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低賤舞姬

  那舞姬舞姿輕盈,身輕如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般的舞姿,引得眾人斂氣屏息,聚精會神,連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錯過一絲精彩。


  阮芷菡在心中為這舞姬叫好。


  她眼看著老皇帝一臉驚豔按捺不住,旁邊的清貴妃怒氣衝衝,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而旁邊的鸞貴妃卻笑得含蓄。


  鼓樂聲越來越高,舞姬的舞姿也越來越快,如玉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直勾勾地向老皇帝拋媚眼。


  阮芷菡從盤子中抓起一個果子吃了,看著老皇帝恨不得從座位上跑下來的可笑模樣。


  一曲終了,歌姬收袖跪地,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讓人心癢難耐。


  “皇上,這是臣妾在北疆的清芳表妹,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她特地準備了這一曲《驚鴻舞》為臣妾賀壽!”鸞貴妃笑得好不嬌媚。


  “好,好,真是此舞隻應天上有啊!賞,賞!上前來,讓朕好好瞧瞧!”老皇帝被舞姬迷了眼,眼睛像粘在那舞姬身上了。


  “清芳,還不快謝主隆恩!”鸞貴妃連忙給表妹使眼色。


  阮芷菡冷眼看那美貌舞姬又盈盈向老皇帝拋去幾個媚眼,心想難道這鸞貴妃是要唱姐妹共侍一夫的戲碼?


  “不過是一個下賤的舞姬!”元瑤郡主在一旁小聲冷哼。


  昭雪公主瞟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對阮芷菡說:“她這個人心眼特別小!”


  阮芷菡顧不上回答昭雪公主的話,這時,隻聽太子嘉懿冷清的聲音響起:“父皇,兒臣鬥膽向父皇討一件東西!”


  “哦?什麽東西?”他的話成功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難得太子竟然會主動向他索要東西。


  “這舞姬美姿容,善歌舞,兒臣東宮空虛,正好可以討了填充一二!”太子嘉懿討小妾的要求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什麽?”這下元瑤公主氣得差點岔氣,她攥著帕子的手青筋暴起。


  眾仕女紛紛捂著帕子偷笑。


  昭雪公主更是興災樂禍地看了元瑤郡主一眼。


  老皇帝被兒子搶了先,臉色肯定不好,又不好推遲,正在苦思搪瓷說辭,鸞貴妃先開了口:“殿下能看上我這拙劣的表妹,自然是她的福氣。可是我這表妹自小也被舅父當寶貝似地捧在手心裏,舅父一直說要我幫她尋一門好姻緣。殿下身居高位,她一個邊疆小吏的女兒,斷然配不上殿下尊貴的身份!”


  太子嘉懿卻不搭理他,隻是目光炯炯地看著老皇帝。


  阮芷菡在心中叫好:太子嘉懿這一出偷梁換柱唱得倒好!


  “二哥東宮曆來清淨,確實需要幾個美貌嬌娃點綴!這樣才能百花盛開、爭奇鬥豔嘛!”嘉靖王笑得一臉不正經:“兒臣看父皇不如送幾個小美人給他!”


  “懿兒清醒寡欲是出了名的!”老皇帝搖頭晃腦地說:“舞姬之流,身份低微,東宮身份高貴,待父皇仔細為你挑選幾個美貌閨秀。”


  阮芷菡知道,老皇帝話雖這樣說,內心肯定要淚奔。


  東宮太子都不能收一個舞姬當側妃,他堂堂九五之尊,更是不要考慮了。


  太子嘉懿轉頭瞥了那舞姬一眼,冷聲說:“既然是低賤的舞姬,雖然貌美,也斷然沒有攀上國尊的資格。孩兒漸日長成,身負國責,側妃等人需要細細考量!”


  阮芷菡看到,薄嘉懿此話一出,那跪著的舞姬身體抖了抖,差點倒下去。


  鸞貴妃自然氣得不得了:“殿下這話莫非是貶低我這表妹低賤?”


  太子嘉懿冷冷地橫了她一眼:“剛剛不是鸞貴妃自己說這舞姬身份低微配不上本宮尊貴的身份?”


  “你……”鸞貴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轉身就委屈地向老皇帝哭訴,那豆大的淚珠斷了線的珠子似地往下掉,直看的阮芷菡暗暗佩服:果然宮裏的女人哭功就是不一般!

  “皇上,臣妾這妹妹也是舅父心頭肉,養在深閨裏花骨朵兒一般嬌嫩的人,不過是為著臣妾的生辰才苦練了這支舞,為得是為臣妾討個彩頭!如果因為這支舞,將清芳貶成了那下賤的舞姬,臣妾真是一輩子都對不起她啊!”


  鸞貴妃果然是個水做的小美人,那斷了線的珠子把老皇帝的心都哭碎了。


  老皇帝拉著一張老臉,怒瞪著薄嘉懿。


  薄嘉懿倒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冷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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