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狀若瘋癲
她一驚，抬起眼睛來：“做什麽？”
“我今天上午把該批的奏章都批完了。”
“那你也不用抓著我不放……”她望著他的眼睛，想要將手抽出來。
“鳳棲殿的宮女都被我打發到殿外去了，殿內就隻有你跟我。”他手指的溫度灼熱，幾乎要透過肌膚熨燙到她的血肉。
赫連鎬兒掙紮的手被他用力抓住，她不得不認真的望著他的眼瞳：“那你是想……做什麽？”
楚琊站起身來，一手抬起將床幃的輕紗帳子放了下來，雙眼緊緊盯著她，眼瞳裏有叫人心跳加速的強勢：“現在共周宮內都傳聞說你懷了身孕。”
“那隻是我體內的毒素沒有清幹淨，天氣越熱，便越是厲害。”
“嗜酸的毛病呢？”
“我本來就喜歡吃酸的東西，而且，也不過就是多喝了幾碗酸梅湯而已。”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楚琊卻將兩邊的床帳都放下來，傾身湊近她：“我倒是希望你能快些懷上我的孩子。”
赫連鎬兒垂下頭：“黑鼬豹幼獸的毒很奇怪，雖然不會致命，但是頑固，寄居在身體裏要清個十年八年，而且不能亂來，要不然……毒素會轉移到你的身上。”
“沒關係，鎬兒活多久，我就陪著鎬兒活多久，所以……今晚不要拒絕我，懂嗎？”
赫連鎬兒的雙手被他抓住。
他的肩膀寬闊，抱住她的時候讓她的眼瞳都渙散般的瞪大了一下。
傍晚的雲霞透進窗欞照射到大殿裏。
帷幔之中，赫連鎬兒咬緊了下唇。
他看見她緊緊皺起雙眉，仿佛要接受酷刑一樣的表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鎬兒，放鬆點，不會太疼的。”
赫連鎬兒被他吻到肩膀，半褪的衣裳雲紗一樣裹在胸前，看著他壓在自己身上，臉色紅的厲害：“可是……我總覺得……”
“宮裏的宮人之前不是已經教過你了麽？”
她將頭撇開，手指攥著蠶絲薄被，用一口銀白貝殼般的牙齒咬住蠶絲被：“但是……我還是覺得疼……”
“我會輕一點的，你要是說疼我就什麽都不做了，好不好？”
她眼睛裏好像含著一潭盈盈秋水，雙眸望著他的時候有些憂鬱，說不出是害怕的模樣，但是也絕對不僅僅是覺得緊張。
“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
他起身望著她。
赫連鎬兒回想自己跟楚琊在一起的這麽多年裏，一直想要得到的都是能讓阿戾做自己的夫君，自己能做阿戾的新娘。
如今，她所期望的就要實現了，為什麽要覺得不喜歡呢？
她望著楚琊，猶豫不決的眼神開始一分分改變。
楚琊還想安慰她些什麽。
赫連鎬兒卻轉頭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能等天色暗一點嗎？”
楚琊微微一怔，似乎還沒能從她說的話中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
赫連鎬兒將頭往蠶絲被裏埋了埋：“我想等天稍微暗一點的時候，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奇怪了。”
“那現在，要不要下盤棋？”
“下棋？”
楚琊微笑著點點頭，起身下榻，棋盤跟棋子移到了帳子內的床榻上。
天光漸漸按下去。
帳子內的光亮也一分分減少，男子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握著女子的手，聲音帶著微微沙啞，仿若有磁性一樣吸引人：“這樣走才不容易輸，你看，這樣的話，這一局就算是被破了。”
赫連鎬兒放下最後一顆棋子，看著棋盤上那些黑白相間的棋子，轉頭去看楚琊。
兩廂凝視，晚風習習。
簾幕被吹動了一下，棋盤上的棋子被人拂袖掃落在地上。
女子的手臂纏上了男子的頸項，鸞帳之內，旖旎初現。
……
赫連鎬兒的身上有交疊的傷疤，衣裳被徐徐褪下的時候，那些傷疤即使已經在經年累月中淡化，但是被觸碰肌膚的時候還是能被察覺出來。
楚琊將她抱在懷裏，唇瓣吻著她的脖頸，她背上有三寸長的一道大疤，傷到的地方因為愈合的時候裹近了疆場的沙土，所以被摸到的時候還是讓赫連鎬兒戰栗了一下。
“疼嗎？”
赫連鎬兒搖搖頭，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隻不過，有點癢。”
“這道疤是什麽時候的？”
赫連鎬兒回想了一下：“最後那次，南疆那個馴獸師其實是個用苗刀的高手，即便被一擊刺死，但是餘力還是將三苗彎刀扔了出去，刀子回旋過來剛好就插在我的背上了。”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跟敏德去沛水戰場上翻了三千多具屍體。”
“為了找我？”
“找你。”
赫連鎬兒感覺到他的手指就要摸到她被貫穿了胸口的那一記劍傷那裏，忙抱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在床榻上：“宮人教過我的事情……我能不按照她們說的那樣做嗎？”
“那你想怎樣？”
楚琊果然被她的動作弄得被轉開了話題。
赫連鎬兒將他胸前的褻衣衣帶解開，手指有微微的顫抖：“我想……這樣做！”
她的雙手一下摸到他的側肋上開始撓他癢癢。
楚琊被她的手指撓的哈哈笑出聲音來，但是卻沒能讓她得意太久，就將她一把拉住，翻了個身，然後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側肋上，手指摸到她肌膚的時候她就因為太癢而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最後被她折騰的一身力氣都要用盡，她翻過身，想要從他的身下爬出去。
楚琊卻卻從她背後抱住她的腰，聲音蠱惑的問她：“現在，能開始了嗎？”
“你弄得我好癢。”
“待會兒不許喊疼。”
“你說過我要是覺得疼的話你就會停下。”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停下。”
“喂你……唔。”
唇瓣被堵住。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屏蔽在耳朵外麵，身上已經散開的衣服也被輕輕褪下來。
有雪白的褻衣從床榻落到地麵上。
喘息的聲音不自覺的加重。
“鎬兒……”
“阿戾。”她的聲音叫他，帶著一點可憐的哭腔。
窗外有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傳至耳際。
房門被嘭的一下打開。
頭腦昏昏的赫連鎬兒眼睛睜大了一下，似乎被嚇到。
楚琊微微側目，鳳眼之中有掃興的冷意。
床帳留了一條縫隙，有個穿著白色繡鞋的女子步伐踉蹌而急促的走過來。
楚琊冷冷下令：“滾出去！”
然而那個穿著白色繡鞋的女子卻沒有半分的停頓，她快步走過來，猛地一把拉開了帳子。
楚琊眼角的冷意已經到了刮骨一樣的森寒程度，那女子扯開帳子，他幾乎抬手就要掐死他。
可是，就在他看見那女人的臉的那一刹，手上的動作卻猛地頓住了。
女子淚流滿麵，看見帳子裏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瘋了一樣痛苦的怒喝：“給我分開！”
赫連鎬兒看著女子鬢間的白發，眼瞳顫了一下。
楚琊用被子一把裹住赫連鎬兒，眯了眯眼：“母後，你這是做什麽？”
“不能碰她！”她伸手就把楚琊往外拉，“你的心上人不是柳葉兒嗎？柳葉兒這麽多年來不是很得你的歡心麽？怎麽還要找赫連？你要女人不是有的是？嬌寧公主，柳葉兒，甚至是大將軍楚氏的雙生女兒，哪個不是書香門第身份嬌貴，你幹嘛非要赫連鎬兒？”
楚琊冷冷回應：“葉兒體寒無法生下子女，嬌寧不是我想要的女人，至於楚家那對雙生女兒我已經打算將她們許給敏德做妻妾了。”
“阿戾，你不跟葉兒同床共枕，葉兒怎會懷上身孕，嬌寧公主就算不是你想要的，你與她多多相處不是照樣可以日久天長彼此愛慕麽？”
赫連鎬兒被蠶絲薄被裹著，坐在床榻上聽外麵西宮太後的聲音。
楚琊眼中神色有幾分顧忌，抬步往外走：“母後若是要說的話，不如來外麵跟我談比較好。”
皇太後卻一動不動，就站在原地：“阿戾，母後以前做的事情是不對，但是母後如今已經改過，所以，萬萬不能看著你們兩個做出受人唾罵的事情。”
赫連鎬兒的眼神猛地一震，伸手就要撩開帳子。
楚琊卻搶在赫連鎬兒出聲之前，吩咐殿外的小太監：“即刻請太後回宮。”
殿外的小太監動作有些慢，卻有黑衣人風一樣從門外掠進來，搶在西宮皇後出口之前一把捂住皇太後的嘴，恭恭敬敬的將她‘請’出去。
赫連鎬兒掀開帳子的時候，皇太後已經從大殿之中失去了蹤跡。
楚琊眉間有淡淡的陰戾之色。
仿佛是察覺到她披著衣服探出帳子，他回過頭來，眉心帶著淺淺的折痕望著她，眼神複雜的分辨不出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麽。
皇太後在回到寢宮之後，不吃不喝，並且一回到太後寢宮就撲到佛堂裏念經拜佛，狀若瘋癲。
皇太後的貼身太監跟宮女幾次三番前來稟告楚琊，讓他去請安，楚琊都以政務繁忙為由而拒絕了。
在太後不吃不喝的第三天楚琊派去看守皇太後的人潛入禦書房見楚琊，旁邊還有正在跟楚琊討論政事的張敏德。
張敏德見那個高手藏在房門外一聲不響，不來打擾，便問楚琊：“殿下，臣聽聞太後近來身體不適，不知道太後鳳體欠安是何緣故？”
楚琊從龍案上的奏章裏抬起頭來，望著張敏德：“你不知道麽？她為了我要封鎬兒的事鬧得天翻地覆的，這幾日整個後宮都雞犬不寧。”
張敏德聽聞此言，微微訝異：“不知殿下要給赫連鎬兒什麽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