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柳後被廢
“王。”
“王後？”
楚琊翹起唇角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之前共周的冊封製度不是很合我心意，我已經讓禮部修改擬定新的冊封製度。”
“就算皇後改為王後，但是王後也應該是柳氏女。”
“柳氏雖然貴為皇後，但是心腸歹毒，入宮之前欺瞞我們也就算了，入宮之後還將每屆進宮秀女中的翹楚都用藥致使其落下隱疾，就算孤跟她有夫妻情分，她也不適合做一國之母，廢後是早晚的事。”
“殿下這樣，似乎會落個過河拆橋的負心之名。”
“你是說單單憑著這些罪狀無法將柳氏廢掉？”
張敏德拱手：“柳氏這些年拉攏的黨羽不會輕易罷手。”
“那她受太後指使，多年前潛伏在長靈山醫館等我投醫，因刺殺不成而臨陣倒戈的事算不算欺君之罪？”
張敏德搖搖頭：“殿下，世事無常，隻要能誠心悔過，便都是值得原諒的，而且，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臨陣倒戈出賣太後，我們無法這麽快肅清了太後的黨羽。”
“那真是沒有廢她的理由了。”
楚琊覺得無奈。
張敏德卻看他：“但是殿下，皇後娘娘她一直都有把柄在您手上，不是嗎？”
楚琊微微側目，眉宇間神色有幾位危險的欣賞之意：“敏德你會不會知道的太多了？”
“皇後與侍衛有染若是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等臣子也不敢亂說話，但是殿下要廢後，為何不用這條罪？”
“總要給她個體麵一點的廢後罪名，而且她多年來行事小心，一直服用天香丸，無法生育。”
“可是，皇後娘娘……似乎有了害喜的症狀。”
“哦，既然懷了野種，那她的天香丸用在了哪兒？”
張敏德垂頭：“太醫說天香丸一次性大量食用會在月餘之後無疾暴斃，而且查不出死因，死者生前食用的時候也無法察覺。”
“天香丸有濃香。”楚琊提醒他。
“殿下，天香丸跟百合甜湯一起煮成水，香氣就會一絲不留的消失，用著根本無從察覺。”
楚琊的神情忽然一變，猛地拍案而起：“該死！”
張敏德微微一怔：“怎麽了，殿下？”
“馬上去鳳棲殿！”
楚琊帶人去鳳棲殿的時候正趕上赫連鎬兒在用午膳。
午膳的甜湯正是皇後親自帶著人送來的百合甜湯。
甜湯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大殿，但是隻是清香，並無其他香味。
楚琊一把推開殿門的時候，皇後正要讓隨行的歌姬舞姬助興起舞，看見楚琊進來，她眼神變了變，接著就展開笑靨飛快的起身行禮。
赫連鎬兒也起身行禮，但是臉上未施粉黛，比起皇後的豔光四射微微顯得清淡了一些。
楚琊隻掃了皇後一眼，就大步過去將赫連鎬兒麵前的那碗甜湯從桌上掃了下去。
赫連鎬兒眼神平靜的抬眼看楚琊暴怒的臉，想要說什麽，卻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問。
楚琊轉頭看柳葉兒。
柳葉兒的身體微不可絕的晃了一下，手指在寬大的袖中緊緊地攥著。
雖然表麵上極力維持著平靜，可是她的眼神之中已經泄露處一絲慌亂。
“甜湯的味道會不會太香了？”
楚琊問柳葉兒。
柳葉兒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怎麽會呢？這味道我覺得剛剛好？所以才想帶給姐姐嚐嚐。”
楚琊看向那碗被他掃到地上的甜湯：“孤不小心打翻了赫連的甜湯，請皇後再盛一碗給赫連公主吧。”
柳葉兒已經感覺到濃烈的不對勁，可還是按照楚琊的命令又盛了一碗要端給赫連鎬兒。
赫連鎬兒沒有伸手，楚琊看著柳葉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語氣帶上幾分涼薄：“看起來公主不喜歡吃甜湯。”
“本宮倒還覺得味道還不錯。”
楚琊眼中仿佛帶了冰刺一樣冷冷睨她：“那皇後，把這碗甜湯吃了吧。”
柳葉兒聽楚琊這樣下令，眼瞳收縮了一下，眼睛猛地抬起來看向楚琊。
“我……”
楚琊往前一步，雙眼如刀，陰驁攝人：“怎麽？”
“我……”她底氣不足的後退。
楚琊再往前一步，逼得她步步後退：“皇後不喝？”
“殿下，我……”柳葉兒眼睛一督麵色蒼白的赫連鎬兒，仿佛再也按不住心裏的驚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殿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敢了，臣妾以後都不敢了！”
楚琊腳步停住，居高臨下的望著柳葉兒，眼底帶著寒冰，吐出來的字絕情又冰冷：“來人。”
柳葉兒渾身一震，抬起頭來。
忽然就看見楚琊冷冷望她的模樣冷得像是殺神一樣可怖。
他緩緩啟唇：“伺候皇後喝湯。”
這一句話雖然輕，但是落在整個鳳棲殿裏，卻如同儈子手落了刀一樣煞人。
柳葉兒的瞳孔猛地抽緊，搖著頭就要撲過去抱住楚琊的腿。
卻有眼疾手快的宮人一把拖住她，手腳利落的宮人端起湯碗捏住她的嘴，給她將甜湯猛地灌到嘴裏。
赫連鎬兒身邊的小宮女膝蓋發軟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赫連鎬兒微微低頭看她臉上冷汗涔涔的表情，視線淡然。
而柳葉兒被灌下那碗甜湯，雙眼卻變得鬼一樣惡毒：“赫連……赫連鎬兒！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
柳葉兒被灌完那碗甜湯之後就被宮人拖出了大殿。
赫連鎬兒卻全程都沒有一句替她求情話。
張敏德過來向她行了一個禮：“公主沒事吧？”
赫連鎬兒搖搖頭，望著楚琊沒有說話。
“柳皇後的甜湯裏有慢性毒藥。”
“多久會死？”她問。
張敏德歎氣：“月餘吧。”
柳皇後這樣嬌豔的人物在共周皇宮裏一夕就銷聲匿跡了，隻有貼身伺候的幾個人知道她是被鎖到了冷宮裏。
到了楚琊這裏，共周後宮總共就沒有幾個寵妃，打入冷宮的更是沒有。
偌大的冷宮裏，白燭幽幽。
柳葉兒發絲淩亂的將前來送飯的宮人大罵出去，末了那個宮人不服氣，撿起地上的石頭猛地衝她頭上扔過來。
她的腦袋一下被砸破，額角的血猛地流下來糊住了眼睛。
血色模糊裏，那個宮人走遠，她氣憤的胸口起伏不停，轉身就發瘋的將桌案上的東西全掃了下去。
在被關到冷宮半月的時候，前來送飯的丫頭裏混進了一個曾經貼身伺候她的小宮女。
小宮女告訴她廢後詔書已經在草擬，而且要廢除皇後製，往後都改成王後製。
柳葉兒倚在門口冷笑：“他這是愧對與我，不敢再立皇後，隻能立王後。”
說完，就瘋了一樣的哭笑起來。
廢後詔書在三日之後被太監送來，一同送來的還有一件幹淨的白衣。
她將那件白衣猛地扔開，瘋子一樣質問：“這是做什麽？他難道要讓我自盡麽？”
小太監用尖利的嗓子跟她說話：“劉娘娘，你又何必一定要活過這月餘呢？反正早晚是個死，早死跟晚死有什麽區別麽？”
“哼……”她冷笑，眼裏有瘋狂的光，“本宮為什麽要早死？殿下從從軍到登基，一路上都是我在幫扶他，如今天下平定，他倒是要過河拆橋，可我這橋能馱他登上皇位就不是他想拆就能拆的！”
小太監聽她這樣狂妄的話，忍不住啐了一口：“娘娘真是居功自傲，赫連公主跟殿下青梅竹馬，從軍之初是赫連公主多次以命相護，娘娘何時以命相護過？”
柳葉兒自然沒有對楚琊以命相護過，如今被太監這樣嘲笑，隻是咬緊了一口銀牙，猙獰道：“她護他？她護他那是天經地義與生俱來的本能！她們可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她這句話說得重重的。
以至於在冷宮門口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嬌寧公主手裏拿著的食盒嘭的一下落在地上。
聲音引起殿門裏柳後的注意。
柳葉兒透過各個臉色僵硬的太監，看著嬌寧的臉，眼底帶上一抹厭惡：“嬌寧公主知道了這個秘密，總能一枝獨秀了，是吧？嬌貴妃？”
嬌寧緩緩回過神，彎腰，撿起地上的食盒，然後轉身：“你真能胡說八道！”
“不信麽？不信你就讓他們滴血認親試試看啊！”
柳葉兒的聲音就像是魔音穿腦一樣繞梁不去，整個冷宮裏的人都無法從這巨大的震驚裏回過神。
嬌寧公主曾經聽說過皇太後在楚琊夜宿甘露殿的時候闖進寢宮去怒斥阻止楚琊。
但是，那時候雖然眾人都覺得古怪，卻未曾有人知道這是因為什麽。
如今柳葉兒的一席話，倒是讓嬌寧公主跟在場的眾人都解了心中的疑惑。
太監們顫顫巍巍的無法動彈。
柳葉兒卻將那一身喪服一樣的白衣扯回來放在腿上輕輕的撫摸，慈眉善目：“你們還待在這裏做什麽呢？這樣的醜事爆出來，國君一定會殺你們滅口的！你們……”
她抬起眼睛裏，好像雙眼都要迸出血來一樣惡毒猙獰：“都給我陪葬吧！”
嬌寧公主回去寢宮的路上臉色變得煞白，一路上都跌跌撞撞的。
當晚三更十分，冷宮起火，燒死了六個太監。
熊熊大火將整個冷宮燒的都映紅了半邊天。
嬌寧公主躲在床榻上，身體不可控製的瑟瑟發抖。
有宮女按照她的吩咐去打探了消息，回來之後附在她的耳朵邊，跟她輕聲說話：“柳後雖然被救出來，但是立馬就被高手送到了國君那兒，沒人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