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蠱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易朝。
“你……你竟然好了?”
“沒有,這裏是幻境。你把我帶去何處醫治?怎會突然進入幻境裏?”
“南越禁地——萬蝶穀。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前還來過。”他看著年幼的自己悄悄跟在爹娘身後進入萬蝶穀,他也拉著易朝的手,“走!跟去看看!”
兩人進入禁地,看到珈樂在萬蝶穀中設壇施法禱告,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眉目之間跟易朝有幾分相似之處,懷裏還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那是我爹易雲海,他抱著的是小時候的我。”易朝轉過頭來解釋。
“你都記得?”
“不!一開始不記得,是後來才一點點想起的。”
“是我給爹娘守靈那夜,你說頭疼的那一次?”
“差不多,當時想起了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易朝握緊對方的手。
“你還看到了什麽?”
“珈樂不小心把同生蠱種到了你身上。”
幻境裏珈樂神神叨叨地唱唱跳跳之後,打開一個竹筒,裏麵飛出兩隻蝴蝶,一紅一黑,剛飛到半空中,就變成兩縷輕煙消失在陽光中,接著,周圍的蝴蝶都成群結隊地圍過來,盤桓在剛剛那兩隻蝴蝶消失的地方。隨後,蝴蝶們一隻接著一隻從空中掉下來,死亡。地麵上鋪了一層蝴蝶的屍體,像一地的落花一樣。
“這是……?”
“應該是在製作同生蠱。”岑暮看著這個悲壯的場麵,有點難受,一隻蝴蝶死了,另一隻蝴蝶會跟著殉情。
“阿郎,答應我,如果我死了,千萬不要為我殉情。”易朝撩起他垂在臉龐的長發。
“殉不殉情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想我死,那你就不要死。”
易朝沉默不語。
接著,珈樂把竹筒倒出來,裏麵是兩個蝴蝶繭,“這是同生蠱,一顆給他吃,一顆給與他共命的人吃。同生蠱最大的好處就是有一個人活著,另一個無論受多重的傷都不會死亡。最大的好處也是它最大的壞處,隻要有一個人死了,另一個就必須死。”
“雲海兄,你再考慮一下。”南越王勸道。
“好吧,容我再想幾天。這個藥另一半先留在道公您那吧。”易雲海隻接過半顆讓易朝服下。
“後來,是我哥帶我去偷藥,我吃下去了。”
“你吃了?跟我共命的是你?”易朝恍然大悟,“難怪我第一眼見到你會覺得你熟悉,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你,都隻是因為你跟我共命十幾年。”
“所以,你不要想著死。你死了,我就活不成了。”他將易朝摁在旁邊的石壁上,小心親吻。
“痛麽?”易朝伸手撫摸對方的臉龐。
“你說呢?如果不痛的話,我怎麽會連做夢都害怕呢?同生蠱,同生蠱,想同生,先共死。我吃了之後,就跟中毒一樣,差點死了。”
“後來是怎麽解決的?”
“後來嘛,是珈樂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同生蠱壓製住了,我也就忘了這段記憶。你說,我要是能把被壓製的同生蠱激活,是不是就不用再重新種了?”
“你想怎麽激活?我告訴你,阿郎,不許做危險的事。”
“放心,放心,我的易大人!咱倆的命是綁在一起的,我不會亂來的。”
這時,周圍的環境發生了急劇變化,蝴蝶們接二連三地朝他們兩個衝來,圍著他們發動進攻。
“快走!”岑暮拉起對方的手衝出萬蝶穀。
蝴蝶們也跟著,在後邊窮追不舍,霎時間整個世界都形成了一陣蝴蝶旋風,將周圍的樹葉、花都卷起來,紛紛揚揚,卻極具攻擊力。
易朝邊跑邊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癢,他的臉迅速變紅,氣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樣,呼吸困難。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卻一點效果都沒有。緊接著,他的臉變成醬紫色。
“別呼吸!空氣中有花粉,都是這些蝴蝶的養料。”岑暮捂住對方的口鼻,但是似乎來不及了。
易朝缺氧開始意識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環境,隻剩下雙手死死地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岑暮的手。
“來不及了!”他把對方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右手攬過易朝的腰,直接攀著左側崖壁的藤條而上,身後是鋪天蓋地的蝴蝶像落葉一樣簌簌飛來。
他知道崖壁上有個通道,可以直接穿過萬蝶穀進入到禁地的另外一個地方——空城境,在坊間傳聞的“嶺外雲林花深淺,霧隱成山空城境。”南越王就是空城境之主,當時他跟易朝一行人說起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
上到通道外,他回頭看見蝴蝶依舊窮追不舍,幹脆點燃火把,將飛進來的蝴蝶一把火燒成了灰。先進來的蝴蝶被火把點燃,趕緊退出去,可是後麵還有許多追上來的蝴蝶沒有來得及停住,也被帶出來的火星點燃翅膀。
它們從空中墜落,伴著灰燼,伴著塵埃……
“易曉天!易曉天!你醒醒?我們快安全了!”他拍拍這個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後者意識模模糊糊的,竟對著他傻笑。
“你怎麽回事?”
“嘿嘿!阿郎,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你?”易朝笑嗬嗬地看著他,靠得很近,說話時的氣流似有若無地掃過他側臉頰。
“不是好像,就是很早就見過。你怎麽像喝醉了一樣?”他伸手摸摸對方的額頭,有點燙手,“你怎麽那麽燙?哪裏不舒服?”
“阿郎,我哪裏都不舒服。”他完全沒了平時那種正襟危坐的樣子,嘟著小嘴,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岑暮的肩上,幾乎是掛在對方身上似的。
“……”岑暮並沒有聽說過萬蝶穀的花粉會有什麽異常的毒性。但是以防萬一,他將對方全身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麽問題。
“阿郎,我難受!”
“哪裏難受?”
“熱……我覺得很熱。”易朝忍不住解開自己的衣襟。
岑暮摸摸他的臉,確實很燙,這時,外邊的火熄滅了,蝴蝶開始試探進入通道裏。
“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他把人半扛在肩上,一路從通道往裏走,穿過山體,盡頭處是一個圓形的亮光。
兩人一直往前衝,衝出山洞,他們徑直下落,掉落到一個溫泉中。追著他們一路過來的蝴蝶像泉水一樣湧出通道。
易朝喝幾口水,迷迷糊糊地從水裏冒出頭來,蝴蝶們似乎發現有活人了立即向易朝這邊俯衝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岑暮一把將人按進水裏。蝴蝶略過湖麵,有幾隻打濕1翅膀,直接掉在湖水裏淹死了。
易朝掙紮著,咕嚕嚕冒出了一串氣泡。岑暮將他摟進懷中,用雙臂將人圈起來,吻上去,撬開對方的嘴,渡了一口氣過去。
易朝安靜下來,沒有再掙紮,雙手漸漸地抬起來,搭在對方的腰間,那裏隔著衣裳還可以摸到厚實健壯的腰肌。
岑暮原本隻是想給對方渡口氣,但是這一渡時間有點長,漸漸變了味道,他感覺到了對方第一次主動將舌頭伸入自己口中,挑逗。漸漸地,他不止回應他,還更加將人摟得更緊……
空中的蝴蝶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往上遊,將人一把撈起來,擦去對方臉上的水珠。隔著溫泉氤氳的水汽,對方的眸子在水霧中頗為迷離,濕漉漉的長發貼著額角,還有那剛出水的皮膚,水珠流淌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阿郎,我……熱……”他開口呼喚最親昵的名字,雙手還搭在對方的腰間,一副欲求不滿的形象呼之欲出。
岑暮太陽穴裏的靑筋在跳動著,他對這樣的易曉天完全沒有抵抗力,沾著水珠的眉,迷離的雙眼,白皙誘人的皮膚,以及往下水珠流過的鎖骨……
他把人摁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大人,您這樣子可真讓我難以把持啊!”他封住對方的嘴,舌頭撬開對方的唇齒,將裏麵肆虐掠奪一番,角角落落全都據為己有……同時手還溫柔地剝開對方的衣裳,先是腰帶,接著是肩膀,將衣裳褪到手肘的時候,他就等不及脫自己的。
雖然是幻境,但是他感覺好真實!尤其是抱得美人歸,如果這是幻境,那麽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溫泉的水花四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泛濫開來,一圈又一圈的激蕩衝擊兩人的內心。
被壓在身下的易朝在對方低頭親吻他時,下意識偏開頭,使得對方的吻落在了側頸上。岑暮掰過他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大人,你在躲什麽?”
“我……我……”
還沒等他說完,岑暮低頭銜住他的唇:“我心悅你,不辨男女。
易朝睜大了眼睛盯著他,想說話,卻始終沒有出聲。岑暮低頭親吻他的眼睛:“不用說話,把你整個交給我就好了。”
霎時間,他心潮澎湃,所有的猶豫都化作雲煙消散在無盡的泉水中,他閉上眼睛,直接咬在對方的唇上,一絲腥甜沁入他的口舌中,他狠心把對方的嘴唇咬破了。
岑暮舔舔被咬破的下唇,壞笑:“易大人平日裏看起來溫文爾雅,想不到凶起來可真夠狠的!”他頓了一下,故意買個關子,“不過……我喜歡!”
他將人撲到,拖入溫泉中,水花四濺,兩人在溫泉裏纏綿悱惻,縱不知天長歲遠,隻恨良宵苦短,玉肌相親,唇齒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