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當麵頂撞
“哪裏逃！”
“小賊，留下命來！”
“抓活的！”
……
護衛們吼叫道，圍了上去。蒙麵殺手吐了一口血箭，掄刀狂劈，接連砍翻了十來名護衛，終於寡不敵眾，同時被好幾名護衛刺傷。這殺手也夠狠，眼看要被生擒，為免被生擒竟然橫刀自刎。
遠遠的聽到悠然院的動靜，舒雲燕匆忙帶著丫環們跑出來。剛出院門，她就看到站在假山頂上的雲凰，忙招呼：“五妹妹，你怎麽跑山頂上站著？”
“當然是看熱鬧啊。”雲凰悠閑的笑道，眼裏透著小狐狸的算計神色。
“你都在這裏，誰在你院子裏鬧騰？”說著，舒雲燕躍上假山，跟雲凰一起看熱鬧。看了一會兒，她的臉冷了下來，恨恨的說：“舒雲飛那個混帳又在你院子裏鬧騰，走，我們去找祖母，這次非得讓祖母狠狠的罰他。”
雲凰也沒法回悠然院，任由舒雲燕扯著去了槐蔭堂。
槐蔭堂裏鳥雀兒啘囀啼鳴。舒老夫人在院子裏散步，不時在抓一把小米灑在地上，看雀兒啄食逗趣兒。看到孫女們進來，她笑嗬嗬的問：“你們姐兒倆怎麽一起來了？”
舒雲燕正要告狀，雲凰搶著說：“我們閑得沒事，來看看祖母。”
舒老夫人嗔道：“閑著沒事才來看我這老婆子，你這丫頭還真有孝心啊！”
抿嘴兒一笑，雲凰並不辯駁，也過去抓了一把小米灑在地上，看著一隻小藍羽鶴飛來啄食，笑道：“這隻鶴兒賊頭賊腦的，有點像關在後院的舒軾哥哥。”
本來滿臉笑意的舒老夫人跟舒雲燕的臉色同時凝固，舒雲燕拚命的眨眼睛示意雲凰不要再提舒軾，雲凰卻如未見，故作訝然問：“祖母，難道凰兒說錯了嗎？”
舒老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強笑笑，心煩意亂的說：“凰兒，不要再去看那個孽障！”
“祖母，您是一葉障目，被大伯母給騙了。”雲凰犀利的說。整個舒家，也就是她能毫無顧忌的將矛頭直指舒大夫人。
“凰兒！”舒老夫人皺著眉頭叫了一聲，又舍不得訓斥雲凰，隻能好言相勸：“你大伯母先前也是被覺明神師的話影響，才會對你有偏見。祖母會好好跟她說，你也別對你大伯母有成見。”
舒雲燕欲言又止，想說大伯母對雲凰可不僅是偏見，卻不敢觸祖母黴頭。
雲凰說：“祖母，覺明神棍說我是天煞孤星，這筆賬我會跟那神棍算。不過，我恨大伯母是另有原因，您肯定不會信，所以，我不想多說，您也別再勸我。還有，我知道舒軾大哥變成那樣，是被大伯母陷害的，您可以不信，但是別阻止我幫助他。”
舒老太太憂心忡忡的望著雲凰，覺得這孫女兒怕是撞邪了。雲凰也明白讓她一下子接受自己的觀點不容易，轉移話題：“祖父還在攬月閣嗎？”
提到老爺子，舒老太太臉上更是陰雲密布：“那死老頭子都好些天沒見人影了，鬼才知道他上哪兒了。”
“你還個是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舒雲燕不由得歎息一聲，又握拳輕輕捶打著祖母的肩膀，嬌聲笑道：“燕兒給您講個笑話吧。從前呐，有個人發跡後，朋友問他何以致富，他說這要感謝我妻子。朋友聽了很感動，他卻說，其實是我想知道要賺多少錢才夠她花！”
“你這小猴子，瞎編排誰呢！”舒老夫人戮了舒雲燕一記，神色由陰轉晴，任由這孫女兒攙著進了屋。
祖孫仨人剛在屋裏坐下，一陣紛至遝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很快進了槐蔭堂，舒大夫人滿臉淚痕的闖進屋來，進門就跪在地上，哭道：“娘，家裏有了五丫頭那個天煞孤星，真是家宅不寧，雲飛好好的在家裏卻被殺手所傷，險些就送了命。再不把天煞孤星送進家庵，還不知道她要禍害誰呢！”
“胡說八道！”舒老夫人厲聲斥道。
舒大夫人這才注意到雲凰跟舒雲燕都在場，猛的站起來，指著雲凰罵道：“你這掃把星是真要害死舒家滿門才罷休麽！”
舒雲燕橫身擋在雲凰麵前，怒道：“大伯母休要紅口白牙的汙蔑五妹妹，倒是給祖母解釋一下舒雲飛為什麽會在五妹妹房裏吧！”
“三丫頭，這沒你的事！”舒大夫人盛氣淩人的喝道。
“今天就是鬧殺手，也是衝五妹妹的，不巧的是五妹妹在我屋裏，舒雲飛欲行不軌才撞上殺手的吧！”舒雲燕冷笑道，絲毫不懼大伯母，對舒雲飛更是直呼其名，連聲“大哥”也不屑叫。
雲凰不由懷疑舒雲燕是不是有派人盯著悠然院，不然怎麽說的跟親眼見到了一樣呢？不過，舒雲燕對她沒有惡意，即便派人盯著悠然院也是保護的意思，她倒是沒有反感。
“舒雲燕，這是你爹娘教你們兄妹連大哥也不叫嗎？”舒大夫人怒道。
“那也得舒雲飛配我叫大哥吧！他幹的那都叫人幹的事嗎？”舒雲燕也豁出去了，口不擇言頂撞起長輩來。
“夠了！”舒老夫人咆哮道，震得身側的雲凰耳朵發麻。呼哧呼哧的喘了一會兒粗氣，老太太才凜然道：“給我把舒雲飛那個孽障送到別莊靜養去。”
“明明是五丫頭這天煞孤星招來的禍事，您憑什麽罰雲飛？”
舒老夫人氣得兩眼發直，也不跟長媳爭辯，威嚴的說：“要是舍不得那孽障受罰，你就去田莊陪著他。”頓時讓長媳閉上嘴，然後老太太為示公允罰舒雲燕禁足一月，偏沒有罰雲凰。
舒大夫人氣得差點倒仰。
老太太把倆孫女兒給攆了出去，獨留下長媳。
出了槐蔭堂，來到岔路口，舒雲燕忍不住悻悻然說：“祖母還真是偏心呐！明明我是最無辜的，都要受罰。你倒成了無事人。”
“你傻啊！誰讓你跟大伯母頂嘴的，身為晚輩跟長輩頂嘴，不罰你罰誰。”雲凰輕笑道。
“是誰先說大伯母壞話的！”
“我沒當麵頂撞長輩啊，笨！”
“你……對哦！”舒雲燕拍額作恍然大悟狀，“大伯母跳出來後，你還真是一言未發。我發現你還真是太陰險了。”
“會不會說話啊！有祖母在場，我隻是謹守孫女的本份，懂！”雲凰得意的揚了揚眉，毫無姐妹意氣的揮揮手說：“三姐趕緊回去禁足吧，一月後再見。”
“壞丫頭，有你哭的時候！”舒雲燕頓足嚷道，卻是一臉的笑意，並沒記恨雲凰。
雲凰哈哈一笑，閃身掠向攬月閣。
不久，舒大夫人出了槐蔭堂，勉強維持的笑容斂去，鐵青著臉回了淩雲堂。從抄手遊廊轉進穿堂，聽到有男女嬉笑聲傳來，氣不打一處來，她抬腳踏翻了當地放著一個金絲楠木檀架子的墨晶大插屏。
插屏轟然倒地，從敞著的廳門能看到正房院子，正麵五間上房軒峻壯麗，彩繪廊柱高大華麗。穿紅著綠的丫環們原本與一名赤冠青年，繞著廊柱調笑嬉鬧，見舒大夫人怒容滿麵的進來，忽啦啦的跪了一地，斂首靜氣唯恐被她當了出氣筒。
“好好的發什麽脾氣，把妹子們都嚇壞了。”赤冠青年上前，張臂攬住舒大夫人，親昵而嫻熟，宛如老夫老妻。
舒大夫人掙紮了一下沒掙脫，順勢偎進青年懷裏，殺意凜然的說：“那個天煞孤星不能再留了，她一定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不是說她腦子壞了，難道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沒有開玩笑。”
“你最好是開玩笑，上麵說過不能動她。”赤冠青年放開她，警告道：“我今天來也是要提醒你別幹蠢事，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錯愕之下，舒大夫人的嘴張大得能塞個鴨蛋。直到赤冠青年說完甩手走人，她才失心瘋般衝著跪了一地的丫環們揮掌連劈。
噗！噗！噗！
丫環們毫無提防，一個接一個被爆頭，直到第七個人被劈死，餘者才連滾帶爬的閃避，慘號與驚叫聲此起彼伏。
在舒大夫人發狂時，一個血袍蒙麵人無聲無息的現身出來，卻不是阻止她，而是防止丫環們逃走，同時一道防禦罩籠住整個淩雲堂。濃濃的血腥味很快彌漫在院子裏，殘屍斷肢散落得到處都是，僥幸未死的丫環們都匍伏在地瑟瑟發抖。
發泄之後，舒大夫人神情淡漠的說：“養了那麽久的那個孽障也該派上用場了。用燃血之咒，我要那個天煞孤星死。”
血袍蒙麵人沉聲說：“梅爺說不能動舒雲凰。”
舒大夫人冷冷的問：“你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
“屬下這條命是夫人所救，自然對夫人唯命是從，隻是擔心夫人違背梅爺的意思，會惹出什麽麻煩事來。”
“舒軾是舒家人，用燃血之咒以他的全身精血詛咒血脈親人，與我何幹？現在舒家想天煞孤星死的人可不僅僅是我，梅爺也沒道理怪到我頭上。”
“屬下明白了。”
“去辦吧，動作麻利點。”舒大夫人說完，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又拿出一塊白龍玉佩說：“拿這寧王的信物要沈家派車，來接那死丫頭出舒府。再把消息透露給沈琳，她恨死這丫頭了，一定會逮住這個機會，或許她會讓沈家的馬車駛到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白龍玉佩是被雲凰殺掉的容嫂一借不還，清理遺物時被忠於舒大夫人的丫環發現呈了上去，然後她安插在悠然院的眼線說玉佩是寧王信物，她便一直留著。
“哪怕沈琳不敢動手，她也是被沈家馬車帶走了，出了什麽事情更是賴不到我頭上。”舒大夫人得意的說。
接過白龍玉佩後，血袍蒙麵人原地消失。片刻之後，白龍玉佩送到了沈家老宅。沈琳小睡剛醒，隔窗聽到有丫環小聲議論，說什麽舒家人拿白龍玉佩來讓沈家派車接舒雲凰，她馬上衝去找到派車的管事。恰好管事是她爹的心腹，她直接了當的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