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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蠱

  “喲,這不是邢公公嗎?怎麽一個人走出來?不跟皇上一起出來嗎?”李公公問道。他曾經是打壓邢俊的其中一個,後來邢俊得到太子幫助,便學乖了。但是邢俊並不買賬,把對方賭錢的事情揭發出來。


  邢俊沒有回答他,隻是慢慢走出宮。


  “我看,他是被拋棄了吧!”旁邊的一個小太監戲謔道。


  “大家有仇的趕緊來報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周圍路過的太監們都笑起來。


  李公公上前踹了邢俊一腳:“不要臉的東西!太子殿下的床你也敢爬上去?賣身求榮的家夥!呸!”


  接著其他人也跟著來打他,有些有仇,有些沒仇,隻是沒仇的大多想巴結李公公而已,或是想借機出口惡氣,誰讓你被太子看上,而我們沒有被看上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邢俊抱著自己的腦袋,在距離宮門不遠處被打了一頓。待那些人出完氣,離開後,他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麻木地走出宮門。


  他被太子逐出宮時,沒有哭;他被眾人群毆時,沒有哭;可是,當他走出宮門時,看到某人的背影,眼淚卻瞬間決堤了!


  “歡迎回家。”嚴明跡向他張開雙臂,溫和地對他笑。


  他站在原地,竟有點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嚴明跡上前來,把他攬入懷裏。


  在溫暖厚實的胸膛中,他的眼淚蹭在了對方粗布衣裳上,在對方身上,他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烙餅味道。他抬起頭:“將……將軍,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本來出了宮想直接回軍營的,後來路過你家燒餅鋪,你爹娘問起你的去處,我沒告訴他們。後來蘭若夏的人給我傳來消息說你今晚會被逐出宮,我就趕來接你了。”他指著旁邊一匹氣喘籲籲的馬給他看,隻見馬鬃毛都被汗水打濕了貼在棱骨上。


  邢俊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一笑。


  “沒受傷吧?”


  他搖搖頭,然而蒼白的臉色出賣了他,他體力不支,順勢倒下。胸前的劍傷本來已經止血了,因為今晚那事又裂開了,胸前的衣襟滲出了紅色的血。


  “還說沒事!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去!不去!”


  “怎麽了?這麽嚴重的傷怎麽能不去看大夫?聽話。”


  “我不去!回去止止血就可以了。”他很抵觸去看大夫,怕被大夫看出其他地方的傷就不好了。


  “你在怕什麽?看你走路的樣子,你跟太子的事多多少少我都能猜到,在我麵前,不用掩飾……”


  “將軍,你不介意?”


  “不介意。”嚴明跡搖搖頭,“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們先回家。你爹娘還在燒餅鋪等你。”


  “嗯。”他任由將軍抱著,上馬。


  回到南越,岑暮帶著易朝去禁地,勒詩裏攔住他:“殿下,你瘋了!你真要用同生蠱去救他?”


  “對。你們別攔著我。”岑暮堅定地抱著奄奄一息的某人。


  “你知道同生蠱有多危險嗎?一不下心會被你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勒詩裏,你愛過嗎?你知道有些人會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嗎?他是我此生唯一一個愛的男人,我一定要救他。”


  勒詩裏還想著要勸勸他,一旁的甘啟來拉住她,讓她不要再摻和殿下的事情了。她歎了口氣,終於放棄了。“殿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長點心吧。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對了,殿下,上次我去處理珈樂道公的後事時,他叫我轉交一句話給你,在閣樓最底層有你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你去找過麽?”


  “沒有找到。可能隻要你才能找到。”


  “好,我去看看。你們兩個守在禁地門外,有事情立即通知我。”


  “是。”


  “對了,下一任守門人在哪裏?等一下把他叫過來,我想見見。”


  “殿下,他叫你先拿了道公的遺物之後去禁地,他在禁地門口等你。”


  “好,我知道了。”


  他帶著易朝來到禁地的守門人珈樂居處,在易朝被帶去長安的時候,珈樂就死了,岑暮沒有親自回來料理這位南越禁地守門人的後事。


  閣樓連接著旁邊的一棵樹,看起來更像是一座鳥巢。珈樂屋裏的東西都沒有改變過位置,所以,那東西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


  珈樂到底想把什麽東西交給我?岑暮在心裏暗自揣測。他將人放在閣樓上的竹床上,自己進入閣樓內部搜尋。


  小閣樓裏四處飄著一股竹子的清香,盡管經曆很多的風吹雨打,依舊沒有多少發黴或是被蟲蛀的狀況。這主要得益於珈樂作為禁地守門人特製藥方。


  他四處看看,左邊是一個書架,上麵的東西多為瓶瓶罐罐,看起來似乎是珈樂生前養蠱用的。右邊是一張東西向的藤桌子,上麵隻在中央拜訪有一個花瓶,瓶裏插著一朵開敗的紅杜鵑,早就晾成了幹花。


  他走過去,拿起花瓶,隻見花瓶底部畫著一個箭頭,箭頭指向正好是那棵樹。他又按照箭頭的指示,走向樹幹。


  這是一棵大約十個人環抱都抱不過來的大榕樹,榕樹的樹幹上還有很多垂下來的須。他圍著樹幹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難道在樹裏麵?

  他走近去,敲敲樹幹,發現有些地方是空心的。他似乎明白什麽似的,立即把樹皮挖開。裏麵正好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抽屜的空間方格。


  在格子中間放著一個黑檀木小方盒,上了鎖。周圍有很多小蛇在守著,估計裏麵還有一個更厲害的毒物在看守。岑暮對珈樂太了解了,他們這些成為守門人的人,心眼都比一般人多。


  他將手掌割開,放血,引出看守黑匣子的毒蟲,先是黑蛇,再到蜈蚣,最後是劇毒蜘蛛,這要是貿然把手伸進去拿東西,不死也殘。這毒蟲呢,也不是誰的血都能引出來的,隻有南越王族的血可以,它們是認親的。


  待毒蟲們離開之後,他拿出黑匣子,打開,裏麵隻有一封信,大意是殿下,老朽愧對南越王族,所以特地讓自己的兒子阿樂沐去魏城雨手下臥底,暗中幫助岑暮。底下還有一張如何使用同生蠱的介紹書。


  “他愧對南越王族?他做了什麽事能讓他愧疚了一輩子呢?”岑暮收好書信自言自語。來不及想太多,他趕緊把傷者帶去禁地。


  禁地是南越最神秘的存在,它裏麵一般是用來養同生蠱的。岑暮雖然作為二殿下,長大後並沒有進過裏麵,隻有南越王偶爾會進去看一兩眼。


  在禁地外守著的是一個南越裝扮的男子,大約十五六歲左右,他一看見岑暮,就立即參拜:“殿下!”


  “免禮,你能打開禁地嗎?”


  “不能。師父走得突然,並沒有留下任何打開的方法。”


  “你可知道同生蠱?”


  “知道一點,同生蠱,同生蠱,想同生,先共死。但是,平時師父不會告訴我這個蠱的製作方法和用法,因為它有違天理,逆天而行,終究是不自量力。”


  “現在還有這種蠱嗎?”


  “裏麵或許有。”


  岑暮看著禁地大門,他仔細研究了一遍:“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師父臨終前告訴我一句話。”


  “什麽話?”


  “鑰匙一直都在殿下手中。”


  “還有嗎?”


  “沒有了,殿下,我先退下了。”


  “等等,你叫什麽?”


  “道公賜名阿樂沐。”


  岑暮再次打量一下眼前這個人,眉眼與之前看到的阿樂沐有幾分相似,“哪個樂?哪個沐?”


  “安樂的樂,三點水加木頭的木。怎麽了?殿下,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他仔細看看禁地旁邊的石頭上,有一個圓形的凹陷口,上麵還有細微的花紋。他看著眼熟,好像……好像是當初易朝抵押給他的半塊玉佩上麵的花紋,他把兩塊玉佩找出來,另一塊是在渺雲洲時巫櫟給他們的。


  他把兩塊玉佩拿出來對比,竟然能嚴絲合縫地拚接到一起,而且完全合適禁地石頭上的凹槽。看著禁地的大門在緩緩打開,他額角的靑筋在劇烈跳動,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巫櫟的玉佩是從哪裏得到的?

  易朝的呼吸越來越弱,手腳也越來越冰涼,上天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二話不說,他帶著人進入禁地。剛剛走入禁地,一股熟悉的記憶開始像洪水一樣噴湧而出,一下子湧進他的腦袋中,使他頭痛欲裂。


  不遠處是萬蝶穀,哪裏有無數隻記憶之蝶在飛動,閃動翅膀引起的輕微氣流盡可以形成一陣風,把穀中開花的花粉融入空氣中,原本無畏的空氣也因此變得甜膩起來。


  還沒有走動幾步,他便跪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易朝自然也被他摔到了地上。


  兩人在萬蝶穀中昏迷不醒,蝴蝶停在他們身上,空氣中的甜膩的花粉也紛紛落到他們的發上,衣上……


  岑暮進入到一個幻境中,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大約七歲左右,他對這一段時間沒什麽記憶,主要是受傷忘記了。


  “你想起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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