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變態就不正常
“你是說他事先來過，走過這條路？”
陸小棠點點頭：“多半是這樣的，而且他先前來這兒的時候，應該是跟著鳳王跟我夫君一起來的。”
“你是說，你夫君來的時候，丞相府裏派出來的那些人中就混入了無舌軍？”
陸小棠確定：“一定是這樣，不然的話，鬼穀的弟子肯定不會死一個。”
端木南蹙眉起來，很重視陸小棠說的話：“那麽現在……”
“不要擔心，我們走的這條路是正確的，不然傳來的消息就不是鬼穀的弟子死了一個，而是他們全軍覆沒，我們順著這暗道走，一定能出去。”
端木南望著陸小棠堅定的眼神，眸子裏的神色怔了一下。
火折子的燭火微弱，可是，即便是在這樣微弱的光下，琛王的王妃還是散發處一種如同光芒一般的明亮來。
就像是能夠指引迷失之人前進的明星一樣。
他的神色一分分歸於平靜。
唇角卻淡淡勾起來一個笑，三分無奈，七分敬佩。
“那就相信王妃的決斷吧。”
陸小棠從他手中取了火折子，一馬當先的往前走：“這次，我來開路。”
“王妃可要小心，開頭跟殿後的人可是最容易死了。”
陸小棠笑了笑：“我開頭，你殿後，若是有什麽危險，我們兩個是哪個也跑不掉的，將軍又何必不安。”
端木南點點頭：“王妃說的有道理。”
既然這一介女流都不畏懼死亡的在前麵開路，他一個堂堂男子又怎能畏懼？
陸小棠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手邊的牆壁，一隻手端著火折子。
道路越走越高，越走越費力。
越是往上，便越是錯綜複雜的岔路口。
她在中途的時候停了兩次，每一次都要思考半柱香的時間再走。
端木南在第三個岔路口的時候開始罵娘。
陸小棠手上的火折子在快要熄滅的時候被她從衣服上撕了布料下來點燃維持著光亮：“越是往上，岔路口越多了。”
“這到底是暗道還是老鼠洞？不是通向山上的暗道隻有一條麽？”
陸小棠仔細端詳了幾條暗道的走向，彎起唇角來：“我們看見的暗道越多，才說明我們距離出口越近。”
端木南蹙眉。
陸小棠轉頭看他：“將軍忘了麽？當年西宮皇後信了錯誤的暗道圖，所以在山上挖了十三條通道，這些通道差不多都是從同一個地方開始挖的，而且最後之所以失敗，也應該這些暗道挖的互相連接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
“隻要那十三個口沒有堵住，我們接下來走哪條路都能順利的從暗道裏出去。”
沒錯，雖然共周山暗道的入口隻有一個，可是出口卻有很多個。
這很多個出口不管是走哪一個，都能出去。
看見那天光般的一點亮光的時候，陸小棠的心頭鬆了一口氣。
身後跟著的端木南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王妃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很不科學了。”
她走到洞口，外麵的風吹進來，有白霧朦朦朧朧的遮擋住洞口。
端木南看見那白霧，一把拉住她的後衣領，將她往後一扯，然後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陸小棠皺眉，待那陣霧氣過去了，端木南才鬆手放開她。
陸小棠沒有聞出那霧氣有什麽不對，端木南卻神情複雜：“共周山上的機關乃是整個十四國大陸上最為精密的機關，而且當年步下機關的是鬼穀最得意的三個門生。”
“不是四個麽？”陸小棠打斷他。
端木南嗯了一聲，解釋：“第四個門生是個叛徒，殺了她的三個師姐師兄，然後去跟著容國女皇了，現在是女皇的走狗。”
“走狗？”
陸小棠表示疑惑。
端木南看她一眼：“成了容國的女相。”
“……”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個小師妹當年雖然嬌豔美麗，可是心如蛇蠍。
她那三個才華橫溢的師兄師姐雖然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最終還是被弄死的很早。
她覺得無限惋惜。
端木南率先出了暗道。
陸小棠也跟著出去。
才走出去一步，陸小棠就被外麵的景色被震驚的微微張大了嘴巴。
綠草如茵，紫藤迎風。
飛鳥輕鳴，花如錦繡。
國色天香的牡丹花朵朵開的碗口一樣大，在花枝之下，有可愛的小白兔在覓食跑動。
似乎是山上剛剛下了一場小雨，晶瑩的水珠落在綠色的花葉上，滾動了幾下，滴答一聲落到旁邊的池塘裏。
池塘周圍岩石如玉，潔淨的池水裏是五彩碧璽。
陸小棠簡直都要被這幅景象給美得神魂顛倒。
端木南卻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那邊好像有一條小路，可能是往神廟上走的。”
陸小棠馬上回過神來：“你們告訴容琛說鳳凰令就在神廟裏麽？”
端木南糾正她：“不是我告訴琛王的，是張丞相，我是在後來才潛入到丞相府裏的，我進來的時候，琛王跟鳳王已經到了共周山。”
陸小棠思索了一下，覺得端木南可能是害怕自己報複他，所以才努力的將鳳凰令被弄到神廟裏的事情全往張敏德的身上推。
這件事追究下去也不見得有什麽好處，陸小棠便不再說這個話題。
她隨端木南一道順著那條小路往共周山上走。
但是，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在看到旁邊的樹枝上掛著雪花的時候，陸小棠頓住了腳步：“你不覺得這個山的四季變換有點太快麽？”
端木南一點都不這麽覺得：“我以前沒來過這裏，不過，也許這裏的氣候異常四季顛倒吧。”
陸小棠搖搖頭否定他：“就算是再怎麽氣候異常，也不可能從一天之內變換到季節的兩個極端，而且要是共周山的氣候真的這麽變態，那共周皇族肯定不會在這裏遭罪，她們一定會選一座不這麽變態的山。”
端木南思考了一下，還是按捺不住的問她：“變態是什麽意思？”
陸小棠：“就是不正常的意思。”
端木南雖然是個將軍，但是出身在貴族世家，所以也算是個文武雙全的將軍，在理解品味了一下變態這個詞之後，他便不說話了。
陸小棠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居然看見了溫泉。
溫泉邊上還開著一株桃花。
桃花的花瓣被風吹的洋洋灑灑的落下來，花瓣雨之下，那溫泉水都變得格外誘惑起來。
陸小棠站在原地，凝思兩秒，還是邁開步子往溫泉邊走。
端木南提醒她：“小心有詐。”
“溫泉這邊絕對不會有詐，你也過來一起泡泡吧。”
端木南的臉上神色很不自然：“那個，這還是算了吧，男女共浴這種事情我隻想跟鎬兒做。”
陸小棠脫了鞋跟襪子，使勁白了他一眼。
端木南站在原地：“就算你覺得不滿意，我也不會過去的。”
陸小棠將雙腳放在溫泉水裏，舒服的籲了口氣，然後才懶懶的抬起眼皮來看他：“誰讓你過來共浴，我隻是過來讓你泡泡腳。”
“泡腳？”
“嗯。”陸小棠點頭，“我們八成是中了鬼穀弟子當年布下的陣，你過來泡泡腳，待會兒我們可能要多走點路來破陣了。”
“走了這麽久，你才說闖進了人家的陣裏？”
陸小棠聽出端木南話語中的不滿，皺眉，反唇相譏：“你在戰場上跟敵人交戰這麽多年，不是也沒有發現咱們走的這是人家的陣麽？”
端木南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小棠這才放緩了神色：“我對陣法不是很精通，不過這個地方好像困死了不少人。”
“你怎麽知道？”
“因為溫泉邊有一堆人骨頭。”
“……”
端木南過去查看了那堆人骨頭之後，轉頭臉色很難看的告訴他：“這人身上還帶著金牌，好像是當年在共周山上住過的皇族。”
陸小棠歎息：“所以說陣法這個東西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真的能起到鎖敵的作用，而壞處就是不管誰闖進去，最後都是個死。”
“那你怎麽出去？”
陸小棠轉頭看桃花樹的方位，然後看天上的太陽光，又看了看自己腳伸進去的這個溫泉。
“在我的家鄉，陽光，影子，還有樹，都可以變換。”
“說人話。”
陸小棠抬手指了指太陽，又指了指溫泉，然後將手指定在那棵桃花樹的方向，跟他說話：“你把衣裳脫下來，西南方向的桃花枝是有靈性的，陽光照到鏡麵一樣的溫泉水上，然後會折射到西南方向的桃花枝上，而桃花枝所投出來的影子是向著天的，你要得到這個本該投射到天上的影子，影子就是出陣的圖。”
端木南好像不是很相信，有些狐疑的在樹下仰頭看了看。
陸小棠催他：“將軍你武功蓋世，該不會是連這樣一棵樹也爬不上去吧？”
端木南擰眉，側頭不爽的看她：“就算是我武功蓋世，但是一顆老樹枝繁葉茂的，我哪裏能準確的找到西南方向那枝有靈性的樹枝？”
“將軍不知道西南方向？”陸小棠打算站起來給他指畫一下。
端木南望著西南方向：“西南方向這麽多樹枝，我哪裏知道是哪一根。”
陸小棠點點頭：“那你就一根根試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