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這樣一去,咱們李家,可就合家平安。
你家大小娃,以後也能平安長大。興許,還能娶著一個不錯的婆娘,到時候家宅興旺,你這當爺的,也能舒坦不是!”
李長河越聽,越覺得這法子可行啊。
要說起來,三朵兒終歸是他閨女。這要真的送去死了,他也不好過的。
可若是能送到佛爺身邊,一來為自己家念誦佛運,乞求福報。
二來,還能讓她活的滋潤,以後還能常回家來看媳婦兒。如此媳婦也不會跟自己鬧騰了。這麽一想,他當場就點頭,“中,就爹說的,送佛爺身邊,沾福報,沾福運去。”
老實頭終於鬆了口氣,笑拍著T的肩膀,“哈哈,不愧是爹的兒子,這決斷還是可以的麽。”
站在一邊的馬桃花,也一直尖著耳朵聽著這爺兒倆的話呢。她可不象李長河這麽輕易就相信了老實頭的話。
抿著嘴一直不表態,卻是把眼神兒看向李七巧。
這會兒,她的主心骨兒,全指在了李七巧身上了。
李七巧慢慢抬頭,唇揚起一抹微澀諷的笑容,不負期望地問老實頭,“爺,我隻想問你,這個佛爺,他是真的隻需要侍候的人嗎?是侍候他的日常,還是……要把他床上的事兒,也給侍候了?”
好直接的問題!
馬桃花倒抽了口涼氣。狠狠地瞪一眼李長河,看著他張惶的樣子,心,卻是再也痛不起來了。這個男人,每次牽扯到大事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麽,沒有自己的主見,不能堅挺地站在兒女們的身邊。哪怕是她,若是礙了他的眼,不同樣被掃清的份麽,垂頭,掩飾了眼裏的黯然。
這個男人,終歸,還是沒把閨女……當成是自己的親骨肉啊。
李長河也擰眉看著老實頭,“爹,這?若真的是陪睡……不妥吧……那啥,那啥……這不跟……送到樓子裏麵是差不得的麽?”鄉下人最愛嘲笑的,便是送到樓裏的姑娘們。那些人家,一個個的可風騷嫵媚了。但是,這種千人騎,萬人睡的女人,哪怕是家裏人,也是被唾棄的……
老實頭用力抽了二大口煙,眼角的餘光凶狠地瞪一眼J,這才抬頭不悅地瞪著馬桃花,“老三家的,不是我說你,你當這福澤如此好汲取的呀?人家佛爺半輩子的功德,就這樣輕易的就能過給了普通人?若真的這樣,咱這些人誠心去禮佛奉神,不一樣的能得到佛爺們的福澤了?
可我們汲取不了,為什麽?
那是因為,我們無法做到和佛爺近距離的接觸啊。
所謂的汲取福澤,當然就得做更深一層次的接觸。若是沒有,這福澤怎麽來的?
隻有讓佛爺多深入接觸,才能更好地汲取到他的福澤。你當我介紹的是歪門邪道的地方?
人家佛爺是修了大半輩子的人兒了,這會兒之所以想要找個小姑娘侍候著,還不是不想恩及旁人,不想讓半輩子的福運,就這麽跟著散了。找個小姑娘吧,萬一這姑娘為他誕下了一子半女的,那福報要全著落在這娘兒幾個的身上了。
你們啊,不識好人心,淨聽一些胡話,就跟著瞎倪倪。我就說了麽,這女人夥成不了事的。老三,你是個大老爺們兒的。這個家,還是我和你說了做主的。”
說完,老實在頭還在李長河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以示鼓勵。
那滿懷期許的眼神,看的李長河心頭一蕩。
他從殘了一隻眼睛後,便處於半自卑敏感狀態中。
好不容易被老爹這樣鼓勵,更覺得,自己這當家做主的氣勢,是得提起來了。
J則搖頭,不得不感歎,她這個爺啊,真把那個人的性格拿捏的特別到位。看看,光是對這個軟弱兒子的偶爾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利用的如此得當。高手,真的在民間啊。
“好,聽爹的,咱把三朵兒送佛爺身邊。至於這位公子爺,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們無法把三丫頭送給你府裏當丫頭。你可以再挑另外一個丫頭做為補償,二朵兒也行,我另外幾房的兄弟們的屋裏,也有丫頭們的。你隻要願意挑,挑多少走都可以。”
喲嗒,這裏麵還有如此一著啊?李七巧看向這會兒一直沒做聲的李老二和李老大,感情,這二個在裏麵,也要撈些不見人的好處,才一直這麽沉默的吧。看公子權勢滔天,便上趕著把閨女送到人家身邊,一隻隻狼都打著什麽主意呢!
看T這樣說了,老實頭挺好直了腰,對著K很謙卑地笑了笑,這才站到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地對著李家人大聲宣布,“那好,就這麽說定了,咱把三朵兒送到佛爺身邊去當隨身侍候的福報女。至於這位公子,你想要挑丫頭,我李家還有人。咱李家,不是那起答應了人,就反悔的人家。明天,我把咱家裏的丫頭們送來,讓你挑一個合適的走。喏,這二朵兒怎麽樣?她可比三朵兒懂事多了,看著也順眼兒。”
得,這語氣象個祖父說的麽。馬桃花聽著,總覺得這老頭說的話,咋這麽象某些院裏麵的人說的推銷話呢。
她怒火中燒,騰地跳出來,“我不同意,我是三朵的娘,這個家我還沒死,說的話……”
“啪……”
然而,她還沒說的完呢,李長河一耳光便甩了過來。這是今年以來第二次打人了。而且,這一次是當著李家所有人的麵兒打人。
馬桃花懵了,旋即,便紅了眼,“李長河,我跟你拚命。”
李七巧一把拉住她,“別拚命了,還是說三朵兒的事兒吧。公子,你怎麽說?”
她冷靜地看著司馬琉安,不理會還在吹胡子瞪眼的李長河,更拽住怒氣衝衝恨不得拚命的馬桃花。她是真沒心思管這些人的破事兒,最好,還是把三朵兒的事情處理下去。
司馬琉安淺笑著,並沒有回答李七巧的問題,卻是反過來問一直跟隨著的青竹,“小白娘子去請的人,還沒到?”
李七巧皺眉,這會兒請人,請誰啊?
“興許快到了吧,小的看看去。”青竹歡快地跳出來,衝李七巧擠了擠眼睛,那神秘的樣子的,看的李七巧更迷糊了。這大半夜的,他們還打哪去請了人啊?
“唉呀,你慢點兒,甭把我顛了啊,唉喲,老頭子我真快被你們顛散架了。”
正納悶不解的時候,卻聽到院外一陣鬼哭狼叫聲。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腳步聲疾速而來。“呼呼……”就一眨眼的功夫,麵前一花,屋裏便多了二人。
眾人看去,就看見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衝進來。
那年輕人砰地把老頭扔在椅子上,便往灶房裏麵的火缸紮去。
“累死了,渴死了,老頭看著不重,背起來跑一個時辰,也是滿累的呀。死老頭,你應該減肥了。”
呃,跑了一個時辰,背一個老頭來?
李七巧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突兀出現的老頭。這一看,便覺得,這人,怎麽這麽的仙風道骨啊。
全身白眉白須,耳朵寬肥,臉圓實,一臉慈祥笑。在眾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時,他卻顧自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再不緊不慢地,從胸前摸出一張……長長的幡幅。呃,這黃長條幡幅,她怎麽看,都覺得象是天生神算之類的!
當老頭緩慢地把條幅展開,再信手從背上再抽出一根不長的棍子,幾拽,幾拽的,那棍子,居然變成了好長一根。
他也不管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自己呢,就這麽不緊不慢地把幡插入棍子裏麵,再把幡往桌麵上一擺。
“誰要算命看相,排隊,一百兩銀子一算,錢少勿擾。”
我操……
李七巧掉一地下巴,這老頭,他是隨身攜帶著母牛那大東西,當真是真牛逼來著的吧。
一百兩銀子一算,還排隊!
她好想吐槽,爺,你看清楚地盤了嗎?
你老要扮神棍,也請看看地形,看看地方成不。這兒,不是你鬧騰的地盤啊。
她頗幽怨地看向司馬琉安和沈秋白,這倆者,居然還洋洋得意地瞥向她,一幅,我很能幹,我極靠譜求表揚的樣子。
“你是……”
老實頭也在這時好奇地湊上來。仔細圍繞著老頭看著,打量著。
這一打量,突然間膝下一軟,砰砰地就磕起頭來,“唉呀,老神仙啊,你,你真的是當年的老神仙呢?想不到,當年你算出我命中有財富,這事兒是真的。最後,我真落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啊。沒,今天,居然在這山村裏又看見你老,你,你老神仙你老可好。”
“老三,趕緊給老神仙上茶,搬最好的椅子來。”
老頭隻是淡淡瞥一眼老頭頭,語氣不冷不熱。
“要感激老神仙我的人多的是,你隻是萬千人中的一個。”看著老頭蹺手,抬頭的得瑟樣兒,就差沒在臉上寫著:老神仙我萬人迷,招太多人愛,不要太癡迷哦……的字樣!
這它喵的本質上就是一隻老孔雀好麽!
“唉呀,老神仙啊,當年我想再找你,可誰曾想,你一見影子,再也找不到人了呀。不對,有一次,我是有看見你的。在城裏,那會兒好多人圍繞著你老。我遠遠跟著,卻被人攆走了。老神仙,你這一次來,可得幫我這後輩兒們算算,是不是災星,鬼瞳之類的。”
老實頭信服這老頭的很,一路點頭哈腰地跟著賠小心,說好話兒。那笑容,諂媚的讓人懷疑,下一刻他會不會笑倒下。
李長富也緊盯著老頭看。這一看,慢慢地也回憶起來了,“你是,你是一語觀的那位老神仙!”
老頭這才抬了抬眼皮子,撩了他一眼。
“嗯。”
好傲慢的神態,可是,李長富卻砰地就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