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受人指使
周漠野生氣,一點也不奇怪。
他的行蹤這個女人知道得太快了點,幾乎就是前後腳。
如果不是她自己跟蹤,那就是收買了他身邊的人,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是周漠野所能容忍的。
“我……我是剛巧在附近逛街,聽到說抓了人,就過來看熱鬧,然後就看到你了。”她斷斷續續的說道。
這種拙劣的借口,還真是難為她了。
周漠野鬆開她的手,沒有再多問,拿出一張紙巾來擦擦手,這個動作比打她的臉還嚴重。
她頓時臉紅,眼睛也紅了,幾乎就哭出來。
然而更嚴重的還在後麵,周漠野淡淡說道:“滾。”
女人一怔,抽泣了一聲說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滾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女人一愣,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趕我走?”
“沒聽懂嗎?”
“那要怎麽跟爸爸交待?”她雙拳緊握,聲音裏有壓製不住的情緒。
“那是你的事。”周漠野把紙揉成一團,指尖一彈,扔入牆角的垃圾桶。
我看到這裏,不禁有些納悶了,這個女人……到底和周漠野是什麽關係?
我一直以為她就是周漠野身邊的一個女人,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麽簡單,這個爸爸……指的是誰的爸爸?
我想不明白,但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女人不敢對周漠野怎麽樣,她的怒火都衝著我來了,一指我,問道:“你突然對我這個,是因為這個女人嗎?”
不等周漠野回答,她惡狠狠的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狐狸精,那天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你這個賤……”
“夠了!”門口一聲喝斥,戰銘列走進來說道:“周漠野,你怎麽搞的,爭風吃醋爭到這裏來了?當這兒是什麽,你家還是菜市場?”
周漠野轉頭看了看那個女人,“聽到沒有?列總都生氣了,我現在可是歸他管,你要是不想害我,就趕緊走。”
“我害你?!我怎麽會害你……”女人的眼淚奪眶而出,用力瞪了我一眼,跑出了審訊室。
戰銘列掃了不遠處的北知蘭一眼,說道:“北知蘭,你跟我去另一個審訊室。”
北知蘭像是沒有聽到,一直等他又說了兩次,這才慢慢轉過身,木然的跟著他走。
走到門口,戰銘列回頭看了看周漠野,“你可以走了,手續辦完了。”
“那她呢?”他一指我問道。
戰銘列麵無表情的說道:“她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這陣子有你忙的。”
周漠野還想說什麽,戰銘列已經走了,有個小警察過來催促他出去。
“你走吧,”我說道:“我再等等,都到了這裏,應該一會兒就沒事。”
周漠野沉吟了一下,斂了臉上的笑意,說道:“也不能大意,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你進出更要小心謹慎,還有……”
他頓住,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他走了,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阿九。
“阿九,今天出去以後,你回暗影鬼麵一趟吧。”我低聲說道。
阿九一怔,隨即明白我的意思,“深深姐,你是想……”
我點點頭,“看今天這個局麵,我們北家算是連表麵上的那點客氣也沒有了,你和阿鵬他們現在的事情已經夠多,忙得焦頭爛額,其它的事情也都了結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好。我出去以後就去辦。”阿九點頭說道。
話是這麽說,其實我的心裏特別忐忑,那是一個特殊的組織,由穆林深一手培養,他們忠心耿耿,可是對別人卻桀驁不馴,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女人,連穆太太都不是。
隻憑這麽一個信物,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承認我,這也是我一到長州沒有急著和他們見麵,而是想先做出點什麽成績來的原因。
心裏有些亂,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察推門進來說道:“你,跟我走。”
他一指我,阿九立即問去哪兒,他一瞪眼睛說道:“當然是去審訊,怎麽著,在這兒還想耍橫?”
我讓阿九稍安勿躁,耐心等著,在這裏總不至於出什麽事,我點點頭,跟著警察走了出去。
他把我帶到另一個房間,站在門口推開門,讓我進去。
我問他列總呢,他繃著臉說不知道,讓我別磨蹭,趕緊進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也有點感覺不太對,但也沒有多想,邁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他就把門關上了。
我心頭一跳,回頭看了看,聽到不遠處有人說道:“你就是今天的人犯啊?”
我聽到動靜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人,桌子後麵坐著一個胖子,大約四十來歲,雙腳架在桌子邊兒上,腿一顫一顫的,正上下打量著我。
“人犯?警官,什麽人犯啊。”我問道。
他眯著小眼睛,臉上的肥肉直顫,“挾持北家小姐的人犯啊,不是你嗎?”
“不是。”我立即否認,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傷,“警官,您可看好了,受傷的人是我,北小姐可沒有受傷吧?”
“外傷是沒有,”他漫不經心的說道,“心靈上的創作可就不好說了,那可是不好抹平的。你老實點,我勸你啊,有什麽說什麽,別想再耍花招。”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更加感覺不妙,這家夥是想著逼我承認什麽,看來不是什麽好鳥,肚子打著壞主意呢。
我笑了笑說道:“警官,您貴姓?”
“怎麽著,”他哧笑了一聲,說道:“我還沒有審你呢,你竟然查起我來了。你果然是個奸詐的女人。”
果然是個奸詐的女人,這句話傳出的信息量讓我心頭一沉,這明顯是有人告訴過他,是誰?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往門的方向退了退,說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如請列總來,也好一起說道說道。
胖子把腿放下來,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想拿列總壓我?!我告訴你,列總是官大,可是縣官不如現管,知道吧?他現在有公事兒要辦,顧不上你。”
我眯了眼睛,一時沒有說話,現在我已經明確知道,這個家夥是受人的指使,不懷好意,是趁著戰銘列不在,想要對我不利了。
我得盡量拖延時間,目前隻有這個辦法,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個什麽職務,但聽他的意思,應該官居兒小不了。
“警官,您看,我一個女人,又受了傷,今天的事兒我也嚇得不輕,這裏麵是有誤會的,不信咱們請來北小姐當麵問問。”我試探著問道,不知道現在北知蘭的情況怎麽樣,她走了沒有。
“北小姐已經在辦手續了,哪有那閑功夫來和你對質,再說了,你傷害得人家還不夠?”這家夥並不買帳,從椅子上站起來衝我走過來。
他的小眼睛閃著淫光,上上下下打量著我,伸手指著我的肩膀說道:“就是這受傷了?”
“嗯,是的。”我點頭說道。
他腳步不停的走過來,伸手胖手衝著我的肩膀就摸過來,“我瞧瞧,是真傷還是假傷,你把衣服脫了。”
我氣得血往上湧,但此時也不能硬著來,往後退了一步,勉強笑道:“警官,這當真是真傷,我可不敢騙您。”
“騙不騙的我得親自驗驗,”他依舊不肯停手,過來就拉扯我。
我急忙後退,退到門邊,用力拍了幾下,胖子冷聲說道:“別叫了,老子往小裏說也是個隊長,沒我的話沒人敢進來。”
我心裏暗罵,強迫自己冷靜,大江大浪都過來了,可不能在這裏陰溝翻了船。
“警官,您可想好了,我怎麽樣不要緊,別壞了你的一世英名,在這裏是沒有人敢進來,但我早晚得出去吧,就算是我犯了法,也不能把我關在這裏一輩子,要是我一出去,別人看到我衣衫不整,這對你的影響也不好不是。您要知道什麽,盡管問,我配合就是了。”
“你倒是學乖了,不過呢,老子現在沒興趣問了,”胖子嘿嘿笑著,“你放心,至於我的名聲,就不勞你擔心了,我自然有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
果然!我心裏“咯噔”一聲,這家夥就是受人指使!
“你給我過來吧!”他猛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痛得嘶了一聲,半邊身子都有些無力,他借勢又掐住我的脖了,另一隻手扒下我的大衣。
我全然沒有反抗的力氣,這家夥再怎麽樣也是有些身手的,我完全不是對手,更要命的是,我忽然感覺到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湧來,眼前有些發花,耳朵裏轟鳴著,意識在漸漸的消退。
完蛋了,我心裏苦笑,這下好了,什麽都沒有幹成呢,先在這裏被別人幹了。
眼前隻有這個胖子的肥臉,還有臉上擠出來的笑,我覺得惡心的想吐。
忽然身後猛然有一股大力衝來,我被迫往前栽了栽,那胖子也往扣仰過去,要這是按照這種慣力,我得撲倒在他身上不可。
我在心裏哀鳴,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剛倒了一半兒,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我猛然跌入一個懷抱裏,淡淡的香氣,臉撞得生疼,但此時我心裏的疼已經鋪天蓋地,這點疼已經不算什麽了。
“深深!”有人叫了我一聲,我眯著眼睛勉強睜了睜,模模糊糊看到一張臉,我想看清楚,但始終像蒙了一層白霧。
我最終抵不過那強烈的疼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耳邊似乎有吵鬧聲,還有哭喊聲,還有凜冽的風聲,那絲香氣若有似無,在我鼻尖蕩來蕩去,我想抓住,卻始終像隔著一條深深的溝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醒了,天邊已經暗了下來,夕陽已經落下去了大半,殘陽如血,透過窗子落在陽台上。
陽台上站著一個人,身影半明半暗,融入夕陽的霞光裏,我看著那條身影,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像是察覺到,回過頭望向我,見我醒了,急忙快步走過來。
“你醒了?”他撫了撫的額頭,“還是有點溫熱,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
“這是哪裏?”我看著他問道:“是你和北知蘭的家嗎?”
他的手指一僵,垂下眼睛,說道:“不是。深深,本來……我是想著,讓這裏當你和我的家。”
輕輕笑了笑,我慢慢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天花板,“可是,你最終因為你自己的前途,拋棄了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