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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京都中

  東宮,子夜時分,回廊的宮燈漸次熄滅,一道黑影潛入東宮中。太子江永寧揮手叫侍從離開,自己準備就寢。


  侍從們剛離開,梁上傳來一陣笑聲:“太子殿下,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太子一聽這聲音,嚇出一身冷汗,回頭一看,梁上的人已經跳下來了,他麵容瘦削,眼角微挑,一身的風塵仆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潰敗逃亡海上的東越王齊思寧。


  “好大的膽子!你怎麽敢來這裏!”太子挪到床邊,床邊掛著一把劍。


  “我怎麽不敢?我賭太子不會殺我,畢竟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


  “那我不應該要殺你滅口嗎?”太子拔出劍。


  “您當真殺得了我嗎?”他抬手握住了劍刃,血從指縫中鑽出來,滴落到地上。


  “說吧,東越王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如果是要我幫你複國那是不可能的。”


  “您真的以為我跟您合作是因為司徒微的誘惑嗎?”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你有更大的野心?別覬覦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然你會失去得更多。”太子放開劍柄,負手而立,儼然一副不可企及的樣子。


  “啊!司徒微那個小美人,她……她確實有魅力,不過憑她的本事,也就隻能夠誘到南越大殿下。對於我來說,真正能誘惑到我的,是太子殿下您!”


  “為……為什麽?”太子臉色大變。


  “到底是誰把你教得那麽好,做了我所有想做的事?殺父、娶母、男寵……”齊思寧看著對方的背影在黑暗中顫栗。


  “你!放肆!”


  “我堂堂東越王,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裏,隻對你一人俯首稱臣!讓我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劍,斬殺一切荊棘亂草。”齊思寧單膝跪地,雙手將劍奉上,他的右手掌還有一道深紅淌血的傷痕。


  太子看著他,目光落在他臉上,兩人相視良久,是黑暗裏獅子與豺狼的對峙。太子最終選擇接過劍,指著他的咽喉:“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你會殺了我。況且,我對你還有很大的用處呢!我敢賭你不會殺了我。”齊思寧鎮定地看著太子,此時,劍尖抵在他的喉上,隻要對方再多進一寸,就會要了他的命。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太子收回劍,丟給他一個麵具,“罷了,罷了,把麵具戴好,別讓人認出來。”


  從此,世上少了一個作亂的東越王,而太子身邊多了一個武藝高強的侍衛。


  翌日,一張奏折傳到皇帝的手中,奏折彈劾桂州張海在地方結黨營私,魚肉百姓。皇帝看了,正是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正好遇上這一個不要命的撞到他心窩子上,於是叫人把張海帶來。


  丞相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立即詢問謀士蘭亭子:“蘭先生,此事該如何是好?”


  “不急,張海做的事情隻是他自己做的,您並不知情,所以在關鍵時候隻需要把自己的關係都撇清即可。”蘭亭子在庭院中澆灌他一院的蘭花。


  “可是,我們不能如此被動!”


  “相爺既然尊我為謀士,我必然會為相爺盡力相謀,相爺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祁靜雖然表麵上尊他為謀士,可是私心裏對這個人並沒有完全信任,“既然先生這樣說了,那我就聽先生的。”


  “那是自然。”


  “隻是先生與蘭若夏是同門師兄妹,會不會……”丞相說出自己的疑問。


  “這您就不必擔心,我與蘭若夏有賭約在身,如果其中一方輸了,就再也不能過問朝廷江湖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還望先生多費心了。”


  祁靜走後,蘭若夏前來拜訪蘭亭子:“師兄,好久不見,你倒是越發有閑情逸致了。”


  “師妹,謬讚了,我哪裏比得上你啊,你建立起了覆蓋整個大夏的情報網,可謂是將大大小小的事情盡窺眼底。還守著這麽大的一座迷煙樓,多少美人繁花都在你身邊。”蘭亭子掐下一朵蘭花送給蘭若夏,“區區小禮,不成敬意。”


  “能得到師兄的贈花,恐怕普天之下沒有多少人吧?”蘭若夏接過蘭花,湊近鼻子嗅嗅,“好香啊!”


  “全天下這麽多人,我隻送你一個。”蘭亭子吊著一雙狹長的鳳目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師兄,你這話我可擔待不起,要是真這麽喜歡我,就應該退出這場賭約,回去繼承輔政峰。”


  “不不不,退出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師兄啊師兄,你狡猾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不過,我會讓你知道誰的眼光更好,誰的能力更強。”


  “師妹,你還不是一樣不服輸。好了,當說客就免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蘭亭子將一盆稀罕的金蘭搬回裏屋。


  蘭若夏不肯離開。


  “你怎麽還沒走?”


  “我還有問題沒有問完呢!”


  “問!問完快走!”


  “師兄,你這態度可不是對待師妹的正確態度啊!”蘭若夏拿起水壺幫他澆水,說是澆水,其實是在灌水。


  “住手!住手!你看看你,把我的話都淋死了!”蘭亭子搶過她手中的水壺,“以前你也是這樣!”


  “是啊,那時候我們在輔政峰修行的日子多快樂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你要想回去?把賭約輸了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我要名正言順地回去,不要輸了才回去。”蘭若夏靠近師兄的肩膀,“師兄,陪我回去看看可以嗎?趁著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


  蘭亭子作為她的師兄有點於心不忍,畢竟是相處了十年的小師妹,自從小師妹被師父趕下山之後,他就一直找她。他知道小師妹喜歡師父,他也希望小師妹過得幸福,他一直有意撮合小師妹和師父,隻是,掌門師伯師叔們都不同意。


  “好,我陪你回去一趟。”


  蘭若夏成功地支走了蘭亭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岑暮和易朝來辦了。


  岑暮聯係上了狐狸,此時的狐狸已經成功偽裝臥底在丞相手下的人裏,並且取得了丞相的信任。


  狐狸故意安排丞相的眼線看到了蘭亭子跟著蘭若夏離開京城。果然蘭亭子剛走沒多久,丞相就收到了消息,“我就知道這個蘭亭子不能相信。”


  此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丞相暗通東越王的罪證被司徒微呈報給皇帝,皇帝雖然老了,但是也沒有昏庸到不辨忠奸的地步,他一看到這個如山的鐵證,肚子裏一股無名之火衝上心頭:“這個宰相,虧朕還這麽信任他,竟然敢做出謀逆之事!來人!”


  他剛站起來,氣血攻心,話都還沒有說完呢!就倒下去,不省人事。


  皇上這一倒,可讓周圍的侍衛太監們紛紛亂了陣腳。“太醫!太醫!快叫太醫來!”高公公立即吩咐下去。


  正陽殿中又開始忙碌起來,誰知道這個皇上到底還能活多長?不會就這麽一氣便山崩了吧?


  岑妃和其他嬪妃都跟著皇後進來看望這個躺在龍床上的老人,岑妃跟在最後麵,她自從十二歲入宮以來,從來沒有被皇上召見過,如今二十二歲的她在一眾嬪妃之間倒像是個公主。


  她不喜歡那個老得可以當她爹的人。


  太子也匆匆趕來正陽殿,還未踏進宮門便問:“高公公,父皇怎麽樣了?”


  高公公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回太子的話,陛下年事已高,又急火攻心,怕是難啊!”


  太子臉上很快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悲傷。


  皇上病倒的消息也傳到了祁丞相耳中,同時傳來的還有太子暗中調動嚴明跡軍隊的事情。“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丞相,蘭先生離開前給了我一個錦囊,您是不是應該先看看再說?”旁邊的一個助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


  丞相搶過錦囊打開,裏麵隻有一句話: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恐怕蘭先生跟我們並非是一條心的,他話不可全信。聽我命令,將地下的三萬死侍召集出來,另外那著兵符調禦林軍守城,不準放嚴明跡的軍隊進來,違者,斬!”


  助手得令離開,丞相叫來李三鐸:“你去把小皇子帶來相府,我要多加保護。”


  “是。”李三鐸收到命令後也下去,不過他沒有立即去執行命令,而是用鴿子傳了個信。


  城中的軍隊頻繁調動,很快就把整個皇城周圍戒嚴了,所有的人都不許在街上走動。


  在軍隊調動的同時,大理寺獄的其他犯人因為獄卒被調走了,突然發生暴動,他們拿到了鑰匙,逃出大牢。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犯人逃跑了!”獄卒們大喊道。“快去報告上邊的人!”


  “快走!快走!大家快衝出去!”犯人們則瘋狂外湧,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易朝在這片嘈雜聲中泰然自若。


  “公子,咱們不走嗎?”


  “我們有沒有犯錯,為何要逃?此時若我們逃了,不就讓他們坐實我們的罪證了嗎?”


  “是啊,公子你一直都是深明大義的人,隻是可惜,如果你不逃的話,他們怎麽會有借口殺你?”小七的半張臉在月光中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像一層冷鐵麵具。


  “小七,自從你到我家,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又為何這樣做呢?”


  “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我本來是丞相的私生子,為了得到他的認可,我忍辱負重來到易大人家裏。”小七麵容冷淡,看著這個大他三四歲的謙謙君子,在他麵前,他簡直是一個小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中會有挺多反轉的,別罵我,之前都埋有伏筆了,不會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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