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雲洲裏魂落忘川水
“你怕得罪緋月教,就不怕得罪我嗎?”魏城雨站起來,“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你和你的養子都中了千夜,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幹。”
“什麽?千夜!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錢青臉色變得煞白,比海鷗身上的毛還要白。
“你覺得呢?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一個當了幾十年海盜的人?”
“這麽說你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們?你根本沒有藏寶圖?”
“當然沒有。”
“你……”錢青剛想奮起反抗,可是肚子一陣絞痛,緊接著心口也開始疼,一陣一陣的,像是有人在捏著他的心,他捂住胸口,臉色青紫,什麽力氣都沒有了。
“怎麽樣?感受到千夜的美妙之處了嗎?膽敢有反叛之心,就會讓你痛到死。”魏城雨看著他像隻狗一樣趴在地上,頓時心中大悅。
錢青剛想爬出去,魏城雨又在後麵叫住他:“站住,我改變主意了,你不用殺他們,把千夜下到他們身上。緋月給我送來的幫手我為什麽要白白浪費了呢?”
他接過千夜,這隻是一小瓶藥而已,裏麵不多不少剛好十一顆。他出了門之後,便把藥揣在懷裏,走去東區。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誰出賣了他?會不會是……
岑暮沒有跟著錢青,而是去其他的屋子看看,然而這座大樓裏並沒有巫櫟的身影,找了一遍之後,他在心中納悶道:巫櫟會去哪兒呢?
他從近道回到了東區,提前告訴眾人不要吃錢青給的任何東西,裏麵有毒。狐狸在北區找到了九百九十九個人質,而南詔的三位將軍並沒有找到魏小冉。
“魏小冉會不會跟巫櫟呆在一起?”易朝想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是說春陰祭要通過魏小冉來複活魏讓?”岑暮跟著對方是思路想下去,總覺得魏讓、玉無緣、南詔王的關係有點複雜。
“可是魏小冉不是南詔王的女兒嗎?跟魏讓有什麽關係?”那迦問道。她確實問出了三位將軍的心聲,難道魏小冉不是南詔王的親生女兒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魏城雨是當年所有事件的見證者,他應該不會搞錯的。”易朝抬起頭看到三位將軍失望的樣子便問道,“如果魏小冉真的不是南詔公主,你們還會盡力營救嗎?”
“這……”拉卡有些猶豫,他們三個就是為了公主而來的,如果公主根本就不存在,那他們此行的意義何在?
伊莎看了看同伴,鼓起勇氣說道:“易大人,我們會幫忙救人的。如果魏小冉真的不是公主,我們回去後會如實稟告國師。”
“殿下!殿下!”甘啟來一臉興奮地喊道。
“噓!別叫這麽大聲,你怕錢青他們認不出我們嗎?”岑暮看著這個小護衛,真的不該帶他來的。
“哦!我下次注意。”甘啟來喘過氣之後說道,“我在南區的一個山洞裏發現了金子,真的有寶藏。”
“真的?幹的漂亮!甘啟來!回去我就封你個職位。”岑暮誇了這個孩子一句。
“殿下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甘啟來有點不好意思地默默後腦勺。
“其實,我們正好可以用這個消息去詐一詐錢青。”易朝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岑暮自然也知道,兩人交換眼神,胸有成竹。隻有周圍的人幹看著他們打啞謎。
“你倒是說說是什麽主意?”那迦問道。
“你們聽我安排就可以了,不用知道太多。”岑暮轉身在狐狸耳邊說了幾句,之後又吩咐巍山裝得像樣些,其他人隻要跟著就可以了。兩個道士上了島之後就自成一派,沒有再跟著岑暮他們一行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錢青進來,還親自送來了飯菜,他揮手叫身後的手下把飯菜拿上來:“幾位舟車勞頓,辛苦了!”
“此言差矣,錢船長,您才是那個最辛苦的人!這不我們已經準備出去找寶藏了。”狐狸笑嘻嘻地說道。
“真的?你們怎麽會知道寶藏的位置?”錢青隨口問道。
“都說了,我們是真的看過藏寶圖的。”
“你們所說的寶藏是誰的?”錢青不太相信,畢竟剛剛才有一個黑心的家夥跟他說沒有寶藏。
“據說是一個海盜藏在這裏的,我爺爺的爺爺曾經是這個海盜中的一員,當年親眼看著他們把寶藏藏在這裏。”狐狸說起謊話來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錢青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在飯菜裏下千夜,如果他們說的寶藏是真的,毒死之後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看到錢青一直在思考,岑暮開口慢悠悠地說道:“船長,魏城雨的通緝令想必您也知道了吧?他私自濫用緋月教的職權,抓人舉行春陰祭,觸犯教規,緋月教主特令我等前來抓人。”
“我知道。其實我也可以幫助幾位將他抓住,不過有個條件。”錢青微微頷首,他一向高傲,很少會對人這麽客氣。
“您請說!”
“我幫你們抓人,這座島歸我。”錢青看重的是島上的寶藏,不管狐狸說的跟他知道的是不是同一批,他都要據為己有。
“沒問題,隻要跟我們抓住他,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岑暮答應下來,反正到最後這夥人都會被一鍋端掉的。
“你們先吃飯,我去安排些事情。”錢青最終還是沒有把藥下到飯菜裏,他當前想盡快找到魏城雨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不然自己的行蹤永遠被人掌握著,就算找到寶藏也無濟於事。
他以前當海盜的時候聽說的是秦始皇當年派人出海,送了一船的金子作為路費,傳說那些金子最後都被藏到了一個島上,會是這個島嗎?跟他說的是同一批寶藏嗎?他有些吃不準。
他將自己的三個心腹叫到一間密室裏說:“他們發現金子了,今晚我們就行動。”
“幹爹,他們的話可信嗎?咱們畢竟還在魏城雨的眼皮子底下。”阿嘎有些擔心。
“我覺得沒問題,畢竟他在西區,咱們在東區,小心點是不會被發現的。”阿右說道。
“我讚同阿右的看法。”阿左補充道,“不過咱們還是小心點,畢竟是背著魏城雨幹的。”
錢青看著他們三個,誰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常,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他決定靜觀其變。出了密室之後,阿右便借故離開了東區,錢青跟上去。發現對方隻是去東區看一隻兔子,阿右雖然是個急脾氣,對人冷漠,卻對小動物有一種別樣的同情,算是怪異的一個。
一隻信鴿從東區飛出,錢青將其擊落下來,拿出紙條一看,正是自己在密室中說的內容。他咬牙切齒,將手中的紙條撚成粉末:是阿左還是阿嘎?既然你要告密,那我就幫你一把。他在樹叢裏冷笑。
此時,阿左和阿嘎都待在東區,告密者當然不知道信鴿被打下來了。
魏城雨收到書信,對手下說:“你去把祭司請來。”
巫櫟被叫過來,聽對方說了之後,大吃一驚:“什麽!你要提前開始春陰祭?這是不可能的,危險太大了。”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提前春陰祭,你不做也得做。”魏城雨看著他,目光裏都是不容置喙。
“你!後果自負。”巫櫟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了。他沒有主持過這種祭典,更沒有不按規則地主持祭典。
“我不管是什麽後果,你隻要安心地主持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來做。”魏城雨將人請出去,自己帶著一群手下去南區山洞查看。
這是一個很大的山洞,裏麵一半連接這海,半隻船的殘骸埋在石灘上,金子從船的殘骸中閃著光芒,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些金子掉落在這裏曆經千年,依舊光澤動人。
“你們到處看看哪裏適合埋伏……”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群南詔人從殘骸後麵飛出來將他團團圍住。這群人中有南詔的三位將軍和那迦,還有一個岑暮裝扮的緋月教長老。
“魏城雨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把公主交出來。”拉卡手握長劍,旁邊的薩斯和伊莎則手持□□。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啊!久仰三位將軍的大名。緋月在南詔把持國政,想必你們三位活得很憋屈吧,要不要留在封霧島,我將北區三島賜予你們,如何?”魏城雨頗為真誠地說道。
“教主說過,你最擅長蠱惑人心,看了果然沒錯!”伊莎手中的□□上了架,蓄勢待發。
“不是我擅長蠱惑人心,而是你們心底本來就有不滿和怨恨,我隻是滿足你們罷了。既然你們不領情,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對了,長老,你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到處跑,教主是不是嫌你老不死啊!”他轉頭看著遮著臉的岑暮,沒有認出後者。
“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直接把他抓住,救出人質!”那迦甩出自己的長鞭,直接上去跟魏城雨打鬥。
“船長,你們還在等什麽?一起上!”薩斯叫一旁的錢青四人。大家一起群毆魏城雨。魏城雨臉上並沒有驚慌,反而訕笑:“正好一起來,省得我再去一個個收拾你們。”
魏城雨的護衛也魚貫而入,將所有人圍住,整個山洞裏陷入一片混戰中,亂石碎土飛得滿天都是,在雙方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魏城雨喊道:“你還在猶豫什麽?”他拿出一個銀色鈴鐺,搖響,叮叮當當的聲音回蕩在山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