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都因她翻了天
捂著臉一臉驚懼的看著暴怒的上官義,忽聽院裏一陣鬼哭狼嚎,夾雜著啪啪打板子的聲兒,心裏仿佛明白了些。
上官瑤雖蠢,這時候卻也知道,怕是自己跟劉易財的事兒了,她爹才這般發火,迅速轉了轉念頭,到了這會兒,也隻能死不認賬,反正她爹沒抓著。
想到此,便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兒哭一邊兒道:“爹爹這是在何處聽了什麽閑言碎語,就來打女兒,縱然女兒哪兒做差了,爹爹直說,也好讓女兒明白改正,這麽一上來就打,女兒可不要委屈死了,女兒近來連府門都未出,怎會做出什麽惹爹爹生氣的事兒來……”
上官義死死盯了她半晌,見她坦坦蕩蕩,不像裝的,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便疑心,莫非委屈她了,畢竟自己也沒親眼瞧見,而那劉易財之所以被人寫了字掛在城門口,明擺著就是衝自己來的。
或許是想壞了瑤兒跟寧王的婚事,編出這樣的謠言來,不對,何人如此大膽?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跟自己作對,這裏可是江南,自己的地盤。
想著不免底細打量女兒,這一看,頓時怒火攻心,自己是過來人,怎會瞧不出這處子跟婦人的差別,如今的瑤兒,眉梢眼角都透出幾分難言的嫵媚韻味,這個樣子明明白白就已破了身子,卻還想用話來哄自己。
心裏更氣上來,抬手又是一巴掌,上官義是武將,力氣本來就大,又是怒到極致甩出的巴掌,直接把上官瑤打飛了出去,直接撞到後頭格扇門上,就見上官瑤捂著肚子叫了起來,裙下竟流出一灘血來王爺是怨靈。
上官義腦袋嗡一下,便他再不明白,這會兒也知道,是小產之兆,既然小產,就說明她跟劉易財私,通,並非一日兩日,自己女兒竟然做出這等醜事,傳出去,叫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如今這張老臉也都丟盡了。
站起來,再不瞧上官瑤,轉身走了,瞥見院子裏的婆子丫頭,頓時怒從中來,恨聲道:“都給我打死,另外找幾個妥帖的婆子過來,給我看著小姐,除一日三餐,不許人進來,府裏若有人提起此事,直接打死。”
總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說,總督府的差事從今兒起可不好當了。
即便上官義不讓府裏的人提,可他當街殺了劉易財,可是好些人瞅著呢,加上劉易財肚子上的字,寧王退婚,這一連串的八卦,哪裏能捂得住,不過一天就在蘇州城傳了個沸沸揚揚。
堂堂的總督府千金,卻跟個廚子,勾搭成奸,上官瑤的名聲也徹底臭了,上官義無法,忙著尋了個手底下的小官兒,把上官瑤收拾收拾嫁了出去,別說三媒六聘了,連酒都沒擺,就一頂轎子抬過去完事。
且,剛成了親,便拖了門路,遠遠調到別處上任去了,是死是活也不再理會。
一想起這些,嶽錦堂就不由歎氣,雖上官瑤做錯了事,認真說起來,卻是上官義教女無方,隻顧著自己的仕途,親生女兒都不管,以至於成了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蠻性子。
便刁蠻些,有上官義的名頭護著,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卻偏去招惹曉青,曉青好惹,她男人安嘉慕豈是好惹的角色,那就是個睚眥必報從不吃虧的主兒,這世上能讓安嘉慕忍讓,吃虧的就那丫頭一個,上官瑤非去碰這個雷,能好的了嗎。
安嘉慕這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上官瑤身上,怪不得,他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上官瑤送信戳破他的身份,以至夫妻失和,安嘉慕便直接捉了劉易財,把兩人的奸,情捅出來,弄得人盡皆知。
如此一來,不用他出手,上官瑤這輩子都完了,這一切都為了曉青,可這丫頭卻什麽都不知道,躲在這崇元寺裏,鼓搗她的素齋,殊不知整個蘇州城都因她翻了天。
而始作俑者安嘉慕,還一臉討好的時不時湊上去幫忙,一會兒幫著摘豆子,一會兒幫著磨豆漿,實在沒事兒了,就劈柴,一臉忠厚老實,費盡心機的討他媳婦兒的歡喜。
曉青如今越來越拿安嘉慕沒轍了,這家夥臉皮厚的叫人無語,不搭理他根本沒用,他會主動湊過來跟你沒話找話,你不理,他也說他的,逮著機會還會賠個不是,表表衷心什麽的。
曉青覺得,如今的他更像是梅大跟安嘉慕的結合體,在崇元寺住的一個多月,徹底把梅大跟安嘉慕合在了一起,就連她都分不清了,有時覺得像梅大,可有時卻又是安嘉慕。
不過,有他幫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曉青正在做豆腐,暑天過去,眼瞅就立秋了,正是醃製豆腐的好時機。
當初在桃李村從瘋和尚哪兒學了法子,一直沒實驗過,正好在這裏試試,如果做成了,既可做素餡兒,又可單著吃,也算一道難得的美味了。
隻不過,做起來卻不簡單,需做出豆腐擠成豆幹,飛鹽塗勻,放置一夜,劃成小塊,在日頭下略曬之後,入鍋煮開,放在篩子裏再曬,浸好醬內鹵一夜,洗淨曬幹,最後以醬油,酒釀,花椒麵,紅曲粉,拌和入甕,以花若紮好,用泥封住,數日可食,若醃製一個月,味道更佳。
曉青如今正用鹽塗抹豆幹,塗抹好了,梅大就用紗布蓋住,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嶽錦堂在旁邊瞧了半天,好奇的不行:“這是做什麽呢?”
曉青應了:“豆腐乳修真巨星[重生]。”
嶽錦堂更迷糊了,卻知道從曉青手裏出來的,必然都是好東西,忙道:“回頭給本王留些。”知道曉青做吃食全憑喜好,每次做的都不多,若不提前預定,等做成了,肯定沒自己什麽事兒。
梅大嫌棄的瞪了他一眼:“王爺倒真閑在,天天往廟裏頭跑。”
嶽錦堂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他把上官瑤跟寧王的婚事攪合黃了,上官義也不會三天兩頭的來找自己。
也不知上官義到底抽什麽風,大概是覺得寧王靠不住,想從自己這兒尋個自保的出路,早幹什麽去了?當初上官義剛調到江南的時候,自己可是幾次三番的提醒他,雖說兩廣任上貪了銀子,隻要在江南好好當這個總督,皇上瞧在端敬太後的麵兒上,說不準就會放他一碼。
可上官義都幹了什麽,貪了兩淮治河的銀子不說,連朝廷賑災的銀子都貪了,還跟寧王暗裏來往,要不是安嘉慕一通攪合,上官義如今可就成了寧王的老丈人。
曉青把豆腐幹醃上,見嶽錦堂的臉色,就知道有事兒找安嘉慕,便洗了手,去尋崇元寺的僧廚請教素齋去了。
等她走了,嶽錦堂才道:“你也真夠狠的,上官瑤一輩子都毀了,說起來,不就這麽點兒事嗎,至於趕盡殺絕嗎。”
安嘉慕挑眉看他:“真要是趕盡殺絕,十個上官瑤的命都不夠,還能好端端的嫁人,你比我清楚你表妹的秉性,以她對曉青的恨意,必然會想方設法的謀害曉青,千日害人沒有千日防人的,便這麽著,我也覺得留下了後患。”
嶽錦堂:“算了吧,什麽後患,經了這件事,她的性子也該收斂了,況且,遠遠的嫁了,這一輩子也就這麽著了,哪還有機會謀害你媳婦兒,不過,有件事,得先知會你一聲,你媳婦兒如今聲名遠播,已經傳到了皇上耳朵裏,前些日子皇上信裏可是問起了曉青。”
安嘉慕眉頭皺了皺。
嶽錦堂:“曉青如今的名聲,藏是藏不住的,更何況,韓子章的事兒早晚需有個了結。”
安嘉慕:“隻怕皇上不是想收拾韓子章,是想把太後跟寧王的勢力徹底拔除吧,韓子章連個嘍囉都算不上,隻不過,韓子章到底是太後的人,皇上便再使什麽手段,也不會對太後如何,若因曉青,折了這個棋子,怕會遷怒。”
嶽錦堂倒笑了起來:“你安嘉慕雖不在朝為官,你安家的買賣卻遍布大燕,曉青如今已經不是毫無背景的小丫頭了,她是你安嘉慕明媒正娶的夫人,便太後心裏再不滿,能拿你安家的夫人如何。
而且,五年前鄭老爺子輸給了韓子章,並且斷了手腕,曉青既承了老爺子的衣缽,給師傅討回公道,也是一個徒弟的本份。
況且,除了她,這廚行裏還有誰能贏得過韓子章,韓子章的廚藝可不是王品榮之流,那是真有本事的。”
安嘉慕瞪著他:“我怎麽覺得你倒像是格外期待似的。”
嶽錦堂嗬嗬笑了兩聲:“不是隻我期待,隻怕整個廚行都在等著你媳婦兒跟韓子章這一場廚藝比試呢,想想韓子章的廚藝,再想想你媳婦兒的本事,這場比試絕對精彩過齊州跟鬆月樓,不瞞你,我也想看看這丫頭還有什麽沒露出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