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今日說好兩更,晚點兒還有。大夥兒可以兩章攢著一塊看!


  估計通心意要不遠,頂多再兩章,屆時就可以每天開車了,親媽我也是老淚縱橫。


  祁蕭把時程放到床上, 時程幾乎是一沾枕便又睡過去,待他再度醒過來, 陽光已灑滿整間房裏。


  祁蕭正杵在陽台那兒抽煙,大約是門沒徹底帶上,還留著個不小的縫,因此時程隻是掙紮著起身,他聽聞細微的動靜, 便走了進來。


  “時程。”


  他將煙隨手在圓桌上撚熄便朝他走來, 時程精神上還有些恍惚,視線發黑,看著祁蕭都是重影。他揉了揉眼, 所幸視覺很快就恢複過來, 再度看清祁蕭,就見他拿過床頭的東西。


  “我給你煮了碗湯, 要不要喝一些。”


  他手裏端著個精美的深色瓷碗,裏頭帶點濃稠的湯因晃動旋成個小漩渦,冒著騰騰熱氣, 乍看相當可口,可雖然外觀看著誘人,時程還是回拒的擺了擺手。


  “我可能喝不了,一直沒法聚集精神。”時程指指勺子,再指指自個兒的腦袋。


  他說的是實話,昨晚為了順應著祁蕭,他一直將雙手撐在木桌上, 靠著意念維持一晚上的結果,他現在不僅手掌被桌沿的木穴刺的發疼,腦子裏還一片渙散,在這樣的狀態下,要拿起勺子根本就不可能。


  “是麽……”


  經他回絕,祁蕭拿著碗的手也就僵著,可他似乎不太想死心,舀起一口便道:“若我喂你,能不能好一些?”


  他將那口湯喂到時程嘴邊,就想讓時程喝下去,但其實對時程而言,無論是給人喂湯還是親自喝都是一樣的,即使心中有一瞬的鬆動,爾後還是搖搖頭撇過臉去。


  眼前的祁蕭雖然正色如常,行為舉止也很淡定,但時程隻要見著他,就會想起昨晚他瘋狂的模樣。


  他還沒能從那波錯愕中回來,眼下有任何親密些的互動都隻會令他困窘,於是拿開祁蕭迫切要向他伸過來的手,時程側過身就背對著他。


  “我沒事,你用不著這麽照顧我。”他啞聲道,就想繼續裝睡,但壓根兒睡不著,祁蕭的視線又直勾勾的盯著他。


  好不容易壓抑住的心緒又被挑起,時程實在忍不住,幹脆起身便朝祁蕭道:“你到底想我怎麽樣?”


  此話一出,便代表昨晚的話題將被延續,祁蕭被他吼的頓了頓,臉色也即刻就沉了下來。


  “你才是。昨晚說的那些…難道都是真心的?你說跟嚴琛無關,但我實在沒法相信。他究竟和你說什麽,讓你莫名其妙就想離開?我都幫著你這麽長時間,實在不明白哪兒激怒了你。”


  祁蕭的聲音雖平,但話中卻帶著強烈的指責之意,好似在教訓個忘恩負義的孩子。他一直都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人,因此重重放下湯碗,手也轉而揪住時程的肩膀。


  “先前你說要查指紋的事,我也委托慎年了,隻是那困難、複雜,我又不能公然用著軍部的權限,所以才拖了些時間,可我一直都有在做。


  事情可是你抖出來的,你難道就不解釋一下?”


  其實他不提顧慎年還好,一提反倒讓時程回憶起來。


  從昨晚開始他就覺得不滿,分明是祁蕭不要他,這事讓他這些天傷透了腦筋,好不容易想著解決的辦法,怎麽和祁蕭說了,不僅一再被吼的人是他,被霸王硬上弓的人也還是他?


  這會兒又是強勢逼人的說了一大串,絲毫不給回話的機會。時程聽著隻覺心緒複雜,嗬的一聲,便氣著笑了。


  那笑聲僅一單音,卻帶諷刺很是刺耳,半晌才得到這樣的回複,祁蕭自然是憤怒,本還勉強的鎮定也再把持不住。


  “你在耍我什麽?”


  他扯著時程肩上的衣物,險些又要勒到他。


  感受一股疼痛再度襲來,時程腦子理智一斷,本想瞞的也瞞不住,反攥祁蕭便脫口而出。


  “你有完沒完!我不走,難道還坐以待斃,讓你把我送去研究所麽?”


  這就是顧慎年給祁蕭發的語音內容,一出口果真震撼十足。一句話瞬間就讓祁蕭身形一顫,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看了我的終端?”


  祁蕭一直以為時程碰不了物體,所以即使是個人終端那種機密東西,他也不會防著他。


  昨日雖然對時程的能力有了新的認知,但一時也還沒能和終端接在一起。這會兒經時程一說,整個人恍神了好一陣子。


  “你居然…看了我的終端,搞什麽,你知道多少?”


  他隻是問卻沒否認,等同是承認終端內容的真實,時程隻覺委屈的都要心死了,便道:“全部都知道了,你那天沒刪除的語音,我點開來就全聽了。”


  “顧先生說的沒錯,我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會流連人世的理由也不清楚,再這樣下去,也隻是拖著你我的時間。”


  他語調哀戚卻也狠厲:“為了幫我,隻得逼著自己和我對戲,你不也感到痛苦麽?所以算了吧,你若真受不了就放我走吧,我自己一人也能過的好的。”


  大抵是突然就被揭露心聲,祁蕭眉頭緊緊揪起,墨色的眼瞳也更暗淡了幾分。


  他張著嘴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隨著呼吸越發粗喘,竟是像情緒無可發泄似的,一拳頭便揍到時程身後的牆上。


  那一下非同小可,力道並不小,甚至還引起細微的風,皮肉碰牆的結果果斷是疼。


  過往祁蕭再生氣也很少自殘,時程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原本的怒吼也開始支吾起來。


  “我…沒說錯不是麽,雖然擅自看你的終端是我不對,可那也讓我能快些明白你……”


  他解釋道:“我本以為你是為季先生的事才拚命演戲,現在既是為了我,那真不需要了。我有很多去處,也能找尋其他方法,嚴編劇告訴我後我才知道……”


  時程本要把嚴琛的孤魂野鬼說再說一遍,畢竟他昨日雖是說了,但怕祁蕭沒理解。他想祁蕭要是明白,也就不必牽掛著責任,然而……


  “我對慎年說的痛苦是什麽,你又明白多少?隻會自說自話,這麽聽信嚴琛,怎沒見你哪時聽過我?”


  比起教訓,祁蕭這段話聽著更像吃醋,時程一時轉不過來,當場便蒙了。


  “祁蕭!”


  他下意識的輕喚了聲,但這聲喚卻不知觸動什麽開關。


  隻見祁蕭一個回神,沒前沒後的扔下句:“我真被你這小亡魂給氣死。”


  接著收了拳頭,身體一個前傾,便朝時程的嘴唇咬了下去。


  ……


  “唉。”


  摸著儼然發腫的嘴唇,時程輕歎了聲,隻覺得愁雲慘霧。


  今早他本差一些就要和祁蕭說明白了,怎知祁蕭不爽之餘又像條大型犬似的撲了上來,於是醞釀到一定程度的談判便又宣告破局。


  其實這破局說來還真不全是祁蕭的原因,時程心裏的憋屈雖還沒過去,可想著還是沒用的老臉一紅。


  講真祁蕭咬了他嘴,他已不當一回事了,反正祁蕭在氣頭上時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就當是被瘋狗咬吧,可大概是昨夜受過刺激的身體還沒緩過來,被咬的當下時程竟覺渾身一陣酥麻,接著他便該死的石更了。


  昨晚在洛恒山的辦公室裏,雖然祁蕭並沒做到最後,但總歸還是碰了前麵,也把手指伸進他後頭去,時程想要不是他那會兒情緒崩潰哭的淒慘,祁蕭說不準就要真槍實彈上陣,所幸最後他在他腿間蹭了幾下,便隻是拉著他手讓他幫著弄出來。


  時程不是沒想過作為亡魂後的情/欲,畢竟他對祁蕭萌生暗戀,與他肢體碰觸時皆總會有種莫名的灼燒感,昨晚被碰後更是明顯,那種快意以及神誌邊緣的舒爽,都讓他眼前幾度泛白。


  也不知是他生前沒真正體會過,還是用以意念感受之後,這些反應都變得更強,時程隻覺高/潮時特別激烈,深入身體裏也很疼。他被折騰到腿軟,整個人跪倒到地上去,最後是雙手再扶不住,身體跌落穿過木桌,衝擊的場麵才令祁蕭停下來。


  莫名以練戲為由對他幹了這種事,時程身理上雖很激動,但心裏頭仍是氣的,尤其是想見祁蕭擅自就能對別人這麽做,他就覺的自己會愛上這種隨便的人渣肯定是瞎了狗眼。


  然而分明唾棄至極,卻還是在被咬時起了反應,這令時程天崩地裂,簡直就想一頭吊死在天花板上。


  於是,大抵是害臊加諸惱羞成怒,今早在祁蕭咬破他嘴唇,隨即又要向下探的時候,時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便將他給踢下床去。


  時程到底是男人,動起真格仍是有點魄力,祁蕭也就與他初見麵那會兒被踹這麽慘過,當下捂著腹部,險些沒法站起來。


  他朝著時程大喊了聲,讓他站住別逃走,可他喊的震天價響,時程嚇壞了哪聽得進去,自是竄下床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他要躲祁蕭很容易,祁蕭最後沒找著他,劇組又在催人,隻得怒而離去。


  他走後許久時程才回到房裏來,房間裏仍是一片狼藉,唯不同的是圓桌上多壓了張紙條,上頭寫著草草幾字:“別滿腦子想著離開,待我回來,有話和你談。”


  又想談什麽?

  難道祁蕭這頭也有誤會或委屈?

  時程幾乎把紙條給盯爛了還想不明白,唯一揣測的可能僅有祁蕭在幫時程如願之餘,可能還是想順道追媳婦,那是時程答應過他,因此沒實現前不許他走。加以時程終究還是他的老師,就算拍攝時對戲實際上是非必要,拍前準備恐怕仍仰賴他。


  時程本就抱定隻要祁蕭需要他便留下,離去的想法便也暫時削弱了些。


  “要不就纏著他到拍完鎖情為止吧,反正是他自己情願……”


  時程伏在陽台上,伸手望著自個兒的手指,那膚色一天比一天白皙,卻絲毫沒消失的趨勢。他看半晌腦裏還是暈呼呼的,隻得頹喪的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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