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身女裝的大少爺
玄天的笑聲嘎然而止。
火靈兒轉怒為喜,看戲不怕台高的笑道:“姐姐不用等我突破,你讓我出來,咱們現在就弄個噬靈陣法,看玩不死這小器靈!”
玄天太清楚雲凰在陣法上的造詣了,哪怕她是虛言恫嚇,它也不敢當真惹毛了她,更何況還有火靈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它趕緊現身出來,謙卑的說:“主人,您有事請盡管吩咐。玄天能辦的一定照辦,不能辦的想辦法也盡量照辦,您就別嚇玄天了。”
這器靈也太沒節操了吧!雲凰一陣無語,也懶得再嚇唬玄天。
從攬月閣到雲凰住的悠然院距離不短,濃萌遮蔽的林蔭道七彎八拐,她居然迷路了。又到一條三岔路口,才意識到走錯了路。前麵的路隱沒在荒草中,落葉隨風旋舞,有成群的遊蝶在草葉尖上飛來飛去。
舒府還有這種荒涼的地方?雲凰一時好奇,沿著荒草淹沒的石板路前行,走到一座荒頹的院子前。院門上了鎖,從門縫裏能見到一畦菜地,以及一個拎著水桶澆菜的少女。她走到院門前時,少女也發現了她,隻瞟了一眼,就若無其事的繼續澆菜。
“你這是在種菜?”雲凰好奇的問。
“舒雲凰,你是傻了啊還是傻了啊!跟你說過,不要管我的閑事。”澆菜的少女沒好氣的說,嗓音居然跟男子一般略帶磁性的低沉。
被關在這地方還對舒雲凰如此熟悉,雲凰更覺這人的身份不簡單。
器靈玄天還真是個百科全書,竟然能感知少女是天生絕脈,有意思的是少女竟然是男子假扮。雲凰好奇的打量這個難辨雌雄的人,有些惡趣味的笑道:“多時不見,你變漂亮了。”
女妝少年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情,猛的甩給雲凰一個背影,表示不想再理她。
雲凰戲謔道:“說真的,雖然布衣荊釵,還有那粗大的喉節,也無法掩蓋你的美麗。”
“咚”的一聲,水桶失手墜落,女妝少年猛的轉身,野獸般睜著猩紅的眸子,殺意凜然的說:“小凰兒說好聽是單純,說難聽就是個白癡,她可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裝。你究竟是誰?”
嫡親祖父母都辨不出真假,堂兄堂姐們也沒發現異常,被這男扮女妝的少年一眼看出來了。雲凰更好奇了,假意歎道:“算是否極泰來吧,爹娘都死了,就我一個人劫後餘生,總得變聰明點吧。”
少年震驚叫道:“五叔還是給他們害死了!”
雲凰眼瞳一凜,忙問:“誰要害我爹,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跌在地上,懊惱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說:“我不該把那個秘密告訴五嬸的,五嬸不帶那個秘密去找五叔,就不會害死五叔了!”
猛的一掌拍開院門,雲凰衝進去抓起少年喝問:“是什麽秘密,快說!”
“我不能告訴你,小凰兒。”少年捂著耳朵死命的搖頭,滿臉的痛悔。
雲凰扯開他的手,喝問:“那個秘密跟大伯母有關是不是?告訴我,我可以讓祖父為我爹娘做主。”
猛的推開雲凰,少年痛苦的說:“我不能說,我娘被那個毒婦關在什麽地方,我還沒有查出來。”
雲凰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就去找祖父。你是知道祖父那火爆脾氣的,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知情不報,你覺得他會不會直接用搜魂術搜索你的記憶?”
“不要!”少年驚懼的叫道,顯然是清楚舒老爺子的脾氣。
雲凰又軟言誘惑道:“那你先把知道說出來,我們合計合計。我可以發心魔誓,保證在沒救出你娘之前,絕不向舒家任何人透露那個秘密。”
少年沉默了。沒能堅持多久,他就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
他是舒大將軍庶長子,叫舒軾。雲凰看過他的資料,隻是一時沒有想起來罷了。舒軾的生母是舒大將軍的遠房表姐,投靠舒家表姑婆後演了一出落泊表小姐爬豪門表哥床的狗血劇目,隻不過表兄妹的情份不夠,舒老夫人也痛恨娘家姨侄女不給自己長臉,連貴妾的名份都不給,直接當通房丫環。等舒軾出生後,才抬成姨娘。
舒大夫人對丈夫不忠,卻妒意奇重,視庶長子為眼中釘,故意設計讓舒軾酒後強暴了祖母屋裏的丫環,再鬧得人盡皆知,讓舒軾被祖父禁足一年,連他的生母也被舒大夫人趁機打發到田莊上。
舒軾被關起來後,舒大夫人趁機在他食物裏下藥,讓他變得不男不女,神智也是時而錯亂。等到舒老爺子氣消了取消禁足令,恰逢他爹舒大將軍奉旨回帝都,撞見神智不清的他扮女妝,當即賞了他一百軍棍,再次把他關起來。
舒府上下都當沒了舒軾這位庶出大少爺,唯有舒雲凰跟母親時常來看望舒軾,經常送些吃穿用品給他。
沒人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廢物,暗中查到舒大夫人的隱密,知道舒雲飛是她跟外人所生。他自己無法扳倒嫡母,就把那個秘密告訴給了五嬸。
“我不該告訴五嬸的,舒雲飛是那個毒婦跟奸夫所生,我才是爹唯一的兒子,我才是舒府的大少爺!”說著說著,舒軾激動起來,像負傷的野獸低吼道,眼裏有血淚滾出。
“你說,那個秘密其實不是我娘發現,是你透露給她的?”雲凰眯起了眼,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貓膩。
“是的,我不該告訴給五嬸的。”舒軾抓下一把頭發,俊朗的五官因痛苦而扭典變形。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加重語氣說完,雲凰抓住舒軾的手腕,再次強調:“聽著,這很重要,快告訴我!”
“是蘭嬤嬤幫我溜進爹的書房找書時,我無意中偷聽那毒婦跟容嬤嬤的談話,才知道的。她們並沒有發現我偷聽,我敢保證。”
“我敢保證,那個秘密是大伯母故意讓你知道的。她清楚你找不出確鑿的證據,無法取信於舒家二老,隻能透露給我娘知道。我娘同樣不敢把這事兒捅到二老那裏,隻能告訴我爹,茲事體大,她必然不敢寫信,隻能是親自跑一趟,當麵跟我爹講。”雲凰歎息道。
舒五夫人為了女兒的事去找長嫂,居然就能發現長嫂的秘密,這太不合情理了。舒大夫人私會奸夫也不可能在堂而皇之在舒府,即便屋裏藏有與之相關的秘密,她也會讓信得過的心腹看守,不可能讓舒五夫人發現。
唯有舒軾是長房庶子,舒大將軍奶娘蘭嬤嬤還念著他是少主子,幫他偷偷溜進大將軍書房重地也說得過去。舒大將軍常年不在家,書房無人,正是說一些隱私的好地方,舒大夫人沒想到舒軾在書房,跟心腹容嬤嬤說起見不得光的奸情,被他偷聽,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由不得舒五夫人不信。
舒五夫人帶著女兒離開舒府,一直就在舒大夫人的人監控下。在路上隨便動個手腳,比如讓舒五夫人或者舒雲凰病倒,就能順理成章的讓舒五爺離開軍營來接妻兒,恰好就踏進布好的陷阱。
雲凰能想到的事情,舒軾略一思索也悟了過來,氣息變得紊亂起來。她猛的一掌斬在他頸上,直接打暈了他,再移進東廂的床榻上,悄然離開。
回到三岔路口,雲凰幽幽的歎道:“真是好算計啊!假如不是我靈魂穿越,隻怕舒五將軍一家慘死的真相將永遠無法大白於天下了。”
風揚起地上的落葉,在雲凰麵前飛旋不休。也不知是否錯覺,她隱約聽到了若斷若續的嗚咽聲,頭部也有微微的刺痛。望著落葉漩渦,她試探的說:“若你是舒雲凰的一縷殘魂,你可以轉世投胎去了。你一家三口的仇,我發誓一定會報。”
落葉漩渦緩緩散去,雲凰的頭疼感也減緩,直至腦海深處某處被打破般,一些封存的記憶冒了出來。有些是她已經知道的,有些卻是她沒有想到的,尤其是關於南海生活的記憶,倒讓她大感興趣,喃喃的說:“有時間倒是要去南海逛逛。”
碧兒遠遠的叫道:“小姐,您果然來了這裏。”
雲凰循聲看去,發現碧兒帶了個小丫頭匆匆從右側的路上跑來,跑得滿頭大汗。等她們到了跟前,就聽碧兒壓低聲音說:“婢子發現大少爺在咱們院子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幹什麽,要不要去請二少爺過去一趟?”
“不必。”雲凰淡淡的說罷,索性打發碧兒帶了小丫頭去照看舒軾,自個兒回了悠然院。剛進臥室,就聽玄天示警說壁櫃裏跟房梁上各藏了一人。她敏銳的察覺到壁櫥裏的人沒有殺機,房梁上卻隱隱的有一絲殺機泄露,斷定壁櫥裏的人是舒雲飛,而房梁上的是殺手。
“丫頭們都死到哪裏去了。”雲凰假意嘟噥著,筆直走到壁櫥前猛的拉開櫥門。
壁櫥裏的舒雲飛藏在薰香的衣裙間,手裏捧著一件桃紅色抹胸,一臉陶醉的表情。櫥門拉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雲凰扣住咽喉一把拽出來拋向房梁。
房梁上一道白光閃過,舒雲飛身上挨了一刀,身上靈甲紅光暴閃擋住那一刀,毫發未損卻嚇得殺豬般大叫:“有殺手!快來人抓殺手啊!”
雲凰這時已掠出院外,飛快的往三姐舒雲燕的院子奔去。
舒府護衛“嗖嗖”的飛射而來,把悠然院團團包圍起來。舒雲飛連滾帶爬到跑到門口,卻被梁下飛落的蒙麵殺手扯住頭發拽了回去。這酒囊飯袋危急之中腦子突然開了竅,悍然拋出一件高階傘形靈器引爆。
“轟”的一聲巨響,傘形靈器爆炸,舒雲飛被爆炸波衝出門去,爆炸光團吞噬了刺客的身體,一聲慘厲絕倫的叫聲響起,刺客破開屋頂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