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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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走,進秋的晚上有點寒意,在蒙暉仁的女同事眼裏,這個酷酷的男人,既不多話,也不喜歡搭理客人,他像一件擺設,看起來養眼,不惺惺作態,當有人前來詢問,他不會微笑,隻是安靜的帶你到那個書櫃前,任由你自己挑選,他也從不等待,因為在他眼裏,店裏的一切都不是他留下的目的。
“時間差不多了,”蒙暉仁的女同事開心的舉起雙手,“收拾,打烊!”
莊誌勝正在角落裏掃地。
“這些已經分門別類了,你隻需要把它們放回原來的書櫃處,就可以了,”蒙暉仁的女同事麻煩他過來,把這些書本放回去。
莊誌勝放好掃把,依照她的意思,擺放好書本。
“今天謝謝你的配合,”蒙暉仁的女同事把圍裙和袖套脫下來,疊好放好,“已經沒有公交車了,街上冷冷清清的,看起來好恐怖。”
“我送你,”莊誌勝也脫去圍裙和袖套,疊好,放進抽屜裏。
“嗯,”蒙暉仁的女同事知道他和他一樣是個好人,“其實,讓你天天送我回家,時間久了,還真不好意思,嗬嗬……”不想麻煩他,也不想傷害他,“我家其實不遠,就是黑了點。”
莊誌勝知道那個地方,的確很亂,將卷閘門關好,“走吧。”走向她回家的方向。
“謝謝,”他的行動太快,蒙暉仁的女同事的反應不夠及時,“等等我!”快步的跑向他,“你和蒙暉仁是很要好的朋友嗎?”
莊誌勝雙手插口袋,“不是。”
“不可能!不是朋友,那麽多天了,你還替他來上班?”蒙暉仁的女同事才不相信他說的話,“你和蒙暉仁一樣,都是好人,說實話,要不是我前任是個垃圾,我還不知道男人壞起來,真的連渣渣都不算,說什麽浪子回頭金不換,全都是放屁!古人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才是千古不變的事實!”將前任痛批一頓,還不忘找認同感,“你說對吧?”
莊誌勝突然停步,“是他?”
“呃?”蒙暉仁的女同事還沒看見,他就先看見了,立即停步,細看過去,“我去!他,他……”
莊誌勝難得活動脛骨,先壓製住將要爆發的怒火,“昨天,是你打了蒙暉仁?”
“蒙暉仁是誰?”蒙暉仁女同事的前男友打人的時候,從來不問清楚人名,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哦,是那天那個被我揍到爬不起來,還硬要逞英雄的蠢貨呀?”挑釁的笑了起來,“嗬嗬……你要是說那個草包的話,沒錯,是我打得他滿地找牙,哈哈哈啊!”沒能笑多久,自己的脖子就被人打趴在地,“呃……”
不要問事情是怎麽發生的,莊誌勝的腳已經踩在這個男人的背上,用事實證明,有能耐的人,是可以分分鍾將對手,碾壓至地麵,喂他吃泥巴。
蒙暉仁的女同事沒看清楚剛才是怎麽回事,自己的前任就趴下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蒙暉仁女同事的前男友還想說什麽,突然一腳過來,“我,我,我的牙……”
蒙暉仁的女同事捂住嘴,“好可怕。”
莊誌勝冷冷地看著,收回腳,等他站起來,給了他的臉一拳頭,而這一下,他另一邊牙也沒保住,“你最好,離他遠點。”
“噗,噗……”蒙暉仁女同事的前男友把嘴裏打鬆的牙,一一吐出來,腔內肉臂已炸裂,滿口的血腥味,嘴皮子沒了兩排牙齒,合起來時,出現尷尬的凹槽。
“好可怕,”蒙暉仁的女同事害怕這事鬧大,“不,不會出人命吧?”
莊誌勝像是要增加恐怖氣氛一樣,雙手掌疊加,指尖摩擦的時候,指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我做事,從不留後路。”陰深的看著他,“那是在我金盆洗手之前。”
蒙暉仁女同事的前男友驚到咽口水的時候,那帶血的粘液,直擊自己最恐懼的內心,一瞬間,沒把持住,尿了一褲子。
蒙暉仁的女同事看到這畫麵,捂住嘴,想笑不敢笑。
莊誌勝解決完麻煩,伸手摟過捂住嘴的她,走過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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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麵打架回到家門口的莊誌勝,沒一點當年做殺手的氣勢,就跟一般打工族一樣,工作結束,忙完其他事情後,第一站是回家,掏鑰匙,進門,換鞋,一氣合成,步入客廳,不用打開燈,順著臥室門縫燈光,打開臥室門,被光照亮的那一瞬間,是莊誌勝最開心的時刻。
“嗬嗬……”傷口好得差不多的蒙暉仁,現在可以睜開兩個眼睛看東西了,“回來了,”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你今天怎麽回來得那麽晚呀?”穿著拖鞋,噠噠的跑過去,想要抱住他的時候,突然停住,後退,“快點去洗澡,你身上有汗味。”
莊誌勝沒有聞到身上有味,但他說了,那自己就去衛生間洗澡,“我很快就來。”
“那麽快幹什麽?”蒙暉仁跑回床裏,“昨天剛做過,今晚不行,”害羞的卷起被子,“起碼隔兩天緩緩身子,要不然,整得我腰椎增生怎麽辦?”捂住自己,“雖然我不用很出力,但也得迎合你呀,你說是不是?”
莊誌勝此刻已經在衛生間裏,“水聲太吵,我聽不見。”
蒙暉仁掀開被子,大叫。“好嘛,我等你出來和你說。”
莊誌勝這會沒聲了,過了好一會,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說吧,”手按著幹毛巾,擦頭發。
“親愛的,”蒙暉仁衝著他眨眼睛,“你那麽有錢,我們家買台空調怎麽樣?”撒嬌的扭捏著,“人家在房間裏睡著,都快中暑了,加上這傷,有點發炎,感覺就更熱了啦。”
莊誌勝伸手撫摸他額頭,再撫摸他腫起的臉蛋,“吃藥沒?”他這傷反反複複的,令人糟心。
“吃了,”蒙暉仁像小貓咪一樣,對著他的掌心蹭蹭,“我自己把藥藥墨成粉,倒水攪拌後,喝下去的,嗚嗚……好痛。”
莊誌勝這時候開始後悔隻打掉對方的一口牙,沒有多要對方一雙腿。
“痛死了啦,”蒙暉仁雙眼立馬擠出幾滴眼淚,“腦袋哄哄的響,特別是太陽穴,我怕明天,可能連湯水都很難喝。”
莊誌勝心痛的用拇指去劃開那些晶瑩的淚珠,“別說話,”讓我再遇見,準讓這渣渣成殘廢。
“誌勝,”蒙暉仁梗咽的問,“你以前有挨過打嗎?”
“剛練習格鬥技巧的時候,天天挨打,”莊誌勝收回手,將燈關了,“有次,耳朵被打出耳鳴,差點就失聽了。”
“好可憐,”蒙暉仁看著黑乎乎的房間,有個人影在晃動。
“我們不能長時間休息,所以傷勢過重的人,熬不過就直接丟到深山裏,由他們自生自滅,”莊誌勝爬到床上,“我能活下來,不是運氣,是本事,我晚上會用冰塊泡澡,因為這樣,有消炎止痛的功效。”
“你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殘忍?”蒙暉仁不敢設想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樣,“不行,等我好了,我要加倍對你好。”
“我現在是普通人,”莊誌勝擁他入懷,“不再接任務。”
“那你還練習格鬥嗎?”蒙暉仁靠在他胸口,“他們說,喜歡運動的人,是停不下來的。”
“你知道肌肉記憶,是有多可怕嗎?”莊誌勝樓樓緊他,“當你覺定要完成一個目標的時候,不用思考,它就已經為你做出正確的選擇,每一步,都精準無誤,”親吻他的側臉。
“聽起來,好厲害,”蒙暉仁要更親密的爬到他胸口,摟他的脖子,“我想看你打沙包。”
“改天我們去二哥家,”他要什麽,莊誌勝就給什麽,“他有一間空房,平常不怎麽用,如果你想,我可以約他打一場格鬥。”
蒙暉仁想了一下,覺得不妥,“呃……還是不要了,大家都是親戚,哪怕點到為止,以後見麵還是很尷尬。”
“好吧,”莊誌勝再親吻他的側臉一次,然後閉上眼睛,“都聽你的,暉仁,晚安。”
“嗯,”蒙暉仁也閉上眼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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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傷口已完全愈合的蒙暉仁,站在衛生間裏,麵對鏡子,照了許久,被傷疤消去眉毛的眼睛,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好人該有的樣子,蒙暉仁手摸著不痛,但心裏特別難受,當戀人站在麵前的時候,蒙暉仁覺得自己長得太醜,漸漸不願意被他直視著。
“這個傷疤,”蒙暉仁低著頭,“會一直在嗎?”
“沒關係,”莊誌勝其實挺在意這個傷疤,因為自己沒保護好他,“不影響視力。”
“可是……”蒙暉仁抬手,捂住傷疤。
“不醜,”莊誌勝低頭,親吻他。
“沒有眉毛了,”蒙暉仁難過的梗咽著。
“隻是一點點,”莊誌勝不希望他哭。
“你不討厭?”蒙暉仁縮了縮身子。
莊誌勝勾起他的下巴,親吻他眉毛上的傷疤。
他是這麽的溫柔,蒙暉仁再鬧情緒,就屬於給他添麻煩了,“嘴還有點痛。”
莊誌勝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吃東西慢點,少說話。”
蒙暉仁鼓嘴巴。
“不要嘟嘴,”莊誌勝拉他到餐桌邊坐下,“傷口會裂開。”
“好久不接吻了,”蒙暉仁用手指頭點著嘴唇,“那個……”
莊誌勝突然想到了一種生物,“我不是吸血鬼。”
“討厭,”蒙暉仁扭捏的拍打戀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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