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隻為求財
南秦雪帶我們去的地方的確很特別。
這家飯店確切的說，應該是當下比較流行的私房菜，它並沒有在鬧市區，甚至沒有門店，而是在一個舊小區裏麵。
這個小區雖然舊，但還是有些來頭的，據說是當年的領導來到洛城，看中了這塊地方，也想著借這個工程提升一下自己的政績，所以這個小區蓋得特別用心。
無論是設計還是用材，都是當年最好的，也是當初的洛城聚集有錢人最多的地方。
前兩年有人提議這裏要拆建，但被否決了，一來因為房子質量還好，雖然舊了點，但並不影響住，二來有許多人念舊，即便不住了，也是自己當年換的第一幢臉上有光的房子。
對於這裏，我也隻是聽說，還沒有來過。
小區裏的綠植非常不錯，當年土地還沒有這麽貴，以人的舒適度為主，一眼望去綠樹成蔭，道路寬闊，車子一直開到了最後一幢樓前。
“請下車。”南秦雪微笑說道。
走進電梯，她直接按了頂層，一路直達，電梯門一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塊黑底金字的招牌。
幽蘭居。
很特別很雅致的名字，裏麵的裝修也是中式，牆上有一些字畫，大多是蘭花，各種形態，深深淺淺各色不一。
聽到有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穿著一身藍色的棉布衣裙，腰裏係著白色圍裙，幹淨清爽。
看到南秦雪和段西臣，笑吟吟的打招呼。
南秦雪笑道：“今天我們遇到了好朋友，第一次帶她來，張嫂，你要好好把你的手藝拿出來哦。”
“好，沒問題，你們先坐。”張嫂點頭說道。
南秦雪並沒有讓我坐，而是拉著我四處轉了轉，我驚訝這裏的寬敞，她說是把這一層買了，然後都打通，再重新請人設計布的局，我心裏暗自驚訝，當然不隻是因為買下房子人的財力，更多的還是南秦雪帶給我的新鮮感。
她好像哪裏都知道，什麽人也都認識，我在洛城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這個地方從來都不知道，她來沒幾天卻和這些人一副熟絡的樣子。
無意中轉頭看到段西臣，他似乎總是在一個人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鬱感，我心裏暗想，這家夥的這副樣子，最是招小姑娘了。
這一餐果然味道特別好，私房菜和飯店裏的那裏就是不一樣，有時間慢慢煮，食材也都是真材食料，南秦雪說來這裏吃飯都是要事先預約的，同時接待的客人最多不超過五桌，要吃的菜式還不能點，要根據老板現有的食材來決定。
不過這個也不用擔心，因為當天的食材都是老板去最新采購的，是最鮮的。
我想，這一餐的價格肯定也不便宜。
這裏還有茶室、琴室、畫室一類的，或吃飯或者小小的情調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我今天想著回去把學到的紅酒知識整理一下，而且是初次來，也不好太過打擾。
南秦雪見我執意要走，也沒有強留，本來想送我下去，張嫂不知道叫她說什麽，她就讓段西臣送我們。
在電梯裏段西臣身上的蘭花淡香很清晰，他一直沉默，快到一樓的時候他突然問我，“白小姐，你老家是哪裏人？”
老家？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
我有一瞬間的遲疑，段西臣問道：“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那倒不是，”我搖頭說道：“隻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被人收養的。”
段西臣明顯一愣，眼中竟然有些失望的神色，“哦，是嗎……真是不好意思，抱歉。”
我搖頭說不用，心裏卻有些疑惑，這個段西臣……感覺好奇怪。
回到車裏，他和我擺擺手，阿九開車離開，我從車鏡裏看著段西臣越來越遠，心裏的那種疑惑也慢慢淡去，反正以後也可能不會再見，不會再有什麽交集。
阿九突然說道：“這個男人挺奇怪的。”
“你也覺得？”我問。
阿九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眼睛很毒的，特別是他那種……反正挺招人煩。”
“咦，”我來了興致，“你這種職業，不是不能以自己的喜惡來決定什麽嗎？”
阿九認真的點點頭，“是呀，這個沒錯，但是，我們也是活人，也是有思想和情緒的，雖然不能因為討厭某個人就把他怎麽樣，也不會因為看著他不討厭就不執行任務，但是心裏那點波動還是有的。”
我本來隻是想逗逗他，但是聽他這麽一說，又覺得挺殘酷，挺不忍心，便小心問道：“阿九，你們平時訓練挺辛苦吧？”
阿九眨巴了一下眼睛，“還好吧，我沒有覺得太辛苦。要是對抗賽輸了，被他們嘲笑還得幹活，那才叫難受。”
阿九還挺聰明的，我問他什麽對抗賽，他隻笑不說話了，我猜大概涉及到暗影鬼麵內部的事情，也就不再多問什麽。
回到小樓，那些酒架子也安裝得差不多了，水芝正和胖子在那裏幫忙，見我回來問我吃飯了沒有，說眉姐出去聯係找人的事情，要晚點回來。
和她聊了幾句上樓，路過二樓走廊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牆上的畫，走到跟前仔細看了看，這東西其實我並不太懂，也不能理解怎麽一張畫就能拍出那麽貴的價錢，但我清楚的看到，這幅畫的落款人有名有號，其中有三個字我是認識的。
段西臣。
我微抽了一口氣，回到房間用手機搜索了一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去……難怪我聽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難怪在紅酒課堂上有人見他來都過去打招呼，這是位書畫大家啊。
我看著下麵的關於他的新聞，簡直是金光閃閃，特別是兩年前的一次拍賣會，他的一幅畫拍出了一千兩百萬的天價，至今無人能破。
忍不住又抽了一口分外悠長的氣，我的天，我這就叫有眼不識金鑲玉吧？回想今天麵對他時的樣子，這家夥恐怕還以為我是故作矜持呢，其實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哈哈。
不過又想到他一臉憂鬱的樣子，都這麽有錢了，還在憂鬱什麽？
話說回來，這幢樓買的真是撿便宜了，別的不說，光是走廊裏段西臣的話，也能賣不少錢，真是意外之喜啊。
我準備等到眉姐回來的時候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和水芝，讓她們也高興一把，估計非樂壞了不可。
但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眉姐一直到天黑了都沒有回來，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
什麽情況？我不禁有些發急，現在是多事之秋，這陣子一直都不太順，我自己也緊張兮兮的，總忍不住胡思亂想。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還是沒有消息，水芝也著急了，說要不就去找找她。
可是，到哪兒去找？
我思索再三，想起那個叫素素的女孩兒，沒準她會知道。
上次見素素的時候，她還幫了我一個忙，雖然說也拿了錢，但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免費的事情，人家肯出手已經很不錯了，那時候眉姐對她也挺讚賞的。
素素的電話打了兩次沒有人接，第三次的時候通了，卻沒有人說話，我“喂”了幾聲，那邊才傳來一聲惡狠狠的男聲，“你誰啊？”
我一愣，看了看手機，確定沒有打錯，我沉聲說道：“我找素素，這手機的主人。”
“哼，”男人冷笑，“行啊，那你自己過來找吧，不過，事先說好啊，你得帶錢來，別跟剛才那個娘們兒似的，不帶錢還他媽撒潑。”
我心頭一跳，“我們之前是去了一個姐妹，她也是有誠意給錢的，隻不過我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們，你讓她聽電話，我得確定她們平安才行。”
男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倒也沒有拒絕，過了一陣子，我聽到那邊的聲音喧鬧了起來，有男人的笑聲和叫喊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那，你聽著啊。”男人說道，隨後我聽到他在那邊說道：“他媽的，說話，快點，有個女人打來的，要聽你們說話。”
“深深，深深！”眉姐的聲音瞬間傳過來，“別……”
她還沒有說完，就變成了嗚咽聲，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我心裏狂跳，男人笑著說道：“怎麽樣，沒錯吧？半小時，拿錢來換人，否則的話，就別怪哥幾個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她不是什麽人都能動的，你們做這一行也該長長眼，要錢可以，人我要好好的，你最好打聽打聽，她的後台是誰，你要是動了她，能不能擔得起！”
我放了狠話，男人也不傻，像是換了地方，安靜了不少，“我們隻為財，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一百二十萬。你最好別耍花樣，後來來的那女的要不是因為太橫，我們也不會把她怎麽樣，你放心，就是讓她受點疼，別的嘛……暫時還沒有，不過，也隻是暫時。興華路六十一號，半小時。”
他說罷掛斷了電話，雖然情況不樂觀，但從男人的話裏聽出來，至少沒出什麽大亂子，我拿了銀行卡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裏拿了幾捆現金，這是準備著給大錢交紅酒錢的，那家夥隻要現金，都什麽年代了，各種轉帳都方便，但他說就喜歡拿到現錢的感覺。
這些肯定不夠，但至少看到現錢能讓那些人的情緒穩定一下，他們說欠債還錢，誰欠的債？眉姐嗎，我感覺不像。
顧不了想那麽多，我讓水芝看家，帶了阿九出門，興華路六十號，距離這裏並不太遠，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路，不過，那裏屬於老城區，有不少的流氓小混混，還有幾個紅燈區，一直說拆遷也沒有拆成，治安不怎麽好。
不過，有阿九在，我也安心不少，半路上收到一條信息，指明讓我一個人來，要是敢報警或者帶人什麽的，就沒有什麽可商量的。
我思索再三，讓阿九在外麵等我，他不肯，我想了一個辦法，把手機開著，給他打著電話，要是有什麽不對，他再衝進來。
好不容易說服了他，我提著錢袋子裏往裏走，這是一個小賭場，光線昏暗煙霧繚繞，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別提多難聞了，外麵已經清了場子，幾個小混混把著，問我找誰，我說是來送錢的。
他們有人進去報信，沒一會兒就讓我進去，穿過幽長昏暗的窄道，到了一個寬闊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