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把古溪岩送回房間,穆瀟瀟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在外麵還好,空間比較大,又有杜克跟艾溪兩個人在旁邊打打鬧鬧,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在房間裏麵空間那麽小,兩個人在一起,感覺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剛才準備吃飯,杜克買過來的那些東西,全都堆在哪裏。她本來就是打算下來收拾東西的,正好現在借收拾東西平複一下心情。
古溪岩幽暗的眼神,看著門口,久久的不發一言。
第二天早上,古溪岩是被“哐當”一聲巨響驚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他房間的窗簾,昨天晚上也忘記拉,陽光直直的招進來,他竟然沒有覺察到。
昨天晚上,古溪岩失眠了。頭腦裏,翻來覆去的想著三年前他跟穆瀟瀟相處開心的、吵架的各種畫麵,三年前她頭也不回走掉的畫麵,三年後穆瀟瀟告訴他穆艾溪是他兒子的畫麵以及她在醫院跟顧淮珂擁抱的畫麵。
古溪岩一直覺得自己是恨穆瀟瀟的,可是心中隱隱懷疑穆艾溪是他兒子之後,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過穆瀟瀟。
這些,都讓他三年來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不可否認,他這三年來,所有的信念都是用恨來支撐的。
可是短短幾天,他的心態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這樣的轉變讓他充滿矛盾。
這樣各種繁複的念頭,一一從他頭腦裏閃過。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他銳利的眼神裏帶著些許的暴虐,穆瀟瀟,不管怎麽樣,我絕對不可能再讓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起身收拾了一下,他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
客廳裏,穆瀟瀟帶著溫柔的笑意,一邊跟艾溪說著什麽,一邊給他盛稀飯。
餐桌上放著一碟小巧的包子,一碟小菜,小巧的鍋裏裝了小鍋稀飯,盤子裏還有三個金燦燦的荷包蛋,烤好的土司等等,異常豐富。
遠遠的看著這一幕,顯得格外溫馨。清晨中帶著笑意的她,身上帶著點點耀眼的光芒,明晃晃的刺痛了古溪岩的眼睛。
三年前,他們無數次一起幻想過這樣的場景,現在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古溪岩又覺得異常的諷刺。
一抬頭的穆瀟瀟看到古溪岩愣愣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似回憶又似痛苦的神色,眼神一暗,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昨天晚上她抱著艾溪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著杜克說的那些話,想象著當時古溪岩經曆的一切,忍不住有些後悔,如果說當時她不是那麽狠心的一走了之,而是跟古溪岩把事情都說清楚,他是不是不會經曆那些?
可是在當時那種情況,她還有別的選擇了麽?
輾轉了整晚,卻在早上還是按時起來。
恍恍惚惚的將鍋蓋掉到地上,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吵醒你了?剛才手不小心滑了一下,過來吃早餐吧。”穆瀟瀟極力裝作淡定的說。眼底的青黑告訴古溪岩她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
“爹地大懶蟲,竟然起的比艾溪還晚!”小艾溪一邊喝著香噴噴的稀飯,一邊含含糊糊的嘲笑他。
“不許叫我爹地。”古溪岩麵無表情的說道,他不知道穆瀟瀟心中的糾結,隻看到剛才穆瀟瀟對著艾溪笑得那麽溫柔,他一出現卻馬上沒了笑容,他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他打擾了他們母子了麽?
聽到艾溪叫他爹地,忍不住有些煩躁,都是因為這個小鬼。
艾溪眼眶一紅,“你是我爹地為什麽不讓我叫?爹地你不喜歡我了麽?”
一連幾個爹地,讓古溪岩更加煩悶。氣氛登時有些凝固起來。
“我沒有那個意思。”麵對艾溪純真的臉蛋,還有一臉委屈的表情,古溪岩竟然出言解釋。說完他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見鬼,他幹嘛要跟這個小鬼解釋。
“就知道爹地最好了,媽咪做了你最愛吃的粥跟小籠包哦。”小艾溪天真無邪的說。
古溪岩抬頭看了一下穆瀟瀟,她的頭轉到別處,根本就沒看自己這邊,他還是可以看到她臉上淡淡的尷尬。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穆瀟瀟,聽到小艾溪說他最愛吃粥跟小籠包,穆瀟瀟還記得他喜歡吃什麽!他心裏竟然有些……開心。
早餐很快就吃完了,分量還算多的早餐,竟然被三個人一掃而空。
吃完早餐的古溪岩,就在客廳辦起公來,他在醫院呆了那麽久,雖然公事上有杜克頂在前麵,也還是很多事情需要他拍板。
艾溪看到他在辦公,也乖巧的不去打擾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漫畫書。
穆瀟瀟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和諧的一幕,心裏湧起莫名的感動。這和諧的一幕,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別墅裏麵一片靜默。
突然,刺耳的門鈴聲響起來。
大清早的,又是誰?穆瀟瀟有些奇怪。正埋首在公文的古溪岩也皺了皺眉頭。不是跟杜克說公司的事情他自己看著辦,最近不要來打擾他麽?
疑惑間穆瀟瀟已經跑到門口打開大門。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溪岩哥呢?”甜美的聲音帶著些許氣急敗壞的問道,就好像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樣,口氣裏充滿質問。
“為什麽不能是我?”穆瀟瀟平靜的回答,看著眼前的女人,路菲是以什麽身份在質問她?先不說她跟古溪岩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起碼,她是古溪岩明媒正娶的妻子,而眼前著個女人,憑什麽以為自己要向她解釋這些?
路菲一愣,竟然被穆瀟瀟問住了。
不管古溪岩待不待見這個女人,他娶了她是事實,她堂而皇之的住到古溪岩的家裏也是事實。
不甘心的路菲狠狠的推了穆瀟瀟一把,穆瀟瀟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小艾溪看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竟敢推他親愛的媽咪,“蹬蹬蹬”的跑過來直接狠狠的推了回去,臉蛋漲得通紅。隻是本來他就瘦弱,沒什麽力氣,根本就推不動路菲:“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媽咪。”
路菲看到艾溪的第一眼,驚訝的呆住了,真的跟古溪岩長得好像。她當然猜得到這就是穆瀟瀟帶著的那個拖油瓶,心裏瞬間警鈴大作。
該不會真的跟這個女人說的一樣,這孩子是古溪岩的兒子吧。
他竟然敢推自己?
臉一沉,路菲揚起手掌就要給他一個耳光。
穆瀟瀟剛一站穩就看到她意圖明顯的動作,眸光一沉,揚起左手攔住她已經快要落下的手掌,自己揚起右手狠狠的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艾溪那麽小,身體又還沒好,這個女人竟然想打他?
她本來就是隱忍的性格,路菲可以推他,甚至可以打她,就算是她欠古溪岩的還給他的女朋友了,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想去打艾溪,她想打艾溪讓穆瀟瀟絕對不能容忍。
清脆的耳光聲在房子裏響起。
路菲被打了一巴掌,似乎有些傻了。
這個女人,竟敢當著古溪岩的麵對她動手?看著穆瀟瀟有些陰冷的目光,她膽怯了。
“溪岩哥,她竟然打我?”不敢動手的路菲改變策略,捂著臉直奔古溪岩身邊。
穆瀟瀟嘲弄的一下,這個女人也就這點膽子。不再理他,低頭去看艾溪有沒有怎麽樣。
艾溪顯然有點嚇到了,剛才看到那個莫名其麵出現的女人打媽咪,他憤慨的衝上去,根本就沒想過後果。
古溪岩沒有理會路菲故作委屈的告狀,反而問她:“你怎麽來了?”
“人家今天去醫院沒看到你,問了院長才知道你昨天就出院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今天還白白跑了一趟。那個老頭開始還不肯說。”路菲一邊氣呼呼的說一邊緊緊地挨著古溪岩坐下:“溪岩哥,你怎麽又把這個女人帶回家了?”語氣裏充滿嫉妒。
她一直纏著古溪岩想辦過來住,可是帶都不帶他來。
上次他結婚那天,好不容易允許她過來,她以為以後可以堂而皇之的住進來,沒想到,古溪岩竟然會把這個女人帶過來。
甚至在這個女人昏倒以後把自己趕了出來。現在想起來她還有點咬牙切齒。
這次古溪岩不聲不響的出院,竟然帶著這個女人跟她的野種一起住過來,她哪點比那個女人差了?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古溪岩就跟以前不一樣了。還有那個野種,之前提起來古溪岩都會生氣,可是現在,竟然這麽平靜,莫非古溪岩已經確定了這個野種是他的兒子?她很不安。
“溪岩哥,這就是那個拖油瓶麽?跟你長得是有點像呢?”路菲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古溪岩已經確定了,事情可能有點不好辦了。
古溪岩冷冷的掃了路菲一眼。
那一眼讓路菲瞬間冒了一身冷汗,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溪岩哥,幹嘛這樣看人家?”故作鎮定的路菲貌似嬌羞的低下頭,掩飾著臉上的心虛。
聽到路菲說拖油瓶那三個字,古溪岩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麵上帶著不悅,他不喜歡有人這麽說。
帶著穆艾溪往這邊走的穆瀟瀟眼裏閃過一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