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美夢不要醒
蔣曉凡的事,莫名的牽著我的神經,這個女人在我的生活裏出現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卻貫穿了穆林深的一段很長的歲月。
中間還橫著她哥哥蔣君讓的死,這些都是無法跨越和擺脫的。
一聽到是她的事,我又有些緊張。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是沒有用,”戰銘列沉聲說道:“所以,我來問你的意思,是繼續讓我帶走她,還是留下來交給你。”
我聽到這句,心瞬間提了起來,又要留下?沒完沒了了……
我摒住呼吸,等待穆林深的選擇。
“把她留下吧,”穆林深聲音有些疲倦,“算是我為君讓做最後一點事。”
“那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帶人回去了。”戰銘列也沒有再多說別的。
“好,這次有勞列總,骨骷抓到了嗎?”穆林深問道。
戰銘列似乎是站了起來,回答道:“被周漠野的人帶走了,他也是為了這個人而來,不過,他應該是受人所托。孔家的事情暫時告一個段落,不過……”
“不過什麽?”穆林深說道:“列總有話不妨直說。”
戰銘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也是聽說,孔四在前些年收養了一個義子,但也隻是聽說,並沒有人見過,孔軒不足為懼……算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穆林深輕聲笑了笑,“多謝列總關心,明天就不去送您了,一路順風。”
戰銘列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穆林深的腳步聲向著餐廳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理,又急忙退到桌前坐下,他進來看了看我,問道:“快吃好了嗎?”
我點點頭,他指指樓上的書房,說道:“那我去書房安排點事情,你稍後過來找我。”
“好。”
他轉身上樓,我聽著聲音,等他進了書房,快步起身走到院子外麵,正好看到戰銘列正準備上車。
我急忙叫住他,“列總!請留步!”
戰銘列聽到聲音,轉身看向我,光線幽暗中他的麵色沉肅,目光沉涼。
我快步過去,笑了笑說道:“列總,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謝我什麽?”戰銘列站在原處,微垂了眼睛看著我,他比我高半個頭還要多,每次和他站在一起,我總有些壓迫感。
“感謝你帶阿光來,替我洗刷冤屈。”我回答道。
雖然我心裏也清楚,他不可能是為了我,隻不過是這個環節的需要,拿出證據來,讓蔣曉凡麵對自己做錯的事。
戰銘列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鬆動,“他是證人,蔣曉凡是犯人,這是正常的司法程序之一。”
“我知道,”我點點頭,“列總公正無私,並不為會了誰徇私情,隻不過,我是其中的受益人,於情於理,都要謝謝你。”
戰銘列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情緒,像遠處的星火,飄搖一閃,又消失不見。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他伸手去開車門。
我上前一步,低聲問道:“我想請問一下,列總,你剛才去見他,是出了什麽事嗎?能不能告訴我?”
他微眯了眼睛,“你為什麽不去問他?”
我抿了抿嘴唇,還沒有想出什麽理由,他似乎不想再等我墨跡,直接說道:“蔣曉凡死了,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車撞倒,送到醫院去搶救無效身亡。”
我突然間就呆住,腦子停止運轉,所有正在想的東西都化成粉,飄散不見。
戰銘列轉身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前,他補充說道:“這次是真的。”
“……”
車子開走,很快沒有了蹤跡,我呆在原處,半天回不了神。
她死了?蔣曉凡……竟然就這麽死了?
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有點難以接受。
身上忽然披了一件衣服,我回過頭,看到穆林深站在我身後,“都知道了?”
我有些窘迫,點點頭。
“抱歉,我隻是……”我想解釋,自己為什麽不去問他,而是去了戰銘列。
“傻瓜,”他長歎了一口氣,輕輕擁我入懷,呼吸淺淺吹在頭頂,“其實是我做得不夠好,總是給不了你安全感,否則的話,你也不會一聽到其它的女人,特別是蔣曉凡的事情就緊張。”
我心裏又澀又暖,眼睛泛起潮意,原來……他是知道的,知道我心裏的不安和惶恐。
我用力回抱了他,悶聲說道:“我……我不知道說什麽。”
他低低的笑,“不知道就不要說了,反正你是一個小笨蛋。”
“……”
他問我要不要搬回原來的住處,過了今晚,他也不會再住在這座莊園,我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我的店要開張了,有好多事情要忙,總不能都推給別人做。”
“說起你那個店……”他說得有些遲疑,我心提起來,雙手捂住耳朵,“不要,我不要聽!”
他一怔,隨即大聲笑了笑,“好吧,隨你。你高興就好,有些事情做也不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告訴我一聲。”
我眨巴著眼睛,“真的嗎?你同意了?”
“你再問,我就後悔了。”
“我不問了還不行嗎!”我歡快的跟在他的身後,“那你把保鏢賠我,我都和周漠野談好了,結果讓你給嚇跑了,不行,你得把人還我。”
“你找別人的男人保護,我還沒有給你算帳。”
“不行,就要賠我,不許耍賴。”
……
如果說從天堂掉到地獄是一場惡夢,那我無異於就是做了一場美夢。
我希望,這場美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穆林深送我回了小樓,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我還在想要不要請他進去看看,又怕把別人給驚著了。
都知道我去參加他的婚禮了,結果最後把新郎給拐回來了,這實在有點……
我還沒有想好,他已經牽著我往裏走去,眉姐剛起來不久,正在院子裏做瑜伽,天氣不錯,她做得也挺專心,一抬頭看到我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穆總?!”她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後看向我,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我衝她點點頭,她悄悄衝我豎了豎大拇指,眨眨眼睛。
素素在廚房,聽到聲音出來打了個招呼又縮了回去,穆林深牽著我裏裏外外走了走,進了我的臥室這才說道:“嗯,還不錯。就是那個住在這裏的男人是怎麽回事?”
“你是……吃醋了嗎?”我忍住笑問道。
他微微皺眉,嘴角浮現一絲輕蔑的笑意,“就憑他?”
我還沒說話,他突然低頭吻下來,“如果你開心,我也不妨承認。”
我悶著笑,給他解釋了一下阿錦在這裏的原因,他一直眉頭淺皺,說得意見和周漠野一樣,我心裏乍舌,但沒敢提,隻是點頭答應,盡快開業,等到阿錦找到合適的人,他也就搬走了。
他在這裏留到中午,接了電話匆匆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眉姐讓我介紹經過,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剛開始還特別詫異,這麽大的事情,當時現場人也多,怎麽她們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按說這種事都夠上新聞了。
後來轉念一想,應該是穆林深把事情壓下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他就計劃周密,結果也早就預料到,肯定會把影響力降到了最低。
我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說,眉姐聽得怒氣衝衝,大罵蔣曉凡不是東西,處心積慮的害人,最終害了自己。
“深深,我真替你高興,”眉姐罵完蔣曉凡,握住我的手說道:“恭喜你。”
“深深姐,我也替你開心,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素素也笑眯眯的說道。
“謝謝你們。”我心裏暖暖的,“水芝還在醫院嗎?”
“嗯,昨天晚上打電話來了,說是今天下午王啟出院,我和素素商量著一起去接。”眉姐說道。
“那我也一起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去看看我們的店牌,如果好了就讓他們來安裝,盡早開業。”
一起商量定了,下午就一起出發去了醫院,水芝和王啟在病房裏有說有有笑,見我們來了,兩個人的臉都微微有些紅,王啟還一個勁兒的向我們道歉。
他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腿受了些傷,行動略微有點不方便,不過也沒有大礙。
她們一起聊,我退出來去辦了手續,這陣子沒有幫上什麽忙,總想為大家做點什麽。
辦完手續等電梯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從另一部電梯裏走出來一個人,正在打著電話,臉色不太好,眉頭也緊皺著。
凡叔。
真是奇怪,他怎麽會到這裏來?生病了?看樣子並不像。
他可是北知蘭的親信,這老頭兒陰陰的,而且還上門找過我,我總感覺他一出現就沒有什麽好事。
但是,不管他幹什麽,反正現在跟我沒有什麽關係。
水芝她們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大家每人拿了一些一起下樓坐車。
王啟的店賣了,房子還沒有來得及再買就出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出了院就沒有地方去。
我正想和眉姐商量怎麽辦,水芝紅著臉說道:“我之前找中介,在咱們附近的小區,租了一個兩居室,他之前的那些東西貴重的我已經拿過了,不值錢的也不要了,新生活重新置辦新的。”
眉姐和我對視一眼,眼中都含了笑意,“好啊,那我們就一起去新家看看,然後買些東西布置布置。”
王啟急忙說不用,眉姐讓他乖乖聽我們的安排,我們是衝水芝,不是衝她。
水芝的臉更紅,我心裏也清楚,眉姐這麽說,就是為了給水芝打氣撐腰,讓王啟以後不敢小瞧她。
濃情蜜意的時候,再加上他現在在難處,當然是心存感激的,可是時過境遷,人心總是會變,那些感覺也會變,不是我們不相信他,而是人性本複雜,水芝在這種時刻自然不會去想那些傷害,但我們做為她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半個家人,自然要保持冷靜,替她考慮。
一直忙到傍晚,我們才從王啟的住處離開,水芝留下說晚一會兒再回去,反正離得也近,一會兒走著就能回。
我們也沒有勉強,出門把素素放回去,眉姐開車載我去了做牌麵的店,老板看到我們非常客氣,說正要給我們打電話,牌子已經做好,明天就可以過去安裝。
我和眉姐想看看,老板笑眯眯的說道:“不是我不讓你們看,這東西本來就是給你們做的,但我的建議最好是安裝的時候再看,這樣吉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