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盤問(上)
已經一夜了,穆夏在醫院裏整整守了樊歌一夜,不僅是因為樊歌是她最好的朋友,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是因為自己才變成眼前這幅樣子。這期間樊家爸爸媽媽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找到之後過來看過,二老很通情達理,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毀容也沒有責怪穆夏的意思,反倒是十分的感激。本來樊家媽媽打算守在這裏照顧自家的女兒,卻被穆夏勸回去。
此刻,穆夏握著樊歌的手,不停的說著她們從小到大走過來的點點滴滴。病房的門外,李雲帆透過玻璃看著專注的穆夏,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孩子。如同孩子們拚命努力的表現想要換得老師手中的大紅花一般,她也在努力的表現隻為了可以呼喚醒尚在昏迷的樊歌。這些天,李雲帆看到的是不一樣的穆夏,不同於曾經穆爸爸給他寫的書信中那樣的不諳世事,也不同於公司員工評價的那般冷麵無情,他見到的她,重情重義,堅強卻不矯揉造作。以至於好幾次的錯覺裏他不認為是在和她做交易,而是真正的夫妻關係。
輕輕的推開門,李雲帆提著早已準備好的食物走進了病房。察覺到響聲的穆夏扭頭看了一眼,間來人是李雲帆便又低下頭,繼續對著正在昏迷的樊歌輕聲細語的訴說著過去。李雲帆皺了皺眉,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畢竟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因為一個樊歌就耽誤了所有事情的進度。
將盛好的粥和菜端到穆夏的麵前。穆夏看了看,扭過臉去拒絕了,自己最好的閨蜜還躺在床上昏迷著,自己還怎麽有臉吃飯呢?加上這一頓,她已經有一天半都沒有吃東西了。李雲帆再也無法忍受穆夏的這種“自虐”行為,將食物的托盤放到一邊,他走到病床邊上把正在和樊歌說話的穆夏一把拽了起來,穆夏本能的掙紮想要坐回床邊,卻被李雲帆暴力的扯到一邊拖出了病房。
“李雲帆你幹嘛!”除了病房的穆夏掙脫了被李雲帆握著的手腕,因為對方用的力氣過大,穆夏的手腕上泛起了微微的紅色,她一邊揉著手腕,一邊一臉怨恨的看著李雲帆。
“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沒那麽無聊非要拖著你吃飯,但是為了保證我交易的進度和效率,所以我必須要你吃飯。”李雲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就連眼睛也幽深的讓人看不透。
“我自己有分寸又不會餓死,況且樊歌這幅樣子你覺得我吃的下麽?”在穆夏的眼裏,現在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比昏迷的樊歌更加重要的了。
“穆夏,我真的太高看你了。也確實應該考慮考慮你到底能不能勝任你現在在公司所擔的職位。公司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我感情用事?李雲帆你也太冷血了,如果今天這病床上躺的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也會在這裏說風涼話麽?”此刻的穆夏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在她的眼中,現在的李雲帆純粹就是在“無理取鬧”。
“至少我不會坐在那裏說瘋話,人已經昏迷了,該醒來時自然會醒過來,如果你坐在那裏說話就有用的話,那還要醫生做什麽?穆夏,你的理智去了哪裏?”
李雲帆的一席話讓穆夏猛然一怔,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如果樊歌醒了就算她在似乎也無法改變樊歌已經被毀容的事實,透過病房的玻璃窗子,穆夏看著臉色蒼白的樊歌,寬大的紗布包裹著她沒有任何血色的臉蛋,脆弱的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突然,穆夏轉身對李雲帆說道:“青木川被拘留在哪裏,我想我應該去看看他。”
重新走回病床旁邊,穆夏握起了還在昏迷中的樊歌的手,輕柔的說道:“樊樊,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但也拜托你盡快醒來,因為除了我,還有好多的人在擔心著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說完,穆夏將樊歌的手放回病床上,掖了掖散開的被角,便戀戀不舍的離開的病房。可就在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樊歌緩緩睜開了眼睛。
“鷹老,青木川被抓了,李雲帆和穆夏沒有受傷,隻是穆夏的朋友樊歌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還在醫院昏迷。”
“哦?看來我真是高估了青木川的膽量啊,我以為他會與他們同歸於盡呢,沒想到卻被抓了。藍龍,你去把後麵的事情處理處理,不要露出馬腳,我們的出現不應該這麽倉促,應該隆重些。”白鬢老者手中的鷹眼寶石在黑暗裏散出妖冶的光,似乎對自己主人的話語表示讚同。
沒有一扇窗子的拘留室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粗硬生冷的鐵欄後麵是一張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青木川眼眸低垂,眼神渙散,叫人無法猜透此時他心中的想法。
穆夏十指緊扣,雙眼裏充斥著難掩的怒火,瞪著鐵欄另一頭的青木川。縱然心頭的怒火難以平息,縱然青木川把樊歌害的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穆夏還是用理智克製住了即將爆發的怒火,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從三年前接近我你就有目的是不是?你到底是為了什麽?”穆夏看著鐵欄內的青木川,冷聲問道。
“沒有目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願。”青木川沒有看穆夏,眼睛盯著一處回答道。
“你不覺得這樣的答案根本沒有可信度麽?如果你是受人指使要說出來啊,不然你隻能承受本該不屬於你的牢獄之災。”穆夏瞪著青木川繼續道。
“我承受的難道還少麽?因為你旁邊的男人,我已經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屬於我命運的東西,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樣子。”青木川說著,眼睛狠狠瞪向穆夏身旁的李雲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