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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一條發財的道兒

  卻並不太難接受,反而覺得,許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兒,如今方才合情合理。


  梅大一個梅先生的家仆,雖在曉青跟前,又劈柴又幹活的,裝的挺像那麽會兒子事兒,可管人的時候卻不然,尤其料理了富春居失火的事之後,那淩厲的氣場,非同尋常的狠辣手段,如今想起來,都令人毛骨悚然,誰家要是有跟這樣的家仆,估摸主家連覺都睡不著,天天都得擔心給家仆收拾了。


  再說,瞧見過誰家的家仆還有買賣的,而且,買賣還不小,後來知道是安家大老爺,這一切才算順理成章。


  卻也因為此,梅先生格外心虛,這次來京都躲著不敢過來,生怕曉青一惱起來,失了理智,拿廚刀把他剁了。


  狗子順子倆人都覺先生想多了,不說師傅自來就有涵養,便再氣再惱,如今木已成舟,便把梅先生剁了,又能如何,更何況,如今師傅師爹兩口子過得恩愛甜蜜,想來梅大這檔子事就算過去了,哪還會怨恨梅先生,說起來梅先生雖幫著扯下了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卻也是師傅師爹的大媒。


  所以,先生實在沒必要擔憂,不過,梅先生不來也好,先生不來,師祖就不來,師祖不來,也就沒人管他們倆了,這京城可好玩的緊,回頭睡足了好好出去逛逛熱鬧去。


  兩人打著這個念頭,回到安府客院蒙上被子睡覺去了,哪兒管師傅師爹怎麽折騰,反正怎麽折騰都是兩口子,他們當徒弟的得學會瞧眼色,不然,大師兄可就是他們的例子。


  所以說,安嘉慕對曉青這兩個小徒弟,還是頗能忍耐的。


  嶽錦堂本來還打算跟過來蹭飯,可一瞧安嘉慕那黑臉,還是算了,這蹭飯什麽時候蹭都行,真把安嘉慕這家夥得罪了,後果可不堪設想,為了以後的佳肴,如今忍忍吧,再說,也得跟郭子善進宮回話兒。


  這名廚大賽可是皇上牽的頭,怎麽也得讓皇上知道結果啊,可一想到皇上跟前的林興兒,嶽錦堂頭皮都發麻。


  他就納悶,這才多少日子,自己不過去了一趟江南,這紫禁城裏就蹦出這麽個奇葩來,說起這小子得寵的經過,還真讓嶽錦堂一頭霧水。


  之前連這麽個人都沒聽過,不想,忽悠一下就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這俗話說的好,宰相門人七品官,這皇上跟前當差就更不用說了,別看是沒根兒的太監,真要是得了意,一品大員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那好處就更別提了,拿到手軟。


  雖說這些,大家都明白,可像林興這奴才如此明目張膽要好處的也不多,即便這奴才沒敢朝自己伸手,可這奴才瞧自己那眼神,想起來都讓嶽錦堂渾身的不舒服。


  也不知是他想多了,還是那奴才就是個變態,每次進宮都覺那奴才賊呼呼的一雙眼,有事兒沒事兒就往自己身上掃,不應該說賊呼呼,應該叫色眯眯。


  這要是個宮女還罷了,雖說宮裏的女人不能惦記,可宮女好歹是女人啊,給女人色眯眯的瞧幾眼,說明自己魅力十足,可讓個死奴才小太監這麽色眯眯的瞄著,想想都膈應。


  故此,嶽錦堂如今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偏今兒不得不去,隻得硬著頭皮上了,心裏萬分期盼著,那死奴才今兒不當值。


  可惜冤家路窄,剛到禦書房外頭就瞧見那死奴才站在外頭,笑眯眯的迎著他們,那雙若是生在女子臉上算頗好看的眼睛,溜過嶽錦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頓時讓他有種被扒光了感覺。


  嶽錦堂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聽見那死奴才道:“萬歲爺請郡王殿下郭大人進去。”


  嶽錦堂忙快步往裏走,邁進門檻的時候,忽聽這死奴才開口:“郡王殿下,您的東西掉了。”


  嶽錦堂不得不停住腳,見他手裏果真拿著自己的玉佩,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腰上,空空如也,若是別的,賞他也就是了,可這是母妃留給自己的,異常珍貴,便伸手去接。


  手碰著玉佩的時候,就感覺手背給這死奴才摸了一下,嶽錦堂臉都黑了,剛要發怒,可見這奴才一臉無辜的樣兒,想到他是皇上跟前得寵的,不好計較,便瞪了他一眼,跟著郭子善進去了。


  見了皇上,把今兒廚藝大賽的結果一說,皇上龍心大悅:“這麽說鄭禦廚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對了,聽說她如今嫁進了安家,那豈不成了安侍郎的嫂子。”


  嶽錦堂:“正是安侍郎的大嫂。”


  皇上頗有興致的道:“如此好廚藝,朕倒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時郭子善走了,皇上留下嶽錦堂說話兒,兩人說了些正事,便又提起閑話,皇上瞧了他一眼:“你最近怎總不進宮?”


  嶽錦堂臉色一滯,琢磨是不是把外頭那死奴才的惡心惡狀告訴皇上,讓皇上注意些,畢竟,弄這麽個小變在跟前,實在不像話。


  剛要開口,卻見那死奴才端著茶進來了,隻能先閉上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差點兒噴了出去,震驚的看了這死奴才一眼,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這死奴才連皇上的豆腐都敢吃。


  剛自己明明白白瞧見,他給皇上端茶的時候,趁機摸了皇上的手一下,可皇上卻連點兒反應都沒有,莫非是沒感覺出來,還是不注意,亦或是,皇上也好這一口?

  想到此,嶽錦堂隻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想起過往自己跟皇上一起念書練武的情景,激靈了一下,蹭的站了起來:“那個,皇上,臣忽然想起府裏還有些要緊事未料理,這就告退了。”


  皇上倒也不怪罪他,揮揮手:“去吧歸來。”


  嶽錦堂鬼追一樣出了禦書房,快步往宮外走,可沒走多遠就聽見後頭那死奴才的聲音:“郡王殿下請留步。”


  嶽錦堂不情不願的停下,卻下意識離她幾步遠,板著臉:“叫住本王作甚?”


  不想那奴才倒難得正經的問了一句:“奴才有件事想跟王爺掃聽掃聽,今兒的名廚大賽,贏的可是外頭傳的那位安姑娘?”


  嶽錦堂:“你掃聽這個做什麽?”


  小太監目光閃了閃:“不瞞郡王殿下,過幾日太後壽辰那天的禦廚比試,如今宮裏以此設下了賭局,小的手裏有幾個銀子,想賺幾個便宜錢,卻拿不準壓誰,聽說郡王殿下跟那位安姑娘頗有交情,這才鬥膽跟郡王殿下掃聽。”


  賭局?嶽錦堂眼睛一亮,自己怎麽沒想起這事兒來呢,既然宮裏頭能為這事兒設賭局,外頭自然也能,而且,外頭的人更多,銀子自然也賺的多,別看這些朝廷大員皇親宗室,一個個正兒八經的,骨子裏誰不愛熱鬧,若是自己這個逍遙郡王出麵坐莊設個局,那還不賺死啊。


  想到此,忽覺這死奴才稍微順眼了那麽一丟丟兒,至少給自己指了一條發財的道兒,雖說如今自己已經不缺銀子了,可有這樣輕鬆賺銀子的機會,也不能放過去啊。


  臉色漸漸和緩,咳嗽了一聲:“我怎麽記得宮裏嚴禁賭錢呢?”


  這死奴才卻不怕,嘿嘿一笑:“不過就是個樂子罷了,不瞞郡王殿下,這賭局甚大,不止奴才宮女,連各宮的主子也都紛紛壓了老本下去,奴才方動了心。”


  嶽錦堂自然知道宮裏什麽德行,這些太監吃酒賭錢是尋常事,哪是能管得住的,因為心情轉好,也不想為難這奴才,開口道:“若是賭最後的禦廚比試,你壓安大廚,保你穩賺不賠。”


  林興兒:“那個,能不能知道安大廚的名字?”


  嶽錦堂眉頭皺了起來:“掃聽名字作甚?”


  林興目光閃了閃:“郡王殿下別誤會,奴才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人去廟裏給安大廚掛個平安符,保佑安大廚平平安安無病無災的,參加禦廚大比,也讓奴才贏幾個棺材本。”


  嶽錦堂不禁樂了:“你才都大,就開始存棺材本了?”


  林興一副苦巴巴的神色:“有道是黃泉無老少,更何況,這宮裏的禍福更難料,早存出來,也省的到時候連口棺材也買不起。”


  嶽錦堂倒有些可憐起這小子了,忍不住就告訴了他:“曉青,那丫頭的名兒叫曉青。”撂下話轉身走了。


  走到宮門忽覺不對,自己給那死奴才忽悠了啊,什麽棺材本,說的那麽可憐,自己雖回來的日子不長,可這死奴才的惡名卻聽了滿耳朵,那好處收的,尋常東西都瞧不上眼兒,非得價值□□的寶貝,方才能入他的眼。


  以這死奴才如今的家底,別說買一口棺材了,估摸就是把京城所有的棺材鋪都包圓了,還有富餘,自己一時不察,倒上了這死奴才的當。


  不過,這死奴才好端端掃聽曉青的名字作甚?莫非惦記上安家的好處了,真要是跟安嘉慕對上,沒準就有好戲看了,自己收拾不了這死奴才,安嘉慕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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