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波三折
兄弟三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無數死人頭泛著血紅之光，咧著大嘴在三人身邊詭笑：“嘿嘿……”
“哈哈……”
慌亂中，李四伸手想要去趴地，沒想到竟然摸到一個血肉模糊、冰冷刺骨的人頭。
“啊！”他尖叫一聲，伸胳膊蹬腿，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大哥！怎麽辦？”黑老二被詭異又可怖的氣氛駭破了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黑老大身上。
然而，他話一出口，才發生身旁兩人早暈了。
“大哥！”黑老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也“咚……”一聲暈倒在甲板上。
阮芷菡等人躲在船艙底層的夾層中，聽到三人悄無聲息，知曉定是嚇破了膽子。
“大小姐真厲害！”若眉忍不住誇獎：“幾框橘子就能把這些歹人嚇個半死！”
原來，阮芷菡博覽群書，了解跑漕運的人最怕遇到鬼船。據說這是最不吉利的事。
她看黑老大對幾人起了歹心，就讓丫鬟們躲在船艙裏把從秋山鎮買的橘子全畫上鬼臉。
她心靈手巧，自己親手縫了幾個人偶，讓李封放到自己的被褥中。
她推測，黑老大三人定是要先去殺了年輕力壯的男子，然後再去淩辱勢單力薄的女眷。
圈套布好之後，她命令眾人躲在船艙臨時避難的夾層中。
果不其然，黑老大三人中了圈套，被阿黃裝的凶狼與橘子裝的死人頭一嚇，立刻駭破了膽。
“再等一會兒，咱們就上去！”阮芷菡說。
臨時避難的夾層裏悶，憋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漸入深夜，眾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身體困倦，竟是打起盹來。
秋霜與若眉勸阮芷菡休息一會兒，她靠在船舷上，竟也是半夢半醒。
“不好了！船艙進水了！”猛然響起的驚呼讓眾人立刻清醒，耳聞河水“咕嚕咕嚕……”衝上船艙，船艙吃水，浮力下降，船身傾斜。
冰冷的河水淹上來，刺入眾人的骨頭，冷得全身打顫。
身強力壯的阿牛爬起來，用力推開艙門，從船艙間的縫隙裏，一縷刺眼白光從她的眼前飄過。
她大喝：“關上！”
聞言，阿牛立刻將小門重新關上。
眾人剛想衝過艙門逃脫，被阮芷菡截斷了生路，立刻怨聲載道：“大小姐！”
“艙外有人！”阮芷菡神色凝重：“他們身穿黑色夜行衣，手裏提著兵刃，明顯是有備而來！我們出去就是送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腳下河水水位不斷上升，大夥躲在狹隘的小船艙裏不敢出去，艙外危機四伏。
阮芷菡上前，輕輕將艙門打開一條縫隙。眼見眾多黑衣人在船艙裏行走，手中利刃寒光四射。她看船身破水搖晃，黑衣人絲毫不亂，步履輕快有序 。
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借著月光看了看黑老大，提刀，瞬間便結果了他。
刀法又快又狠，利刃寒光淩冽，卻毫不見血。
很明顯，這些並不是河上搶劫的烏合之眾，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暗殺組織。
若不是幾人躲在夾層內，早已成為黑衣人的刀下亡魂。
他們遲早會發現這個船艙內的小夾層的！阮芷菡心驚動魄，求生的欲望讓她的大腦快速轉動，腳下河水已經淹沒到小腿，很快便會漫上全身。
到時候不是被黑衣人殺死也得被河水淹死！
“啊！”黑暗中，不知哪個丫鬟發出一聲尖叫。
盡管李封快速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警覺的黑衣人還是聽到了聲音，齊步向船艙夾層的方向走來。
危機時刻，阮芷菡立刻吩咐：“會遊泳的帶著不會遊泳的往水下潛！”
幸好白日她讓若眉統計了會遊泳丫鬟的數量，躲入船艙時，為了以防萬一，她將這些丫鬟都安排在了一起。
家丁眾多都會浮水遊泳，阮芷菡將昏迷過去的嬌娘托付給李封與阿牛。
她自小在鄉野長大，鄉野多河流，自然深諳水性。
即刻，眾人如水中之魚，奮力入水，在黑衣人破開船艙之前，全部躲到了水下。
黑衣人用刀劈開艙門，聚集的河水有了發泄出口，“咕嚕咕嚕……”向外淹，將劈門的黑衣人澆了個透心涼。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起步，踏了進來。
夾層已被淹，浮木亂飄，幾人在船艙夾層內尋找，一無所獲。
“已經跑了！” 一個黑衣人語調低沉：“派人去水下找！”
“是！”另外幾個黑衣人領命，即刻入水。
阮芷菡等人卻未遊遠，她與秋霜等人躲在船艙底板下。
夜裏氣涼，河水冰冷入骨，渾身無力，將身體肌膚都泡得浮腫。
若眉不會遊泳，秋霜死死地用手攥著她的衣領。眼看秋霜體力漸漸不支，若眉不停搖晃她。
阮芷菡環顧一圈，看眾人鬥誌喪失，一副聽天由命的沮喪。
她心中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沉聲對眾人說：“咱們向岸邊遊！”
繼續在河水裏泡著，不被黑衣人找到，幾人也得被河水淹死。向河邊遊去，幸許還有一線生機。
眾人得令，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互相拖著幫助著，向岸邊遊去。
幾人奮力與河水搏擊，眼看邊岸漸近，一艘小船卻堵住了幾人的去路。
秋霜等人本已精疲力盡，隻憑胸中凝聚的一口氣，被來路不明的船隻截斷，即刻失了力氣，漸漸遊不動了。
阮芷菡心下也有些淒然，她驀然想起荒山野嶺中老道士的話：“你命裏有劫，還是大劫！禍起東南。”
可是這根本不是東南方向。她迷迷糊糊的想著，然而，忽然感覺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撈了上去。
“阮小姐！阮小姐！”耳邊有殷切的呼叫聲，阮芷菡慢慢睜開眼睛，她的瞳孔渙散，渾身冰冷。
渙散的瞳孔逐漸聚集光線，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勁裝的男人。
看見她醒來，幾人跪地抱拳：“屬下來遲！還請小姐責罰!”
“大小姐！”若眉驚喜的聲音傳來，她手裏端著一碗熱湯，輕柔地將她扶起來，說：“小姐身子冷，先喝碗熱湯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