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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京都中

  岑暮這邊自然也沒有閑著,他通過蘭若夏的情報傳送能力號召自己在桂州的人手,讓他們連夜做了一份萬民書,送上京城來。可是在入京的路上卻遇到了一群殺手,專程前來搶奪萬民書,護送萬民書的部下都喪命。


  萬民書半路被劫的事情傳回到岑暮這裏,他有點沉不住氣了:“這群人!真當我南越好欺負是嗎?我堂堂南越二殿下,想保一個人難道都不行嗎?”


  蘭若夏勸他:“沉住氣!他們這是奈不住了,易曉天正在一步步將他們逼出來,你別毀了他這盤棋。”


  “我知道,關心則亂,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他。”他重新靜下心來分析局勢,他們擁有更多更快的消息傳遞路線,再加上易朝的沉穩,隻要不出什麽亂子,他們一定會將幕後黑手揪出來的。


  “易曉天能有你這麽一個人在關心他,我也就放心了。他爹的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蘭若夏忽然極為感慨地說道。


  “你能說說易雲海的事情嗎?”


  “這個……”她停頓了一下,想想隨後又接上前話,“這樣吧,我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能讓易曉天知道,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他。”


  “你這話我聽著怎麽像是在交代後事?”


  “不是後事,但是也差不多了。我跟師兄蘭亭子有一場賭約,賭我們誰在政局輔佐方麵更勝一籌。我選擇了太子,他選擇了丞相,這一次應該是我們最後的決戰時刻了,我們兩人之中輸的那一個將會回去繼承師父的輔政峰,以後再不能過問朝廷江湖中的任何事情。我是怕我失敗之後易曉天沒有人在暗中保護他了。”


  “蘭樓主,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一定比你師兄好,太子會成功繼位的。易曉天能有你這麽一個關心他的姐姐,真的很幸運。”岑暮這樣說道。


  “咳,我隻是報恩罷了。易雲海自南越回京之後,在長安任右扶風,他幫助我建立了迷煙樓,尤其是把很多暗樁都替我安排好了,所以我才能在五年之內建立了一個完善的情報傳遞網。這一段時間裏,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可是都找不到是什麽原因,最後是衰竭而死的。”蘭若夏語速很快,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他的生活習慣怎麽樣?”


  “都很正常,早睡早起,飲食有節,並無異常。”


  岑暮聽了,擰著眉:“這種情況可不好查,你們查到了什麽?”


  “並沒有什麽,隻是……”


  “有話可以直說,我會接著你們的線索再繼續查下去。”


  “隻是我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當時他家的仆人小七去過一次朱雀街。”


  “五年前易曉天十五歲,小七小他兩歲……”岑暮分析了一下,敏銳地覺察到小七的異常,“小七是什麽來曆?”


  “不知道,我們查不到小七的來曆,據易雲海的話,小七是他在路邊撿來的,撿來的時候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他現在在哪裏?”


  “已經被張海帶來京城了。”蘭若夏說完又補充道,“我會找人多加注意小七的動向。”


  “有勞了。”岑暮想起他與易朝第一次見麵時,馬車裏奇異的黑色鮫人鱗片,會不會是長期被那種味道浸染,導致易雲海的體質衰竭呢?那黑鱗片又是誰放進去的呢?“對了,照你的話,張海兩個做偽證的人已經被我們劫回來了。”


  “那就好,我們的勝算又大了一點,接下來靜觀其變。”蘭若夏等著師兄蘭亭子出手。


  然而實際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好,變數時刻存在,也許是一個人,也許僅僅隻是一封信。


  長安中秋夜,圓月掛在清朗的天上,普通人家歡樂融融。這是易朝被投入大理寺獄的第七天,按大夏律令,收押嫌犯十天內如若沒有充足證據,則可放人,疑罪從無。再過三天如果張海還沒有證據,易朝就可以出來了。


  張海在驛館裏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這時,他的手下回來了,一臉的頹喪氣:“怎麽了,你們兩個?我不是叫你們去辦事嗎?人呢?”


  “爺,我們半路上給人截胡了。”


  “是哪一撥人?”


  “還能有誰?就南越那幫唄。人家二殿下鐵了心要護著易朝,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天意啊!”張海歎了口氣,他辦事也就這個水平了,想咬誰都咬不死,反而容易被倒打一耙。


  “爺,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還要繼續嗎?”


  “擰不過還擰!你腦子有坑啊!就到此為止吧,剩下的交給其他人。”張海敲了一記屬下,“對了,你帶兩三個人去把這個東西送給裴尚書,就說是一點謝禮,不成敬意。”


  “是。”他接過來,走出門後,打開檀木匣子一看,裏麵竟然是一顆夜明珠,周身通透,發著幽幽的白光。


  大理寺獄中,兩個官差押著一個犯人走進來,那個犯人正是小七。他掙紮著大喊道:“你們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抓我,還有沒有王法啊!你們有什麽證據抓我!要是我家公子在,你們一定不敢那麽囂張。”


  “進去!囉囉嗦嗦的家夥!你家公子不是在那兒嗎?”官差在他背後推了一把,他踉踉蹌蹌跌倒在大牢的地上,抬起頭一看,還真是他家公子。“公子!你怎麽也在這兒了?”


  “被抓到把柄了。”易朝隻是若無其事地說了幾句。


  “唉,連公子你都進來了,那咱們還能指望誰呢?”小七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


  “看情況,皇上也不是昏庸之人,他會寬恕我們的。”


  “公子,您指望皇上,不如指望南越二殿下,他打算怎麽救咱們啊?”小七平靜地問道。


  “他正在想辦法,找證據從合理渠道救人。”易朝看了一眼小七,後者一直保持著一副天真質樸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什麽城府。


  “哦。”小七懶懶散散地坐在易朝旁邊,有點失落。


  “小七,你來我家多少年了?”


  “我十歲被老爺撿到,大約九年了。”


  “你覺得我們對你如何?”


  “公子為何這麽問?是不是不要小七了?”


  “不是,不是!隻是怕萬一這個坎我過不去,以後你就去把宅子賣了,拿著錢好好生活。京城勢力盤根錯節,你去南方會好一點。”


  “公子,你和老爺對小七如同恩人,小七不會背叛您的。”他真誠的眼神天生就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獲得信任。


  “你別擔心,我隻是先安排一下……後事。”他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恐懼,在沒有十成的把握下還敢來當誘餌,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淡定。


  “公子……”小七猶豫了一會兒,動動嘴唇,還是沒有說後麵的話。


  過了一會兒,小七被提審,回來之後就是一副悶悶的樣子,問他十句答不上來一句。


  東宮,太子正在與杜太傅商議事情,“太傅,眼下我被父皇禁足在宮中,該如何是好?”


  “太子莫要著急,現在易朝正在大理寺獄中,祁靜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我們暫且等待,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如此,那就有勞太傅了。”太子恭恭敬敬地謝過杜先生。


  這時,門外的一個聲音傳來:“太子殿下,嚴明跡將軍求見。”


  “嚴明跡?可是前不久領兵去平東越的那位?”杜知問道,這個將軍竟然與太子有交情?他對此可並不知情。


  “是的,太傅。”


  “太子是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隻是他的軍功被人搶了,我順手幫他而已。”


  “殿下長大了,懂得做好自己的打算了,臣深感欣慰。不過,以後與朝中大臣結交盡量小心,不要落下把柄被人抓著。”杜知讚歎完又提醒一下。


  “是,多謝太傅教導。”


  “如此,那臣先告辭了。”杜知出去,嚴明跡走進來,兩人擦肩而過,互相看了一眼,並不認識。


  “嚴將軍,深夜造訪可是有大事?”太子起身問。


  “是,易大人被抓入獄中,太子可有辦法?”


  “嚴將軍,我眼下已被父皇禁足在東宮,外邊的事情恐怕還真的是有心無力,易大人的事還望你多加留心。”太子臉上並沒有多少擔心的神色。


  “臣領命。”


  “不過也不要太張揚,打草驚蛇了不好,畢竟朝堂上還有那麽多雙眼睛在盯著呢!還有其他的事嗎?”


  “臣的軍隊駐紮在長安城三十裏外,要不要調近一點,有什麽緊急的事情也好有個準備。”


  “嗯,將軍思慮甚周,就悄悄調近些。我也隱隱感覺風雨欲來啊!”


  “是。”嚴明跡匯報完事情,拜別太子。他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除了匯報情況以外,還有一個就是看看太子身邊的幫手,可是他此行隻見到了一個杜知,並沒有見到邢俊。


  走出東宮大門,他看見一個肖似邢俊的背影,便上去從後麵拍:“邢俊。”


  那侍衛回過頭,是一張陌生的臉,他結結巴巴:“將……軍,小小人不……不叫邢俊,小人人……叫李輝。”


  “抱歉,認錯人了。你走吧。”他帶著失望離開,後麵那人又喊道:“將軍,等等,您是想找邢公公嗎?”


  “邢公公?”


  “就、就、就是太子子身邊的、的邢公公啊,他他……以前好像叫邢俊。”


  “他現在在哪兒?”


  “在……”李輝摸摸後腦勺,磕磕絆絆,“不知道,應該……在東宮。”


  “好,沒事了,你走吧。”嚴明跡看著東宮若有所思,苦笑了一下,快步走出皇宮,“看來,他是躲著不肯見我。”


  在東宮的弦池閣上,邢俊正看著將軍離開的背影,他的眼光冷淡中透著無限悲涼。“將軍,您的前途將會是風光無限,紅霞滿地。”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和小宦官的情路會比較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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