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一看就是惱羞成怒,古溪岩笑而不語,這樣的穆瀟瀟看起來還分外可愛了許多。
他站起身來為她蓋好被子,剛站起身卻頭腦一熱,腦袋像缺了氧一般的暈,他揉了揉太陽穴被艾溪看在了眼裏,他拽了拽他的衣擺道:“爹地,你睡去吧,艾溪來照顧媽咪。”
古溪岩噗哧笑了出來,這孩子還真會看人臉色,笑著揉了揉她腦袋笑道:“那好,爹地去休息,你好好陪著媽咪。”
艾溪重重頷首,就算古溪岩不說,他肯定也會好好的陪著穆瀟瀟。
聽著緩慢的腳步聲消失在耳邊,穆瀟瀟這才往門口看去,那略顯疲憊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
“媽咪也要休息。”艾溪見她‘醒來’,小手抬起推了她一把,拉扯著被子將她蓋住,一臉小大人的姿態:“媽咪要好好的痛痛才會跑開,好好睡覺,艾溪陪著媽咪。”
穆瀟瀟哭笑不得,掀開被子來,拍了拍身側道:“來,艾溪也跟媽咪一起。”
艾溪咯咯一笑求之不得,小身子像是一條泥鰍直接鑽進了被子裏,攥著她的手,水汪汪的眼撲閃撲閃眨了兩下:“媽咪不會不要艾溪了吧,以後不要再把艾溪送到孤兒院去了。”
穆瀟瀟心頭一疼,她又怎麽舍得將艾溪送到孤兒院裏,當將他摟在了懷裏,撫著他的背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安慰道:“好,媽咪以後再也不會留艾溪一個人了。”
話音落下,她咬了咬唇角,卻是一臉哀色,話是這麽說沒有錯,可是她還沒有忘記穆天成的話。
他要她和古溪岩離婚,如果一旦離婚的話,艾溪肯定還是跟著古溪岩的,剛才說的話就相當於欺騙了艾溪,心裏有些愧疚。
“艾溪啊,要是爹地和媽咪之間隻能選一個你想選誰?”穆瀟瀟試探的問道,總歸還是得讓艾溪滿意才好,他喜歡誰喜歡跟著誰也要由他自己做主。
“為什麽隻能選一個?”艾溪往她懷裏又蹭了蹭,像一隻渴望取暖貓咪,小爪子抓著她的發絲在手把玩著,一臉疑惑。
“這個,媽咪隻是問一下啊,如果爹地和媽咪艾溪隻能要一個,是要跟著爹地還是跟著媽咪呢?”穆瀟瀟依舊不放棄追求答案,她其實希望艾溪能跟著自己。畢竟艾溪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她的心頭肉。
三年來在美國,如果不是艾溪在身旁,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在美國支撐下去,這三年來艾溪是她最大支柱。
以前,她不曾想過若是有一天艾溪不在了會怎麽樣,現在一想到日後身邊沒有艾溪作陪,她的心便一陣陣的絞痛。
“艾溪不選,艾溪要爹地也要媽咪。”艾溪嘟著嘴不滿:“艾溪才不上當呢!你們就是想知道艾溪心裏更愛誰!艾溪都愛!”
穆瀟瀟眉頭輕蹙,這種話聽來確實讓她鬆了一口氣,古溪岩對他不錯,艾溪又很喜歡他,她還真怕從艾溪的口中聽到他要跟著古溪岩的話。
不過,旋即她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艾溪兩個都不選,離婚時候法院審判也肯定把艾溪給古溪岩,畢竟他才有經濟能力去撫養艾溪,而艾溪的命也是他救活的。
心裏並不好受,這種選擇,她也不想做。
艾溪說是陪她,到是入睡得比誰都快,不多時她低下頭一看,艾溪已經熟睡,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黑色的蒲絨扇子,隨著溫和的呼吸輕輕的顫動著。
穆瀟瀟寵溺的笑了笑,也跟著閉上了眼,下意識的去逃避穆天成要她做的事情,如果,日子能這樣一直繼續下去該多好,沒有別離,平淡而又愜意的生活。
古溪岩睡了整整一天這才滿血複活,他抬腳本是想去看看穆瀟瀟和艾溪,傭人向他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古總,杜克先生來了,中午來的,古總在休息,就一直在客廳等候。”
“知道了,我這就去。”古溪岩說著,理了理袖口轉了腳步往客廳去,想必杜克來等了這麽久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走下了樓,看他坐在沙發上正翻動著近期的雜誌,到是看的專注,都沒注意到他走下了樓,直到靠近了他身側,他才察覺,放下了手中雜誌站起身道:“古總。”
“怎麽了?”古溪岩淡淡的問道,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招呼著童嫂道:“童嫂,拿一瓶波多爾來。”
“古總,不必了,我就說一件事就走。”杜克忙說道,麵色有些蒼白,他本就不是很白皙,這時候臉上卻一絲血色也沒有。
“好,你說。”古溪岩打量著他的樣子,心思跟著沉重起來,杜克平素裏也不這樣,暗道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
杜克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吞吞吐吐,好半晌才說道:“古總,我想辭職。”
“辭職?”古溪岩一臉詫異,杜克跟在他身邊多年,從來沒有提出過辭職這種話,挑了挑眉卻很鎮定:“平白無故的為什麽要辭職,難道我有虧待你,還是有公司想要挖我的牆角?”
“不是,不是。”杜克連連擺手,臉色越發的慘白了少許,局促不安的坐了下來,對上古溪岩狐疑的神色,他歎了一口氣:“嫂子這次遇難都是因為我,我覺得我沒臉見嫂子了。”
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反思,一直心懷愧疚,當時的那一份親子鑒定是經過了他的手,如果他仔細一點看過後再傳給古溪岩的話,也不至於會讓他誤解,更不會發生後來這一連串的事。
原來是這樣,古溪岩能理解杜克心裏如何作響,當下輕笑一聲,手拍在了他肩頭道:“你這人就是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親子鑒定的事也是我的疏忽沒有怪你,瀟瀟也不怪你。”
穆瀟瀟是個怎樣的女人,他很清楚,要是因為這點小事穆瀟瀟就記恨杜克的話,那就不是穆瀟瀟了,至於艾溪如今見到杜克會有些害怕,想必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杜克還是一臉愁容,話雖如此,可是他心裏卻好像有個疙瘩,解不開。
“沒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古溪岩打斷了他的話:“你杜克雖然不信古,但這些年幸好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別把自己當外人。瀟瀟已經醒了,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嫂子醒了?”杜克聞言麵色這才有了好轉,他一方麵還在害怕穆瀟瀟身子弱會出事。
古溪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單手插在褲帶裏往樓上走去,杜克的這個心結隻是他自己的良心作祟罷了,如果能讓穆瀟瀟親口原諒他的話想必會好很多,他心裏也會舒服些。
兩人相約走到樓上,站在門口已經聽到房間裏一片歡聲笑語,多半是艾溪的聲音,一會兒是‘媽咪你賴皮,這張是我的’,‘媽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一會兒又是‘我不要這個。’
兩人站在門口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這母子倆還不知道在房間裏搗鼓什麽呢!
古溪岩推開了房門,隻見穆瀟瀟手裏正拿著半副撲克,艾溪也同樣拿了半副撲克,他倆人麵前是用撲克排成的長龍,花色不一,艾溪正抽出手中的一張牌接在長龍的末端。
聽著開門聲,穆瀟瀟和艾溪都抬起頭來,一看是古溪岩艾溪雙眼明亮連忙喊道:“爹地,爹地,你快來,幫我打敗媽咪,她贏了好多好多的牌,艾溪都快沒有牌接下去了。”
他喊著突然又看到古溪岩身後站著的杜克,下意識的往床頭靠了靠,似在忌憚著杜克。
杜克心中不大好受,古溪岩已經邁開步子向著床上兩人去,揚起笑來:“你倆在玩接龍?”
“對啊,艾溪說想要玩遊戲,我就讓童嫂找了一副撲克來。”穆瀟瀟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牌,她小時候和顧淮柯一起玩過,很久沒有玩了,倒是陪著艾溪找到了童趣。
說著,她目光落在了像是根木頭樁子一般杵在門口的杜克,疑惑道:“杜克怎了?”
“沒……沒事。”杜克尷尬的笑著,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他的負罪感霎時好了許多,看著穆瀟瀟精神抖擻的樣子,深深鞠了一躬:“嫂子,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
穆瀟瀟一愣,掃了眼古溪岩明白過來杜克這是來請罪來了,她溫和笑了笑,靠在床頭上看著門口的杜克道:“這有什麽對得起對不住的,這件事又不能怪你,過來做坐。”
這般大度讓杜克心裏甚是感動,這次險些讓穆瀟瀟和艾溪有生命危險,她還能三言兩語的就原諒了他。苦笑著,抬起步子往她房間裏走去,以前他不喜歡穆瀟瀟,如今卻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古溪岩身側。
艾溪見他進來就想要躲,穆瀟瀟連忙握住了艾溪的手安慰道:“艾溪別怕,杜克叔叔那天帶艾溪去孤兒院隻是想玩個遊戲而已,不是要把艾溪丟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