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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也就是大課間結束之後的那節課。 (13)

  謝煬抱起來,拐進小陽台,再將小陽台上的門給關上了。


  靳辭開了浴室裏的燈,抱著謝煬進了浴室,將人放在浴室裏的一張木椅子上。


  江陽三中的浴室還算大,擠下兩個人都還有餘足的空間。


  浴室裏的木椅子看著有些年頭了,估計是上好幾屆學生遺留下來的。


  木椅子放在浴室裏,沾了水汽,謝煬一坐上去就覺得有些冷。


  冷從尾椎骨一個刺激直接蔓延了全身,謝煬灌了酒、迷迷糊糊的腦子總算有了些清醒。


  他手還拽著靳辭的袖子,眼睛略微迷愣地看著靳辭彎腰把他放到椅子上坐著,不太清楚現在情況的他,啞著聲音,疑惑地喊了一聲,“靳辭?”


  靳辭拉開謝煬拽在他身上的手,放到木椅的椅背上,輕聲叮囑,“抓好,別摔了。我去給你拿抑製劑。”


  謝煬愣愣地拽著椅子,等到靳辭拿了抑製劑去而複返了,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的情況。


  許是喝了酒,渾身都是滾燙的不舒服,後頸處的那一點微燙反而沒有讓他感覺到什麽不適了。


  他眼神微愣,看著靳辭拿著抑製劑走到他跟前,並把浴室的門給關上了。


  “很濃嗎?”謝煬問。


  “嗯。”靳辭淺色的眸子很淡,淡到看不清裏麵有什麽情緒,他開封了那支抑製劑,垂眸看向謝煬,“要幫忙嗎?”


  木椅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冰冷了,謝煬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漫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裹住。手腳亦沒有什麽力氣,他緩緩歪了頭,發尾散亂一片,蕩漾在空氣裏。


  謝煬抿嘴輕輕一笑,“你幫我吧,我沒什麽力氣,握不穩。”


  “好。”


  浴室裏光亮還算好,謝煬一手抓著椅子,一手無力地垂落著。頭微微下低,露出暖白的後頸來。


  後頸處還有不安分的發尾霸占著,靳辭俯身,手指輕輕撩開了那些碎發發尾,讓後頸完完全全地漏出來。


  “唔。”謝煬身子往裏縮了縮,忍不住低道,“好冰。”


  靳辭食指和中指覆到謝煬的後頸壓著,聞言半哄道:“忍忍,很快的。”


  話落,靳辭已經將抑製劑刺入了謝煬後頸的腺體裏,他手上力度很輕,生怕弄疼了謝煬。


  他推著抑製劑,將那一管液體全都沒入謝煬的後頸裏,“好了。”


  靳辭將手裏的東西收拾好,想等著味道散了一點再帶謝煬出去。


  卻未想,謝煬整個人忽然就向下摔去。


  靳辭手忙腳亂地將人接住,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他和謝煬也都摔到了地上。


  身上沾了濕,靳辭渾身都不舒服。


  他皺起眉,正想問怎麽回事,卻在低頭那一刻看見——


  謝煬麵色痛苦,眉峰緊皺著,牙齒死咬著下唇,就剛剛那麽一小會兒,下唇就被謝煬咬出了血。


  靳辭伸手去掰開謝煬的嘴,大拇指卡在嘴中,“別咬,謝煬。”


  謝煬卻像是未聽見一樣,心口處疼得像千萬根針在上麵狠狠地紮著,他無法不咬住點什麽,好去忍住那要把心髒都撕裂開的痛。


  “唔。”


  靳辭拇指被咬得悶哼了一聲,想要抽出來,謝煬卻已經主動地鬆開了。他整個人埋在靳辭身上,薄唇緊抿,聽話的沒有咬自己,也不去咬靳辭。


  他隻是手攥緊了靳辭的衣擺,手指骨節用力的泛白,悶聲不響地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痛到壓在靳辭身上的身子微微發顫,手指沒有辦法用力的再攥緊一點靳辭,眼尾發紅到漾出了無法抑製的淚水,他才悶顫著聲音,咬著牙說,“哥,我好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今天沒有兩更惹,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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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動會

  靳辭從謝煬手心裏掙了一隻手出來,他輕而易舉撬開謝煬發抖的唇和齒,大拇指抵謝煬口腔中央。


  謝煬身子顫得不像話,呼吸都略顯急促,可他哪怕再疼,牙齒幾次碰在靳辭的拇指上,都沒有咬下去。


  靳辭撓了撓謝煬拽著他手的手心,抵在謝煬口腔中的拇指向上抬了抬,碰到謝煬的牙齒,“疼就咬。”


  謝煬偏了頭,隻顧把靳辭的手攥得發白發疼,卻不去咬。


  靳辭拇指壓到謝煬的下齒上,食指與中指扣住謝煬的下頜,將人掰了過來,“謝煬,聽話。”


  身上與謝煬身體碰到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疼得心口發酸的顫抖。


  靳辭淺色的眸子沾染了夜色的濃墨和內斂的心疼,他拇指卡在謝煬口中,垂眸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少年緊蹙著眉,疼得唇色都翻白了。


  他總算知道,謝煬怕他知道什麽了。


  謝煬總說,和他沒關係。


  “羊崽,聽話好不好。”靳辭眸子低垂,聲音低啞沉悶,冷靜得仿佛沒有語調,偏偏又帶了點哄的意味,讓人不自覺沉進去,“咬下來。”


  謝煬眸色渙散,早就疼得不知身在何處了。


  但他偏偏對靳辭的聲音分辨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早就藏在心底了。


  他偏了偏頭,趁著心口附近的疼痛有所減輕的一瞬間,磕在了靳辭的肩上。在疼痛翻湧上來的一瞬間,他咬住了靳辭抵在他唇中的拇指。


  拇指上傳來的輕疼,讓靳辭兀自貪戀。


  他想陪著他的少年一起疼。


  如果可以再疼一點,就更好了。


  成安學校離江陽三中不算遠,昨日落敗後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實驗中的還未走,學校留人,打算下周前去實驗中的時候就一起走了。


  恰好為期兩天的運動會還剩周四這一天。


  謝煬早在前幾日就被念叨著報了名,他擅長長跑,而周四下午正好長跑。


  天氣不算太熱,也就一般涼爽。


  謝煬坐在本班觀眾席的一角,校服敞開,身子微偏懶懶散散地靠著一旁生鏽了的欄杆。


  他的目光從鴨舌帽下露出來,望向場上還沒結束的接力跑。


  然而在靳辭拿著冷飲,從觀眾席一旁的入口進來,身影落在謝煬目光裏了,謝煬就沒再去看底下的接力跑了。


  他借著鴨舌帽擋住他的大半部分臉,肆無忌憚地看著靳辭。看著靳辭冷漠又禮貌地拒絕別人遞過來的紙巾或者飲料,然後冷著一張臉,眉間顯露著一點熱氣的煩躁,穿過人海,一點一點地挪到他這裏來。


  謝煬從衣服兜裏翻出一包紙來,伸手支到靳辭麵前,“要紙嗎?”


  靳辭把手裏的一瓶冷飲扔給謝煬,接過了那包紙,扯了一張出來,擦過額間下頜的細汗。


  看著謝煬拿起冷飲喝了一口,他還不忘警告道:“下次自己去。”


  謝煬舔了一口黏在嘴上的甜味兒飲料,敷衍地應了一聲:“好。”


  偏陽透過身後欄杆的縫隙裏鑽出來,偏心地給慵懶青蔥的少年打上好看的光影,讓他整個人都朦朧彌漫在散光中。


  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靳辭偏頭,隻能看見被鴨舌帽擋得露出來的微微上彎的唇。那笑的弧度很好看,兩邊小虎牙都一顫一顫的。


  昨日的所有都帶著酒味兒,身旁的少年隻當那是一場記不起來的夢,對他毫無影響。


  靳辭低頭掰弄幾下拇指未消去,反而更加泛紅的牙印。


  他手上皆是謝煬弄出來的痕跡。


  他記得昨晚,那可不是夢。


  “煬神!下去檢錄了!”體委熊亦的聲音算不上小,趴在底下聽到喊男子三千米開始檢錄了,立馬回頭喊人。


  謝煬招了招手,示意知道了。


  他站起來,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脫了,上身奶白濃色的簡約短袖,襯著下身的黑色短褲,謝煬整個人都顯得鮮活有力。


  “哥,幫我保存一下衣服,我下去溜達一下就上來。”謝煬語氣跳動著輕鬆,累死累活的七圈多三千米跑,經他的嘴裏說出來,顯得輕鬆不已。


  靳辭沒說什麽話,接過校服捏著手中,看著謝煬依舊戴著鴨舌帽,幾步往下跳,轉眼就消失在觀眾席上。


  三千米不比其他比賽,謝煬這邊下去檢錄好,站在跑道邊上熱身了,體委立馬就負責後勤的人下去了。


  鹿泯作為班助理,什麽事幾乎都有她的一份。


  非選手不能入跑道,鹿泯和班上幾名女生守在跑道邊緣,手伸過圍攔的黃線,揚了揚手裏的葡萄水:“煬神。”


  謝煬頭上還戴著帽子,聞言一邊活動的手臂一邊往鹿泯那兒走去,順手就將頭上戴著的帽子取下來了。


  “幫我拿下。”謝煬說完隨即看了一眼鹿泯身後又是拿著毛巾又是拿著暖水的人,打趣地笑了笑:“用這麽興師動眾的嗎?”


  鹿泯拿著謝煬的帽子,手搭在黃線上,聞言也笑了一下:“用得著啊,三千米跑完就暈了的,年年都有。”


  “雖然我們煬神看起來不需要,但防範於未然嘛。”鹿泯笑笑,舉了舉手中的葡萄水,“要喝一口嗎?”


  謝煬立馬做出嫌棄的表情,揚了揚手:“太鼾了。”


  跑道上其他人也檢錄完了,裁判吹哨叫人過去了,謝煬急忙打了聲招呼就往那邊小跑過去。


  紅色跑道上,站滿了十多來人。


  三千米和其他短跑不太一樣,身前會戴號碼牌,但是並不分跑道,眾人皆是站在起跑線上,彎成一條線站著。


  而內道總是擠人最多的地方,誰都想搶占先機,跑內道。


  因此內道也是發生碰撞最多的地方。


  謝煬一點也不想和人磕磕碰碰的,一早就站到了外跑道上,在那邊還在一擠一擠的從內道挪過來的時候,他還慢騰騰地伸了個懶腰。


  最終站到謝煬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憨憨的小胖子,神情嚴肅又緊張。


  見到謝煬看過來,還笑了笑,揮起小胖手,打了聲招呼:“煬神好。”


  謝煬略微好笑地看了一眼小胖子,認出是之前倒C班的人,他說:“被坑的吧?”


  小胖子聞言瞳孔瞪大,隨即一副苦不堪言的老成模樣擺了擺手:“說多了都是淚,唉,我就是一不小心抽到了上上簽。”


  謝煬笑著還想說點什麽,裁判已經開始發號施令了。


  隨即空氣裏短暫的一瞬安靜,一支長哨猛地響起,穿破整個操場,輕微地延到觀眾席上。


  內道上的人隨著口哨響起,略微碰撞了幾下,等終於有人領先衝破了出來時,卻發現前方已經有一抹從外道飛掠進了內道的身影。


  是謝煬!

  謝煬並未收力減速度,而是一鼓作氣衝到內道後就保持著著略微稍快的速度,遙遙領先在前方。


  後麵有幾人被碰了幾下落後一點的人,一抬眼就見到謝煬跑出好遠了,一點慌神,竟是不自覺地跟上了謝煬的步伐,自己的呼吸步驟緊接著一亂。


  “嘶,”觀眾席上將每一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那亂了自己節奏的幾人皆是掩麵一歎,“煬神今年居然玩戰術搞心態了。”


  謝煬清楚自己的體力上限在那裏,他保持這個速度,三步一呼吸,穩穩當當地跑在前方。


  前麵幾圈還不明顯,後麵第四圈一開始,一開始跟了幾下謝煬節奏的人就開始跑不動了,胸腔被風灌得幹癢,跑幾步都呼吸不起來了。


  而謝煬就是從這一圈開始,不斷地和身後的人甩開距離,從甩開半圈,到他追上最後一人,甩開了一圈的距離。


  然後慢慢地,超過倒二倒三,到最後還能跟上謝煬一點的,就是從一開始就保持著自己節奏的第二了。


  三千米還剩最後一圈。


  謝煬咽了咽口水,被嗓子裏的幹啞弄得不舒服。


  前方是倒四,謝煬向後甩了一下手臂,憋了一口氣,踩過意味著最後一圈的終點線,開始加速了。


  “操,這還能衝嗎?”


  觀眾席上發出了驚歎,而A1班的人全都撲圍在了前方的欄杆上在謝煬跑過這邊的時候,鉚足了勁,奮力嘶吼起來:“煬神衝啊!!!”


  在跑道上迅猛衝擊最後一圈的謝煬,沒有回頭,抬手比了個大拇指,然後更加發力往前衝去。


  “啊啊!!”A1班全都沸騰了。


  今年不像往年,他們沒有看見謝煬笑意滿麵的跑步,看到了謝煬既玩了玩戰術,又以絕對碾壓式的跑步,要贏了比賽。


  “快快快!下去接人!煬神要到了!”體委回神最快,“多下去幾個男生,鹿泯他們接不住!”


  “體委!靳神早就下去了!”人群之中,不知誰大嚷了一句,體委也不慌了,班上的人都不慌了。


  還剩最後一百米,謝煬眯了眯眼,前方內道上不知道甩了幾圈的人在慢慢悠悠地跑著。


  謝煬一鼓作氣,輕喘了一下氣,步子輕揚,保持著速度繼續往前衝去。


  突發狀況幾乎就在一瞬間。


  謝煬發力猛狠,正好要跑過小胖子的旁邊,小胖子身後跟跑的人卻在這時,一臉便秘之色從內道裏邊擠過,想要超過小胖。


  人是擠過去了,衝到前麵不穩地跑了幾步就跑開了,遠遠地超過了小胖。


  但小胖本就大口喘息,搖搖欲晃地跑著,被人從內道裏邊一推攘,腳底一絆,眼看著就要麵朝地撲倒下去。


  謝煬恰好衝刺到小胖旁邊,本來想和小胖打聲招呼的手下意識前傾,謝煬急促的壓住步子,單手手掌撐到了小胖的身前。


  但所有的動作都壓得太緊太急,謝煬並單手並扶不住人。


  他擰眉,步子打開,手掌在小胖身前繞了一下,借力反手咬著牙關把小胖撐起來。


  手腕骨處被無法承受的壓力一下扯出了扭曲的疼來,謝煬麵上隻是微滯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將那隻手隱在了身後。


  靳辭就站在終點前,他知曉少年疼時,臉上所有的表情和神色。


  謝煬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還有一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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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債我替他還了[快穿]》


  文案:


  債務清還係統,協誠為您服務。]

  [先生,您想還清什麽?]


  [貪婪愛欲還是蓄謀的好意]-

  時家小少爺在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半路遇襲,渾身是傷,精神力海亦受到損傷。他拖著半身血的身子,輕輕推開成人禮宴會的門。


  漠然地掃過宴會中央被眾人環繞祝福著的“真少爺”,以及神色略顯不安的時父時母。


  眾人這才知,時弋是個擋災擋禍的假少爺。


  時弋半身染血,神色平靜,他緩著步子走到時白身邊,將滴血未染的一遝設計稿紙塞到時家真小少爺發顫的手中。


  “幸好趕上最後的時間。”


  他的眸子清清冷冷,掃過時父時母,語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欠時家的,時弋還清了。”


  話落,清明眼眸的少年顫著手,毫不猶豫推開了時家厚重的大門,將所有都關在了身後。
——

  時弋半夜總會心慌頭疼得睡不著。


  笨拙而年輕的上將,總是在夜半爬上少年的床,布滿粗糲繭子手掌貼在少年的後腦,小心翼翼地為時弋疏導燥亂的精神力。


  上將手笨,每次都能惹得少年悶哼一聲,輕抬眼瞼,扯過上將的手臂,在腕骨附近咬上一口。


  “上將,您的手又弄疼我了。”少年星目含笑,看不出半點生氣。


  上將斂在深色膚色後的臉微微發燙,眸子低垂,深掩情緒,“下次不會。”


  少年瞥過上將腕骨附近久不消散的幾個牙印,笑而不語。


  下次也不一定。
-

  欠的債,早晚都要還。
-

  我還清了,接下來就該你還了。


  1v1,感情線不虐。文案隻是第一個世界。


  ☆、熟悉感

  小胖還沒回神,整個人驚魂未定,愣愣地看著謝煬。


  “去操場。”謝煬抿嘴,明眼一看小胖此時的模樣就知道他不能繼續跑下去了。


  前麵隻有幾十米了,身後一直追著的第二名馬上就要趕過來了,謝煬不敢甩自己的左手臂了,輕嘖了一聲,他別扭地藏住左手,咬牙把最後幾十米衝完了。


  台上台下的人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慌。


  等人到了終點,彎下扶腰,喘著粗氣找學生會誌願者過去扶小胖回來的時候,眾人才回過神來。


  煬神已經跑完了。


  鹿泯趕緊扯開黃線,低頭就要鑽進跑道裏,將手裏的葡萄水端給謝煬。


  “我去。”靳辭手裏緊緊捏著謝煬的校服外套,拿過鹿泯手裏的水,徑直走向操場邊緣,還在喊人操心別人的謝煬。


  見到靳辭的一瞬間,謝煬還有點迷糊,臉邊是劇烈運動後升起的紅雲,他隨即扯開了嘴角笑了一下,“哥,我厲害吧?”


  靳辭將手裏的校服甩到謝煬身上,遮住了那張笑臉。


  比謝煬高出一截的身子更靠近一步,將所有能望到謝煬的目光都遮擋在外,他壓住校服不讓謝煬扯開,拇指壓在謝煬唇上一瞬,將紙杯抵在了謝煬唇邊。


  “喝了。”靳辭強壓下心中想要同少年一起疼的,於昨晚許下的誓言,他偽裝出冷靜道。


  謝煬被冰涼的拇指觸碰到唇上的感覺,弄得一愣,腦子裏閃過一點熟悉感。他這一次一點反駁的話都沒說,乖乖地咬著紙杯口,將裏麵兌了水依舊鼾得刺嗓子的糖水喝得一幹二淨。


  在謝煬專心喝水的時候,靳辭已經將手挪到了謝煬一直藏在身後,歪曲著一個形狀,懸在空中的左手。


  他沒敢抓住那隻明顯受著傷的手,隻是繞了一下,敲在了手臂上。


  謝煬喝完水扯開了校服正想說點什麽,找個機會自己走,去處理手上的傷。


  突兀地被靳辭敲了左手手臂,他未感到疼痛都變了一下臉色。


  “疼?”靳辭問。


  謝煬偏移了一下目光,隨即才定定地看向靳辭,笑得比往常都要明媚:什麽?”


  靳辭舌尖抵在齒上,手裏一同拿著的帽子扣上了謝煬的頭,將因跑完步而微微翹起的額前碎發都壓了下去。順便遮住了謝煬大半張臉,隻留出微微張著,略顯疑惑的朱唇。


  還是醉酒了會對著他喊疼的謝煬好。


  “去醫務室。”靳辭整理一下亂糟糟披在謝煬身上的校服,語氣不容拒絕。


  謝煬頭低了一下,被帽子擋住,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他隻是很輕地笑了一下,隨即輕道,“好。”


  醫務室裏,校醫扯著謝煬那隻手來回看了看,隻是輕按了幾下腕骨處,謝煬就疼得眉頭直跳。


  校醫定定地看了謝煬一眼,最後歎氣,“不確定有沒有骨折,初步斷定是韌帶扭傷了。校醫室沒那麽齊全,我給你簡單做點保護,拿我這裏的單子去出校去醫院看。”


  說著校醫戴上手套,拿了木板墊在謝煬掌下,在要固定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可能碰到有一點疼,你就咬咬牙,咬你另一隻手也行,忍忍。”


  謝煬抿著嘴咬唇的動作驀地一滯,左手上有輕微的疼都被他忽略了,剛剛那一段話,他總覺得很熟悉。


  但無論他在腦子裏反複翻找記憶,都不知道那一點熟悉感從哪裏來的。


  “趕緊的,拿著單子出去檢查。”校園伏在桌前,迅速地寫好了一張單子,遞給謝煬旁邊從頭到尾就一直安靜站著的靳辭,“帶出去檢查吧,出校門搭個車十分鍾前麵就有一家醫院,別耽擱時間。”


  靳辭接過單子,輕道了一聲謝,私心地拽住了還在愣神思考的謝煬的右手,帶著人出去了。


  等出了校門,已經搭車到了醫院門口,謝煬看著熟悉的建築物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麽來這了。”


  謝萬就在這家醫院,謝煬以前常來這兒,大廳的接待護士都認得謝煬了。


  見謝煬微微抬著夾了板子固定的手從大門進來的時候,眼熟謝煬的護士就立馬通知了一下謝萬。


  謝煬正被靳辭帶著去掛號,話都沒說幾句,就見著謝萬身上一件白大褂,呼吸微喘著就到了他跟前。


  他都還沒來得及說話,謝萬一見謝煬這副模樣,下意識看向陪同著的靳辭:“你打我兒子了?”


  “……”


  索性這天來醫院的人不算多,謝萬聲音略有些大都沒有引起什麽不必要的圍觀來。


  謝煬麵上表情一滯,差點就想要撇過頭去裝不認識了,但一見謝萬一副就要衝上去幹架的模樣,他晃了幾下受傷的手,無奈地攔住自己父親:“爸,我還想要點臉。沒人打我,就跑步摔了一下,估計扭到了。”


  謝萬一見謝煬還去甩那隻受傷的手,當即就緊張得不行,手誇張地動作了幾下,讓謝煬趕緊輕點放下來:“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別亂動了。”


  “扭到了是吧?等著,我去給你掛你陳叔的號,他今天病人不多。”謝萬揮開排隊掛號的倆小夥子,自己一身白大褂站在隊伍裏。


  謝煬幹脆拉著靳辭到一邊等候著,在靳辭警告的眼神中十分小心地將左手放在椅臂上:“都這麽緊張什麽?又不是什麽大傷。”


  靳辭但笑不語。


  謝煬也不提了,下頜抬了抬,指向排隊的白大褂:“那是我爸,就之前給你打騷擾電話問你是不是靳辭,是不是Alpha那位。”


  說著謝煬就笑了一下,想到謝萬還叫靳辭離他遠點:“我爸像個老媽子一樣。”


  靳辭淡瞥了一眼笑得開心的謝煬,未說任何的話。


  就像謝煬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一樣,靳辭也能察覺到謝煬並沒有太高興,這笑,反而更像是在懷念什麽。


  很快就掛好號了,謝萬走在前麵,帶著上了樓,在走廊裏等了一會兒,就進了科室。


  謝萬說的陳叔叔本來還正襟危坐地等待下一位病人,結果一看進來的是謝萬,就拿下了眼鏡,露出疲憊的神色,伸手擰了擰眉:“這麽清閑啊謝醫生,還有空跑我這兒來。”


  “沒空和你貧嘴了,趕緊眼鏡戴上,給我兒子看看手!”謝萬把掛號單拍在桌上,催促道。


  陳醫生這才戴上眼鏡,看向門口站著的人,“小煬啊,有陣沒來了,手怎麽弄到了?”


  謝煬扯扯嘴,也不含糊,直接坐到了陳醫生對麵:“這是醫院,我哪能經常來?”


  “也是,哈哈,在家說順嘴了。”陳醫生笑笑,拿下固定的木板,手指輕放到謝煬手腕上,還沒用力。


  謝煬抿了抿嘴,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叔,您輕著點。我要麵子,不想吼出豬叫。”


  “行行行,我輕點輕點。以前你也不怕疼啊,摔傷跌倒的,自己就把就酒精往上懟了。”陳醫生被謝煬逗得一樂嗬,隨即半開著玩笑,活躍緊張的氣氛,“實在疼了,你就轉身咬你爸去,你爸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謝煬不吭聲了,他琢磨不明白這疼和咬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這兩東西一出現在他腦子裏,就彌漫出一股侵襲思維的熟悉感。


  偏生他找完所有的記憶,仍舊說不清那點莫名的熟悉感來自哪裏。


  然後他一抬眼,和靳辭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幾乎是突兀的,他的腦子裏閃過靳辭半哄著他,冰涼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中,壓著他的下齒,他好像聽到靳辭在說:“羊崽,疼就咬。”


  謝煬被這想法嚇了一跳,幾乎是逃跑一般,心虛地別開了眼,隻留一對微微發燙的耳尖。


  “沒啥問題,”陳醫生皺著眉,細細檢查了好一番,“就有點扭傷,這玩意兒你好好休息休息,他自己就能好。”


  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偏生謝醫生總覺得沒檢查仔細:“檢查仔細沒啊,就這麽看看就完事了?不上個機器什麽的檢查一下?”


  “謝醫生,你也是醫生。”陳醫生不失禮貌地好心提醒了一句。


  謝萬這個模樣卻是像極了一些總覺得沒檢查出什麽毛病,沒有轟轟烈烈地進行什麽儀器檢查就覺得不心安的病人。


  謝萬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關心過度。”


  陳醫生沒說話,輕手輕腳地將板子固定好,“別用力,多休息。就這麽保持個幾天就能取了板子,不嚴重的。”


  “好。”謝煬點頭,正想揮舞幾下不嚴重的左手,卻在靳辭的目光中緩緩地放了下來,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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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債務清還係統,協誠為您服務。]

  [先生,您想還清什麽?]


  [貪婪愛欲還是蓄謀的好意]-

  時家小少爺在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半路遇襲,渾身是傷,精神力海亦受到損傷。他拖著半身血的身子,輕輕推開成人禮宴會的門。


  漠然地掃過宴會中央被眾人環繞祝福著的“真少爺”,以及神色略顯不安的時父時母。


  眾人這才知,時弋是個擋災擋禍的假少爺。


  時弋半身染血,神色平靜,他緩著步子走到時白身邊,將滴血未染的一遝設計稿紙塞到時家真小少爺發顫的手中。


  “幸好趕上最後的時間。”


  他的眸子清清冷冷,掃過時父時母,語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欠時家的,時弋還清了。”


  話落,清明眼眸的少年顫著手,毫不猶豫推開了時家厚重的大門,將所有都關在了身後。
——

  時弋半夜總會心慌頭疼得睡不著。


  笨拙而年輕的上將,總是在夜半爬上少年的床,布滿粗糲繭子手掌貼在少年的後腦,小心翼翼地為時弋疏導燥亂的精神力。


  上將手笨,每次都能惹得少年悶哼一聲,輕抬眼瞼,扯過上將的手臂,在腕骨附近咬上一口。


  “上將,您的手又弄疼我了。”少年星目含笑,看不出半點生氣。


  上將斂在深色膚色後的臉微微發燙,眸子低垂,深掩情緒,“下次不會。”


  少年瞥過上將腕骨附近久不消散的幾個牙印,笑而不語。


  下次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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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的債,早晚都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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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清了,接下來就該你還了。


  1v1,感情線不虐。文案隻是第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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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感

  差不多剛好到飯點,晚上自習也不上課。所以謝萬提出在醫院附近吃個飯再回學校,謝煬也沒反對,隻是征求了一下靳辭的意見,都沒問題就隨便找了家店吃飯去了。


  謝萬顧忌著謝煬受傷的手,不讓吃辣的,要了一份藕王湯底,隨便點了幾個菜。


  這桌一坐下來,就顯得有些奇怪。


  兩個毛頭小子,和一個年齡偏大的成人。吃個飯各自都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都盯著麵前那點濃白的燙和軟糯的藕。


  不稍一會兒,這頓無聲地飯就吃完了。


  謝煬沒怎麽吃,覺得湯好喝就隻顧著喝湯了。


  這一頓吃完,謝萬過去付錢,他就揮了揮手要去衛生間了。


  謝煬這一走,剩下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就變了。


  謝萬忍著氣,接過服務員手裏的單子,一直等著服務員走了才看向靳辭:“你怎麽還不走?”


  靳辭麵上依舊沒有神色,但好像顧及到麵前這人是謝煬的父親,才露出了一點耐心,沒有當即甩什麽臉色或者不理人。


  但他沒有回答謝萬的話,隻是問自己想知道的:“謝煬的抑製劑,會對他的疼痛感有影響嗎?”


  “別打岔……等等,疼痛感?那款抑製劑注射會很疼,但檢測中並沒有什麽影響人疼痛感的效果”一涉及到謝煬,謝萬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謝煬又出什麽狀況了?上次他身子發著燙紅著眼找到我,還是因為抑製劑超出身體能承受的範圍……”


  謝萬兀地一頓,隨即又怒目地看向靳辭:“結果原來是因為你,我說他沒事加什麽量!”


  靳辭手指在桌底下攥緊了一瞬,謝煬抖著身子說他好疼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閉了閉眼,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見到謝煬從走廊裏要過來了,他長話短說,簡潔地道:“他很怕疼,陳醫生要給他檢查手,還沒用力他的眉間就一直跳動著,藏在一旁的右手在抖……”


  謝煬快過來了,他舉著手小心翼翼地避開走廊上其他的人,看起來特別的怕有人撞到他那隻受傷的手上。以至於他整張臉都繃得緊緊的,但他自己卻沒有注意到。


  靳辭垂了眼,低聲迅速地說完最後一句:“如果您多觀察觀察,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謝煬到位置上了,靳辭隨即站起來,淺淺地扶了一下謝煬懸在半空中的左手,像是隨口一問:“抬著累不累。”


  “累啊,我就隻敢這樣繃著生怕碰到了。”謝煬麵上笑著,好像一點都不怕碰到的樣子。


  但謝萬這次看清楚了,在靳辭虛抬手要靠近謝煬受傷的手那一瞬間,謝煬不自覺地縮了一下手,整個身子瞬間就繃緊了。


  這是害怕極了。


  謝萬猛然抬頭,去看裝得毫不在意,和靳辭打趣笑得一臉開心模樣的謝煬。


  他這是,把什麽罪都推到謝煬身上了。


  謝萬抿抿嘴,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是他做得不對,他錯了。但不能這樣一直錯下去,再錯下去,謝煬不知道會被他,或者說被這個早就破爛不堪的家逼成什麽樣。


  靳辭不是謝煬用抑製劑的原因,是這個家。


  他得找李女士好好聊一聊了。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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