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家有悍妻惹不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何用?”蘇寧雙眼一瞪,慍怒道。
“當然是留著暖床。”範玄靖臉不紅心不跳的厚臉皮道。
“既是暖床那就閹了算了!”蘇寧小手一揮,範玄靖急忙起身將衣架上的湖藍衣裳遞給她。
“本來就不舉了,就留著當擺設吧。”一邊伺候著蘇寧穿衣服,範玄靖一臉苦笑道。
“哼,你就知道和我貧,有空還不如不如多學學怎麽打理客棧整天和別的小姑娘眉來眼去,小心挖了你的眼睛泡酒!”說完蘇寧伸出兩根芊芊玉指往範玄靖的眼球戳去。
範玄靖急忙躲開,一臉無辜的辯解:“有這麽個母老虎在家,我哪兒敢看別的姑娘?”
“算你識相~”心滿意足的看著範玄靖為自己係腰帶,原本的小刺客搖身一變又成為了窈窕嫵媚的客棧老板娘。
熟門熟路的來到白崢的房間,蘇寧輕輕敲了敲房門,隻聽到屋內一聲低沉的“請進”,蘇寧一麵掩口一邊捏著扇子笑道:“堇瑜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說話的正是靠在床頭微微喘氣的白崢,一頭漆黑的發絲散亂的披在肩上,赤裸的胸膛上綁著厚厚的繃帶,而繃帶上滲透的紅色血跡將原本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蒼白。
“是嗎,那還多虧了老板娘的悉心照顧。”白崢重重咬住了悉心照顧這四個字讓蘇寧心中咯噔一下,加上稱呼的改變更讓蘇寧心裏很不是滋味,對上白崢淡漠的眼神,蘇寧急忙陪笑:“不敢當不敢當,隻要堇瑜眼裏還認我這個老板娘……”
“隻要我還認?”白崢立刻打斷了蘇寧的話,“要麽就讓我死個痛快,既然救了我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
“那是自然,”難得的蘇寧顯露出了平時極少的一點點柔情,隻見蘇寧拉住白崢的手,將黃色的絲娟遞到白崢手中:“這東西你找了很久。”
接過絲娟的手微微一愣,望著絲娟上的女人白崢疑惑的看著她。
“為什麽給我?”半響白崢緩緩開口。
“為了讓你放下這件事。”難得的蘇寧很誠實的回答。
“你不怕我得到了畫像後對你趕盡殺絕嗎?”白崢看著畫像冷笑,按照蘇寧的性格不會不給自己後路。
“怕。”蘇寧淡然的一個字讓白崢沒了下文。
“但我更怕我們之間失去信任。”蘇寧自顧自的接下了後麵的話,“我知道你心裏最想要什麽,可你也應該知道這是我的心頭肉,都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堇瑜你又何苦把我逼到如此?”
“我隻是讓柳卿幫你照看客棧,什麽時候說過要搶走你的客棧?”同樣不解的白崢指著自己的胸口厲聲道,“你若不喜殺了他便是,又何苦連我都不放過?”
蘇寧一愣,有些摸不清白崢的真實意圖。
“我以為你……”
“你是想說你有一條走私私鹽的密道嗎?那我早就知道了。”白崢扶著額頭輕聲歎息,雖說他們家才是導致這場私鹽生意興起的罪魁禍首,可作為朝廷中人緝拿鹽販子也是他們的指責,而他也是從那些鹽販子口中得知的這條秘密通道。
頓時間蘇寧感到啞口無言。原來白崢還並不知道她建立客棧的真實秘密。
“我……我知道你是朝廷的人,所以不得已才……”一時間蘇寧緊張的說不出話,要怪就怪自己小人之心奪人君子之腹,差點錯殺了一個對她有利的夥伴。
“我把柳卿給你是什麽意思你居然不明白?還是你開客棧開久了連腦子都開沒了?”難得的白崢不在像個翩翩公子一般泰然自若,氣洶洶的胸膛此起彼伏,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不多時便開始劇烈咳嗽,豆大的汗珠順著白崢的額頭往下掉。
蘇寧扁扁嘴忙伸出手幫白崢順氣,雖然麵上懊惱這話題在繼續下去自己就沒理由向他開口離開客棧的事,但心裏已經默認白崢確實不知道她還有一處軍火廠的事實。
“好些了?”聽到白崢的呼吸漸漸平穩,蘇寧開口詢問。
“……”
“堇瑜?”
“嗯。”
“你知道太子殿下要來微服私訪的事情嗎?”良久蘇寧將心底的憂慮坦誠的透露了出來。
“他來了又能做什麽,”白崢冷哼一聲,十分不屑的說道:“這幾年來全國各地都在走私鹽生意,分幫結派更是鬥的戰況慘烈,隻憑他一個人想要做什麽簡直是以卵擊石。”
聽到這句話蘇寧心中的石頭輕輕放下,隨即問道:“可他這次來就是要徹查此事……”
“他要徹查就讓他查,我倒要看看這邊城的子民是願意吃那高十幾倍的官鹽還是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吃私鹽。”白崢的眼睛緩緩合上,他的一番話也讓蘇寧放鬆不少,白崢說的沒錯,燕赫兩國一日不交好這私鹽生意一日便不能根除。
“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反正白崢也知道了她秘密通道的事,蘇寧也不對白崢多掩藏,對蘇寧而言白崢是她的小智囊。
“如果太子真查到你這裏來,你就和太子來一個反間計,利用密道揪出其他鹽販子,到時候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太子不會怪罪你的。”
“這……這也太損了,要是這麽做了我這客棧的聲譽也就毀了。”蘇寧嘴角抽動的笑著,這道上的人的麵子比金錢還值錢,如果照著這個事態發展下去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這一次太子是徹查,找到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與其被太子自己找到還不如你先他們一步先發治人,你覺得呢?”白崢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蘇寧感到毛骨悚然,忍著一身雞皮疙瘩道:“可也沒地方入手……”
“你可以找你的老相好。”白崢說出的秘密讓蘇寧大驚,這算什麽意思?
白崢淡淡瞥了眼後知後覺的蘇寧,換上了先前悠哉的態度:“我勸你最好小心那個姓範的,他可沒你見到的那麽簡單。”
蘇寧驚訝的說不出話,頓時腦海裏又回憶起範玄靖和她說小心白崢的情景,難道這兩人都心懷鬼胎?
一方麵是想不清自己應該相信誰,另一方麵便是很好奇他們兩人都掌握著對方什麽信息,竟然連說出的話都如出一轍。
“多謝勸告,我下樓看看菜好沒好。”蘇寧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忙不迭的離開了白崢的房間,飛一般的來到了樓梯口,神情冷漠的看著樓下的食客。
範玄靖采花賊的身份不假,可白崢剛才的態度也不像演戲,這兩個人卻又暗中較勁,一時間讓蘇寧感到糾結,到底是白崢在挑撥離間還是範玄靖確實深藏不露?
看到樓下範玄靖衝她溫柔一笑,蘇寧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不管白崢說了什麽她仍願意相信範玄靖。
畢竟信任就是這麽建立起來的。
“寧姐兒,發月錢了。”聽到身旁走過的雜役衝蘇寧哀求,蘇寧這才想起來自己先前的約定,便挑了個不忙的時間將大家挨個叫了過來。
“給,這是你的,好好幹。”
“這是你的,快拿回去給你媳婦兒買點補品。”
“怎麽他的銀子這麽多?”
“人家媳婦懷孕了,你要想要也搞你媳婦去!”蘇寧不客氣的推開了前一個拿到月錢的雜役,引得其餘人哄堂大笑。
“主人……我……”等到排到了最後的鍾穎時,蘇寧輕快的搖著仕女扇,抬眸卻被鍾穎驚豔的長相給深深的吸引住。
不同於白崢的羸弱與蒼白,也不同於範玄靖的健康和黝黑,他的皮膚嫩的恰到好處,一雙美麗的桃花眼裏含著淚水,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不知道放哪兒的一雙手羞澀的擺在前麵,一副受驚小鹿的模樣激發了蘇寧心底的保護欲,隻見蘇寧一拍桌子,嚇得鍾穎一個激靈,蘇寧忙嗬嗬道:“這是鍾穎的。”
看著桌子上的銀子,鍾穎忙推了回去道:“我是新來的,不能拿這個……”
“我說給你就給你,怎麽連主人的話都不想聽了?”伸手抓過銀子遞給鍾穎,蘇寧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凹凸有致的身材看。
不得不說鍾穎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會被大戶人家抓去做男寵,正當蘇寧在心裏小小的幻想著自己將他推到在床上的場景時,忽然聽到頭頂一陣涼涼的聲音傳來:“寧兒真是好眼福啊。”
蘇寧心中“咯噔”一下,慢慢的抬起頭,卻對上了範玄靖一雙布滿陰霾的眸子。
本以為自己會被範玄靖罵,卻發覺範玄靖隻將她輕輕抱在懷裏,下巴親昵的蹭著蘇寧的脖頸道:“看到寧兒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我這個做正房的心好痛啊。”
“之前是誰說願意和別的人一同分享?”
“我從沒說過寧兒不可以納妾,”撩起蘇寧長長的發絲放到手中輕嗅,聞著好聞的桂花頭油味範玄靖冷冷道:“隻是寧兒也知道正房刁難小妾的戲碼哪家都有。”
“你要刁難鍾穎?”戲謔的扭頭看著範玄靖,蘇寧的笑意越發明顯。
“你還笑!”範玄靖捏了捏蘇寧的鼻子,“你要真收了鍾穎,我也就隻好獨守空房了。”
“噗呲”蘇寧不厚道的笑出了聲,無奈又覺得必須回答範玄靖心中的擔憂,清了清嗓子道:“隻要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
範玄靖微微一愣,望著蘇寧一雙堅定又認真的眼睛,範玄靖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沙啞著嗓子道:“寧兒……”
同樣感覺到異常的蘇寧頓時沒了之前的風輕雲淡,但還是柔聲道:“等成婚了你想怎麽來隨你,”隨即看了看今天的日子,依偎在範玄靖的懷中道:“過兩天我去請個媒婆,讓她幫我們挑個好日子。”
“真的?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一聽到蘇寧下這種包票,範玄靖激動的抓著蘇寧的肩膀搖啊搖。
“屁,誰要嫁給你了!”大約是被範玄靖搖的頭暈眼花,蘇寧不滿的拍掉範玄靖的手宣誓道:“是你入贅進來,聽到了嗎?”
“隻要能得到你,怎樣都可以。”大約過於高興,範玄靖的身體變得更加火熱,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蘇寧耳邊,弄的蘇寧耳根癢癢的。
“行了行了,一會兒我要去集市采購點東西,你要不要跟過來消消火?”蘇寧似笑非笑的看著範玄靖,一聽到可以和蘇寧一同出行,範玄靖一口答應,二人在馬車裏談天說地的往城裏趕去。
到了城門口,蘇寧忽然想起了什麽,忙推開了範玄靖引得範玄靖疑惑補不已。
“裏麵是什麽人?”城門口把關嚴重,馬車外士兵嚴厲的聲音讓範玄靖微微皺眉。
“是我的車。”蘇寧微微拉開一點車簾讓自己的容顏清晰的擺在士兵麵前。
“喲,原來是老板娘,車裏還有別的人嗎?”
“這是說的什麽的話,奴家與教頭相識這麽多年哪次見到奴家帶別人進城?當然隻有奴家一人了。”
那士兵一聽到蘇寧搬出石教頭的名號立刻明白,隨即抱拳衝蘇寧歉意道:“豈敢,隻是例行的問兩句而已,既然是老板娘的車我們就不查了,開門開門!”
聽到城門打開的聲音,範玄靖心中頓時不爽,起身一副要下車的模樣。
“你現在出去是要讓我難堪麽?”一早知道範玄靖會吃醋,蘇寧一把將範玄靖拉回馬車,看了一眼車外後小聲卻急切的訓斥。
“你都要和為夫成婚了卻瞞著街坊四鄰,這讓為夫好生不自在。”範玄靖十分委屈又不滿的說道。
“民不與官鬥,何況你一個小小采花賊,這叫忍一時風平浪靜,你懂不懂?”不滿範玄靖不考慮大局,蘇寧敲了敲他的腦袋在身旁溫柔的訓誡。
“可這裏忍不了。”範玄靖厚臉皮的功夫可不是蓋的,隻見他撩開下擺的長袍指了指自己挺起的地方,猶如被欺負的孩童一般哽咽道。
“忍不了就自己解決!”一隻小手狠狠地的捏了一下,隻見範玄靖咬著自己的手不讓痛苦的聲音溢出,同時幽怨的瞪向蘇寧,而蘇寧對範玄靖的不滿視若無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馬車還在搖搖晃晃的前進,而範玄靖欲哭無淚,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