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成人之美
淩白,還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
我心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完全對這個淩白無感,他這種自作深情的樣子真是讓我煩躁。
懶得再和他廢話,我冷笑一聲說道:“淩白,胡樂樂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你如果有點良知,就別招惹她。明白嗎?”
他聽到我提到胡樂樂,臉上的笑意更濃,收回手聳了一下肩膀說道:“是她非要招惹我的,不是我招惹她。另外,有一點你說錯了。”
他抬手撥了一下我的頭發,我偏頭躲開,他笑笑說道:“良知這東西……我隻對著我覺得值得的人有。”
電梯門左右一分,他看著我退了出去,“我會再找你的。”
神經病,我心裏暗罵,走出電梯看到南秦雪就在不遠處,向她走了過去。
南秦雪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著話,女人一身珠光寶氣,略胖,頭發盤得一絲不苟,拿著優雅範兒,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有朋友,先忙。”她淡淡的說完,把我直接忽略掉,轉頭走了。
我也沒往心裏去,南秦雪倒有些不痛快,“什麽人,明明是她自己過來搭訕的。”
“這女的誰啊?找你幹嘛?”我漫不經心的問道。
“唉,找我能幹嘛的,我現在也不怎麽混娛樂圈了,自從段西臣來了以後,我都快成的秘書了,你說這些人能找我幹嘛?”南秦雪擺擺手,一臉的不耐煩,“真不知道怎麽開張那個嘴的,明明知道現在西臣的身份,還要畫,要畫,要畫,欠你的呀。”
我忍不住笑,“哪兒都有這種人,看那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缺錢的,沒辦法,沾便宜已經是本能了。”
“什麽不缺錢,落毛的鳳凰,不對,之前也算是鳳凰。”南秦雪嘀咕道:“之前顧氏威風的時候,也輪不到他們說話,他老公被顧衡趕到國外,現在顧氏倒了,也不知道巴巴的回來做什麽。”
聽到這話,我立即轉頭,看向那個走遠的女人,“顧家的?”
“是啊,顧存的老婆。”南秦雪回答道。
顧存,那個被骷髏男威脅的男人,據說他還有個兒子,很是疼愛,但是卻姓傅,一直養在國外,而他這個老婆,好像是姓呂。
這裏麵的關係,真是耐人尋味啊。
“這女的可不是省油的燈,據說是把顧存管得特別死,而且也沒有為顧存生下過一男半女,你想啊,這種家庭中,沒有兒女,還能管住男人的,能是善茬嗎?”南秦雪低聲說道:“我聽說,她管著顧存,自己卻不幹不淨。”
“哦?有這事兒?”我有些詫異,但腦子裏也有一個主意。
“有啊,聽說顧存還找過人查她,但也沒有查出什麽來。夫妻做到這份兒上,也真是有意思了。”南秦雪搖頭笑道,“說娛樂圈亂,其實哪個圈兒也不是清水啊。”
“這倒是。”我對南秦雪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會兒,我去下洗手間。很快回來。”
“好。”
我走向去洗手間的路口,趁沒有人注意,直接拐去了另一個地方,前台的兩個小姑娘正在聊天,我走過去,她們立即停止,客氣的問我有什麽事。
我微笑說道:“能幫我查一個客人的聯係方式嗎?”
她們有些為難,吱唔著說道:“這……對不起,我們有規定……”
我從包裏拿出一疊錢,足夠買到她們剛才談到的護膚品,“我也不是幹什麽壞事,就是她是我的一個客戶,可是我不小心把她的聯係方式給刪除了,是要再問她要,她一定會多心,我的業務也就泡湯了。”
到這裏來除了想釣女人釣凱子之外,還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想著業務方便,這也是誰都明白的事。
兩個前台一見那些錢,眼睛就亮了,有錢好辦事,顧存老婆的電話也很快拿,果然姓呂,呂琴。
我拿了呂琴的電話回去找到南秦雪,閑聊了一會兒就商量著離開,她請我去小院坐坐,我婉拒了,沒有那個心情,回去也可以幫著做點什麽。
剛打上車,手機就響起來,是老胡找打來的。
剛一接通,他的聲音就很愉悅的從那邊傳過來,“白小姐,多謝你呀。”
“謝我什麽?”我問道。
“我和西臣今天見一次,關係緩和了不少,雖然他沒有明確的說什麽,但是我也明白,他是做了讓步,默許了我做一些事,隻要不過分,他就不會再和我吵架。”老胡樂嗬嗬的說道:“白小姐,我知道,這是你的功勞。”
他這麽說倒是讓我意外,沒有想到段西臣真的想通了。
“那就恭喜胡先生了,不過,有的事情你也要適度一些,段先生的性子你最了解,他看著斯文好說話,其實一旦觸及底線,還是很難再回轉的。當然,我隻是建議。”
“是,是。白小姐說得對,我會注意的。”老胡連聲答應。
他這種態度,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沉吟了一下,說道:“胡先生,剛好,我也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哦?”老胡爽快的說道:“白小姐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馬上回國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他知道我得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所以,他想讓我轉給他,胡先生,這畢竟是你的心意,我不好拿去換錢。不如這樣,得到的錢我如數劃給你,怎麽樣?”
老胡痛快的說道:“白小姐過慮了,那瓶酒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你的東西你決定就好,不用跟我說什麽。至於錢,就更沒有必要了,白小姐這次幫了這麽大的忙,我還要好好感謝。”
我沒有看過,老胡果然不是尋常人,說話辦事都有一套,讓人如沐春風。
既然他不在意,那我也就不必矯情,回去以後我就聯係了喬爾,他一聽是我,語氣透著急切,問我是不是考慮好了。
我說是的,可以把酒給他,但我不要錢,隻希望他能夠盡量再回中國,然後做我紅酒會館的顧問,沒事過來給姐妹們講講紅酒知識,遇到什麽貴的酒類,可以給掌掌眼。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白小姐,這些事情,我們見麵談吧。”
我隱約覺得,他像是有難言之隱,並非是不想答應。
我和他約了第二天上午九點,在酒莊後麵的一個小公園見麵,我還真不知道那裏有一個小公園。
喬爾私下穿得挺休閑,幹淨清爽,一雙藍眼睛像兩汪湖水,憂鬱深遂。
他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本來想請你去家裏坐坐,我就住在公園旁邊的那個小區,又怕你會誤會,所以還是在這裏好了。”
我笑笑把酒遞給他,他雙手接過,神情很激動,拿著盒子沉默了半天,我看著他的模樣,心裏不禁暗想,難道這酒……有什麽故事?
要說一個人愛酒愛到這種程度,我還真沒有見過,但凡和東西之間有深情,多半是因為這東西後麵有某個人的影子。
“白小姐,”良久,他緩過神來說道:“你昨天說的,我認真考慮過了,我答應你。”
“真的?”我喜出望外。
他手指撫著酒盒,低聲說道:“前提是,如果我還回中國的話。”
我心裏的喜悅退了一半,心想這不廢話嗎?跟沒說一樣。
但我表麵並不能露什麽,還是得說謝謝。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白小姐,實不相瞞,這酒我是拿來送給我最愛的人,我來中國也是為了她,她喜歡收藏紅酒,這瓶酒還是我在歐洲找了很久才為她找到的,這次她遇到了困難,她把酒拍賣了,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幫不了她太多,但我能替她把酒拿回來。所以……”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吧,這後麵一定有故事。
隻是沒有想到,喬爾竟然認識這酒原來的主人。
“能物歸原主,我也替你開心。祝你們感情長久,早日修成正果。”我微笑著說道。
喬爾怔了怔,抬頭看著我,眼睛忽閃著,閃著希冀的光,但那光最終如飄搖的星火,又暗了下去。
他勉強笑了笑,“但願吧,謝謝你。”
他說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硬紙殼做的小卡包,遞給我說道:“這裏麵兩張名片,一張有我在國外的地址和電話,一張是我在中國的一個朋友的,他對紅酒也非常了解,你如果有問題可以找他,跟他提起我,他會盡力幫你的。”
“非常感謝。”我雙手接過,由衷說道。
和喬爾告了別,我準備回住處,水芝說今天要安燈的要過來,前兩天我們倆一起選的燈今天給送貨安裝,我也想回去看看。
在出租車上,我打開喬爾給我的那個小卡包,裏麵果然有兩張名片,還有一張銀行卡。
我一愣,把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發現還有一張小字條。
上麵隻寫著幾句簡短的話:白小姐,非常感謝你,願意成人之美。對於你的慷慨,我不能坦然接受,我要送給最愛的人,必須要有我自己的付出。
我心裏蕩起暖意,這個喬爾……算了,就成全他吧,如果他再回國的話,來給我們當顧問,這錢再分次還給他。
我拿起另外一個人的名片仔細看了看,銀色,上麵印著三行字,名字、電話、地址。
比卡,長州伯爵國際酒莊。
長州,我看到這兩個字頓時就沒有了興趣,把名片和卡都放回去。
車走到半路,手機突然響了,我接通電話,那邊的聲音歡呼雀躍,“深深姐,深深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竟然是胡樂樂。
聽著她高興的聲音,我倒有些心裏發沉,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我問她是什麽好消息,她壓低了聲音,卻仍舊擋不住語氣裏的喜悅,“他約我了,他約我了!”
我眼前閃過淩白那張臉,微微咬了咬牙,說道:“那你……”
“我出不去,”胡樂樂一下子變得沮喪,“我爸爸非得讓我跟他去參加什麽酒會,還說不能缺席,是早就跟人家約好的,不是,你說他那種破酒會,去的都是一些無趣的人,跟我有什麽關係呀。”
我不能想也能猜得到,老胡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對於胡樂樂的小心思一點也看不出來,搞不好就是故意帶她出去見見世麵,認識一些其它的男孩子,老胡圈子裏的,他認為可靠的能照顧胡樂樂的。
這個淩白,顯然不在老胡的考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