快的事情。”顧阿姨回想起當時靳辭的表情,“有人趁著靳辭在宴會廳外的小花園吹涼風,帶著誘導劑過去和靳辭說了幾句話。”


  “靳辭當時就把人直接扔到水池裏去了,什麽招呼也沒打,急匆匆地回了家,在家裏自己關了自己三天才出來。”


  “出來後,那人又來家裏鬧了,靳辭信息素有些不太尋常的地方,這事情不太好處理,就隻能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商討解決了。”


  “然後,就讓你媽把靳辭接走了。”


  謝煬抿了抿唇,他緩著聲音開口:“對方,鬧的什麽?”


  “靳辭宴會場上沒控製好自己的信息素,導致混亂,還將他扔到水裏去了。”顧阿姨搖搖頭,“這事,靳辭真的是無妄之災,靳家剛談好的一樁聲音和那家撞了,那小孩剛跟到家裏人做事,第一次這事就被搞糊了,鐵了心要搞點事情,就整到靳辭身上了。”


  “就是後來處理的時候,你靳叔叔不知怎麽想的,讓靳辭給人家道歉……”


  “媽。”靳辭不知什麽時候下來了,敲一下玻璃門,就進來了,身後是於闖,“我去於闖家一趟,有急事。”


  “這麽晚嗎?明天再說不行?”顧阿姨愣了一下。


  “急事。”靳辭隻是說。


  顧阿姨點點頭,“那行吧,晚上太晚就在小闖家睡吧,別來回跑了。明早要去學校的。”


  靳辭低低地應了一聲,回頭看向謝煬:“去我房間,早點睡覺。”


  謝煬右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一下:“哦。”


  要出去的時候,靳辭隱晦地指了一下手機。


  待人走了,謝煬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

  十二:別鎖門,晚點會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今天有六千!(本來想日九 發現日不動 卑微狗作者)

  感謝撿星女的3瓶營養液~


  愛你們~ヾ(*ΦωΦ)

  ☆、錄音


  夏風習習,夾帶著鹹濕的海味兒。


  謝煬一人兀自地坐在外院,一手撐著下頜,半眯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但他猛烈雜亂跳動著的心髒,卻明晃晃地昭示著,這人不僅沒睡著,還很心煩。


  就像是悶了一天的雷,卻遲遲落不出雨來。隻能煩躁的受著這悶。


  轟然一陣猛風刮過,搖晃著外院的灌木花朵嘩啦作響。


  謝煬睜開眼,抬頭望了一眼天。


  灰蒙蒙一片,霧色的雲纏繞了一片天空。


  要下雨了。


  許是外邊的風聲驚動了人,有傭人過來檢查窗戶門是否關緊了。


  剛一開通往外院的玻璃門,就見到今天家裏來的客人還在外院的石桌上發呆。


  確實是發呆,謝煬懶綿綿地撐著一點下頜,但渾身上下都像軟了骨頭,壓在手腕撐著的那點力上。


  聽到動靜,他緩緩地回了點眼神,見到人就靜靜地愣著,也不說話。


  “這天要下雨了,”老婦模樣的傭人再推開一點門,輕緩著聲音,像是在哄小孩一般,“謝少爺還是先上去吧,別淋著了。”


  謝煬輕點了一下頭,露出一點笑來,“好,我再坐一小會兒。”


  老婦好像是知道謝煬再等什麽,也就笑了笑,輕聲道了一句就離開了:“靳少爺以前在的時候也會去於少爺家待會兒,不回來也是經常的。”


  這話好像是在勸謝煬不要等了。


  謝煬坐在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才輕輕應了一聲:“嗯。”


  雨快要下下來了。


  謝煬起身往裏走,沒有開燈。


  手機倒是帶了,但這總是在別人家,他總怕會打擾到人。


  完全摸著黑,蹭著外邊一點模糊的光亮,憑著感覺往裏走,攀附著樓梯上樓。


  上了二樓光線就更暗了一點,謝煬摸了摸眼睛,依稀辨別著路,手指覆到走廊邊上,摸著找靳辭的房間。


  畢竟隻走過一次,謝煬模模糊糊地記著一點步程,走了一截之後剛好碰到一扇門。


  門虛掩著,謝煬下意識就以為是靳辭的房間了。


  於是他推門而入,手剛一鬆開門把手,被裏邊未關的窗子刮進來的風一吹,應聲鎖上了。


  謝煬伸手去摸牆上的燈,摸了半天都沒摸到牆上的燈。


  他愣了一下,遲疑地拿出手機,對著他進來的這個房間照了一下。


  一片空蕩,四麵牆,一窗一門,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謝煬隻歎步程沒記熟,回頭就要去開門。


  擰了一下,門把紋絲不動。


  他拿手機照了一下,鎖是壞的。


  “操。”黴到家了。


  謝煬拽了幾下門,沒敢弄出太大動靜來,索性打不開他也不弄了。


  轉過頭來,麵對著還在往裏刮風的窗戶,順勢就靠著門坐下來了。


  不想叫人,平白叫人來看了笑話。


  多沒麵子。


  謝煬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點也不慌。


  他拿起手機,靜靜地坐著,玩了會兒遊戲,看了點題。


  心想著還能耗一會兒,手機突兀地來了個低電量提醒。


  謝煬瞥眼一看右上角僅有百分之五的電量,依稀記起來,他手機拿下來的時候,不足百分之二十的電量來了。


  慌了。


  著實慌了。


  他原以為還能玩會兒,等到靳辭回來的時候叫人把他撈出去就行了。


  這點電耗不到人回來了,而且——


  萬一真不回了呢?

  謝煬手指點著信息,不消一會兒就打出了字。


  但在要摁下發送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刪了之後又打了一遍。


  來來回回,琢磨了半天,謝煬眉頭一擰,覺得自己實在墨跡,幹脆就發了出去。
-

  a-羥基丙酸:哥,我被鎖小黑屋了,回來記得撈我。


  發完他也來不及看什麽回答了,手機僅有百分之三的電量,提醒著他不得不先把流量關了,再撐上一點時間。


  流量一關,手機就跟廢了一樣,左右滑動都找不著什麽軟件來打發時間。


  謝煬便翻起相冊音樂來。


  刪完相冊裏雜七雜八的,某些軟件死皮賴臉留下來的不重要圖片,手機裏的照片也就沒什麽了。


  刪完照片,聽了幾首下載下來的歌,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謝煬幹脆就耗著最後這點電,不嫌麻煩的把手機裏的每一個軟件都打開了。


  不需要聯網的就左點右點折騰會兒,需要網的就直接退出來。


  從第一界麵劃過來,點到第二麵,恰好就是錄音。


  謝煬沒什麽興趣地點進去,反正裏麵空蕩……蕩?


  錄音一打開,隨意點進目錄裏,謝煬見到一個差不多一分鍾左右的錄音。


  錄音保存時間也很近。


  謝煬退出來看了眼日曆,努力回想那天他幹了什麽,怎麽會有個錄音。


  但他把那天的事情想完了,都沒想到個他錄音的動機來。


  誤觸了吧。


  謝煬點開錄音,抱著聽一分鍾的雜音去對待,打算等會兒聽完就刪了。


  濃墨黑夜裏,窗外的風依舊刮動著,靜靜地聽,好像有雨滴砸下來了。


  錄音裏的聲音靜默了一瞬,點點雜音。


  “算了,你肯定不記得。”靜默了一瞬的錄音裏,傳來一點模糊的聲音。


  謝煬瞪大了眼睛,不敢將聲音開得再大一點,隻好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下麵的聲音接連響起——


  “下周去了海城,我就走了,不回來了。”


  “能不走嗎?”


  謝煬手抖了一下,這是他的聲音。


  那麽另外的,是靳辭的。


  他摒住呼吸,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都下意識攥緊了。


  外邊的雨好像落下來了,劈裏啪啦的,混合著風,砸到地麵上。


  “為什麽?”謝煬聽到靳辭第二遍問他。他愣了一瞬,也在找為什麽。


  外麵雨勢更大了,雨滴跟小石子一樣,哐啷哐啷地砸在窗戶上,模糊了一整片窗戶。


  謝煬久久沒有聽到下邊的聲音,覺得自己的心髒也模糊了一片。


  好像是被雨淋濕的,又好像是別的淋濕了。


  黏黏糊糊的。


  平地一股風,夾雜著雨水一下從開著的窗戶口灌了進來,落了謝煬一臉。


  “……我不想你走。”


  謝煬聽完了。


  手機忽地震動了一下,關機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稱呼


  雨劈裏啪啦地下著,在這狂風呼嘯的夜裏,某人的心跳也如同這雨夜掀起了洶湧。


  謝煬靠著門,手指壓在胸口附近。


  他整個人陷入了茫然又猛烈歡喜的狀態。


  在那長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心思不寧,煩躁,生悶氣。


  鬧出各種他不應該鬧出的事情來。


  想要和靳辭說話,視線要落在靳辭身上,不想有除了他以外的人,在靳辭眼裏是“特別、熟悉”的。


  原來這一切的異常,僅僅是——


  他喜歡。


  謝煬忽地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沒了手機的燈光,屋子裏更黑了。


  伸手不見五指,抬頭不見輪廓。


  無邊的黑暗裏,沒有讓謝煬感到一種無聲的恐懼,反而更加的興奮了。


  謝煬埋頭在腿間,慢慢地眯上了眼。


  雨聲混雜著少年心動的聲音,劈裏啪啦地砸著。


  過了一會兒,這聲音裏,多了略有一絲慌亂地腳步聲。


  然後那腳步聲近了,進到和少年的心動聲落在了一處。


  它們在某個地方合上了拍子。


  然後腳步聲停住了,心動的聲音扔在延續著。


  “謝煬。”腳步聲停下來了,帶著微微喘氣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有些焦急,“你在裏麵嗎?”


  “嗯。”謝煬手往後壓在了門上,慢慢地站起來,“鎖是壞的,裏麵沒辦法打開,你看看外麵能開嗎?”


  靳辭沒說話,確認了謝煬在裏麵,聲音聽著瞧不出什麽問題來,也就稍微放心了一點。


  他在門外,手指覆在門把上,輕輕地擰動了幾下。門被弄出了響動,但依舊沒能輕鬆地打開。


  靳辭閉了閉眼,稍稍冷靜了會兒:“你別慌,我會打開的。”


  “好。”謝煬站在門後,手指壓在門上,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幾下。


  不知是在摸門,還是透過門,偷偷地描摹著門外的人。


  夜裏人都睡下了,靳辭撥弄壞鎖的動作尤為小心謹慎。


  左右晃動擰不開,便是全方位的都晃動了一遍,最後將門把使勁抵緊了門,壓到沒有一絲縫隙,輕輕一擰。


  門開了。


  光依舊不太明顯,靳辭一路趕回來,身上都沾了雨水。


  頭發絲上的雨水順著俊凜的臉龐往下滑動,卻絲毫不影響靳辭那張淡漠得從來不會有明顯表情的臉,反而更增添了一種傷悶的感覺。


  “沒事吧?”靳辭輕喘了一口氣,總算在這個時候壓下了心底的慌張,“鎖裏麵多久了?”


  謝煬記得就靳辭是怕黑的,沒由來的,他就想到他身後的這間屋子。


  “有事。”謝煬語氣認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在裏麵。


  靳辭皺了眉,眉目沾染著慌張,伸手就要去拉謝煬從屋子裏出來,“什麽事?”


  謝煬任著靳辭拉了他一把,把他往前扯了半步出來,然後才一副看起來很困擾的模樣,猶豫地看著靳辭的眼睛。


  但他的語氣卻是歡快的:“屋子裏蹲太久,太黑了,我腿軟了。”


  少年的語氣跳脫歡快,明明在說著一個讓人害怕的事情,卻又讓靳辭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背你。”靳辭轉身,半彎下腰,語氣裏帶著莫名地寵溺,“上來。”


  謝煬毫不客氣地趴到靳辭背上去,特意避開了靳辭的後頸,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牢牢地箍著靳辭的脖頸。


  縱是謝煬如此避開了,在背上來的一刻,靳辭還是感受到了後頸處,貼著少年的小心輕緩的呼吸。


  這一次,謝煬是清醒的。


  沒有安安靜靜地趴在他肩上,手也沒有乖巧地抓住他手臂的衣物,是越過了界的,勾在了他的脖頸上。


  靳辭房間就在旁邊一點,幾乎是背著人,往邊上一轉就到了。


  謝煬知道靳辭沒手開門了,貼心地往前伸了手去,整個人都壓在了靳辭背上,堪堪摸到門把,擰開了門。


  兩人進去,靳辭一路將人背到床邊才要將人放下來。


  但謝煬確實無論如何都不要下來了。


  他的手緊緊地勾著靳辭的脖頸,頭放下來,蹭在肩上。


  靳辭身上是濕的,謝煬碰到靳辭身上的地方,全是濕黏一片。


  但那潤濕又沾著體溫,溫溫熱熱的,叫人放不開手。


  “謝煬?”靳辭輕喊了一聲。


  屋子裏沒亮燈,進來的時候謝煬也沒想開。


  “嗯,我聽著的。”謝煬靜靜地應了一聲。


  屋子了安靜了一瞬。


  “想說什麽?”


  窗外一聲驚雷,少年忽地湊到了背著他那人的耳邊,聲音認真且清晰,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朦朧感。


  謝煬說:“哥,我想給你個別的稱呼。”


  “你要不要聽?”


  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居然停息了。


  靳辭的聲音在雨徹底停息後響起,雖是那一貫的清冷,但卻讓人清晰地感受到語氣裏壓抑的心動,和少年熾烈的熱溫——


  “好。”


  靳辭說,好。


  謝煬抿開了嘴,笑意蕩漾在話語裏,他壓抑著聲度,低低地湊攏在靳辭的耳邊,“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不要聽?

  謝謝。


  感謝撿星女灌溉的3瓶營養液,謝謝小天使~

  ☆、記憶深刻


  靳辭的心跳,在一瞬間猛烈地跳動到一個頂端之後,就慢慢地降了下來。


  等他洗完澡,換去那一身濕淋淋的衣服後,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心跳已經落得和平時差不多了。


  他在打開浴室門之前,麵對著浴室裏霧蒙蒙的鏡子,緩緩伸手,像是在壓抑著什麽,輕輕碰了一下他自己的後背。


  在不久之前,那裏有另一個人的體溫。


  有另一個人莽撞青澀卻又覆滿了愛意的心跳。


  “居然在今天。”靳辭輕笑了一下,比他想得還要早了一些,他以為,要再等等。


  開門出來,比他先一步洗澡,出來就鬧著想睡覺的謝煬,這會兒還半撐在床上,雙眼眸光細閃,襯著房間裏的燈光。


  一點沒有睡意。


  靳辭一出來,那雙含笑的眼睛就落在了靳辭身上,光明正大,明目張膽地看。


  “不是說困了?”靳辭走到床邊去,稍往裏一挪,就坐到了謝煬旁邊。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謝煬頭發上,一縷一縷地往下撩,摸到了後頸處的發尾。


  發尾沾著濕氣,有些涼。


  “睡前再看一眼,”謝煬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蹭在靳辭放在他發尾處的手掌上,輕輕地撓了幾下,“萬一是夢,那我得夢夠本,把該做的都做了。”


  “想做什麽。”靳辭手掌繞在謝煬的發尾處,手指撚著那些濕意,又似是漫不經心地撓了幾下謝煬發間的軟肉。


  謝煬像小貓一樣,半眯著眼睛,蹭了幾下靳辭撓他的手掌。然後轉眼就半撐起身子,輕抬眼瞼,眼尾向下偏折著,眸子高高揚開,明明是一副挑釁模樣,偏生因為嘴角抿著的笑,而變得肆意又漫不經心。


  “你覺得呢?”謝煬一笑起來,兩顆小虎牙就藏不住,這更襯得他臉上的表情狡黠又可愛,“肯定要記憶深刻的,不然做夢一場,還是記不起來。”


  “記憶深刻?”靳辭聲調偏冷,他在嗓子眼裏輕輕碾過這四個字,等說出來,聽在耳裏的時候,就顯得更加的別有深意了。


  是帶著冷度,禁欲的別有深意。


  尤其是,靳辭一直撚著謝煬發尾的手指,剛剛似是故意又似是不經意地,劃到了脖頸上。


  弄得謝煬一陣癢,下意識的就往後躲閃了一點,結果被靳辭扯到了一點發尾,沒躲掉,沒逃開。


  謝煬剛剛壯起來的膽子就偃旗息鼓了,他餘光瞥到靳辭肩上搭著的毛巾,和沒吹幹的頭發,決定先下手為強。


  於是他撐起來,扯過靳辭肩上的冷藍色毛巾,一下搭在了靳辭的發頂,將靳辭整張在他現在看來充滿侵略性的臉給擋住了。


  謝煬身子微微向前傾一點,雙膝撐跪在床上,手指撚著毛巾,還是裝模作樣地給人擦起了頭發。


  “比如,大半夜擦頭發什麽的……”謝煬頓了一下,靳辭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腰身上,一手在上,一手偏下一點。他的腰身一下沾上了靳辭手心裏的微涼。


  明明靳辭的手上的溫度,應該是還要低上一些的。


  “你要擦到手發軟,明天抬不起來?”靳辭手掌上沒用什麽力氣,輕輕地錮了一下,又鬆開了一隻手,伸上來扯到謝煬的左手,然後拽在手心裏,“左手就算了,還沒好,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哦。”謝煬有些不自在地點了一下頭,忽地笑了一下,“那我給你展示展示,我右手的威猛。”


  前不久在這房間裏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還有些不真實。


  靳辭說了兩個好。


  第一個好,是他要聽。


  第二個好,是他要了那個稱呼。


  然後靳辭回了他一個男朋友。


  “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突然就和你說這個了?你太淡定了。”謝煬還是覺得很好奇,靳辭到現在為止的表情都太過淡定,淡定到他都不敢興奮了。


  靳辭單手箍著謝煬的後腰,一手又拽著謝煬的左手,拇指還輕撚著他的掌心,聞言他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隻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因為,我蓄謀已久。”


  謝煬:“……”


  “而且,”靳辭抬頭,直視謝煬似襯著萬千星光的眸子,他扣著謝煬的左手,壓在他的心口上,“我一點都不淡定,這個地方,依舊猛烈地跳動著,一見到你,它就這樣。”


  “我怎麽勸它,它都不聽。”


  “本來以為,還要再等一等,等到交流賽完了,等到你意識到我是真的要留在這邊,不和你回去了,你才想明白。”靳辭清冷的眸子向下彎了一下,略帶一絲嘲弄自己的模樣,“或者,你想不明白。”


  “那怎麽辦?”謝煬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想知道要是他想不明白,靳辭……


  靳辭淡笑了一下,壓在謝煬腰上的手用了些力,謝煬被迫離靳辭更近了一些,近到他總是會恍惚的感覺自己聞到了靳辭的信息素,但其實並沒有。


  靳辭眼神淡淡的,但眸子裏的光卻落在謝煬身上,半點沒有挪動,像是要把謝煬刻在眼底。


  他淡聲說道:“那也沒關係,我來勾引你。”


  “……”謝煬臉上紅了一大半,熱氣直躥頭頂,他燥熱不堪,偏生說這話的人冷靜淡定得不得了,連手掌都是冷冰冰的。


  謝煬瞥了眼去不看靳辭,隔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太不經撩,他又回頭死死地盯著靳辭的眼睛,語氣是偽裝出來的輕佻:“哥,沒想到你背地你這麽悶騷。”


  “哈哈。”謝煬說著就笑了起來,那一點害臊一下就扔開了,“你怎麽勾引我啊?教教我唄?”


  靳辭靜靜地看了一眼謝煬,隨即低下頭,坦坦蕩蕩地露出後頸。


  那裏有些許上次劃傷落下的淺粉傷痕,一道一道,全都落在後頸,讓人挪不開眼。


  在謝煬目光還黏在靳辭後頸的時候,靳辭已經纏著謝煬的左手手指放在了自己目光所及之處,他輕拽了一下謝煬,讓謝煬的目光落下來,驚愕地看著他。


  靳辭眼瞼低垂,鴉羽般的睫毛輕微顫動了幾下,他低頭,扯著謝煬的左手手掌朝上。


  他如同虔誠地朝聖一般,輕輕吻在了少年的掌心裏。


  眸子裏萬千情緒散開,最後隻剩下少年這一種情緒。


  朝聖者的心底,是隻允許有一件東西的。


  是要朝拜的聖。


  對於靳才來說,這聖,就是謝煬。


  他輕吻過少年的掌心,那雙淺色的眸子微微抬起,和少年的眸子對視在一起。


  謝煬整個人像是燒在了雲端裏。


  手背上是靳辭手裏傳來的如雪的冰冷,偏生掌心裏,是唇火的滾燙。


  而一對上那雙清清冷冷,但這會兒卻又滿是他的眸子裏,他整個心都顫了一下。


  然後久久不停息。


  怎麽勸,它都不聽。


  “敗給你了,我認輸。”謝煬輕歎了一口氣,靳辭這樣來,他肯定經不住,受不了。


  一瞬間就會繳械投降,不帶絲毫的猶豫。


  “你沒輸。”靳辭依舊捏著謝煬的左手,他抬頭,問了一句,“記憶深刻嗎?”


  “深刻,沒有比這再深刻的了。”謝煬道,他想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對靳辭又道,“所以作為男朋友,你想不想要感受一下小怪物的牙口?”


  “給你留個深刻的記憶。”


  “好。”


  這是今晚,靳辭說的第三個好。


  謝煬偏頭,蹭在靳辭身上,隱晦地嗅了一口清淡櫻花味道的沐浴露。他扯了一下靳辭的衣領,眸光沉沉地望著常年隱藏在衣領下方的淨白突兀分明的鎖骨。


  他笑了一下,一口咬了上去。


  力度可謂不輕。


  靳辭輕哼了一下,也就由著謝煬去了。


  謝煬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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