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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海上風波

  舒方晴讓許南風在船艙裏關了幾天,這天終於得了機會可以出來放風,馬上就帶著舒阮到甲板上看海。經過一夜的風雨之後,海上一片晴光萬裏,白色的海鳥在海天之間縱情翱翔,憑欄遠望,天高雲淡,實在令人胸臆爽闊,心情大好。


  “北辰襄還特地派了這四艘戰艦一路護航,難道是怕我們把他的貨劫了不成?”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浩浩蕩蕩的船隊後麵,北辰襄的戰艦猶如幽靈一般如影隨形,礙眼至極。


  “北辰襄這個人向來多疑,也許除了他皇叔北辰遙以外,再沒有什麽人能夠真正取信於他。”


  許南風站在瞭望台上遠遠向後看去,臨渠已經消失在海平麵之後。先前他們在海港時還覺得眼前這商船猶如龐然大物一般,現在看來在這茫茫海上也不過是一夜扁舟罷了。


  “其實現在想想,若是我們真的劫了船,從此漂泊海上也倒逍遙自在。”


  一陣清朗的海風拂來,舒方晴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到那時天高皇帝遠,誰還管得了我們?”


  “難不成要每日捕魚為生?”


  雖然前途凶險難測,但君疏月也因為眼前的美景而心情開朗起來,忍不住接過舒方晴的話茬兒。舒方晴聞言笑道:“我們家阿阮那燒魚的手藝,就算讓我一輩子吃魚我都願意。”


  “阿疏,你看看,這人嘴上說疼人家,其實就是想把人家當個廚子使喚。”許南風笑著調侃道:“阿阮你可要想清楚了,下半輩子還很長呢。”


  “許——唔……”


  舒方晴剛要開口就被舒阮一把捂住了嘴,他這才想起這船上指不定都是北辰襄的眼線,自己方才那一嚷差點就壞了事。


  “阿阮……你看他……”


  “噓……”


  阿阮像是在給貓兒順毛一樣撫了撫舒方晴那張寫滿委屈的臉:“我做了些點心,你要不要嚐嚐?”


  “要要要!”


  看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讓人不得不感慨舒阮果然深諳‘□□’舒方晴的方法。


  而就在他們兩人離開甲板之後,那常校尉便神色匆匆地捧著一隻信鴿趕了過來。許南風接過信箋展開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北辰遙出事了。”


  許南風揮手屏退了那人,將信遞到君疏月的手中:“我沒想到白舒歌竟能讓這對叔侄反目成仇。”


  那信乃是魏無涯從北滄寄來的,信上簡單說明了一下這幾日東玥皇宮內發生的事。眼下北辰遙已經被囚禁在深宮之中,王府也已經被禁軍包圍,傅行舟正在想方設法潛入宮中營救北辰遙。


  “你不是說北辰襄對他皇叔……”


  “所以我也說他和我很像。”許南風說話間已用內力化開了那封信:“他已經為了北辰遙走火入魔了,如果得不到他,就寧可毀掉他。”


  如此說來,當初的許南風莫非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來設計自己的?

  “如果我們在東玥少了北辰遙的支持,想要兵不血刃除掉白舒歌就很難了。”


  “或許白舒歌就是希望兩國開戰。”


  君疏月說著,回頭看向那四艘緊緊尾隨其後的東玥戰艦:“一旦開戰,就會有流血,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希望從政治途徑來解決此事。況且,他也不配。”


  許南風用力一掌拍在欄杆上:“現在要盡力營救北辰遙,我還是不信北辰襄能對他如此絕情。但凡他對北辰遙還有一絲餘情,我們就還有希望轉敗為勝。”


  “魏無涯信中提到的那個傅行舟,難道是天下錢莊的那個傅行舟?”


  “正是他。”


  “他倒的確是救人的不二人選。”


  許南風聽到這話,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確實,能在千軍萬馬之中來去自如的,也就隻有他了。”


  這傅行舟之名,君疏月也算有所耳聞。天下錢莊的老板傅天鴻雖非武林人士,但是天下皆知他的這個養子師承無雙老人,輕功冠絕天下,所以即便東玥皇宮守備森嚴,有他在,此地就如無人之境。


  “不過你向來不會孤注一擲,除了這傅行舟之外,是不是還藏著別的什麽後招?”


  許南風聽到君疏月這話,微微一愣,繼而笑道:“我哪有什麽後招,我這是打算見招拆招。怎麽,你想我有什麽後招?”


  君疏月望著那風平浪靜的海麵,搖了搖頭:“隻是覺得這一切都□□靜了。”


  “安靜?”許南風無奈地攤開手:“我恨不得讓沈秋配副藥把舒方晴毒啞算了。”


  君疏月聞言忍不住一笑:“他要是真的被毒啞巴了,我們這一路可就真的無趣了。”


  “隻要有阿疏陪著怎麽會無趣。”


  許南風說著便握緊了君疏月的手:“若不是還有放不下的事,我真想帶著你就這麽駕著船離開是非之地,天大地大,我們去哪裏都行。”


  “那就去把你要完成的事做完,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等得起。”


  一輩子啊。


  許南風在口中默念著這三個字,仿佛連舌尖都因此變得甜蜜起來。然而有些話果然不能說的太早,就在船隊駛入乾州與東玥交界的一片無人海域時,一直晴朗的天氣忽然之間濃雲密集,雲層之下電光閃爍,雷鳴震耳,狂風卷起滔天巨浪朝著船隊呼嘯而來。這次行船,司徒敬特地挑選了經驗豐富的老手掌舵,就怕行船途中遇到突發的天氣難以應付。但是沒想到這一次海風來得如此突然而且猛烈,幾乎是他們從前都未遇見過的。


  許南風趕到駕駛艙的時候,艙中已是一片大亂。因為前方不遠處正是一片暗礁,又遇上這樣的天氣,實在是雪上加霜。


  “怎麽回事?不是說亥時之後才會起風嗎?”


  按照原本的航程,船隊會在亥時之前避入臨近的海港,等天氣轉晴再繼續前進,沒想到這暴風雨竟會提前到來。


  “為今之計隻有先想辦法在停在附近的淺灘,等避開這陣暴雨再走。”


  那舵手話音方落,一個巨浪便朝著他們翻湧而來,這巨型的艦船在這狂風呼嘯的大海之上根本毫無抵抗之力,整條船劇烈搖晃得像是要散開一般。


  “這雲海之上天氣反複無常,夜間遇到暴風雨是很常見的……”


  對方雖然竭力在安撫人心,但顯然麵對這樣的天降的災難,這種安慰的話顯得既蒼白又無力。


  “以船的設計來說,應付這樣的風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船上所載的精鐵實在太重,所以船身才會傾斜得厲害!”


  “那就想辦法讓船身正過來!”


  許南風話還未說完,那船身又猛地一搖,甲板上的水已經滲入了船艙。再這樣下去,海水湧入貨倉,那麽這批精鐵就都要保不住了。


  失去了這批精鐵事小,但許南風的所有計劃都要隨之化為泡影。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保它們無恙。


  “將軍!將軍!快看前麵!”


  就在眾位為了避開海浪而拚命轉舵之時,不遠處的海麵之中忽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暗礁,它們在海麵上若隱若現,猶如黑色的鬼影在指引他們向著黃泉之路而去。


  “是礁石!”


  舵手大喊了一聲,忽然之間船下傳來一聲震耳的巨響,整個船似乎都隨著聲巨響而突然向下沉了沉。


  “必須將船中的貨物卸掉一些!”


  舵手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許南風,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批貨的重要性,如果途中有任何閃失,就算他們能從這場風暴裏死裏逃生,回了乾州亦無法交代。


  “不要猶豫了,我現在就去貨倉。”


  君疏月見許南風沉默不語,當即替他做了決斷。而他這一發話,艙內所有人都應和道:“將軍,不能再猶豫了,咱們不能死在這裏!”


  這時許南風忽然想起君疏月先前問他有沒有什麽後招,原來人算不如天算,這後招竟在這裏。


  “走,現在就去卸貨!”


  眾人得令,紛紛朝著船艙湧去,這時君疏月悄悄拉了許南風一把,一個眼神遞了過去。


  “放心。”


  許南風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猶如在這狂風暴雨之中的一根定海神針一般。君疏月雖不知他有何對策,但或許對許南風而言,這世上就沒有破解不了的難題吧。


  可就在眾人朝著貨倉趕去的途中,賀凡也正帶著人朝這裏而來。他攔在許南風的麵前,冷聲道:“將軍,這是何意?”


  “貨物太重,船隻無法轉向掉頭,前麵就是暗礁,不卸貨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許南風推開賀凡的手,語氣同樣毫不客氣:“將軍不想葬身魚腹就請不要阻攔。”


  “這是你們赤炎皇帝獻給我們陛下的禮物,你現在要把它們倒入海中?你可知這是殺頭大罪?”


  “那就請將軍回去如實稟告東皇陛下,所有的罪責我會一力承擔。”


  “你!隻怕你承擔不了。”


  “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解燃眉之急。”


  “什麽辦法?”


  “這批貨物既然如此重要,而將軍的戰艦應該尚有負重的餘力,那麽何不請將軍為我們分擔一些。”


  這批貨物對於白舒歌而言確實太過重要,如果放任眼前的危及不管,他們真的有可能會將所有的精鐵拋入海中。而這批精鐵是雲鶴山莊湖底礦山中最後一批可以采集的鐵礦,一旦失去它們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既然如此,你們還愣著做什麽?”


  許南風聞言,笑著回頭看了一眼君疏月,然後大聲下令道:“還不趕緊聽從賀凡將軍的命令,將貨物運到艦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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