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並沒有成功
沉默。
許久的沉默。
王徒靜靜凝視著眼前最古老，也是最強大的黑神族，一句話也沒有說。
萬劫天雷，雖然知道這是要飛升成神，必須渡過的一步，但對於如何渡過這一步，王徒明顯也還沒有什麼準備。
「你說的我都明白了。」片刻之後，王徒開口，問道。
「但，這與你神魂分裂成兩半，又有什麼聯繫？」
「飛升失敗之後，我肉身隕滅，僅僅只剩下完好的神魂在神族大陸遊盪，借著一個幾乎快死掉的黑神族肉身附身，才勉強得以存活。」
「除了我之外，幾乎所有的黑神族都被封印在神族大陸的地底下，而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我會被雷劫湮沒，肉身隕滅？」
「我陷入迷茫，心中結下心結而無法開悟。」
「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為什麼我不能渡劫飛升，為什麼我會變成黑神族？」
「我既想過上平靜的生活，從此遠離戰爭，紛爭，畢竟，黑神族們已經全部被埋葬在了地底之下，戰爭已經結束，從此之後，以一個普通修士的身份活下去也不錯。」
「但，我身體里又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著我，飛升未成，怎麼能夠就此放棄？」
「我幾乎精神分裂，每日每夜都過著痛苦，不能自已的生活。」
「最後，在某一天，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將你體內的理性部分和感性部分，分離出來么。」王徒立馬想到。
「不錯，我將體內，那些想要飛升成神，不服，復仇的念頭附在自己的部分神魂上，與現在的這部分神魂分離出來。」
「整個神魂一分為二，我獲得了平靜，改名幻天，生活在這賀家的深山裡。」
「而那部分被我分離出去的神魂則遊盪在神族大陸里。」
幻天說到這裡，露出極為懊惱的神色。
「原本，這兩部分神魂應該是我為主體，那部分只是一小部分，連神魂分身都算不上，自主意識都沒有，很快就會消亡的一部分才對。」
「只是，我沒有想到，數萬年的時光里，他竟然逐漸吸收天地靈氣成長，最後形成一個完整的神魂。」
「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神魂完整之後，他附身在當年的賀家天才，賀岩身上，控制他的心神，指揮，控制著他搜尋至尊寶器，找到天神大封印，創建葬神宮，為黑神族的復甦打下基礎……」
「與其說是我的另一半神魂，不如說，現在的新一代地煌聖尊，更像是我心底的惡念，產出的惡魔.……」
幻天上仙說道這裡，閉上眼睛，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大概是還在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而感到懊惱。
但就在此時，王徒有些疑惑的聲音，卻傳入了他的耳中。
「不對。」
「有問題。」
「什麼？」幻天上仙臉露疑惑，問。
「你確定，天神已經飛升成神，脫離這個宇宙了？」
幻天愣了一下，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王徒一步踏前，兩眼直視著幻天上仙，又問道。
「你當時距離天神最近，應該還記得，都發生了什麼吧？」
「這.……當時天雷閃爍，我與他戰於雷劫之中，第一道雷劫就劈碎了我的肉身，但，天神卻是淹沒在了雷劫里，沒有任何反應。」
「之後，又是幾道天雷閃爍之後，天神便消失了。」
「當時在場的神族，黑神族，都認為天神是渡過雷劫飛升了。」
王徒又問。
「幾道。」
「什麼？」
「我問你當時有幾道天雷。」
明明自己不論是輩分，還是修為，都在眼前這個外族之上，但幻天心中卻有一種畏懼的感覺，令他不由得自覺回答著王徒的問題。
「時間太久遠，我也記不清了。」他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回答著。
「四道，還是五道？反正，應該不會超過五道雷劫。」
聽見這話，王徒更是直接陷入了沉思。
他為宇宙大勢運者，集天地氣運而生，雖然並沒有飛升成神，但卻非常清楚，渡劫飛升的情況。
擁有宇宙記憶的他能夠明白，數萬年前到至今的時光，從第一個修神者出現開始，沒有任何一個修神者渡過了萬劫天雷，飛升成功。
而那個神族大陸裡面，所有神族都口耳相傳的天神，也是同樣。
想到這裡，王徒直視著眼前幻天上仙，冷冷說道。
「萬劫天雷分小天劫和大天劫，小天劫九道，大天劫九道，一共十八道，只有用肉身扛過這十八道天雷，才有可能飛升成神才對。」
「這.……你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幻天上仙臉色獃滯，王徒所言完全超出了他數萬年的理解和認知。
不只是他，所有生活在這個神族大陸的神族，黑神族，甚至是被驅逐出神族大陸的十二聖，但凡只要有一點和神族有關係的存在，都知道神族曾經有一個上古天神，他擊敗無數黑神族軍隊，用天神大封印將他們完全封印，最後自己渡過雷劫，飛升成神，脫離宇宙桎梏。
甚至，神族這個名號，都是上古天神所在的種族出於自豪，才將自己的種族名改名為神族。
但現在，眼前的這個外族，卻對自己說，天神根本沒有飛升成功？
幻天上仙如何能夠接受？
「這，不僅僅是我所見，古書上，也都是.……」
「那些古書的年份還沒有你的壽命長，根本就不可信。」他還沒說完，王徒就已經否認道。
「古書也不過是神族們道聽途說記錄下來的東西而已，我只問你，當時的雷劫，有沒有十八道？」
幻天上仙表情獃滯，在腦海里思索片刻，隨後，搖了搖頭。
「沒有，絕對沒有。」
「雖然記不清具體數字，但我能肯定，別說十八道，就是九道天雷，都沒有。」
聽到這話，王徒更是確認了心中所想。
果然，那個遠古天神和眼前的幻天上仙一樣，都沒有渡過天雷的考驗。
只是，幻天上仙連一道天雷都無法承受，肉身直接被劈碎，而那個天神則承受了四五道天雷，肉身才終於扛不住。
這兩者一對比，那些不明白天雷具體數量的神族們，自然會認為，天神是飛升成功了。
「你還記得什麼，當時的情況，什麼都可以。」王徒又問，試圖套出更多的消息。
「實在不記得了。」幻天上仙只是搖搖頭。
「我只記得那幾道天雷之後，白光閃爍，我陷入了昏迷，等到我再次醒來，只剩下一個神魂完好，而那些神族，黑神族們，都消失了……」
雖然不知道王徒對於天雷有十八道的依據是什麼，但幻天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外族，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連前九道小天劫都沒有渡過的「天神」，就這樣被雷劫劈死了么？
王徒不這麼認為。
連幻天上仙在肉身隕滅之後，都可以將神魂逃出，那那個比幻天上仙更加強大的「天神」，又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地死掉？
要麼，這數萬年的時間，天神被雷劫重傷，陷入沉睡。
但更有可能的，是他當時就逃出了雷劫的範圍，保存了自己的肉身和神魂，完整地活了下來。
「有意思。」王徒想到這裡，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笑容。
這趟神族大陸之行，令他感到興趣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如果一切的猜想真的和他預料的一樣的話，那麼很有可能的是，數萬年的時間過去，那個飛升失敗，卻被譽為是成神了的神族男性.……
一直都躲在這神族大陸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