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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閨房之樂

  不理會範玄靖的無病呻吟,蘇寧撩起車簾的一角打量著城內的風景,這個飽受戰火摧殘的城鎮變得蕭索而淒涼,蘇寧冷眼旁觀著在路邊衣衫襤褸的行人,緩緩放下車簾。


  “怎麽樣了?”大抵經不住無聊,蘇寧閑來無事的瞄了一眼正端坐在馬車一角內的男人。


  溫情的探視在範玄靖耳裏變成了刺耳的嘲弄,仿佛在告訴自己不要輕舉妄動,範玄靖縮在馬車的邊緣冷冷的盯著蘇寧,猶如一隻受傷的羊羔。


  “不說話?”


  “……”


  “生氣了?”


  “……”


  忽然蘇寧側過身子,從他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到他手中,“允許你花天酒地。”


  忽然範玄靖弱弱的伸出一隻手,蘇寧怔怔的看著他。


  “這點銀子還不夠逛窯子。”很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而範玄靖也在打量著蘇寧的表情。


  淡漠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其他表情,範玄靖稍稍放鬆了心情,隻當蘇寧和自己開玩笑。


  “逛窯子不夠,喝酒玩牌總富裕了。”


  範玄靖撇撇嘴,他一向對女人比較感興趣,讓他進到賭坊裏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要溜走。


  “我說跟你來,你卻要我自己玩樂,對我真貼心。”陰陽怪氣的道出自己的不滿,蘇寧淺淺一笑,“你看哪兒是什麽?”


  順著蘇寧撩開車簾的手指方向望去,隻見對麵赫然貼著一張通緝令。


  “一張通緝令,怎麽了?”


  “你在看看上麵畫的是誰?”蘇寧掩著嘴似笑非笑的模樣讓範玄靖疑惑不解,半眯著眼探了探頭,卻發現上麵畫著那天他所使用的麵孔。


  “他怎麽了?”不了解情況的範玄靖狐疑的問道。


  “是他殺了那小妾。”蘇寧笑嘻嘻的放下車簾,看到範玄靖驚訝的幾乎跳起來,蘇寧忙拉住範玄靖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麽我不讓你出門了。”


  “他殺了小妾與我何關?”範玄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張通緝令,不過是一張假臉罷了,犯不著為雕蟲小技而擔驚受怕。


  “可那個刺客自稱範玄靖。”到了最後蘇寧捧腹大笑,想來是昨天她和夏子嬰提到了範玄靖的名字,而他就做了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範玄靖臉黑的不知道說什麽,半響悄悄問:“所以我現在真成了通緝犯?”


  “你沒有成通緝犯,那畫中人並不是你。”蘇寧拍了拍範玄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


  “哪個不要命的家夥敢用我的名號?我要宰了他!”雖然自己的真麵目沒有暴露出來倒讓範玄靖可喜可賀,可他暫時也不能用這個名字拋頭露麵。


  “我用的……”良久蘇寧抱住自己的肚子,笑的前仰後合的在馬車裏打滾。


  範玄靖啞口無言,想起早上蘇寧穿著一身夜行衣睡覺就知道她昨夜一定沒做什麽好事情。


  “一會兒出去了跟在我身後,別說話也別抬頭,知道了嗎?”蘇寧一邊撫摸著範玄靖的臉頰一邊溫柔的提醒,不怪她要替夏子嬰擋下這件事,若是讓範玄靖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大燕太子拿去使用必定要找太子殿下理論。


  而這一理論勢必要扯出他采花賊的身份,到時候他的生死還要掌握在太子手裏。


  “那我們是不是也不能風光大婚。”委屈的範玄靖還在思考著他的終身大事。


  “如果你想風光點就要等到風頭過去,如果你想早點抱得美人歸就隻能一切從簡。”蘇寧伸出兩根手指讓範玄靖自己選擇。


  “隻要有寧兒陪著,什麽時候成婚都可以。”聽到範玄靖做出讓步,蘇寧心中有點小小的暖意流淌心間,或許當初因不同利益而撞在一起,但現在卻擁有白頭偕老的承諾。


  “還是你最乖了,下月私房錢允許多藏一文。”


  “才一文……真是掉錢眼了。”


  “你剛剛說什麽?”


  “我剛剛說寧兒蕙質蘭心溫婉可人,最懂得體貼夫君了!”


  聽到滿意的回答,蘇寧瞥了一眼正倚靠在馬車上的範玄靖,忽然嗅到一陣淡淡的香氣,蘇寧疑惑的皺眉。


  “你經常用香粉?”這個味道蘇寧不止一次聞到,從見範玄靖第一次的時候就感受到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香氣。


  範玄靖輕輕搖了搖頭,對蘇寧的疑惑不做回答,伸手輕輕攬過蘇寧的腰部道:“這個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為我準備的?”


  “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有點熱……”感覺範玄靖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富有磁性,蘇寧的第一直覺便覺得這是媚藥。


  “你給我下媚藥!”忽然間蘇寧有種被人算計的挫敗感,死死瞪著範玄靖眼睛,盡管身體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被範玄靖死死控製住。


  “你先別動,這不是媚藥。”


  緊緊攬住蘇寧的身體,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彼此的熱度透過衣襟互相傳遞,蘇寧靜靜的看著範玄靖,等待著他的解釋。


  “這是生肌活血的美容聖品。不過使用後會讓身體有一種難耐的燥熱。”


  “這種好東西你從哪兒偷到的?”蘇寧不鹹不淡的衝範玄靖道。


  “這是宮闈秘製,名貴的緊。”隨著香味傳入鼻中,蘇寧的意識越發的飄忽,而身上的男人擁有著冰涼的觸感,讓蘇寧忍不住想要往他身上靠。


  “你不是燕國人……”憑著一點點理性認知,蘇寧緩緩開口。


  “我是燕國人,隻是常去赫國經商……”抱著昏昏欲睡的蘇寧,範玄靖喃喃開口,可惜蘇寧已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隻能任由範玄靖抱著她的身體。


  “老先生,寧兒身體不適,帶我們去竹橋。”馬車內傳出範玄靖清冷的聲音,而駕車的馬夫愣了一秒,他的老板娘並沒有讓他去那個地方。


  “要不要請個郎中?”回頭看到蘇寧躺在範玄靖的膝蓋上,馬夫擔憂的問道。


  “我能照顧好寧兒。”範玄靖淡淡一笑,馬夫倒也沒說什麽,畢竟他救治白崢的事情是他們有目共睹的,更何況他和蘇寧光明正大的在客棧內親親我我,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該看出一些端倪。


  馬車調轉方向往竹橋走去,撫摸著蘇寧的一頭發絲,範玄靖捧在手邊輕嗅。


  竹橋是邊城裏少有的優雅清閑之地,放在整個邊城來看算是城裏的富貴地帶,而竹橋的周圍坐落著大小不等的院落。


  馬車緩緩停靠在一處院落旁,範玄靖一把抱起蘇寧,騰出一隻手將鑰匙插進鎖眼,一腳踹開多年未曾進入的別院,卻見別院內打掃的很幹淨,一小片竹林被種植在院子裏,正隨著微風的躁動而搖曳著竹葉。


  “有勞先生,待晚上我會送寧兒回去。”盡管馬夫疑惑不解,範玄靖仍將馬夫打發走,將蘇寧輕輕放在柔軟的榻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蘇寧緩緩睜開眼睛,接著便被一陣撲鼻的飯香吸引了注意。


  “你要做什麽?”看著範玄靖將碗遞給自己,蘇寧輕輕推開,單刀直入的問範玄靖。


  “先吃了飯,我在告訴你好嗎?”溫柔的將勺子送到蘇寧唇邊,卻見蘇寧冷冷的別過了頭。


  範玄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什麽一般將束在腦後的銀簪取下,銀簪插進飯裏又拿了出來,銀白的光澤上倒映著範玄靖俊郎的麵孔。


  “吃吧,沒毒。”再次將勺子送到蘇寧嘴邊,蘇寧一把將碗接了過來,“你把我關到這裏有何目的?”


  “想和寧兒白頭偕老,這個理由可以?”


  “換一個!”


  “嗯……想和寧兒造一個孩子。”範玄靖想了又想,最後誠實的回答。


  “你真坦誠!”一字一句的將字咬出,蘇寧頓時覺得牙齦都要咬疼。


  “這兒的月亮也是極好的,我見寧兒喜歡賞月才想帶寧兒來這裏。”


  “是你把我帶來的?明明是綁來的!”蘇寧帶著怨氣訂正著範玄靖的話。


  “不用這種方法寧兒也不會跟我來這裏。”範玄靖端坐在床頭,一雙明澈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盯著蘇寧。


  “那好,那你就給我說實話,為什麽每次都要用那種香。”


  “其實第一次是抱著能和寧兒一夜風流的念想才使用的,卻沒想到寧兒居然對我下了藥,第二次我是想讓寧兒不要太過焦躁,可寧兒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擔憂,沒有辦法我隻好停下香來刺殺那姓白的,第三次你也知道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看著範玄靖的嘴在自己麵前一張一合,蘇寧靜靜聽著他的回答,聽到他終於說完自己的事情,蘇寧輕聲歎息:“你知道我放不下客棧,更不可以這麽莽撞了,知道嗎?”


  “正因為知道你放不下才想帶你來散心,你總是把精力放在客棧上,卻從不關心我過的好不好。”


  蘇寧微微一愣,“我哪裏不關心你?”


  “這裏。”指著自己的下麵,範玄靖很無恥的回答。


  “你那裏根本不需要關心。”一個禦女無數的男人需要關心什麽。


  見蘇寧依舊拒絕自己,範玄靖冷著一張臉扭過頭,佯裝賭氣一般的不在理她。


  “你和我鬧什麽別扭,知不知道現在想進城比登天還難,多少商人因為進不了城隻能住在驛站,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將範玄靖的臉端正,蘇寧嗔怒道。


  “隻要寧兒你不介意,就是讓我席地而睡都沒問題。”


  “我可不要席地而睡,我要成為全大燕最富有的女人,花用不完的銀兩,享用不完的福。”一提到自己的夢想蘇寧便驕傲不已,這是她執意要將現代科技帶到這裏的初衷,更是為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一點安慰。


  “我來幫你。”將蘇寧緊緊抱在懷裏,範玄靖喃喃道。


  “除了幫我教訓教訓廚房裏偷吃的小子們你還會什麽?”


  “我會的可多了。”範玄靖伸出自己的手指指腹給蘇寧看,隻見指腹上一層薄薄的繭子將原有的指紋磨的消失不見。


  “這算什麽,習武之人也有。”攤開手看著自己的手指,隻見五根手指的指腹上擁有同樣的繭子,隻不過她的位置要略微靠下。


  “這不是舞槍弄棍造成的,”握住蘇寧的小手,範玄靖補充:“這是常年摸算盤導致的。”


  “你會算賬?”


  “心算都比你快。”範玄靖衝蘇寧得意一笑。


  “少來,前兩天的賬本……”蘇寧正要大叫,被範玄靖急忙捂住口鼻,“昨天和前天的賬本我早就算完了,怕你不肯跟我來才沒讓賬房說,今晚住在這裏,不許再提客棧的事。”


  見範玄靖對自己做一個噤聲的手勢,蘇寧怏怏的閉上了嘴,確實她對客棧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不單單是因為客棧是她的命根子,更因為天下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人。


  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既然男人靠不住就要自己動手,這才對得起她新時代女性的稱號。


  蘇寧也確實不去想客棧的事情,既然木已成舟就讓自己好好放鬆筋骨,就當給自己放假。


  四下掃了周圍,蘇寧道:“我住這兒你住哪兒?”


  範玄靖同樣環視了四周,頗感無奈的攤手:“這間別院隻有這一間打掃出來的屋子,恐怕今晚為夫要在這裏過夜。”


  “那你打地鋪吧。”將碗勺放到椅子上,蘇寧猛的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一個翻身背朝範玄靖,閉上眼享受著短暫的悠閑時光。


  “好歹我也快過門了,你怎麽可以忍心讓我打地鋪!”不滿的將自己健碩的往蘇寧懷裏蹭,範玄靖發揮著自己厚臉皮的攻勢將自己的手搭在蘇寧的腰上。


  “好擠,你下去。”


  “別的男人都能上來,為什麽我就要下去?不去!”同樣感到不滿的範玄靖翻了翻白眼和蘇寧鬥起嘴來。


  “沒我的同意,敢上我的床的男人都會被我踹下去,聽明白了?”猛的轉過身,蘇寧一手扯著範玄靖的衣襟拉過來冷冷的嗬斥。


  “你要舍得你就踹,看以後誰給你快樂。”耍賴皮般的硬生生將蘇寧擠到床裏麵,範玄靖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表情。


  “敢跟你姑奶奶叫板,你算老幾?”一個翻身將範玄靖壓在身下,蘇寧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惡狠狠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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