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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也就是大課間結束之後的那節課。 (2)

  氣炸了,一隻手抬起來,就要控製不住扇到謝煬的臉上。


  “你敢扇下來,我就把周濤手廢了”謝煬微垂著頭,眼珠子卻向上,一動不動地瞪著張教主。


  那眼睛裏的情緒可怖得像是厲鬼,張教主被唬得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謝煬垂在身旁的手也繃得緊緊的,青筋暴起。


  他整個人就如同烈日裏的一股曬不掉的戾氣,旁邊沒見過謝煬打架的人仿佛才是第一次認識到謝煬真正的模樣一般,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隻有靳辭站在他旁邊。


  張教主被唬住了一瞬,麵上有些掛不住,但她依然不忘自己火大。


  手是放下來了,但謝煬這人她卻沒打算放過,打人可是她真真實實的看見了,賴不掉的。


  “去德育處,不走我可以讓門口保安過來拉你。”張教主出聲,還順便扶起了周濤,“真不知道你待學校究竟是幹嘛的!”


  謝煬甩了甩胳膊,後撤一步,拉開自己與周濤的距離,退到靳辭旁邊站著。


  靳辭旁邊就好太多了,沒有雜亂得讓人心煩的信息素的味道。


  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謝煬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再好了。


  “走啊,您走前邊帶路?我有陣子沒去德育處坐坐了,找不到路了。”謝煬吊兒郎當地站著,還伸手撩了一把自己擋著眼睛的碎發。


  “哼。”張教主蔑了謝煬一眼,一邊走一邊說,“像個什麽樣子。”


  謝煬在原地站了會兒,把腰間係著的校服鬆下來,扔到靳辭手裏,“太熱了,等會兒下課了幫我帶教室放著。”


  靳辭接過校服拽在手心,校服上既有毒辣太陽的溫度,又有少年腰間那一截的餘溫。


  見謝煬揮揮手就要走了,靳辭難得的拉住了那隻不安分亂動的手,他問,“要幫忙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 ̄~)~

  ☆、大戲開場


  18

  謝煬停下來,手指抵著自己的下頜,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輕笑著,“我想要瓶冰牛奶,再加一袋小餅幹。”


  “謝煬,”旁邊一直站在的霍銘突然走過來,陽光依舊很刺眼,但霍銘的眼睛卻半點沒眯著,他看向謝煬,認真的問了一句,“高一的聯考,你真的有作弊嗎?”


  謝煬下意識地去動自己右手上的黑色護腕,他默了默,最後說了個模棱兩可的話,“誰知道呢?”


  說完人就走了,跟著張教主和周濤,去德育處。


  **

  “家長電話,你這事太惡劣了!一定要把家長請來!”張教主一進自己的辦公室,就拿出手機來,“快點說!”


  謝煬手背在自己的身後,漫不經心地在身後玩著自己手上的黑色護腕,“我媽忙,沒空來學校。”


  謝煬說的是實話,李女士是做公關的,最近她公司接了一個大單子,忙得不可開交,晚上有時候都淩晨才回來,回來就直接進書房,然後繼續處理。


  這陣子連數落謝煬的時間都少了,更別說像今天這樣來學校。


  “忙忙忙!自己孩子都成這個樣子了還忙!你把你家長電話說出來!我給你家長說,!看你家長到底還管不管你這個兒子了!”


  “不管你就給我滾回家去!你學什麽?不是打架就是逃課作弊,你來學校是幹嘛的?”


  謝煬抬手壓了壓自己的耳朵,瞥一眼還在旁邊站著的周濤,“這不還有人作弊嘛,他幹什麽我幹什麽咯。”


  “謝煬,別給我扯有的沒的,周濤作弊都是因為你,你不要裝不知道在這兒諷刺別人!”張教主依舊看不清,隻認自己所認的,偏見自己所偏見的。


  “我當初在A1班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這副爛樣,家裏有錢就一副不得了的樣子,還好你之後不在A1班了,要不然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張教主氣洶洶的指著謝煬的鼻子罵。


  “趕緊的,家長電話!”


  謝煬晃晃頭,闔上眼睛,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有本事自己找安老師拿去。


  “你!”張教主氣急,她又不能打學生,學生裝聽不見看不見,她能有什辦法。


  周濤站在一旁,一邊不舒服地揉著自己的嗓子,一邊弱聲地說,“張老師,我們班主任那裏有家長信息.……”


  謝煬掀了掀眼皮,為如此上道的周濤忍不住鼓了個掌。


  安老師大義凜然,公正無私,總不會像這樣偏頗一個人。


  而且他眼皮老是在跳,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行,我這就打電話找你們安老師來,我就不信請不來你的家長了!”張教主說著就打電話給安老師。


  開口就直說謝煬惹事讓人來一趟。


  謝煬靜靜地聽著,漠不關心地站在一旁。李女士工作為重,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多半隻會得到一個我知道了,然後電話掛斷,再然後打不通了。


  很快,安老師就過來了,但稀奇的是,後麵還跟著霍銘。


  謝煬挑了挑眉,對霍銘出現在這兒很是驚奇,他不太確定霍銘是過來幹什麽的。


  “打人了?”安老師轉向謝煬這邊問。


  謝煬點頭,“嗯。”


  安老師聲音放得很溫和,一點聽不出責備的意思,“因為什麽?”


  謝煬詫異地看了一眼安老師,嘴微張,甚至還特意偏了點頭,側對著周濤,他說,“他太醜了。”


  “聽聽!聽聽這是什麽話!公然攻擊同學的長相,還因此毆打同學!”張教主前麵聽著謝煬一點都不推脫就認下了罪,還挺欣欣然的,後麵一聽謝煬這發言,差點就想跳起來打人了。


  跟謝煬說話,她和高血壓總得要升一個。


  “周濤,你說。”安老師又回過來問周濤,“我希望你說實話。”


  周濤抿抿嘴,他剛剛可什麽都沒做。


  “我找謝煬想說點事,但他直接就打過來了,我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我……”


  謝煬冷漠地站在一旁,吐出的話是那麽的張揚,“那是你太蠢,太弱。”


  “謝煬!”張教主真的要忍不住了。


  安老師擰擰眉,其實大致的情況他已經從霍銘這兒了解了,周濤也確實隻是找人想要說些什麽,謝煬拒絕了,周濤不依不饒,然後謝煬就打人了。


  不管怎麽弄,依舊跳不開謝煬打人了。


  “安老師,這可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實,這總不能又放了吧?”張教主雖然氣得不清,但她腦子裏要辦事的思路卻依然的清晰,“家長總該請了,處分也不能少。”


  安大善人不看張教主,而是回過頭來征詢謝煬的意見,“請家長來解決,沒問題吧?”


  謝煬低頭繞著自己手上的護腕,滿不在乎地說,“電話隨意打,但人不保證來。”


  這下安老師才抬起頭來,看向張教主,“謝煬家長我來聯係,你聯係一下周濤的家長。”


  “人都去會議室等著吧,”安老師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帶人往樓上會議室走。


  李女士接電話接得很快,安老師簡單地說了些情況。李女士那邊果真如謝煬所說,隻是說了個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說道他的,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再打過去,李女士就不再接電話了。


  周濤的家長倒是已經聯係上了,張教主遣詞用句極其誇張,家長那邊聽了沒一會兒就急匆匆地說著要來,馬上就來。


  “謝煬家長不來。”安老師對著張教主說,“就先這樣吧,進會議室再說。”


  說著,安大善人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眾人一哄而入,各自落座在對麵,成一個對峙的狀態。


  安大善人、謝煬、霍銘坐一邊,張教主、周濤坐一邊。


  然後各自沉默了一陣,張教主挑開話題。


  “家長還沒來,我們就先商量著謝煬打人的事怎麽處理。”


  安大善人頗為放鬆,拿起桌邊他那個保溫杯,抿了一口茶慢慢悠悠地說起來,“周濤傷得也不重,就脖子那裏有一截紅,醫藥費拿點,再受個處分寫個檢討就行了。”


  “但他不是第一次打人了,情節很嚴重!必須嚴肅處理!”張教主她好像心中有些什麽想法。


  安老師放下水杯,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時間,眼神示意霍銘出去,他又對張教主說,“那麽,張老師想怎麽處理?”


  “謝煬不能留在江陽三中。”張教主說這句話的語氣明顯平淡了些,“是,謝煬是沒有做殺人放火的事,甚至每次犯了事都表現很好,處分也消得很快,但他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我校風紀!嚴重影響我校學生!必須處以退學處理!”


  安老師沒忙著搭腔,依舊低頭看著時間,時不時往會議室的門口看一眼。


  “安老師,你說呢?”張教主說完半天沒人搭腔,隻好指向性地讓人搭理她了。


  “再說吧。”安老師再一次低頭看時間,敷衍著張教主。


  這一次安老師看完時間,直接起身,打開了會議室的多媒體設備,一邊打開一邊說,“比起謝煬是否嚴重影響我校風紀,我想我們還是先來談談周濤吧。”


  話音一落,會議室的玻璃門被人打開,進來一位身著正裝,氣勢凜然的人。


  是校長。


  而身後,還有兩名主任。


  “袁校長辛苦。”安大善人從前麵走下來,帶著校長落座到前麵。


  謝煬自然而然的站起來,在旁邊站好。


  他好像會親眼看到周濤被處分了,當初他被逮出作弊,直接就在年級裏拿了處分,然後公開通報批評,還寫了小三千的檢討,順便周一上台演講。


  但,也沒這個見校長的流程。


  周濤也算是很牛了,驚動了校長。


  袁校長不苟言笑,手下還放著一小疊文件,“是你說事情嚴重,必須要我回來處理,不然我也不用趕得這麽急。”


  袁校長左右看看,眼神在周濤和謝煬之間來回看,“是哪位學生作弊?作弊到什麽程度了?非要我回來拿主意。”


  張教主站在一旁,不太想說話,她到這時候還想給周濤爭取爭取。


  “袁校長,事情牽扯得有些久,等人到齊了再說吧。”安大善人把多媒體打開了,眼神示意謝煬去旁邊接水。


  謝煬收到信號,轉了個身子,從飲水機底下拿了紙杯,接了溫水,然後兩杯兩杯的端過來,每個位置上都放上了水。


  袁校長確實趕得急,這會兒過來口渴極了,拿起桌上的水一口就喝完了。


  謝煬又轉身去接水,然後端過來。


  袁校長抬頭看了一眼謝煬,他想了想,問,“你是哪班的學生?叫什麽?”


  “A1班,謝煬。”謝煬放下水,回答完就站在後邊去了。


  袁校長不假思索直接道:“哦,當時聯考作弊那位學生?”


  倒也不必記得如此清楚。


  “怎麽,這次你又作弊了?”袁校長一邊說話,一邊喝水。


  謝煬站得筆直,他搖頭,“不是,對麵那位。”


  袁校長聞言抬頭看向對麵那位站在張教主身後的學生,他沒先問周濤,而是問起張教主來,“張主任,我聽說你一直不給這次作弊學生的處分上蓋章,這是什麽意思呢?”


  “證據齊全,學生也承認了,這是哪裏還有問題?”


  袁校長頗為頭疼,什麽都有了,處分一下處罰一弄,再教育教育學生,這事就這麽了解了。但這些非得鬧到他這兒來,讓他大老遠的處理了事情水都沒喝上一口就跑回來了。


  氣死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煬:我又渴又餓。


  靳辭:冰牛奶和小餅幹馬上就來,和我。


  ☆、石錘


  19

  張教主似乎沒想到校長居然真的會這麽快回來,她腦子裏想的種種措辭一下被打亂了,張了張嘴,才慢慢理出自己的思路來。


  “這事有問題,他不是主動作弊,是有人逼他。”張教主語氣盡量的放緩,而不是麵對謝煬的時候那種尖銳,“這事裏麵肯定還有隱瞞,剛剛謝煬一言不合就打他,這說明什麽,這說明肯定是有什麽隱瞞的!”


  袁校長把水杯放下,麵色沉重,似乎不太喜歡如此說話的張教主。


  “那你說,有什麽隱瞞的?”袁校長之所以趕回來,不過也是安大善人說這次作弊和之前謝煬作弊也有牽扯,隱瞞很多,他覺得事情確實嚴重,才急匆匆地趕回來。


  張教主緩和一下自己的語氣,她先是從謝煬在江陽三中犯下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違紀行為,又扯上謝煬至今為止受過的處分次數,力證了一遍謝煬是多麽多麽的目無校紀,肆意妄為,惡劣不知悔改的一個學生。


  試圖將謝煬逼迫周濤作弊這一行為說得有理有據,是非常可能發生的。


  “謝煬這麽一個作惡多端的人,他要是為了陷害一個可能會讓退學的同學,陷害他作弊,這又有什麽不可能呢?”張教主苦口婆心地說道,甚至還頗為惋惜地看了一眼謝煬,“謝煬當時也是個頂好的學生,這現在怎麽……”


  怎麽變成這樣。


  嘖。


  謝煬簡直要聽不下去了,他直接打斷張教主的深情熏陶,“別,張教主,我在你眼裏什麽時候是個頂好的學生了?”


  “不就想說周濤作弊都是因為我,繞那麽多彎說些有的沒的幹嘛?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謝煬把手上黑色的護腕取了下來,套在手指上轉了一圈,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就沒看向張教主那邊。


  “那你承認.……”張教主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喜悅。


  謝煬歪了歪頭,笑得莫名其妙,“反正我也沒做。”


  袁校長扶了扶額,他總算知道安叢業為什麽說這事隻能他來解決了。


  張教主咬住謝煬逼迫周濤作弊不放,章蓋不下來,處分就無法生效,這一拖再拖下去就算這事跟謝煬沒有任何關係,那也都能變成有關係了。


  “安老師,什麽時候開始?趕緊的,爭取今天就能完事。”


  安老師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一抬頭,會議室外又進來了人。


  出去的霍銘領著周濤的母親進來了,安排好入座之後,霍銘就走到安老師那邊站著了。


  “可以了。”安老師微微一笑,接過霍銘遞過來的一個U盤,然後連接了多媒體,點開了一個文檔。


  而就在鼠標要點開文檔裏的一個音頻的時候,安老師卻停止了動作,他看向周濤,“周濤,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思考清楚再說。”


  周濤茫然地點點頭。


  “高一聯考,你是否有作弊。”


  周濤渾身一個激靈,他有些焦急地看向了謝煬那邊,見謝煬同樣的一臉茫然,他下意識的放心了。


  “沒有。”周濤聲音雖有些顫,但他還是盡量控製了。


  安老師也不知道究竟想要的是個什麽答案,他沒再多問周濤什麽,而是看向謝煬這邊,他問了一個霍銘之前也問過他的問題,“謝煬,高一的聯考,你真的有作弊嗎?”


  謝煬思緒有些發散,整個腦子好像飄忽在雲裏,他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又好像不知道。


  他既想去阻止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又有點心安理得的想算了,不要阻止。


  “謝煬?”見謝煬遲遲不回答,袁校長倒是出聲提醒了。


  謝煬恍然回神,望向安老師,他整張臉顯得極為痛苦,最後像是妥協一樣,囫圇說了個,“不知道。”


  如此奇怪的回答,在安老師心裏,卻有了底。


  安老師點開那個音頻,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旁邊的霍銘,霍銘點點頭,悄無聲息地在音頻響起的一瞬間,離開了會議室。


  音頻放出來的一瞬間,有一陣嘈雜的呼啦聲,然後就是幾聲腳步聲。


  接著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謝煬垂在身體兩邊的手陡然握緊,他知道這是什麽。


  沉默的安靜過後,人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


  “啐,霍銘那偽好人!”


  “就是!我聽到在辦公室裏和老師說得那是一個聲情並茂,說作弊一會兒會導致這樣,一會兒又會導致那樣。他成績好,當然不用作弊咯。”


  說話聲有些小,安老師不動聲色地將音量調大了。


  “過幾天就是聯考,咋們陰他一把!他不是看不起作弊的嗎?讓他也試試被人指著罵作弊的感受!”


  說話的人一共有三個人,而且都不是周濤的聲音。


  但謝煬清楚,這裏麵有周濤,而且,他錄到了周濤的聲音。


  最後一聲“嗯”響起,這個音頻就結束了。


  周濤此刻麵色發白,他就是最後那個說嗯的人,而他也十分清楚,這段話發生的時間,甚至是地點。


  但是,霍銘還好好的啊,霍銘沒有背上作弊的汙名啊。


  音頻一完,霍銘又帶著三名學生進來了。


  安老師耐著性子再把音頻放了一遍,然後才問底下站在瑟瑟發抖的三名學生,“這裏麵說話的人是你們嗎?”


  三名學生弱弱的點頭,證據都擺麵上了,不承認有什麽辦法。


  安老師略一沉吟,“那麽,你們做了嗎?”


  “做……”剛要開口的男生,下意識抬頭去看了一眼周濤,麵對對方狠厲的眼神,他渾身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沒沒做!”


  又像是欲蓋彌彰一樣,他繼續補充,“霍……霍銘這不好好的嗎?我我們當然沒做!隻是說著玩,說著玩的。”


  旁邊站著的霍銘忍不住了,“你們沒對我做,你們是對謝煬做的!”


  謝煬頹靡地站在一旁,他突然生不起半點說話的興趣了。


  “誰……誰說我們對謝煬做了!”另外一個男生吼起來,當時事情一出,周濤就交代好了,隻字不提他們本來是想對霍銘出手,卻最終把作弊的鍋甩到了謝煬身上,反正這音頻裏的聲音能證明的不過是他們是想對霍銘出手的,至於謝煬,誰能證明?

  “他自己作弊,關我們什麽事?”


  霍銘氣得牙癢癢,這次考試知曉周濤可能是作弊的那一瞬間,他就摸到一根細小的線。


  比如這個他當初拿到但並不在意的音頻。


  他不知道是什麽人要往他身上潑髒水,當時隻是出於謹慎,將音頻留下,真害到他身上,他就將音頻交出去便是。


  但聯考要結束的那天,和他同一個考場的謝煬突然被抓了起來,監考老師的嘴裏嘀嘀咕咕說著作弊之類的話。


  他沒想太多,也就驚訝了一下,原來是他。


  他厭惡那些靠作弊上來,擠掉別的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學習的人。而且一想到謝煬有可能就是要害他的那人,一時之間也沒多大好感,就這麽直接給人定了章。


  後來周濤在聯考中發揮超常,甚至老師上課提問也沒什麽問題,霍銘自己也就真信了,沒再懷疑什麽。


  雖然他依然看不慣周濤的行為作風。


  但這次考試考完,安老師找他和鹿泯去辦公室詢問周濤學習是否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並透露了一點周濤可能作弊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直渾濁雜亂的線突然就清晰了。


  當時,有沒有可能,害人的人沒害到他,而是害到了謝煬身上?

  “怎麽就不能是你們沒整到我,而是整到了謝煬呢?”霍銘咬牙道。


  三人就是不承認,還一副看傻子一樣看著霍銘,“有病吧,都說我們就說著玩的,誰要害人了?”


  局麵僵持到這裏,各持依據,壓根確定不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張教主也知道安老師這是要幹什麽了,她冷聲道,“安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謝煬作弊是他當時自己承認的,你找這麽一出,難道還想說周濤當時也是作弊的?”


  “我想說什麽,我想周同學一定清楚。”安老師垂眼看向周濤,這個音頻的作用確實不大,“這個音頻裏說話的不止那三名學生,還有周濤。”


  周濤猛地抬頭。


  張教主覺得這話實在是不可思議,“安老師怕是得了臆想症,放棄一個充滿未來的學生去偏護一個劣跡斑斑的人,這是急昏了頭吧?”


  “最後那一聲‘嗯’,周濤,是你吧?”安老師看向周濤,又補充道,“不認也沒關係,後麵我會請人進行技術分析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周濤張嘴想要否認,話到嘴邊又不得不轉了話口,“是我,但是我沒有做那件事!我沒有害霍銘!”


  “放你大爺的屁!”會議室的大門一下被打開,隻見張遇拿著手裏拿著一個存儲卡,大張旗鼓地走了進來,但在路過謝煬旁邊的時候稍微慫了慫。


  謝煬一言不發,他看著在門口站著,手裏拿著冰牛奶和小餅幹的靳辭。


  局麵已定,張遇手裏的東西一拿出來,周濤躲不掉了。


  謝煬不知道自己這時候的心情是什麽,他默默地把護腕戴上左手,隨後不再管會議室裏還在說什麽,鬧什麽,甚至是有人還在叫他的名字。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路過靳辭身邊的時候,卻一個眼神都沒給,像是沒有看到靳辭一樣,擦身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謝煬:我本來還想拿牛奶和餅幹的但覺得我在生氣不能拿!

  靳辭:我在你後麵。(隨時可以拿)

  ☆、我不要你管

  20

  “謝……煬?”靳辭愣住了,他拿著冰牛奶和小餅幹,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謝煬就這麽麵無表情的擦身而過,直接下樓。


  他的腦子特別混亂,他把今天到現在為止發生的所有的事都想了個遍,可他依然想不明白,怎麽突然就到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想法,他很矛盾,他很糾結。


  他很煩躁。


  謝煬整張臉都像是皺在一起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亂著糾結和矛盾,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自己在想什麽了。


  謝煬看著最後幾步台階,頓了頓,整個人直接往上騰空了起來。


  他直接跳了下去。


  然後就愣住了那裏。


  靳辭一直在謝煬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見謝煬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略微停頓,走了下去。


  他把冰牛奶遞到謝煬目光所及的地方,輕聲問,“現在要喝嗎?”


  謝煬的目光從前方慢慢挪回來,落在牛奶上,然後慢慢看清靳辭的一貫冷漠少有表情的臉。


  胸口一種情緒陡然增長,火燒一樣略過了他的胸膛。


  謝煬衝著靳辭往前踏了一步,陡然抓起靳辭的校服衣領,他狠狠地盯著靳辭的淺灰色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神裏滿是憤怒。


  “你讓張遇來的,是不是?”謝煬壓著聲音質問靳辭,他的胸膛裏依舊壓著一股火氣,說話的時候氣都忍不住喘大了些。


  靳辭猝不及防被謝煬這麽一拽,手裏的牛奶差點沒能拿穩,他蹙眉,實在不理解謝煬的情緒和行為,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謝煬,“是。”


  謝煬拽著靳辭的校服衣領,手微微發抖。


  他低下頭,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又抬起頭來,一雙淡棕色的桃花眼裏滿是微紅。


  似憤怒,似委屈。


  靳辭一瞬之間什麽反應都沒有,他就這麽望著謝煬的眼睛挪不開目光了。


  “誰特麽讓你叫他來的!”謝煬大喘著氣,厲聲質問靳辭,“誰要你管這件事的!”


  “作弊這件事,是我自己往身上背的!是我死乞白賴的非要往自己身上攬的!”


  “我樂意!我高興!”


  謝煬聲音啞得不像話,一句一句的字音,仿佛是從胸口裏撕扯出來的。


  他什麽都想不明白了,他唯一就能想明白一點,他不想澄清。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突然,不是現在這樣他連準備都沒有。


  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在想的。


  “誰特麽讓你管了!誰讓你澄清了!”


  “作弊就是我自己扣我自己頭上的!”


  “你憑什麽給我摘了.……”過分的嘶吼,到最後話都隻能顫著音從嘴邊細碎輕緩的掉出。


  謝煬眼睛紅了個透頂,但沒有絲毫的東西從眼睛裏落出來,他就這麽紅著眼質問,對著靳辭發泄。


  吼完了他抿著嘴,顫著手鬆開了靳辭。


  下課鈴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響起的,等反應過來了周圍好像已經有了些人。


  謝煬情緒太過於激動,垂在身旁的手還顫抖著,他低著頭,最後輕聲說了一句,“我不要你管……”


  靳辭一手拿著小餅幹,一手拎著那瓶已經不太冷的冰牛奶,從謝煬對他發泄對他吼的時候她就一直靜靜地看著謝煬,除了最開始有一瞬的驚訝,到後來他什麽表情都沒有了。


  直到謝煬低聲說完最後一句話,靳辭手裏拿著那兩個東西,稍一沉默,低聲回了謝煬。


  “好。”靳辭壓著嗓子,從喉嚨裏發出這個音節,隨後看了一眼謝煬,轉身徑直離去。


  周圍的人聽了個莫名的大概,但在謝煬身邊,一點聲音都不管發出,要上樓找老師的盡量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抖著身子從謝煬旁邊擠過去。


  路過的也跟貓似的靜走幾步,稍離遠了去,就開始跑起來。


  謝煬抬手擰擰眉,手又落下來抵在自己的喉結處,輕輕揉捏著。


  左右看了看,按壓著自己的喉結,往著一個方向離去了,沒回教室。


  **

  周濤作弊的事實已成定局,不止是這一次,而是從這一次往回推的每一次考試。


  他靠著高科技作弊,體驗了一次那種虛假的被人崇拜的感受,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依靠著不正當的手段,一步一步到了今天的位置。他也害怕露餡,所以每一場考試後他都有背卷子題目的講解,每一次作業他也背。


  甚至背了這麽多答案,依葫蘆畫瓢講了這麽多次,他都以為自己真的很厲害了,他也有幾次不借助作弊去考試,但沒用。


  他依然一塌糊塗,他能背住的,隻是明擺出來的答案而已。


  當天下午,關於周濤的作弊處分就直接出了。


  跟大字報一樣,張貼在學校的通知牆上,來來往往的學生無一不被吸引過去,然後驚歎連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一樣。


  周濤被學校開除,並且江陽三中對外說明周濤這麽長時間作弊的一切行為,宛如斷了周濤轉入其他學校的可能性。


  至少崟城周圍的學校都不行了。


  張教主張憬也沒好哪裏去,周濤的事情剛解決沒多久,就被卸了德育處主任一職,接著就收到了上麵的人調查通知。


  江陽三中,沒有張教主了。


  A1班晚上晚自習是數學課,但數學老師明顯也沒什麽心情講課,也就講了第一節,剩下時間就讓學生自習了。


  教室裏空了兩個位置。


  一個是周濤的,還有一個,是謝煬的。


  從下午開始,就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手機在他的課桌裏放著,也聯係不上人。


  校園站上長久的沉默之後,才慢慢地有人開始說話。


  【世界好瘋狂】
-

  主樓:我覺得我好像瘋了,所有的事情繞來繞去,最後其實都是周濤一個人的事?那我之前,之前責罵了那麽久的謝煬?兩年啊,我真的就罵了人兩年!就一直偏見了兩年!


  謝煬就背著作弊那個爛鍋,一直背了兩年!

  我我真的……好想反手一個爆哭。
-

  1L:我也.-

  2L:默默加一-

  3L:就,被冤枉兩年,換我,我可能早就受不了了。謝煬怎麽熬的這兩年啊-

  4L:對不起我真的說不出話了,我是至始至終就不信謝煬沒有作弊的人。但當初,還是有人站謝煬那邊,他們一直在強調謝煬是以年級第一的成績考入江陽三中,並且在中學的時候成績就一直名列前茅,但我們好像沒有相信過,罵了人家兩年.……然後漸漸地我們逼得那些人沒有了聲音。
-

  5L:我我我!我就是一直相信謝煬決定沒有作弊的人!我和謝煬一個中學的!他真的是很優秀很耀眼的一個男孩子!他絕對不會做那些事情!我都相信!原來,真的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是,這一天等得實在太久了,久到我好久沒有見過謝煬身上耀眼的光芒了.-

  6L:所以,周濤正氣凜然義憤填膺下戰書,至始至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可能揭發他的謝煬不可能再揭發他。唯一慶幸的是,謝煬有靳辭,靳辭沒輸。
……

  校園站上哀嚎的哀嚎,道歉唾罵周濤,又自責自己識人不清的人不少,不稍一會兒,整個校園站上就籠罩了一層悲傷哀怨的氛圍。


  離謝煬最近的A1班更是如此。


  倘若謝煬坐在教室裏,他們可能還沒那麽難受,可就是謝煬不在教室裏,他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就揣著責罵了謝煬兩年,冷嘲熱諷了謝煬兩年那濃烈的愧疚感坐立難安地待在教室。


  沉默得連課都聽不進。


  “沈星宿啊,我當初要是和你一樣信過謝煬就好了。”鹿泯跟霜打了茄子,懨懨地撐著自己的下巴,對他的前桌說話,“要不然我這會兒也沒這麽難受了。”


  沈星宿就是那位文藝委員,很書生氣的一個男孩子。


  他聞言轉過身來,看向謝煬空著的那個位置,“謝煬應該不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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