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迷案
還未等入夜,城北的一個破落院子裏,三個蒙麵人似乎聽到了什麽風聲,警覺起來。一隻信鴿從天而降。
他們取下信:帶上貨物速速出城!
黑衣人立即更換衣裝易容,把三個女子塞上一輛滿是白菜的車。
江陽城的大門開始徐徐合上,一個車夫推著一車的白菜出城。守城的官吏並沒有攔下,他們在這城門守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是見怪不怪。
白菜下,兩三個女子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迷藥還沒有過去,什麽意識都沒有。
“柳輕煙的死您查到多少了?”易朝冷不防地問道。
後堂裏,三個人坐在一起喝茶,許祝忙得焦頭爛額,他實際上什麽也沒查到,查到的都走盡量死胡同。他歎了口氣:“唉!沒查到多少。恐怕還沒有易大人你查到的多。”
他現在是不得不低頭,對易朝這樣一個人,實在是沒什麽可挑剔的,如果他能來幫他破案的話。“易大人,要不您來看看這個案子?下官實在是沒轍了!”
“許大人不必謙虛,我等隻是路過江陽縣,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易朝淡淡地說道,沒有怨恨,也沒有不滿。
岑暮終於知道小七看著他家公子做好人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了,鬱悶無奈。
在城裏搜索的人回來了,都是一臉的沮喪。“你們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許祝問道。
“沒有!城裏的破院落都是沒人的。”一個捕頭站出來回話。
許縣令剛想發火,衝他們喊道:“你們這群廢物!養你們有什麽用!”
這時一個年輕捕快從門外衝進來:“大人!大人!有發現!”
“快說!什麽發現?”
“在城北的一個破落院子裏發現了一個錦囊,經確認是張敏的。還有周圍的住戶說前幾天有五六個神秘的人住進了院子裏,但是他們沒敢上前去查看。”捕快語速頗快,短短幾句話便將前後收集到的線索說清楚。
許祝擰著眉目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棘手,而這些棘手的案件背後,似乎正有一張大網在牽製著每個人。他歎了口氣道:“易大人,事先說好了,柳輕煙一案我隻能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內你們查不到凶手,那我隻好拿小七歸案了。”
許祝坐在椅子上,麵容憔悴,顯然是因為這幾天的事情鬧得寢食難安。
“行,不過,許大人我們應當約法三章,你們的人都可以讓我差遣。”易朝趁機提出自己的條件。
“易朝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還要人去查失蹤案呢。”許祝左手一拍桌子,厲聲反駁道。
“許大人消消氣,我隻不過是借兩三個而已,並非要走全部。”易朝喝了一口茶水,眉頭舒展了許多,隻要在這裏接到幾個熟悉民情的官差,其實查起來並不難。
“罷罷罷,借你幾個差吏也無妨。張正!”許祝朝門口喊了一聲,一個年輕的官吏應聲而入,頗為恭敬地問道:“大人,什麽事?”
“你這段時間帶個人跟著易朝易大人協助他查案。”張正聽後,抬起眼睛瞄了一下坐在縣令左側的易朝,隨後立即拱手謝道:“是,大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看著差吏走後,他又轉身對易朝道,“易大人還有什麽需要下官幫忙的,盡管開口!”這一句話許祝說的那是一個心不甘情不願。
“暫時沒有。易朝先在這兒謝過縣令大人。”
“謝我太早也沒什麽用,盡快查明真相才是。”許祝拂袖而去。
“易大人,你今天可真讓我長見識啊!”岑暮湊過來揶揄道。易朝根本沒打算理他,誰知這廝頗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味,繼續說道:“易曉天,你這隻狐狸!”
“我可沒騙過你。”易朝淡定地回答。
“沒有嗎?某人從京城出來,對外說是被貶,其實是……”岑暮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
“夠了!你不也是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徐州人?”
“好吧!前言戲之耳。咱們互相扯平,先查案子要緊。”岑暮拉上易朝往大牢裏麵跑。
“你要去幹什麽?”
“逼供。不使點手段,他哪會招?”
之前易朝來審問王成君,沒有實權也奈何不了對方,這次有了許祝的授權,自然是不同。
大牢裏王成君被逼到一個黑暗角落,昏暗的光照亮他半張臉,臉上是痛苦不堪的表情:“……你,你……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想幹什麽?王公子你都淪為階下囚了,為什麽還不趕快招供?”岑暮的聲音有點幽冷。
“我……我沒殺柳輕煙。”王成君連想都不想,直接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我有說是你殺他麽?我聽你的下人說見到柳氏兩姐妹從你房間裏哭著離開,請問這段時間他們在你屋子裏麵幹了什麽?你是否威脅恐嚇過她們或者是做了什麽出格之事?”易朝站在逆光處,大半張臉都沉在黑暗裏麵,陰冷的環境加上冷峻的語氣,沒人會把他跟之前溫潤可人的謙謙君子放在一塊兒。
“我……我什……什麽也沒做,什麽也不知道!你們沒資格審我,許縣令呢?我要找許縣令!”王成君有點歇斯底裏,倚著牆,聲音有些嘶啞。
易朝根本沒打算理他這種落魄的狀態,向岑暮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領會上前準備使用手段威脅:“王成君,我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讓它在你身上給你鬆鬆筋骨,如何?”他從懷裏拿出裝毒蟲的瓶子,裏麵裝了一隻長著絨毛的黑色蜘蛛,它正嚐試著爬出來。
王成軍隻看了一眼,便臉色慘白:“不不不,不要!離我遠點,遠點!”
“王公子,你要是乖乖聽話的話,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畢竟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失禮地冒犯您。”易朝與岑暮一個□□臉一個唱黑臉,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終於,這個富家公子哥承受不住了。
“我說,我說!昨天我是想留下柳輕煙的,但是她不願意。她們歌女大多賣藝不賣身,即使淪落風塵,也還是有點節操和該死的骨氣。後來柳絮進來撞破了事情,我隻好放出了倆人,讓她們走。後來監視小七的家丁告訴我,他看見中秋夜那晚小七一個人去了小巷裏,一夥兒蒙麵人抓住柳絮。柳輕煙向小七求救,結果被蒙麵人殺死。小七則是被那夥兒人迷暈了神智。”
“就這些?還有沒有遺漏的?”
“沒……沒有!沒有了,都說完了。”王成君驚魂未定。
“那你可認得這個?”岑暮拿出玉簪讓他辨認,“這玉簪可是柳絮的?”
王成君接過看了兩眼,搖搖頭:“柳絮隻是個小歌女,她帶不起這麽貴重的玉簪子。而且那天她來的時候頭上也沒戴簪子。”
“那你可認得這是誰的?”
“這……好像……好像是胡彩蝶的吧。”
“你知道多少關於胡彩蝶的事情?”
“胡彩蝶跟柳輕煙是姐妹,後來因為一個男子反目成仇。胡彩蝶跟一個書生,好像那個書生叫張生。對,胡彩蝶想跟張生私奔,結果柳輕煙搶走了那個男子。後來胡彩蝶跟老鴇告發,說是柳輕煙想跟張生私奔,結果柳輕煙被關了好久,張生也離開了江陽縣。”
“就這些?”
“就這些,真的沒有欺瞞兩位大人,你們放過我吧。”王成君完全沒了之前的盛氣淩人的氣勢。
柳輕煙與胡彩蝶之間的恩怨情仇似乎還挺複雜的,他們從王成君及眾多歌女的口中拚出了個大概的事情,兩個女子為爭奪一個男子的真心,撕得頭破血流,確實令人唏噓。然而他們掌握的線索裏,柳輕煙似乎對胡彩蝶一點怨恨都沒有。胡彩蝶生病,她在一旁照顧;胡彩蝶不願意去應付的宴會,她代替去應酬。
想到這兒,岑暮不僅滿腹疑惑,問道:“易曉天,你不覺得胡彩蝶的嫌疑太多了嗎?”
“是,我猜湊胡彩蝶一直在掩飾什麽,她應該知道更多的內幕,隻是我們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說出來而已。”
“不如我們夜探碎月閣?”
易朝對這個提議不置可否,那就是默認了。
夜裏兩人飛入歲月閣,適逢胡彩蝶正在沐浴。易朝抬手捂住了岑暮的眼睛坐懷不亂道:“非禮勿視。”而後攥著岑暮的手往回走。
岑暮拿開易朝的手,發現對方的臉在幽微的燭光下飛過一抹緋紅:“大人竟然臉紅了!”
易朝有點尷尬,下意識把頭扭開。
“誰?”胡彩蝶似乎發現了周圍的異常向外麵喊道,“來人!”
三個婢女聞聲進來問道:“姑娘怎麽了?”
“你們幾個去屏風後麵看看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是。”
“還有出去的時候把門窗關緊些。”
“是。”幾個婢女走過來查看情況。
易朝和岑暮兩人迅速溜出門,進入了胡彩蝶的屋子。這裏裝飾得更加華麗,紫色流蘇掛在九華芙蓉帳四角,檀香在金獸爐中嫋嫋生煙。
兩人注意到屋裏有兩把琵琶,走近前一看,另一把琵琶上刻有柳輕煙三個字。
易朝拿下來撫摸著琴弦,有幾根弦已經磨損了不少,看來是經常使用的。
“為何他要把柳輕煙的琵琶放在這裏?”
“大概是物傷其類。”岑暮隨口說了一句話,突然一個男子推門而入,見到兩個男子在胡彩蝶的房間裏驚訝地質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
易朝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驚到,手一時沒拿穩,琵琶就“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攔腰折斷,裏麵竟然摔出了一張紙條,準確來說是一封信,隻不過被揉的很皺。
他暫時沒理會門口的男子,而是撿起紙,這也是一封情書,不過這情書竟然是寫給胡彩蝶的。
“喂!你們兩個在彩蝶的屋子裏幹什麽?莫不是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可以將凶手揭曉了,最近在做互聯網+項目,盡量按時更新吧。
清明時節,天公垂淚。青山不老,英魂長存!逝者已矣,生者且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