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女人的直覺
我很詫異，更多的還是不安。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有想到來找我的人會是她。
“怎麽？很意外嗎？”孔培培問道。
我表麵鎮定自苦，轉身坐在她對麵，讓服務生端了兩杯咖啡，“的確有一點，和孔小姐不過一麵之緣，也沒有交情，所以，沒有想到。”
孔培培看著麵前的咖啡，連動都沒有動，“白小姐的意思是說，我是不速之客婁？”
我還沒有回答，她眯眼笑了起來，眼睛狹長，看起來清純無害，“不好意思哦，這麽晚了我不喝咖啡的，會失眠，睡不成美容覺的。”
我拿著勺子輕輕攪動，淡淡的香氣彌漫，我看著杯麵上的波紋，淡淡說道：“那真是可惜了，別看聖蒂凱萊是酒店，但是這裏咖啡比咖啡廳裏的還要好喝。”
孔培培歪頭看著我，西柚紅的嘴唇性感撩人，“今天晚上的白小姐比昨天晚上看起來更漂亮，更美豔。這副容貌身材別說男人，就是我看到都動心得很呢。”
我心裏冷笑，這還用說嗎？我昨天晚上什麽德行我自己心裏沒數嗎？
不動聲色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慢慢回味著說道：“多謝孔小姐誇讚。皮囊好看，也沒有什麽大用處，女人還是內在優雅的更勝一籌。”
我說這話，眼前不禁浮現北知蘭的樣子，她算得上優雅風韻的代表人物了。
“白小姐，那你覺得，”孔培培聲音輕柔，語氣卻很鋒利，“蔣曉凡算是美人嗎？”
我垂著眼睛，笑笑說道：“能深得穆總的心，當然是美人。”
孔培培頓了兩秒，笑出聲說道：“白小姐言不由衷，剛剛還說皮囊並不重要，還是內在好，現在又說這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是真是假，孔小姐自己一看便知。何必來這裏找我呢？”我反問道。
孔培培托著腮，她身子微微前傾，領口微敞，露出精致平直的鎖骨，她的脖子上帶了一枚造型別致的鎖骨鏈，像一枚水晶的鑰匙，小巧精致，折射著頭頂上的燈光，璀璨迷離。
“因為我總覺得……”她拉長了聲調，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白小姐和林深哥之間有某種不可說的東西，這是女人的直覺。”
我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緊，抿了一口緩緩說道：“孔小姐這話可不能隨意亂說，穆總的話您都聽到了，蔣小姐才是他想守護一輩子的人，與我無關。”
我抬眼看著孔培培，她也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四目相對中，我淺笑說道：“孔小姐對穆總的心思我昨天聽了一耳，很佩服孔小姐的癡情，隻不過……對於女人來說，癡心錯付也是常有的事，雖然令人可惜，但也無濟於事。蔣小姐與穆總情深意重，他們之間的情分可不是別人能比的。孔小姐，這大概也是穆總對蔣小姐不同的重要原因吧。”
孔培培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冷光，輕蔑的說道：“有什麽情分，無非就是一個死人，屍骨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倒便宜了那個女人，拿著這點破事兒粘了林深哥這麽多年，她不知道要臉。”
我垂眸不語，心裏並不痛快，蔣曉凡不堪，但至少她得到了，而我們倆誰都沒有得到，在這裏痛快嘴有什麽用。
孔培培說道：“對了，白小姐，我聽說前陣子林深哥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在長州的時候也有人見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打聽不出來，他身邊的人嘴都太嚴了，你聽說過嗎？”
我心頭一跳，手指微不可察的一抖，故作詫異道：“哦？是嗎？這個……倒是不清楚。”
“是嗎？”孔培培看著我，似笑非笑。
我沒有再回答，低頭喝著咖啡。
孔培培站了起來，說道：“白小姐，打擾你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裏的咖啡上，笑意有些意味深長，“還是少喝一點咖啡，祝你做個好夢。”
我點頭說謝謝，沒有起身，更沒有送她。
她踩著高跟鞋走了兩步又停住，轉頭又繼續說道：“哦，對了，明天我想去拜訪一下楚夫人，我爸爸說，早些年這幾個年輕人裏，也就他們三個有出息，隻有楚江開結婚成了家，我自然是要拜訪一下的。”
“應該的。”我按下心裏的驚濤駭浪說道。
“再會，白小姐。”孔培培說完，邁著步子氣宇軒昂的走了，連背影裏都透出驕傲。
我重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努力讓自己平靜，可她最後一句，不管真假，我都不能大意。
如果她見到北知蘭，提起我的話，北知蘭一定不會承認我和楚江開之間有過什麽，她那麽驕傲，自尊心那麽強，她怎麽會承認，自己的丈夫心裏惦記著別的女，她裝也得裝出夫妻情深的模樣。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就和穆林深在孔四爺麵前說的相衝突，孔四爺那個老狐狸會怎麽做？我無法預料。
我思索再三，決定先回房間，水芝還在睡著，我實在沒有辦法睡著，心裏憂慮，再加上喝了咖啡，一點睡意也沒有。
拿著手機抵著窗子，我想了半天之後決定給戰銘列打個電話。
不管他和穆林深之間如何，現在他們倆是一個戰線，是一致對付孔四爺的。
他很快接起電話，那邊也很安靜，似乎還有輕柔的風聲，“喂，怎麽了？”
“列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我低聲說道。
“什麽？你說。”戰銘列聲音低緩，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我長話短說，把剛才孔培培來找我的事說了，她臨走的時候說要去見北知蘭的事也說了。
戰銘列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什麽表情什麽意思，莫名有些緊張，甚至開始擔心，會不會做錯了事。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良久，他終於說道：“孔培培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他是孔四的小女兒，和孔四的性格很相近，孔四就曾經說過，她生成一個女孩兒可惜了，否則的話就要把她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白小姐，她要是再找你，你能躲就躲。”
我當然也不願意見她，隻不過這次她很聰明，沒有說明身份，隻寫了張字條，我當然心裏好奇。
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又有些發涼，是啊……她什麽也沒有寫，隻寫了一個地址，我就急吼吼的下去了，這是不是她試探我的另一種方式？
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好，列總，我知道了。”我回答道。
掛斷電話，我心裏安穩了一些，對戰銘列，我還是挺相信的，至少他沒有害過我，還幫過我幾次，再說我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害的。
這一夜又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一早是被眉姐的電話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接電話，水芝從浴室裏走出來，一邊刷牙一邊說道：“還說讓你多睡會兒呢。”
我哼唧了一聲，眉姐的聲音特別高亢，不開免提都特別清楚，“告訴你們倆，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麻利兒的起床到酒店門口等我，我開車接上你們，去吃好吃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就把手機掛斷了，被她這麽一吵，我也徹底醒了，立即起床洗漱，打算聽完眉姐的好消息順便去置辦幾件衣服。
水芝問我眉姐說的什麽好消息，是不會找到房子了，我搖頭說不清楚，她也沒提，不過也沒準就房子的事兒，她上了一晚上的班，還能這麽亢奮，一定和錢有關。
我們剛衝到樓下，就看到眉姐放著車窗在等，看到我們出來按了按喇叭，大聲喊我們的名字。
剛坐進車裏，水芝就問她什麽好事兒，眉姐還賣起了關子，笑嘻嘻的說等吃早餐的時候再說。
眉姐帶我們去的是一家特有名的早餐店，不大，但人特別多，每天就接待一百個人，多了恕不接待。
我好幾次想來，但是都因為起得晚沒有吃上，眉姐說她今天四點多就給這裏打了電話預定了。
找了個好位子，我們又迫不急待的問，眉姐一邊笑一邊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啪往我們麵前一放，“看看，這是什麽。”
我翻開一看，眼睛瞬間睜大，這不是……房子買賣合同嗎？
對方是北知蘭？
那幢我們看過的房子？
我和水芝都驚得說不出話，這才過了一個晚上，眉姐就把這麽大的事兒給辦了，實在是……無法形容了。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眉姐喝了一口湯說道。
“眉姐，”水芝聲音顫抖，又高興又有些怯，“這不會是假的吧？”
眉姐咳嗽了一聲，差點嗆住，抽紙巾擦擦嘴說道：“我說，你……我真服了。這麽大的事兒能是假的嗎？你……真想掰開你腦袋看看，腦子究竟有多大。”
她說罷，又從包裏掏出一樣東西來，“啪”往我們麵前一摔，“喏，這個，總不會是假的吧？”
“鑰匙！”水芝興奮的叫起來，一把把鑰匙抓在手裏，“我天，這真的啊。”
我也很高興，但腦子很清醒，這麽短的時間，對方又是北知蘭，如果北知蘭之前沒有見到我，還也許有可能，但她明明見到了我，怎麽會？
“怎麽來的？”我冷靜的問道。
眉姐淺笑，她看著我，目光鎮定清澈，“想聽實話嗎？”
“當然。”我點頭說道。
眉姐伸手指點了點合同，說道：“有件事情，先得說明白，你看這裏，購買方，寫的我的名字。”
“這個無所謂。”我點頭說道，那會兒已經看到的。
“不過，我也準備了這個。”眉姐說著，又拿出另外一疊文件，“一式三份，是我們三個的，房子上隻能寫一個人的名字，但是我們三個的協議上可以寫明是三個人共同擁有。”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道。
眉姐笑笑，說道：“也沒有打算瞞你，這個呢，是我找楚總辦的。”
我一怔，一時沒有回過神。
“你可別生氣，聽我慢慢說。實際上也是巧合，昨天晚上帶姑娘走夜場，那個場子也從夜宴借過兩次姑娘，老板請楚總吃飯，被我遇上了，然後你猜怎麽著？”
我搖頭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
眉姐說道：“要不說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北知蘭知道我們想買那幢房子之後，就想著出手賣給別人，斷了我們的後路，但這也是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