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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難算

  跑進來的人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是哪邊的人。


  他連滾帶爬到的隔著茶幾對索六說道:“六爺!我們的弟兄……頂不住了。”


  汗水從我的額頭滾落,滴在睫毛上,我有點不想睜眼,但我還是堅持睜大眼睛,想看清索六此刻失望驚恐的表情。


  索六的臉色微微泛青,眉梢抖了抖,隨後又歸於沉靜。


  還不算太丟人。


  “穆林深,你真要這麽絕嗎?”他問。


  穆林深摟著我,低低冷笑,笑聲穿過胸膛,帶著怒意,“索六,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在你下決定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用這種方式整我,你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索六大聲說道:“死這麽多人,你以為你可以輕易脫身嗎?你別忘了,現在的長州已經不同於從前了,戰銘列不是好糊弄的!何況,就算是我死了,我手下那些人也會為我報仇。”


  穆林深舔了舔雪白的門牙,像嗜血的猛獸,“死人就不用為活人操心了,我既然敢做,我就擺得平。”


  一直沉默著的李梧突然問道:“六爺,你在算計五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手下的人,也會找你報仇?”


  “他那個蠢蛋……”索六也是急了,脫口就說,說到一半兒又突然頓住,他急忙看向李梧,悶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你……”


  李梧陰冷的一笑,“不錯,你猜對了,我就是來給五爺報仇的。”


  “你……”索六緊繃的身子像斷了一根弦,挺直的後背彎了彎,拄著拐杖的手有點顫抖。


  此時外麵又有腳步聲響,急匆匆到了屋門口,他身材魁梧,手裏的匕首滾著血珠,臉上也有不少血,是峰子。


  他看著屋內的情形,微怔了一下,對穆林深說道:“深哥,放風的兄弟說,有警車向這邊來了。”


  穆林深的眼睛一眯,他看了看懷裏的我,想抱我出去,但他一動,我背上的傷就痛得要命,我忍不住皺眉悶哼,再次滲出冷汗。


  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用力咬著牙關,一雙手伸過來,有人柔聲說道:“七爺,您出去看看吧,這麽大的事情,峰子他們根本壓不住,白小姐就交給我吧。”


  穆林深有些遲疑,並沒有鬆手,轉頭盯住她。


  雲菲臉色蒼白,她勉強笑了笑,伸出的手又縮回去,在衣服上蹭了蹭,“七爺,您見笑了。這裏就我一個女人,白小姐的傷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您……就最後相信我一次吧。”


  “你快去吧。”我吸了一口氣,勉強說出幾個字,手指無力的握了握他的手臂又滑下。


  穆林深最終點頭,低聲說道:“等我,很快回來。”


  雲菲伸手扶住我,穆林深冷聲說道:“照顧好她,算是將功折過。”


  雲菲低著頭,微微點了點,什麽也沒說。


  穆林深帶著那個暗影鬼麵和峰子出了門去院子裏,屋子裏又陷入一片安靜。


  一共算上我和雲菲、李梧,索六那邊除了他和紀恒之外,還有三個手下,一屋子八個人,除了呼吸聲,什麽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索六咳嗽了一聲說道:“李梧,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要想讓我放了你,免談。”李梧幹脆利索的說道。


  索六噎了一下,眼神閃了閃說道:“李梧,如果你肯放我走,我可以寫一份手諭,但凡是我帶不走的,都是你的,連同手下的兄弟和堂口,無一例外,用這些換我一條命,怎麽樣?殺了我,對你也沒有好處。”


  還手諭……我簡直想笑,這老家夥以為自己是皇帝嗎?

  他要是跑了或者死了,他寫的東西就是破紙一張,和衛生紙沒有什麽區別,誰會拿著當回事兒?


  不過,這總歸是誘惑,還是不小的誘惑,對於李梧來說,就算殺了索六,黃五也回不來了。


  不料,李梧冷笑了一聲說道:“索六,你算是看輕了我李梧,別人怎麽樣我不管,當年我犯渾,奸了一個女人,後來才知道是二爺一個手下的馬子,那小子派人殺了我老娘和弟弟,還把我打得半死,要不是五爺路過,我早就被打死了。我這條命是五爺救的,我當時就發過誓,一生一世不會背叛他,他死了,我就要為他報仇。”


  我心裏不禁有些意外,更多的還是驚訝,沒有想到,李梧這人看起來是個禁欲係的,還做過那種事,和黃五之間還有過這麽一件往事。


  索六愣了愣,隨即大笑,他笑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笑得李梧臉色都有些變了。


  “你他媽笑什麽?”


  索六收了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問你,你是不是會使飛鏢?”


  飛鏢?我忽然想起李梧在酒店的地下車庫殺索六那兩個手下的時候,其中一個就是跑了幾米,被李梧用投出去的匕首刺入後心,我當時就覺得他的手法真準,原來他還會什麽飛鏢。


  李梧微眯了眼睛,說道:“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索六譏誚的一笑,“我還知道,你最後一次用飛鏢是在替老五對付那沙眼龍的時候,沙眼龍原來是老五手下,管著一個堂口,但後來反了水,還招攬了一個功夫很硬的人,因此老五派人殺沙眼龍好幾次都沒能得手,後來他聽說,有個小子因為打架被市散打隊開除了,而且還使一手好飛鏢,就想著招攬,但是那小子是個孝子,派人明裏暗裏去了好幾次,都被拒絕了,說是答應了老娘,不能再打打殺殺,要做正經小買賣,還說已經在菜市場攤了攤位,準備賣豬肉。”


  索六說得這些陳年往事,像是一陣狂風,穿過舊歲月,席卷了李梧那些麵無表情的臉,他眼睛睜大,鼻翼快速的煽動。


  索六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聽著外麵的動靜,他加快語速說道:“但是沒過幾天,那小子就因為和朋友出去喝酒惹了大禍,據說是酒後亂性,奸了二爺手下的一個馬子,二爺去世多年,他的手下散落不知去向的多的是,可這小子就是倒黴,偏偏就撞上了,你說巧不巧?”


  “後麵的事情就慘了點兒,這小子的老娘當場被人打死,弟弟也被打得昏迷不醒,這小子本人也差點死了,老五路過命人解了圍,還出錢給他們兄弟倆治傷,可那個弟弟最終不治身亡,老五還出錢出人幫著這小子料理了老娘的後事,辦得那叫一個風光。這小子自然也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老五,沒出幾天,就聽說沙眼龍在洗浴中心被人用飛鏢打死了,光著屁股趴在池子裏,他那個會功夫的手下也傷了一隻眼成了殘廢。隻可惜呢,那個使飛鏢的小子後來銷聲匿跡,那飛鏢也再沒有出現過。”


  他說到這裏,陰詭的一笑,“原來……就是你啊。嘖嘖,本來這些事兒我也不知道,這還是今年過年的時候,老二幾個原來的手下給我來拜年,其中就有當年那個被人奸了馬子的,他多喝了幾杯,把這事兒就說了出來,還說老五這一招玩得高,也舍得花錢,他陪著老五唱下這一出雙簧來,立馬得了五十萬,那女人得了十萬。這一出手就是六十萬,不過——沙眼龍一死,那個堂口自然也回來了,老五收回了幾百萬不止,哦,對了,後來戰銘列來了長州一通整頓,老五就把那個堂口的名字改了,注冊了一家運輸公司。”


  別說是李梧本人,就連我,也聽得心驚膽顫,感覺喉嚨像被人扼住。


  李梧愣在原地,半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腦門上的青筋迸了起來,手緊握成拳,呼吸急促,三角眼瞪得老大。


  索六很滿意他這種反應,嘴角抽了抽,又不太敢笑,“李梧,我不知道這個人會是你,問過老五一次,他說人被打發了,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所以我也沒有再問過。要是知道是你,我……唉。”


  “你保證說的是真的?”李梧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我保證,”索六立即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是不忍心看著你被人騙得團團轉,最後還替人賣命,你要是不信,就去宴城路,找那個二爺的手下,他現在開著一家遊戲廳,一問就知道。”


  “好,我會去問。”李梧點頭說道。


  索六眼神一閃,“那你……能不能放了我?”


  李梧頓了頓,看看四周,“現在外麵都是穆七的人,還有條子,你怎麽跑?”


  索六有些得意的一笑,“這你別管,我自有辦法,隻要你同意,我現在就寫手諭。”


  他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筆了一個小本來,從上麵撕下一頁就要寫。


  李梧點點頭,索六大喜,提筆寫了幾行字,還鄭重其事的又掏出一枚印章來,在最後的落款處一按。


  把字條交給李梧,李梧也沒看,往口袋裏一塞,手還沒有掏出來,忽然站在索六身邊的紀恒大叫了一聲,“六爺,小心!”與此同時他手裏的鞭子一甩,直奔李梧!


  李梧急忙一躲,但終歸慢了一點,鞭子擦著他的肩膀過去,可那個小刺兒球卻刮花了李梧的腮幫子,血頓時流了出來,淋漓了一肩膀。


  “紀恒,怎麽回事!”索六大急,剛有點轉機,被紀恒這一鞭子給抽沒了。


  紀恒一指李梧,說道:“六爺,你看他!身上還有家夥!”


  索六也是一驚,定睛一看,現在的李梧側著身,剛才那鞭子把他的外套下擺扯碎了一塊,之前沒有注意,現在沒有了衣服遮擋,一看可不是,他的腰裏還有家夥,鼓鼓囊囊的。


  那是進來之前,峰子給他的手槍。


  李梧抹了抹臉上的血,慢慢笑了笑,他本來就陰冷,現在半張臉都是血,一笑更陰森可怕。


  索六嘴唇抖了抖,站起來說道:“你要反悔?”


  我有些納悶,其實剛才從我的角度看,李梧隻是伸手把那片紙放進口袋,並沒有掏槍的打算,難道是我疼得厲害眼花,沒有看清?


  可紀恒的角度……應該看不到李梧的身後才對,他怎麽判斷出李梧要動手的?

  難道是憑著保鏢的直覺?


  我還沒有想通,忽然扶著我的雲菲變“扶”為“抓”,雙手一扣,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索六那邊一拖。


  這粗魯的動作立即扯到我的傷口,我疼得叫了一聲,差點暈死過去。


  雲菲聲音冰涼,鬆開我任由我趴在地上,她俯身在我耳邊道:“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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