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南遷客> ☆、盲肓山

☆、盲肓山

  “把他放下!易朝的命可比我三弟的命貴重多了。”


  “人命有何貴賤之分?上到王侯將相,下到販夫走卒,皆生而平等!山今木快走,別管我!”易朝向岑暮喊道,他神情淡然,似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眾生平等,那為何百姓要向官府低頭?”


  “並非是低頭,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哈哈哈!易大人的話還真是有趣,可惜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賀天雕展開眼角,大笑道。


  “是誰想殺我?”


  “易大人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怎麽倒先問起我來了?”


  “哼!想殺我的人多如牛毛,但是我實在想不出誰會聯合你們這群山野土匪來殺我!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


  “易大人,這可不是錢的問題。”


  “你們之間是什麽交易?”


  “是所有人……是寨子裏所有人的命和未來。”


  “大當家的你真的是太高看我的命了,我的命可沒有那麽值錢。”


  “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點?易大人?”


  “賀天雕,你別自以為是,你以為跟你聯合的人在朝中有多大的權力?”岑暮在對麵挾持著韋虎說道。


  賀天雕瞥了一眼岑暮,嫌易朝話太多了,便一記手刀劈在易朝的後背,後者頓時暈了過去。


  “你!”岑暮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賀天雕竟然會這麽狠下心來,連他三弟的命都不要了。


  客廳梁上跳下一個黑衣殺手,岑暮後腦勺受到一記衝擊,也暈了過去。


  一旁的小七看到那個偷襲者,是其中一個跟蹤者:“你們!你們!原來是你們……”


  接著小七也中招。


  黑衣人說道:“大當家真是大功一件啊!待我稟告我家主人,定會給你們一個脫離匪籍,飛黃騰達的機會。”


  “那就多謝大人了!”


  等他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在黑暗的地牢裏。


  岑暮被綁在刑架上,他睜開了眼,環顧四周,除了左邊有一扇木柵欄式的分隔物外,周圍是密不透風,暗無天日的牆,像一個密室。


  易朝和小七則被捆綁起來丟在一邊,雙手都被崴在身後,單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什麽傷。他在心裏抱怨道:太他媽不公平了,憑什麽把我綁在刑架上?


  “易朝!易朝!易曉天。”他一連喊了幾聲對方的名字,對方都沒有回答。


  這其實也怪不得易朝,他本來就是個讀書人,自然比別人要脆弱些。他在昏迷中聽見有人喊他名字,便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四周一片昏暗,隻有高牆盡頭與屋頂相接的地方有幾個通風口。


  幾束光便從這兒照進來,讓這個狹□□仄的空間有幾分光亮。


  “在這呢!在這兒呢!別睡了,快來幫我解開。”


  易朝看到旁邊的小七還在昏迷,想到自己也沒有辦發出去,就不叫他醒來了,免得他又在這個環境裏產生心理陰影。


  他慢慢挪到岑暮的身邊,對方被綁在十字架上,他自己有被捆住手腳:怎麽解開?我也被綁著?


  “用牙咬嗎?”


  “隨你,都可以!能把我放下來就可以了。”


  他看著岑暮,猶豫了一會兒,湊到岑暮的右手邊,低頭咬住一個麻繩,牙齒劃過微涼的皮膚,他心頭一驚,似乎這個感覺有點熟悉,然而隻是一瞬間的感覺。


  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咬齧的疼痛感,打斷了他的回憶,他立即壓低聲音道:“易曉天!你咬到我的手了”


  “請見諒。”


  易朝立即鬆口,他自己被麻繩刮傷了嘴,流出了一點血。隨後注意著點,咬繩子的另外一端。


  “你……你還是別咬了。”


  “這次我會小心的。”


  “不是,是你的嘴被磨破了……”岑暮掛在刑架上,看著對方,心裏隱約有點不忍。


  易朝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而繼續咬繩子。他不相信自己的牙齒連根麻繩都要不斷。


  岑暮看到他這樣子,想再次他不用咬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在京城這麽多年,不用靠誰也能活得好好的,隻是為什麽早不貶,晚不貶,偏偏在他去找岑妃的時候被貶呢?


  他看著這個文弱書生,後者的心性著實如鬆,堅忍不拔,拿這咬繩子的事來說吧,要是換了別人,試了兩三次,咬不動便會放棄,可是易朝把自己弄得滿嘴是血,都沒有一分鬆懈的樣子。


  他咬在口中的一小段繩子吸飽了血,像一截紅繩似的,跟上下差異特別明顯,格格不入。一道血痕從他嘴角緩緩流出,滴在漆黑的地上。那道血跡曲折有致,為他蒼白虛弱的臉平添了一抹生的氣息,一如他素色折扇上的紅梅花。


  “你嘴角流血了。”岑暮在一旁一直看著他。


  “無妨。”他拚命地撕扯著繩子,繩子上麵總算有些許鬆動,牙齒磨損了其中的一股繩。


  岑暮心裏的某根弦被人不知不覺地撥動了一下,泛起一陣輕微的漣漪。他似乎感覺口中也有點血的腥甜。


  是錯覺麽?他咽了一下口水,似乎發現口中的那股腥甜愈發明顯。


  他不由自主地控製手腕,彎折回來,幫易朝擦去嘴角的血跡,冰涼的手碰到對方溫熱的血,讓他心裏微微顫動。


  易朝停下口中的動作,咬著繩子抬頭看著他,似乎對岑暮的這一行為有點驚訝。


  岑暮不知道是該立即將手收回來,還是解釋一下。


  雙方陷入沉默,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時,門外的兩個看守過來,打破了這一尷尬。他們知道岑暮是男的,但是一身女裝,便過來嘲諷他:“醒了!嗨!我問你們話呢,怎麽一個個都啞巴了?”


  岑暮一臉的傲氣:“狗腿子也配合我們說話呢?”


  他的話激怒了兩個嘍囉,其中一個走過來從一旁拿起一條皮鞭,另外兩個兒子是把易朝拖到一邊。


  “怎麽?要對我上形麽?小心你們的腦袋。”


  “連易朝都不敢這麽說,你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要我腦袋?”說著,揚起鞭子在岑暮的身上抽了幾下,後者愣是連吭都不吭一聲。


  易朝掙紮著朝兩人喊到:“你們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我畢竟才是最主要的人。”


  “易朝,不要替我求他們,我扛得住。我會一一記住你們這幾張臉,日後江湖相見,定要你們一並還回來。”


  這邊的土匪更加氣憤,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麽不知死活的人跟他們說話:“繼續抽岑暮,格老子的!你以為你是誰?賤骨頭一把,真是活膩了。”


  “住手!我是朝廷命官,你們再打我的人,就是與朝廷作對,就不怕你們脫不了匪籍嗎?”


  三人中說話比較有分量的小頭目說道:“易朝,你是朝廷命官沒錯,我們不能動你,但他可不是。天高皇帝遠的,又有誰會知道少了一兩個流放在外的人呢?”


  鞭子像雨點一樣落在岑暮身上,後者並未覺得痛,隻是牙關緊咬,冷冷地盯著執鞭者,似乎想將人釘在眼睛深處,死了都要繼續糾纏。


  那人被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他隻能更加賣力地打他,希冀通過力量上的壓製來平衡心理上的弱勢地位。


  岑暮的衣服裂了好幾處了,綻開了肉,鮮紅的血從皮膚裂痕中湧出來。


  易朝感覺每一鞭子都是抽在自己身上,開始以為是錯覺,但是如果是錯覺,怎麽會那麽真實呢?他使出力氣推開那倆人,擋在岑暮的麵前。


  執鞭者忌憚易朝是朝廷的官員,便沒敢再下手。


  小頭目走到易朝的前麵,揪起他的衣襟問道:“他是你什麽人,大人你要這樣護著他,莫不是……”他壓低了聲音,在易朝的耳邊說了後麵幾個字。


  易朝的臉色有些微妙,臉上風雲變幻莫測,最後化作先前的淡定:“不是。”


  “這是不是真的我現在就可以驗證大人的話。”


  “你要對他做什麽?”


  “大人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他拔出短刀在岑暮的臉上拍了幾下,“大人,我問你幾個問題不回答或者是答錯了,我就割他一刀,答得我不滿意,我再給他一刀。”


  “你……”


  “你喜歡他?”


  易朝看了一下岑暮,違背著本心答道:“喜歡。”


  “怎麽證明你喜歡他呢?”


  “你先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


  三個人站著不動,易朝隨後補充道:“你們三個有刀有槍,我一個書生難道還能從這裏逃走嗎?”


  易朝說的很慢,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一種淡然。土匪能真的給他鬆綁。


  易朝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一向喜歡在人前保持衣服整整齊齊的姿態,重新變回那個君子端方,他用手輕輕擦著自己的嘴唇,血跡還沒有幹涸。


  岑暮有點虛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但是也不妨礙他繼續嘴硬:“你們要打便打,找個書生來做什麽?有什麽用?”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幾句嘲諷意味的笑。


  “大人,別磨蹭了,證明不了就直說,我給他一刀就完事了。”


  易朝在一片沉寂混亂的牢房中走上刑架,雙手很自然地搭在岑暮的腰上,後者抬起頭,目光與他對,易朝使了個眼色。


  兩人身高相差不多,看起來幾乎是一樣的,易朝不用低頭自然也能輕鬆地覆蓋在對方的嘴上。


  岑暮反應過來時,隻感覺易朝口中遞過來一個刀片。


  他猛然打了個激靈:他要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千萬不要認為易朝是白蓮花人設,其實他是個心機boy+被迫害妄想症,老覺得有人要害他,其實……是真的有人害他。。。。(嗬嗬,有點冷,沒辦法,作者沒有沙雕的天賦)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