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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也就是大課間結束之後的那節課。 (7)

  。


  謝煬透過門縫一點,對著張遇笑眯眯地說,“自己做。”


  然後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張遇抱著卷子一時之間迷惑極了:“???”


  門一關上,謝煬就自己抬手聞了聞自己身上。


  什麽都沒聞到。


  他杵在門口稍一靜默,把手裏的毛巾覆到後頸,捂了一陣,又來回蹭了幾下才拿下來,然後放到鼻尖輕嗅了一下。


  “操。”謝煬捏著毛巾轉身,一眼就和剛洗完澡出來的靳辭對上。


  謝煬眉頭一皺,眼神危險地盯著靳辭,“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靳辭手裏拿著毛巾,覆在後脖頸處,接著那些滑落下來的水珠,看向謝煬的眼裏似有不解,“剛才,你站門口做什麽?”


  謝煬抿抿嘴,他不確定靳辭到底有沒有注意到他剛剛奇怪的動作。語氣裏帶著一點不耐煩,他回答了靳辭,“張遇剛過來問題,我開了一下門。”


  “嗯。”靳辭點頭,順著水珠擦了會兒頭發,就將毛巾放在一旁,坐到書桌邊上,


  手指敲了敲劇本,“現在來背嗎?”


  謝煬手裏攥著毛巾,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把椅子拖到了靳辭旁邊。


  接著又返回,將還插在鎖孔中的鑰匙取下來,扔進了抽屜,這才捏著劇本坐到靳辭旁邊。


  靳辭將椅子往旁邊稍挪了挪,和謝煬稍側而坐,點亮了桌上的一盞小燈,翻開了第一頁劇本。


  謝煬盡力地坐得離靳辭遠一些,左手還覆在後頸上,像是要阻擋一些什麽。


  他麵上平常的和靳辭念著台詞。


  台詞沒有多少,都背得很快,稍對念了幾遍,台詞就背得七七八八了。


  靳辭看著劇本上的動作和劇情點,問,“還要背嗎?”


  謝煬看了眼時間,已經不太早了。


  他搖了搖頭,“不了。”


  說完他站起來,繞到椅子後麵,手指搭上椅背,正要將椅子拉回去了,卻是在這個時候注意到靳辭不作聲色地蹭了蹭鼻尖。


  “你,有聞到什麽嗎?”謝煬搭在椅背上的手陡然抓緊,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點啞。


  剛剛隻是開一個門,張遇都聞到了,那麽,靳辭呢?


  應該感覺到了吧,他們之間離得這麽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抱歉存稿時間設置錯了,晚更了。


  唔,更新時間還是換成下午六點了(考試周這周就完了,後麵大概率會日兩更。謝謝你們)

  ☆、一年


  靳辭輕抬眼瞼,側目回頭看向謝煬。


  謝煬眼底有偽裝起來的不安,不管是攥著椅子還是捏著劇本的手,都很用力。


  靳辭沉默一下,他反問謝煬,“我應該聞到什麽?”


  “……”謝煬手指鬆動,輕咳一聲,“沒什麽,我睡覺了。”


  謝煬把椅子拉回原處,手裏的劇本擱上桌子,

  攀上梯子,上了床。被子一拉,蒙過頭,側身就閉上了眼。


  靳辭站在底下,修長的手指微微蜷曲,輕放在鼻尖。


  翻動劇本的時候,和謝煬碰到了一瞬。


  他總覺得,謝煬的手指上也是那味道。


  淡淡的,轉瞬即逝的味道。


  等想要再接近那味道一點的時候,竟是一點也嗅不到了。


  **

  二日,謝煬清醒得前所未有的晚。


  靳辭穿著好衣服,厲聲喊了他好幾聲,他才慢悠悠地醒了。


  但卻又不是那麽的清醒。


  身上有些微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都不太清醒。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好一陣才有點反應。


  他依舊捂著被子,歪頭目光向下看著站在下麵的靳辭,“哥,你先走吧,我等會就來。”


  話一說出來,謝煬自己都驚了一下。


  特別的啞,沙啞得他都覺得這不是他聲音了。


  靳辭愣了兩秒,手指攀上床梯打算爬上去,但一腳踩上梯子後又停頓了。


  “你感冒了?”


  謝煬緊緊地拽著被子,一絲一毫都不想露出來,他看靳辭有打算上來的趨勢,急忙就說,“你別上來。”


  “發燒了嗎?”靳辭攀在梯子上的手捏緊了,腿已經踩上了一截樓梯,他皺眉看著謝煬。


  謝煬身上裹著被子,蹭的一下坐起來,和要上來的靳辭幹瞪眼。


  “原來你有爬人床的習慣?”謝煬拽著被子,用盡量輕鬆的語氣說話,“我就是昨晚沒睡好,想要賴個床而已。”


  “你大驚小怪做什麽?”


  靳辭定定地看著坐在床上的謝煬,最終還是鬆了手,後退一步靠著自己的床沿的梯子邊,語氣不善,“沒睡好,哭了一晚上?”


  謝煬慢騰騰地去拿搭在床邊欄杆上的校服,縮在被子裏迅速地裹上校服,拉鏈拉倒底,抵到下巴附近,然後才從被子裏鑽出來。


  聽到靳辭的話奇怪地看著他,“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哭了?就算我聲音沙啞一點,那不能是我晚上念台詞念的嗎?”


  “沒說你聲音,”靳辭抱臂站在一旁,看著謝煬緩慢地下床,隨著謝煬下來,他又聞到那點若有若無的氣息了,靳辭側偏了一下頭,他說,“眼睛,紅的。”


  謝煬正穿好褲子要出去洗漱,聞言頓了一下,然後拐進衛生間。


  衛生間裏有一麵鏡子,鏡子裏,入目便是謝煬自己微紅的眼睛。


  內裏是微紅的,眼簾周圍也是微紅的。


  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痛哭了一場。


  “……”謝煬打開水槽的水,接了一把冰涼的水覆在臉上,特意的多在眼睛周圍停了停,輕輕揉捏了幾下。


  搞完抬頭一看,還是有些紅,尤其是眼睛內裏的,完全遮不住。


  謝煬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迅速洗漱完,一路低著頭穿鞋拿書包,整理自己衣著。


  靳辭就在一旁看著,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謝煬收拾好一切,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還不算太晚,但趕不上吃早飯了。


  他翻了翻櫃子,拿了兩瓶酸奶再加上幾顆奶糖,奶糖都塞到靳辭的手裏,手裏的酸奶也給了他一瓶,“看在你好歹喊了我的份上。”


  靳辭接過來,吸管插上去,喝了一口,看著一直低著頭不抬起來的謝煬,“眼睛怎麽回事?”


  謝煬咬著酸奶吸管,半天沒插進去,聞言隻是把寢室門狠狠地拉過來,低著頭囫圇了幾句,

  “玩手機把眼睛傷著了。”


  “可能有點小感冒。”謝煬左手下意識地抬起,蹭到自己的後頸又跟觸電似的立馬落下來,雙手捧著牛奶就盯著手裏的牛奶看了。


  靳辭這一步邁小了些,落後謝煬半步,眸子裏的神色落到謝煬被校服領子遮擋住的後頸處,凝目一瞬,又收回目光,跟著謝煬自然的走向教室。


  一路上謝煬都沒抬過頭,手裏拿著牛奶有意無意地圈繞著,周身氣息沉重到了極點。


  走到了教室門口,站定稍沉默了一下才從後門走進去,手卻不由自主地攥著校服向下扯得更緊了些。


  抑製劑是周日白天打的,今天才周二,無論怎麽來說,都不可能會出問題。


  他確定自己肯定沒有感冒,但依舊略有些昏沉的頭,還有不正常眼紅和嗓子沙啞,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而那個原因,他不想去想,更不想承認。


  進教室剛坐下,謝煬就覺得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他將酸奶放到桌上,理了理桌子上有些占位的書,挪了個位置出來。


  側了身子,盯著旁邊上一屆,上幾屆人留在白牆上,雜亂好笑又很符合少年人衝動無畏的字跡,他緩緩地趴下來,想要眯一會兒。


  感覺自己眯了不過分鍾,謝煬就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他。


  他半邊臉都捂在校服下,半撐起身子看向叫他的靳辭,“你叫我?”


  “作業。”靳辭說得極其的簡短。


  謝煬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一人,鹿泯。


  他有些無力,隻是睜眼好像看了鹿泯一眼,遂又直接趴桌上了。


  “抽屜裏,你幫我拿了吧。”謝煬整張臉捂在校服底下,聲音又啞又悶。


  靳辭彎身下來,手繞過謝煬腰身附近的校服,堪堪卡著謝煬的腰身,伸手將抽屜裏雜亂放著的一堆作業給拿了出來,稍作整理,遞給了鹿泯。


  鹿泯收了作業,走之前問謝煬,“謝煬你生病了?是發燒了嗎?眼睛好紅。”


  謝煬額頭蹭著校服袖子,蹭了一下坐起來,眼神向下,沒看鹿泯,“昨晚熬夜打遊戲了。”


  “……熬得還挺狠。”鹿泯豎了大拇指,抱著作業走另一邊去了。


  謝煬順勢撓了撓頭發,還打了個哈欠。


  作業收齊就開始早讀了,謝煬把書立在桌上心不在焉地看了會兒,趁著人都聚精會神讀書的時候悄聲拉開了後門。


  桌肚裏塞著的手機卷進袖子裏,謝煬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就要出去。


  卻被靳辭驀地逮住了手,人都被往後拉了一截。


  謝煬手上的溫度比起平常還有熱一點,靳辭手涼,一抓上那隻手就能感覺到不同於平常的熱度。


  謝煬頭腦依舊沒怎麽清晰,從早上醒來到現在都還有些發暈,糊塗。


  靳辭把他重新拽回椅子上,腦子震了一震,越發混沌糊塗了。


  等到靳辭覆滿涼意的手碰上自己額頭的時候,謝煬才被激得一下掙開了靳辭的手,通紅的眼瞪著靳辭,“你幹什麽”


  靳辭盯著自己被拍開的手,他隻是剛碰上謝煬的額頭,但就觸碰上那一兩秒,靳辭也能感覺到謝煬額頭的滾燙。


  “你生病了。”靳辭鬆開還抓著謝煬的另一隻手。


  “……”謝煬手抬起來,自己捂了捂,別過頭去,滿臉煩躁,“沒病。”


  話一落,想起自己還要出去,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用你管。”


  說完從位置上起來,半彎腰,貓著身子從後門溜出去了。


  謝煬手裏攥著手機,扯了扯壓在脖頸間的校服衣領。他穿校服向來都是隨隨便便搭在身上,連拉鏈都不帶拉上的,頭一回把拉鏈拉起來,還一路抵到下巴附近。


  很是不舒服,像是被勒住了一樣。


  謝煬從樓上下去,從一樓走廊往左走,穿進另一棟樓。


  教師的辦公樓。


  他走進辦公樓,猶豫了一陣,才捏著手機上二樓,然後在一個辦公室門前站定。


  辦公室門沒關,裏麵坐著老師。


  謝煬剛站在門口,她就抬起頭來了。


  是生理課老師焦溫。


  “進來說,門關上。”焦溫老師把手中正準備擰開的保溫杯放下,看著關上門,慢慢走過來的謝煬。


  謝煬這會兒的情況實在不太好看。


  眼睛比早上醒來還要過於紅,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眼睛怎麽這麽紅,你被人欺負了?”焦老師皺眉,示意謝煬坐下來。


  謝煬站在辦公桌旁,沒打算多待,他開口就問,“他今天在嗎?”


  焦溫看謝煬一眼,也沒多問什麽,隻是回答,“他今天在醫院,不在學校。你要去找他?”


  “嗯。”謝煬煩躁地拽了拽衣領,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我出去了,謝謝老師。”


  焦溫輕輕點頭,目光落到麵前的電腦上,保溫杯打開抿了一口,似是在提醒謝煬,“那款抑製劑,你爸打算停了。”


  謝煬開門的手一頓,終是什麽話都沒說,開了門就出去了。


  他先返回宿舍樓,繞過門口守著宿管,上樓拿了一隻抑製劑帶身上,換了身帶帽子的衣服,把帽子拉上,溜出來,從致遠樓的矮牆翻了出去。


  路上攔了車,直接去了醫院。


  剛到醫院,從車上下來,就見著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嘴裏還叼著煙的男人。


  那人一見謝煬,就將嘴裏叼著的煙給熄滅了,然後朝著謝煬走過來。


  “今天找爸爸什麽事?學校出來請假了嗎?你餓不餓,我上邊還有點吃的,上去聊聊嗎?”這人正是謝煬的父親謝萬,他臉上有著青色的胡茬,眼角周圍還有淡淡的皺紋,這會兒見著謝煬心情特別好,滿臉微笑的對著謝煬說話。


  謝煬悶不做聲,任由他爸叨嘮半天都沒回應,等上樓了,謝萬帶著謝煬去了休息室裏,他轉身去接了茶水過來,一坐回來,謝煬就將帽子摘了。


  紅得心驚的眼和謝萬對上。


  謝萬放下水杯的手都顫了一下,臉色凝重起來,“最近一次是多久打的抑製劑?”


  “前天,周日。”謝煬低垂著眼,端起溫熱的茶水放到嘴邊抿了一口,“昨晚上開始,能聞到信息素,早上起來頭昏眼花,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是紅的,而且,身上很熱。”


  “發熱期?”謝萬站起來,想回自己科室拿什麽東西,“抑製劑你帶了嗎?”


  謝煬抬頭,看向謝萬,“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嗎?”


  謝萬停下腳步,又坐了下來,“不像。”


  他凝重地看著謝煬,嘴來回嚅動了半晌,才下定決心開口,“謝煬,你知道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謝煬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謝萬,端著紙杯的手緊了緊,差點將茶水給弄出來,他咬牙切齒道,“你說還有一年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抱歉今天考完太多事情,晚更了幾十分鍾。


  明天雙更。


  ☆、等

  謝萬神色有些苦痛無奈,他手覆上茶杯,暖了暖手,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謝煬,做個檢查吧。”


  謝煬胸口壓了一股子怒火,他聽到檢查二字,手上的力度再也忍不住,直接將手裏的紙杯捏成了一團,茶水從破裂的紙杯中散灑出來,把桌子都打濕。


  謝煬站起來,扔了手中的紙杯,手死死地扣著木桌邊緣,手指用力到泛白,他聲音嘶啞,對著謝萬低吼,“您上次,上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做個檢查,做個檢查!然後呢?然後我要怎麽辦!”


  “……對不起。”謝萬張口啞聲片刻,低頭才咕噥出了一聲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謝煬。


  謝煬氣得發抖,看著低頭沉默不再言的謝萬,最終還是鬆了力,他什麽話都沒說,又重新坐下來。


  短暫地沉默之後,謝煬像是妥協了,就像之前千千萬萬次的妥協。他麵無表情地看向謝萬,“做檢查吧。”


  “晚上我要回學校。”


  謝萬抬起頭來,他說,“好,我過去安排,一會兒,就在這裏來找你。”


  謝煬把帽子重新拉上,扯了幾張餐巾紙,把桌上的水擦幹,然後趴了下去。


  他沒有生病,也不是發熱期,他就隻是,不太舒服而已。


  校服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謝煬把手機從兜裏撈出來,劃開一看。
-

  十二:你在什麽地方?

  謝煬鼻尖纏繞著醫院裏的消毒水味,他側了側頭,依舊趴在桌上,看著靳辭發來的信息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了不要管了,還問個什麽勁呢?-

  a-羥基丙酸:我愛在哪兒就在哪兒,用你管?


  他拿著手機盯著信息沉默了會兒,心下一猝,他又發了個信息過去。
-

  a-羥基丙酸:校外。


  “謝煬,過來吧。”信息剛一發過去,謝萬就過來催人了。


  謝煬把手機重新揣進兜裏,跟上他爸過去,坐電梯上樓,然後出來,進了一個房間。


  **

  做完檢查出來,再等了會兒結果,都已經是下午了。


  上午靳辭發過來信息之後,就再沒來過信息。


  謝煬坐在謝萬辦公室的椅子上,靜靜地聽著謝萬比對這檢查單子說的話。


  他已經做不出什麽反應了,他隻知道一定是個壞結果。


  “目前來說,特效抑製劑還存在作用,今天這種情況,應該是應激反應,因為特效抑製劑對你的作用在減弱。”謝萬語氣極其凝重,“特效抑製劑本就對身體有一定損害,先前兩周一次對你來說還算穩定。”


  “突然換成一周一次,你的身體吃不消,就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謝萬仔細和謝煬解釋著,“謝煬,你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用這款抑製劑。”


  謝煬沒聽那些話,他隻是問,“還能撐過一年嗎?”


  “能。”謝萬稍一歎氣,還是沒打算騙謝煬,“但是它確實損耗……”


  “我還按原來那樣兩周一次,就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了嗎?”謝煬打斷自己爸爸說話,又換了個問題。


  “……應該。”謝萬也不敢肯定。


  謝煬點點頭,站起來就要走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他問謝萬,“你這裏有阻隔噴霧嗎?味道不要太濃的。”


  謝萬點頭,直接從身後的櫃子裏拿了一瓶出來,然後又將桌上的藥一齊遞給謝煬,“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們學校管得嚴不嚴,要不要我開一張證明單,你要是等會兒回去了還覺得不舒服拿單子去開假條……”


  謝煬接過那一小袋藥,沒回話,拎著藥就出去了。


  夏天天黑得沒那麽快,謝煬一出來暴力地撕開阻隔噴霧的包裝,聞了一下沒聞出什麽味兒,他也不在意,直接噴了一點。


  然後搭車,從醫院回學校了。


  照舊翻上致遠樓後邊的矮牆。


  帽子擋了些視線,謝煬也沒注意,翻上牆頭就直接往下跳。


  雙腿沒能落地,有一雙手還錮住了他的腰。


  謝煬驀地抬眼,對上靳辭漫不經心的眼神。


  靳辭在下麵,接住了謝煬。


  跳下來帶的風有些大,把校服衣擺往上吹開了,靳辭的手恰好繞過了校服衣擺,伸到了衣服裏麵,冰涼的手就緊緊地錮在謝煬的精瘦的腰身上。


  以往隻是看見的,真覆上謝煬的腰身,靳辭的手就忍不住左右動了一下,丈量出了謝煬的腰,原來比見到的還要瘦。


  靳辭緩緩鬆開謝煬,撿起腳邊從手上落下的書籍,他對謝煬說,“等你好久。”


  謝煬沉默著不言語,手裏的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藏在了身後,他看向靳辭,“等我做什麽,還有你,怎麽會在這兒?”


  靳辭甩了甩書上沾上的灰塵,把夾著的劇本拿了出來,“等你來對詞,我問的張遇。”


  “他說找不著人,來這裏等,肯定能等到你。”


  “……臭章魚。”謝煬咬牙道,他藏著手裏的藥,不耐煩地看向靳辭,“我現在沒空,晚上再對。”


  說罷,謝煬就要錯開身,繞開靳辭走了。


  身子剛擦過一點,靳辭突然就伸手拽住了謝煬的兩隻手,不想讓謝讓掙紮得太猛烈,他的手扣上謝煬的手腕又緩緩向下滑。


  擦過手腕骨,短暫地壓迫了一瞬,就繼續向下,手指不容置疑地穿過謝煬的手指縫隙裏。


  十指緊扣,又狠拉著穩停在謝煬身旁偏後一點,緊緊地錮住,不讓謝煬有絲毫能掙脫的可能。


  謝煬一時不察,等反應過來要掙開的時候,卻是怎麽都掙不開了,套在手指上的藥袋子被靳辭這麽扣著手指勒得更緊了些,有一道紅色的痕跡顯露在手指上。


  不疼不癢,卻熱得慌。


  “操,靳辭你特麽到底要幹什麽!”謝煬手指不停的動作中,還是想要從靳辭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靳辭不說話,看著眼睛裏的紅還沒消散的謝煬,沉默地欺身上前,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謝煬眼神裏的反應。


  然後他的額頭碰上了謝煬的額頭。


  一邊是冷冽,一邊是滾燙。


  謝煬的額頭依然燙得令人心驚。


  靳辭看到謝煬眼底的憤怒變為了震驚,然後他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他閉上眼,細細的,認真的再感受了會兒謝煬身上的溫度,然後鬆開手,安慰性地揉了揉謝煬的頭發,就像是哄小孩一樣,“你好歹叫我聲哥,我總得看著你一點。”


  “……”靳辭鬆了手,沒人再壓著藥袋子的提手了,謝煬手上也卸了力,手裏的袋子應聲而落。


  謝煬回神,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靳辭,彎腰把藥撿起來,幹脆塞進了校服口袋裏。


  “你又不真是我哥。”謝煬把藥揣好,語氣不好地回了靳辭一句。


  靳辭不置可否,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和謝煬多糾結什麽,“額頭還是很燙,手裏拿的是藥?”


  謝煬下意識地摸了摸揣在兜裏的藥。


  是藥,但又不是治感冒的藥,他又不是生病了。


  但他還是隻能和靳辭說,“嗯。”


  靳辭點頭,把剛剛因拽謝煬而又一次落到地上的書撿起來,“回寢室休息吧,我幫你請了一天的假。”


  謝煬抬頭,沉默地看向靳辭。


  靳辭笑了,“還是說,你其實想讓李女士知道的?”


  “不想!”謝煬這一副表情明顯被戳中了心思。


  他是有一點想讓李女士知道的,可他也明白,即便說謝煬又逃課了,李女士也不會在意。


  甚至一個電話都不會打。


  隻會等人回去了,輕描淡寫說幾句,又萬變不離其宗的問一句,“你到底像個什麽鬼樣子?”


  “回寢室睡一覺,嗯?”靳辭聲音低下來,帶著哄的意味。


  謝煬臉上表情依舊不太好,但還是跟著靳辭走了。


  兩人都回到寢室後,謝煬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看著還在寢室裏坐著的靳辭,他疑惑地問,“你不回去上晚自習?”


  “請假了,和你的一起。”靳辭翻了一頁書,抬眼看向站在陽台門口的謝煬。


  謝煬換了身白色短袖,下麵穿著短褲。他依舊洗了頭發,水滴落下來,濕在肩頭。


  眼睛裏的,眼角的紅色看著少了不少,睡一個覺起來應該就會好了。


  “過來。”靳才把書反扣到桌子上,神色淡淡地看向謝煬。


  謝煬把手裏的毛巾覆上頭,朝靳辭走過去,在靳辭跟前站定,“幹嘛?”


  靳辭站起來,摁著謝煬的肩膀,把人摁到椅子上坐著。


  他手拿上謝煬搭在頭上的毛巾,稍微理了理,順毛似的給人擦起了頭,“幫你把頭發擦幹。”


  謝煬腦袋早就比早上清醒了不少,靳辭的話都聽得明明白白,可合在一起,他又不太能明白了。


  他一言不發,乖乖地坐在靳辭的椅子上,任由靳辭一會兒左邊用力一點把他頭偏向右邊,一會兒右邊又用力一點,再把頭偏回來。


  靳辭擦得輕慢,一點也不急。


  謝煬腦子裏想著事,他想問什麽來著,可後來覺得靳辭擦揉得實在太過於舒服,他想了好幾遍都沒想清楚要問什麽。


  最後靳辭左邊再一個用力,將謝煬頭偏到右邊的時候,謝煬就真的歪了頭,蹭在靳辭的手心裏,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他想起他要問的問題了,嘴小幅度地張了張,聲音朦朦朧朧。


  靳辭彎腰湊近了謝煬,才勉勉強強聽清,“為什麽……”


  為什麽不問,你肯定都知道了。


  困意先一步堵住了謝煬的嘴,謝煬隻問了個為什麽,就閉嘴不再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還有一更在晚上九點>o<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季季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房間


  夏夜悄然而至,星星爬上夜幕。


  靳辭一手扶著謝煬歪下來的頭,另一隻手不疾不徐地依然套著毛巾揉著謝煬的頭發。


  謝煬身上還是滾燙的,剛回來那陣,身上味道聞著不一樣,但洗了澡出來,之前熟悉的氣味就又彌散在了寢室裏。


  睡著的謝煬身上沒個力,任由靳辭掰著他的頭歪來歪去,柔軟的黑發繞在手指尖,一瞬就滑下。


  靳辭突然想起謝煬上次喝醉酒說的話,他說,他很乖的。


  困意上頭的謝煬,確實很乖。


  好像什麽都能捱過,就是不能熬過睡意。


  說困就真的要閉眼睡覺。


  靳辭單手托著謝煬的頭,挪身到了謝煬麵前站著,然後他蹲下來,緩緩地鬆開扶著謝煬頭部的手,落下來,伸進謝煬的後背。


  一手錮住謝煬的後背,另一隻手再往下一點,托起謝煬的身子,將人跨抱起來,再讓謝煬的頭蹭在他肩上。


  靳辭手很穩,單手抱著謝煬攀上梯子,再將人放上床,拉過被子給人蓋上,就下去了。


  謝煬身上熱,睡這麽一覺,被子不知掀開了多少次,靳辭在下麵坐著,聽到動靜才上去又給人拉一遍。


  最後實在是被謝煬掀被子的頻率給煩著了,幹脆拿了書,直接坐到梯子上,謝煬一動他就將被子給人拉上。


  左右,他晚上也是睡不太好的。


  謝煬跟他睡一間寢室之後,寢室裏的燈就沒再關過。


  但今晚卻關上了。


  靳辭垂眼看向總算睡好不再亂動的謝煬。


  他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這個黑夜裏離他最近的隻有謝煬一個人而已。


  沒有人聲鼎沸卻又遠如天邊的虛假感,亦沒有空無一人的恐懼感。


  謝煬這一個人,是在黑夜裏真真實實存在的。


  在靳辭的黑夜裏,真實存在的。


  **

  “煬哥你好全了沒啊?”沈星宿一邊監工那邊,一邊又來監工謝煬和靳辭這邊,繞了些煬一周,左右都看了看,“真沒好全就先回去歇著吧,反正煬哥你不練也能上台。”


  謝煬抿了抿嘴,沒搭理沈星宿。


  和靳辭對台詞的時候,他就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著,半點沒昨天那副病懨懨的模樣。


  聲音不啞,眼睛不紅,依舊是那個隨心所欲的校園惡霸模樣。


  沈星宿還是不放心,一會兒過來一趟,一會兒又過來一趟。


  “你發騷能去另一邊發騷嗎?”謝煬終是沒忍住,瞥了沈星宿一眼。


  “……”沈星宿幹脆就站到謝煬旁邊了,語氣拿捏得那叫一個委屈,“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這可是作為同學,真情實意的關心你!”


  “停停停!”謝煬皺著眉把沈星宿從自己身邊推開,末了又笑著說,“那你關心我不來點表示嗎?給我捎一杯可樂怎麽樣?”


  “行啊,沒問題啊。隻要這次舞台劇演出成功,別說一瓶,一箱都行!”沈星宿派胸脯打保證。


  靳辭在旁邊翻到了劇本下一頁,聞言淡淡地說,“他隻能喝牛奶。”


  “哦哦哦,”沈星宿忙不迭地的點頭,“牛奶也行!”


  “帶可樂。”謝煬翹著二郎腿,身子往後一靠,後背靠上椅子。


  沈星宿又點頭,“那帶可樂。”


  “不行。”靳辭又開口。


  “那……”沈星宿終於意識到了一絲絲不對勁。


  謝煬腿放下來踩上麵前的桌子,他看向沈星宿,“你到底給誰帶?”


  沈星宿住嘴,手裏的劇本拿起來扇著風,一邊扇風一邊嘴裏不停嘀咕著,“誒,那邊怎麽回事,這演的都是什麽,我一會兒不在就亂成這樣……”


  嘀咕著嘀咕著,人就走遠了。


  謝煬回眸,不太高興地看向靳辭,“你幹嘛,非要和我對著幹?”


  靳辭淡淡地念上一句台詞,語氣冷靜到可怕,“你是怪物。”


  謝煬愣住了,好像瑞安真的站住窗後,他對瑞爾說,“你是怪物。”


  “不,我是小怪物。”謝煬忽地笑起來,想也沒想就對上了詞。


  “……”對完他就沉默了,靳辭把他話都帶偏了!


  “病剛好,碳酸飲料少喝。”靳辭又把話給謝煬帶了回來。


  謝煬鬆了劇本,把劇本扔桌上,他趴上桌,整個上半身都朝靳辭湊攏。


  最終近到,謝煬一抬眼,眼睫就能和靳辭的眼睫繞在一起打結的程度。


  “靳辭,為什麽?”謝煬眼眸分毫不移,定定地盯著靳辭的眼睛。


  靳辭放下劇本,身子往後稍挪動一點,手指攀上抵到下巴附近的校服衣領,稍稍扯動了一下,眸子裏看不出神思,“什麽為什麽?”


  謝煬坐回來,低頭垂眸,翻動了幾下劇本,“我不信你之後沒去問過人,為什麽你偏偏來我家。”


  “你要是說一句你想去最好隻有大人的家裏待著,肯定也行,”謝煬聲音不大,剛好他兩人能聽見,他說完頓了一下,見靳辭有想解釋什麽的意味,便又開口繼續,“就算是不行,那怎麽考慮也不會送到崟城,送到我媽這裏來。”


  “你討厭和人有過多的交流不是嗎?”謝煬緩緩地說完最後一句。


  靳辭沒有反駁。


  他確實,討厭和人有過多的交流。


  就算李女士有告訴他讓他等著,謝煬會出來接他,他還是自己去找了一陣。


  當時他不想和謝煬交流,也不想有什麽交集。


  現在在學校裏,他的生活半徑裏,也依舊沒有其他什麽額外的交集。


  不是別人不想和他交談,謝煬當時讓他替考,那事就足以讓很多人願意和他交談。


  但他不願意,不想,不肯。


  過多的交際關係會讓他很煩躁,他不喜歡挪用時間去處理那些關係。


  相比之下,一個人的隨心所欲顯得更好。


  靳辭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久到謝煬以為這人已經不打算回答了。


  剛放下劇本想起來走走,靳辭就開口了,他的坐姿是他倆第一次見麵,靳辭質問時候的坐姿,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腿前,身子稍稍靠後,他說,“我討厭和人有過多的交流。隻有家長的,會有過多的關心,我不喜歡;家裏有同齡人的,我也不喜歡,交不交流都很複雜。”


  “但,你這裏是最好的。”


  “不和你交流,不複雜;和你交流,也不複雜。”


  謝煬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也不打算站起來走走了,他重新坐回來,撈起劇本翻了幾頁,最後沒好氣地說道,“你變相罵我笨?”


  “沒有。”靳辭語氣裏帶上了點笑意,很輕,不易察覺。


  謝煬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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