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代新人換舊人
阮芷菡衝他溫婉一笑:“王爺真是太客氣了。”說完,便在兩人對麵的紫竹凳上坐下來。
這時,她才分神去看對麵的南武將軍。
他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不若京都美男子般陰柔俊美,反而充滿英氣,麵部的線條冷硬而不羈。麵貌稱不上俊美,卻有別樣的魅力,那便是男人的狂野。他的身材魁梧健壯,身上穿著黑紅相見的武打勁裝,整個人顯得精神煥發、活力四射。
在京都以陰柔為美的美男圈中,南武將軍便如一股清流,讓人眼前一亮。
瞬間,南武將軍便俘獲了阮茗月的心。她羞怯地垂頭,紅暈從白皙的脖頸一路爬上如雪雙頰,美不勝收。
南武將軍一雙虎目火熱地射在阮茗月的身上,直白而狂熱。
“咳咳……”阮芷菡故意咳嗽了幾聲,她按著帕子,嗤嗤發笑。
嘉靖王笑嘻嘻地為幾人的茶碗裏倒入清香四溢的香茗。
南武將軍反應過來,對著阮芷菡抱拳,語調高而響亮:“實不相瞞,本將在天瀾縣主的家宴上對阮三小姐一見鍾情。發誓一定要娶阮三小姐過門!”
他的告白直白而熱情,如烈火般燃燒了阮茗月的心。心跳加快,幸福感爆炸,阮茗月感覺自己渾身都飄飄然起來。
對南武將軍此話,嘉靖王的眼眸中露出一抹驚詫,顯然他還並不知曉南武將軍向阮府遞上了求親帖的事。舀茶的手臂不由停了一下,之後便恢複自如,在阮芷菡麵前的杯中倒入了一碗清香如嫋的梨花茶。
阮芷菡抬眸,似笑非笑:“勞駕王爺。”
“阮小姐客氣。”嘉靖王眸眼含笑。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阮茗月癡癡地抬起頭來凝視著英俊神武的南武將軍。
南武將軍從腰間解下一枚雙魚玉佩,遞到阮茗月的麵前:“小小玉佩,聊表心意。不過,此玉佩乃是亡母留給本將的。”
一見麵便將他亡母的信物送給阮茗月,顯然是對她極為喜愛。
阮芷菡笑著替阮茗月拒絕:“既然是將軍先母留下,將軍還是自己收著吧!茗月乃是我的麽妹,自小乖巧聰慧,能得將軍垂愛,必然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阮芷菡這意思,顯然是同意兩人的親事,南武將軍不由誌得意滿。
“不過……”阮芷菡語氣一轉:“茗月是我們府中最受疼愛的麽女,就如此讓我們輕易地將她交出去,是斷然不行的。”
“嗯?阮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南武將軍是個急性子,聽阮芷菡轉了語氣,立刻著急了。
“將軍須得做什麽表表對我妹妹的真心呢?”阮芷菡笑著說。
“阮小姐,哪有長姐這樣為難人的?”嘉靖王插入一句:“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又何必缺了成人之美?”
阮芷菡不理會他,繼續說:“將軍為何進京,想必您也知曉。”
她幹脆挑明。
聞言,南武將軍如鷹隼般的眼眸如刀般射在阮芷菡的身上:“阮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她笑而不語,隻是手握茶壺,為各位斟滿茶杯,白玉無暇的手腕映襯碧色茶碗,清涼美麗。
阮茗月知曉阮芷菡要說到重點上了,即刻目光灼灼地望著南武將軍。那眼神中充滿熱烈的情意與愛戀的渴望。
南武將軍感知到她的眼神,目光竟是輕輕地柔和了下來。
“如今,太子在北疆鏖戰,探子送回軍訊,殿下請奏聖上派五萬兵馬支援,否則恐怕此戰勝負難料。”阮芷菡繼續說:“將軍手握十萬精兵,如果助力殿下打敗北疆,贏得聖上信任。我妹妹定然是追隨將軍左右!”
聞言,嘉靖王茶色的眼眸震驚了一瞬,他沒料到阮芷菡竟然當著他的麵將這個問題說了出來。他抬頭,目光冷凝地注視著阮芷菡。
她亦無懼地回望著他。
兩位當事人則含情脈脈相望。南武將軍看著阮茗月清純秀麗的臉,心中頓時熱血沸騰,若這是阮府提出娶茗月的條件,他輕易就可以完成,何樂不為?
當即,南武將軍豪氣雲天地將杯中茶飲一飲而盡:“北疆戰降後,我以花紅寶黛聘茗月過門!”
阮芷菡笑著說:“茶要慢慢品,像將軍這樣喝,便是牛飲了!有暴殄天物之嫌。”
她話是對南武將軍,目光卻如水澄淨落在嘉靖王的身上。
私會結束後,阮茗月堅定了對南武將軍的一片癡心,竟是日日躲在繡樓裏為南武將軍刺繡,不是做個荷包就是納雙鞋襪。
不久,宮中便傳來了皇上派南武將軍率領十萬精兵趕赴北疆,支援太子嘉懿的消息。
消息傳出後,元馨郡主連忙約阮芷菡在城內匯文軒見麵。
兩人會麵後,元馨垂頭喪氣:“本郡主願賭服輸,說吧,你想要什麽?”
阮芷菡搖搖頭:“我並不想要什麽,隻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找個借口,你和我去宮中住一段時間。”
“這個倒是容易,可是你得告訴我為什麽要去。”
“別忘了,此次嘉靖王能順利攔截殿下的軍訓,便是因為他在聖上身邊安插了一個異邦女。聖上被迷了心智,這才不理朝政,將政務交於嘉靖王代理。”
“你想除去那個新封的馨美人?”元馨皺眉:“據說她此時風頭正盛,聖上有意冊封她為懿妃娘娘呢!這馨美人看似單純,實際心機深沉,就因為我阿姐打碎了她一隻碗碟,她便找機會報複,導致我阿姐淋雨在殿門外跪了一夜呢!”
“多狡猾的狐狸都有致命的弱點。”阮芷菡冷笑著說:“鸞貴妃在宮中專寵數年,風頭何其之盛!還不是輕輕鬆鬆敗在太子殿下的手裏?宮裏的女人,都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一代新人換舊人。”
“我這就進宮去麵見太子妃。阿姐一定會有辦法的。”元馨郡主說。
阮芷菡點點頭,這時才深刻理解到太子嘉懿曾說過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取決於利益。
這句話用在她與元瑤身上,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