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開正門
一牆之隔的院子裏，雲凰渾然忘我的修煉，神凰血脈還在進化，焰光如潮水往四周漫去，天地間的靈氣湧來更狂猛，竟比她給老爺子布在屋裏的聚靈陣效果更好，而且對屋裏的聚靈陣還有增幅作用。
槐蔭堂這一院的槐樹四季常青，本來就布有陣法，靈氣再濃鬱也是隻進不出。就舒雲燕跟大伯母吵架的功夫，院子裏的靈氣已濃稠如霧。
青雲堂裏的舒黑虎也察覺到這一方的異常，躍上屋頂朝這邊看了看，嘿嘿笑道：“難怪五丫頭說老爺子不用我管，原來她另有打算。”
屋側的陰影裏有名暗衛說：“五小姐搞出的陣勢還真不小，說不定就能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了。”
“或許吧。”舒黑虎不抱太大的希望說。
老爺子的情況，他很清楚，可不僅僅是受傷那麽簡單，老爺子是神智受損，還迅速從八階掉落到五階，時間還那麽短，禦醫們說不出個所以然，陛下也派了皇室強者來為老爺子檢查，都找不出問題。小凰兒要是能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也太妖孽了點吧！
哪怕不抱太大希望，舒二爺到底也是心存了一線希望，不希望雲凰受到打擾，派人去把槐蔭堂一帶戒嚴。
舒大夫人正被舒雲燕的話氣得暴跳如雷，喝令紅兒掌嘴。那丫頭不敢違背主子的話，揚掌要抽舒雲燕的耳括子。
“還反了你了！”被爹打了還一直窩著火，舒雲燕怎麽肯讓一個丫環打耳光，抬腳踹了紅兒一個窩心腳。
紅兒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鮮血狂噴。
“好個不服管教的丫頭，我今天還非要替你爹娘教教你規矩了！”舒大夫人氣得捋袖子要親自動手。
“二爺有令，槐蔭堂全麵戒嚴，十米之內不準任何人逗留，違令者，殺無赦。”
一道冷厲的吼聲響起，唰唰唰的冒出來一大群暗衛，迅速把槐蔭堂包圍起來。
舒雲燕本來就打不過大伯母，見狀，哈哈一笑，說：“我爹不準在槐蔭堂逗留哦，我是聽話的好孩子，我得走了。大伯母，有本事你就不走啊！”
明知道這丫頭是激將，舒大夫人還不能不走。舒二爺的命令就是軍令，暗衛們才不會管她是舒二爺的大嫂，要是她敢逗留，他們真敢宰了她。
“我找你爹去！”不敢跟暗衛較勁，舒大夫人卻沒打算放過舒雲燕，當真往青雲堂去了。
舒雲燕一看，本來打算去看她娘的，也掉頭出府去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要真敢在爹麵前跟大伯母鬥嘴，非被爹打掉滿嘴的牙不可。
舒大夫人衝到青雲堂，朝著還站在屋頂上的舒黑虎，端起長嫂的架子說：“二弟，槐蔭堂那邊派兵戒嚴，怎麽都不跟大嫂說一聲。”
哪怕是懷疑綠兒給妻子下毒是受大嫂指使，舒二爺麵子上還得尊敬大嫂。他飄身落地，正兒八經的解釋：“小凰兒在槐蔭堂修煉不能打擾，我才臨時派人把槐蔭堂戒嚴。如果讓大嫂覺得不方便，還請大嫂體諒。”
說老爺子不能被驚擾，也讓舒大夫人心裏舒坦些。一聽是跟雲凰有關，頓時忘了來的目的是找舒雲燕的茬，火冒三丈的說：“合則二弟弄這麽大陣仗，就是為五丫頭啊！”
“不錯。”舒黑虎淡淡的說。
“……”在心裏把雲凰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舒大夫人才勉強平靜下來，說：“二弟做事也魯莽了些。槐蔭堂裏可還有老爺子住著，怎麽能讓她進去打擾老爺子。”
“大嫂來是說這個的話，我知道了。”舒黑虎的語氣依舊平淡，卻讓大嫂硬生生的咽下了要說的話，改口說要去探視二夫人，他很直接的說：“燕兒娘要靜養，有我照看，大嫂事情多也不必來看她。”
“那好，那大嫂就走了啊。”舒大夫人勉強笑了笑，匆匆的走了。回到淩雲堂，她的笑臉頓時黑了：“舒黑虎在防範我了，紅兒，通知梅爺，我要見他，越快越好。”
“梅爺上回說了近期內不能見麵。”看主子沒有發火，紅兒又小心翼翼的說：“舒雲揚死了，正是大少爺爭取少家主之位的好時機，您得多拉攏二房。”
舒大夫人說：“誰都可能支持雲飛當少家主，就是二房的人不會。他們會認為是雲飛搶了雲揚的位置。今天大皇子妃約我見麵，也說舒黑虎回了帝都，一直都在查刑部弄死舒雲揚的真正主謀。他是懷疑我動了手腳，大皇子妃提醒我要小心。”
“再怎麽查，也查不到您頭上，頂多查到大皇子妃的娘家。”倒了杯茶遞給主子，紅兒又說：“秦家跟老舒家仇結大了，秦家落井下石也正常。奴婢覺得大皇子妃今天約您見麵根本是不懷好意，讓您自己沉不住氣給二房抓住馬腳，到時候整個黑鍋就讓您背了。”
“她想得美！”舒大夫人陰冷的說。
紅兒站到舒大夫人身後，給她邊捏肩膀邊說：“您可不能跟二房鬧了，尤其是綠兒投毒被二爺發現之後，您得有個交待。”
舒大夫人閉著眼說：“舒家那麽多丫環，誰知道是哪一家派來的釘子，憑什麽非要我這做大嫂的給他交待。”
“別家安插在夫人身邊的釘子，夫人又何必替人背黑鍋呢？”
“這倒也是。”
“給綠兒弄個沈家旁支的身份，惡心一下沈王爺，這種事情沈琳肯定樂意幹。近來她可是很聽大皇子妃的話呢。”
“這主意好。”舒大夫人睜眼笑了，笑得一臉陰險。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紅兒，滿臉的鄙夷。
不多時，紅兒從角門出了舒府，看到正門外停著一輛輕便馬車，馬車周圍赫然是一群騎著烈火獅的騎兵。她朝門邊的守衛：“咱們大將軍回府了嗎？”
守衛說：“大將軍還沒回來，好像是大夫人回府，說是要開正門，去請示二將軍去了。”
“大夫人沒有出門啊。”紅兒挺機靈的，忽然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傻呼呼的說完，看到對方憐憫的眼神，才悟出來此大夫人必是大將軍的外室。按理說，她是應該趕緊回去通風報信，可她還是往大皇子府去了。
舒大夫人還是很快得了信兒，是跟舒二爺同時到了大門口。一貫雍榮華貴的她鞋子都跑掉了一隻，市井潑婦般站在門口歇斯底裏的叫：“舒赤虎想讓這賤人進門，就先殺了我！”
身為小叔子，舒二爺還真不好表態，暗中怪大哥做事孟浪，一聲不響弄個女人到家裏，還讓開正門，自己卻不露麵，這不是讓他為難嘛！
“二弟，你可要為大嫂做主啊！就不說長嫂為母，我也是你大哥的元配，這些年在老舒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有妾室進門開正門的。以後別說大嫂沒臉見人，整個老舒家都沒臉了啊。”舒大夫人說著竟然傷心起來，淚水嘩嘩的流。
“開正門肯定就不是妾了，起碼也是平妻，或者大伯是想讓大伯母退位讓賢呢。”
說話的自然不是舒二爺，而是他女兒舒雲燕。她躲出去也沒跑遠，眼瞅著一隊騎兵護著馬車停在家門口，認出騎兵是大伯的親衛隊，樂巔巔的跑回來，恰好趕上這場熱鬧，當然要興風作浪了。
舒二爺瞪了女兒一眼，卻沒吭聲。順了哥意失嫂意，他隻能不說話。
舒大夫人像被搗了馬蜂鍋的黃蜂，尖叫道：“死丫頭，你說什麽！”
“當著我爹，你都敢罵我。還不知道你平時怎麽虐待五妹妹，難怪她恨你入骨。大伯想必就是對你徹底失望了，才會另娶平妻。”看到大伯母被氣得臉色發青，爹還不吭聲，舒雲燕心裏別提多暢快了，又添油畫中醋：“我說呢，大伯這些年都不怎麽回家，原來是不想回來見大伯母啊。”
“你！”舒大夫人氣結，竟然不知道怎麽反駁。
“五妹妹那天說你跟覺明神棍勾結，造謠中傷她，我本來是將信將疑的，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大伯也不能……”
“夠了！”舒黑虎趕緊喝斥，不敢讓女兒再胡扯下去。然後，他衝門口守衛擺了擺手說：“開正門。”
舒大夫人尖叫：“二弟，怎麽可以這樣！”
“大哥的話，我也不能不聽啊。大嫂有什麽話還是等大哥回來，當麵跟他說吧。就這樣，燕兒，你幫外麵那位大伯母安置一下，爹要去照顧你娘。”舒黑虎快速說完，匆匆逃了。他現在太慶幸有妻子需要照顧的這個理由了，還是小凰兒有先見之明啊！
“知道了，爹。”舒雲燕大聲應著，也不看舒大夫人氣成什麽樣了，跑到馬車邊熱情的說：“大伯母一路上辛苦了，快進屋吧。”
馬車的門開了，出來一位布衣荊釵的女人，很靦腆的樣子。在她身後露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十來歲的樣子。
舒雲燕臉上的笑容凝固，張口結舌的說：“這……這個是弟弟？”
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把整個街道都擠得水泄不通，這時一片嘩然。布衣女人看似靦腆，卻淡定如故，把兒子從身後拽出來，柔柔的說：“雲鯤，叫姐姐。”
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番，舒雲鯤問：“你是小凰兒姐姐嗎？”
頓覺自尊心嚴重受損，舒雲燕鬱悶的叫道：“大伯隻跟你提過小凰兒姐姐嗎？”
舒雲鯤嘻嘻笑道：“爹說小凰兒姐姐很厲害的，我看剛才姐姐也很厲害，以為你是她嘛！讓我猜猜，你是燕子姐姐對不對？”
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安慰，舒雲燕摸摸小家夥的頭，說：“難得大伯還跟你提過燕子姐姐。走吧，小家夥，咱們先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