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它隻是不屬於你而已
蔣曉凡的話，像是當頭棒喝，我霍然睜大了眼睛，眼淚滾滾而落，心尖都在顫抖。
難道說……
穆林深看著她，沉默堅毅。
蔣曉凡等了好久，她突然大聲笑起來，“看來，我真的猜對了。原來啊……你所謂的深情，都是假的。那些好聽話，溫柔的眼神，還有體貼和關心，統統都是假的！你知道我想要什麽，你太過了解我，所以你裝起深情騙起我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穆林深……你不愛我沒關係，可你這樣，你對得起我！”
她近乎瘋狂，大聲叫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字字帶著絕望的控訴，直向穆林深。
他不動聲色，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直到蔣曉凡慢慢平靜，他才緩緩說道：“說完了嗎？”
蔣曉凡盯著他，滿眼通紅。
“曉凡，你到現在還意識不到你自己的錯，如果你早點收手，哪怕是在你騙我說在酒吧出事之後，我都會原諒你，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你不該在後麵接二連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穆林深的臉色一層層沉下來，像翻湧的雲浪，最終匯聚在眼底。
“你的腿，根本沒事，對嗎？出事那天，劉美詩是應了你的邀約，所以才會也跟去了茶樓，從上麵掉下去的確算是意外，但你也命大，並沒有受太重的傷，但你將計就計，買通了醫生，謊稱你的腿永遠不能再站起來。酒店著火，把深深困在酒店的是你，在浮雲山莊，在蛋糕裏下毒的，還是你。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字字清晰，像針紮進我的耳膜，我忍不住站起來，雙手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無比震驚的看著蔣曉凡。
我的腦海中不斷飛快閃現那天的火場，還有在浮雲山莊酒會上差點中毒那天，難怪……我總覺得那個女人的身影很熟悉，原來竟然是蔣曉凡！
可我根本沒有想到，她的腿竟然是假傷，一直以為她都需要估輪椅的，所以根本沒有往那個方麵想，卻沒有想到，這一點竟然成了真正的盲區，讓我忽略掉了最值得懷疑的人。
穆林深說完，蔣曉凡眼中閃過驚異，她抿了抿嘴唇，最終慢慢站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一聲驚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果然，她的腿傷是假的，一直都在裝。
她推開輪椅，用的力氣很大，輪椅往後倒了一段，從台子上翻滾下去。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問。
穆林深似笑非笑，“隻要我想知道，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嗎？”
“也就是說，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嗎？一直都在懷疑我，對嗎！”她聲嘶力竭，滿場都是她的聲音。
我都不知道她這種理直氣壯是從哪裏來，明明是她自己做錯了事，竟然還可以這樣質問別人。
“我說過了，如果你不挑戰我的底線，我會對你一如既往。”穆林深淡淡說道。
“一如既往……以前那樣，隻會給我錢，就算是對我好嗎？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鬧，我不聽話，所有的一切，我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讓你陪我，眼睛裏有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你知道，你要的我給不了。”穆林深打斷她的哭訴，“我隻能給我能給的。你不知足，非要強行拿不該屬於你的，那麽後果隻能你自己來承擔。”
蔣曉凡身子晃了晃，“嗬嗬，我總算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在你身邊出現的女人最後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臉絕望，就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區別，她們都以為自己可以感動你，為你付出一切就能得到你的一絲絲溫情和眷顧，你會裝出深情的樣子，讓她們以為自己成功了，但是又會在她們沉浸在自己美夢裏的時候，無情的拋棄她們，就像……現在的我一樣。穆林深，你沒有心！”
穆林深抬起手，緩緩放在心口的位置，他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曉凡，你說錯了，我有心，隻是……它不屬於你而已。”
這話無異於補刀，蔣曉凡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像一片顫抖的枯葉，被擊得七零八落。
“曉凡，看在君讓的份上，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我會讓列總帶你走，但不會讓你受罪，隻是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反省。”
我一呆，穆林深的意思是……要送蔣曉凡去坐牢？
蔣曉凡也驚愕萬分，愣了半晌回過神，不住的往後退，“不，我不去，我不會跟戰銘列走的，穆林深，你這樣比殺了我還要狠！”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曉凡，你做過什麽，心裏不明白嗎？”穆林深說道。
“我不去！你休想！”蔣曉凡像瘋了一樣後退，轉過身奔跑，穆林深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戰銘列站在不遠處的賓客中，表情沉肅的看著這一切，蔣曉凡下了台子，立即有兩個人向她走過去，她驚恐的大叫，在一片沉寂中十分刺耳，她仗著對這裏熟悉，竟然躲過了兩個男人，轉眼沒了影子。
那兩個男人回頭看了看戰銘列，他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他們立即又追了上去。
“諸位，”穆林深開口說道：“很抱歉，今天耽誤大家的時間，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隻是我和列總商定的一個局，為了抓捕一個逃犯而已。為了彌補大家，酒宴照常進行，大家移步宴會廳吧。”
這種情況真是難得一見，眾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似乎說什麽都不太對，索性也不吭聲，跟著服務人員向宴會廳走。
我站在原地，一片茫然，周漠野牽住我的手說道：“不走嗎？”
我正想回答，穆林深從台上衝我走過來，說道：“漠爺，她的事，就不勞你再費心了。”
周漠野沒有說話，隻低頭看著我，“白深深，現在和我有約定……用你的話說，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是你和我，你說句話。”
抬頭看著他，這個家夥態度雖然一直強硬，但對我還算是不錯，我救他，他救我，來來回回也有幾次，互相懟幾句，吵幾句也沒有真的往心裏去過，和他之前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這種感覺，無關男女，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可是，我知道他現在是認真的，如果我說，不用他管，那依他的性格，真的會轉身離去，他來洛城應該就是為了那個骷髏男，估計十有八九那家夥跑不了，那周漠野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但我……怎麽能為了其它的人舍棄穆林深？
我難受了那麽久，煎熬了那麽久，現在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總算可以和他在一起了，難道我要在他麵前牽著別人的手離開嗎？
我抿著嘴唇，猶豫著要怎麽開口，周漠野看著我極慢的笑了笑，手指鬆開我，他的眼睛特別亮，細長，像淩厲的月。
他最終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知不覺哭了出來，短短的時間裏，我已經把他當成了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能互相救過命的更是寥寥無幾。
周漠野走得很快，轉眼就沒有了影子，穆林深輕輕擦去我的淚，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我微微顫了一下，眼淚流得更凶，哽咽的問道：“那天晚上……你曾經留下來陪過我，對嗎？”
他微微笑了笑，笑得很暖，眼神卻特別苦澀，“是，我去看過你。那場大火之後，我也去看過你，隻是沒敢上去。那時候孔四的殘餘勢力還沒有肅清，我不敢把危險帶給你。深深，你知道，那天在超市，我看到你心裏有多麽開心，但我必須對你說出那麽殘忍的話，你知道我看到你難過，有多難受？還有十九，他其實並沒有離開你身邊，隻是你那天走的時候那麽生氣，我也不好讓他再光明正大的跟著你了。”
我回想起有幾次總覺得有人跟著我，還有那次我和傅玉成回到住處，雖然最後被周漠野帶走，但記得當時周漠野的手下說，後麵有輛車還在跟，那應該就是阿九吧？
“我……”我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乖，不哭了。”穆林深擁住我，我窩在他的胸口，眼淚止不住的流，浸濕了他的胸口。
他把我帶到後麵的小院子，幽靜雅致，“深深，讓我好好看看你，太想你了……”
他說著，嘴唇輕柔的吻下來，我緊緊摟住他，熱烈的回應他，他悶笑了一聲，手指靈巧的剝開我的衣服，我在他的身下極盡溫柔，這些日子的委屈、迷茫、難過、想念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後來我沉沉睡過去，是這段日子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有他在身邊，我就格外的安心，連夢都是美的。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他站在陽台上，在一起燈光裏，我看著他，他感覺到我的目光，轉頭看向我，笑著問道：“醒了？”
我紅著臉點點頭，他走過來連人帶被擁住我，吻了吻我的額頭說道：“餓了沒有，起來吃點東西。”
他頓了頓說道：“你得快點，要不然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他餓得快暈了。
他低聲壞笑，猛然轉到我耳邊，輕輕咬了咬我的耳垂，含糊的說了一句，我聽完臉更燙更紅。
雙腿還酸軟得很，沒有什麽力氣，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快速穿好了衣服，跟著他去吃飯，我還真是餓了，吃到一半，有人進來說道：“穆總，列總來了。”
“哦？”穆林深站起來說道：“請他去客廳。”
“是。”
“你慢慢吃，不急。”
我點點頭，看他走出餐廳，沒一會兒就聽到有腳步聲和說話聲，戰銘列到了。
沒有想到，他也參加了這次的計劃，能帶著阿光從長州過來，不管是不是因為我，至少我是受益者，我尋思著，總該對他說聲謝謝。
吃得差不多了，我走到餐廳門口，準備找個時機也出去見一見，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什麽我不方便聽的事。
正在猶豫，聽到戰銘列說道：“這是個意外。不是你和我的本意，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穆林深沉默了半晌，我心頭微沉，又出了什麽意外？
“不管怎麽說，是因為我。”穆林深的聲音略沉，有些無奈和傷痛，“我曾經答應過君讓，誰會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難道是蔣曉凡又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