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飛的感覺
第740章飛的感覺
看到鄭倩倩磕完頭，淩霄直接縱身躍上了米鋪二樓，站在了鄭倩倩的身邊，不太偉岸的身軀讓鄭倩倩前所未有的溫暖，“倩倩，想不想知道飛是什麽感覺？”
鄭倩倩聞言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淩霄咧嘴一笑，淡青色長袍袖口輕輕一抖，一柄通體碧綠色的小劍就從他的袖口中劃出，而後直接射向長空，脆鳴不止的在天上劃出一道炫目的弧度，迎風變大，停在了淩霄身前。
淩霄摟著因為驚訝而張大了嘴巴的鄭倩倩縱身跳到了碧綠色長劍上，他口中低喝出一聲“疾！”
碧綠色小劍化作的碧綠色大劍立馬大放光芒，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載著淩霄和鄭倩倩迅猛的射向了璀璨夜空。
等到碧綠色長劍的光芒消失在夜空中，才能聽到鄭家米鋪周圍隱約有人忍不住呢喃出聲。
“神仙，神仙！”
與江城並肩而立，聽大胡子許諸講過三境高手擁有的那些讓人羨慕的能力的林牧心生向往。
至於鄭倩倩的父親鄭岩，則懊悔望著蒼茫夜空，一張勢利麵孔陰沉到了極點。
春花春草發二月。
至二月初，料峭了去年秋冬和今年半個初春的寒意才悄然散去。
春草初生，春林漸盛，春花齊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青牛鎮靠近定江，水源豐沛，因此這個春天來得比誰都要酣暢淋漓，花草漸盛之時雨水也逐漸頻繁起來，江水漲高，有魚兒在江中雀躍。
鎮子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褪去了幫他們度過了秋冬兩季嚴寒的棉襖，穿的衣服有些單薄。
春回大地，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天上，懶洋洋的日光灑下來，萬千氣象似乎都慵懶了起來。
鎮子上那些遊手好閑的年輕人紛紛趕往江邊，躺在初生的青草上曬著太陽，閑適而愜意。
也有少男少女在這個時候相約出去踏青，在大好春光之中笑的嬌媚而燦爛，歡聲笑語不斷，這真是一個大好季節。
開春以後，出行的商旅日益增多，不算太大的聚財酒樓也迎來了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好不容易將酒樓中的那群客人伺候完畢，林牧忙裏偷閑，坐在了酒樓側麵屋簷下，迎著溫煦毫不刺眼的春日陽光翻著一本還算嶄新的書籍。
自從年初酒樓重新開業，林牧就在江城的要求下開始讀書認字。
江城說了，一個男人不管做什麽事，肚子裏總得有點墨水。如果一輩子過完，一個人甚至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那麽這輩子過的算是碌碌無為還算是過的轟轟烈烈呢？
林牧不太懂，不過江城有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一個男人，肚子裏有點墨水總歸是好的。
於是，在江城的刻意教導下，林牧就開始了他的讀書識字大業。
林牧算不上聰明，可貴在勤奮，笨鳥先飛。林牧不是一隻笨鳥，可仍舊很勤奮，不管是在酒樓中還是回到後院，一有時間，林牧就在記著江城交給他的東西。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林牧不僅能夠把自己的名字寫的像模像樣，一些簡單的啟蒙書籍，也能夠看懂一些。
這讓林牧很開心，尤其是在他寫出自己的名字以後，江城笑比花嬌的模樣，讓林牧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隻要能讓江城開心的事情，他都會去做。
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了半年，由初春至夏末，林牧已經能夠完全將一本蒙學讀物看懂。
這讓江城很是感歎，覺得林牧還真是有一些讀書做學問的天賦。
她跟林牧提起過，想送他去鎮子上的書院中學習，卻被林牧給嚴詞拒絕。
酒樓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去書院了，酒樓根本就忙不過來。
而且，對於成為一個飽學之士，林牧心中並不是有多渴望，在他心中，被他懷揣著的那個江湖夢曾經是寂滅過，可在淩霄踏劍禦空而行的那一刻，林牧心中那寂滅了許久的江湖夢就已經開始複蘇。
江湖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如果不是為了江城，不是為了報江寧的大恩大德，林牧也許就真的一頭紮進他所向往的江湖中去了，也許此時也能成為一個江湖人，加入小幫小派之中打打雜，偶爾也能夠看到江湖中的波瀾起伏，快意恩仇，打打殺殺。
林牧不是一個多麽貪婪的人，現在的生活他覺得已經挺好。
每天在酒樓中忙忙碌碌，晚上會有江城教他讀書識字，早晨他會早起練練許諸交給他的把式，生活的有規有矩，讓林牧覺得很滿足。
匆忙而熟練的將酒樓給收拾停當，林牧把聚財酒樓的大門關好，從酒樓後門進入後院。
江寧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休憩，後院裏隻有江城在等著他。
看到林牧從酒樓中忙完回來，江城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恬靜的笑容，“回來啦，快來這邊坐下，休息一會，姐去給你倒一杯涼水，待會再把你今天要學的東西教給你。”
江城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頗有才氣，腹有詩書，從小就在書院之中長大。
以她的能力教林牧讀書識字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不過二人倒有些周瑜打黃蓋的意思，一個願意打，一個樂意挨。
興許是青牛鎮靠近定江的緣故，除了秋冬兩季重寒，春季溫暖，夏季涼爽，能夠算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讓林牧對於這個青牛鎮是真有些喜愛，也是真的把這裏當成了自己新的家鄉。
天空中繁星閃爍，有夜鶯被涼風吹拂正在愜意的啼叫，院子裏那棵有些年頭的老樹上知了一聲接一聲的鳴叫著，讓林牧棱角分明的臉上不知不覺中掛上了一抹微笑。
江城從廳堂中端出來一杯用山上采摘下來的山茶葉泡出來的涼茶，放到了林牧的身前。
和往常一樣，林牧端起茶杯不顧形象的一口喝光，然後砸吧砸吧嘴，那種甘甜入骨的味道讓林牧滿臉陶醉。
每一次見到林牧這個模樣，江城就會忍不住罵一句“傻子！”
然後林牧就會露出一臉憨傻的笑意，他很喜歡江城這樣叫他，他覺得傻人有傻福，傻一些沒有什麽不好。
來到青牛鎮已經快有一年，可能是因為每天都能夠吃飽穿暖，有的時候還能見到一些葷腥，林牧的個子竄得很快。
現在的他起身已經快要和江城差不多高，雖然麵孔依舊稚嫩，可雙眼之中還是能夠看出一些飽經風霜以後才有的模樣。
江城親昵的摸了摸身高快趕上她的林牧的腦袋，然後開始給林牧講他今天所需要學習的東西。
江城很認真的再講，林牧也很認真的在學。
不知不覺，皎月已至正中，江城看了一下天色，讓林牧早點回房間休息。
等到林牧離開，沒有聽從林牧囑咐仍舊待在院子中的江城一臉滿足的望著夜空。
月朗星稀，涼風習習，有鳥叫蟲鳴。
江城溫婉的麵孔上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意，自從林牧來到聚財酒樓以後，不知道為什麽，每天有這個孩子陪著，江城就會覺得很開心。
沒有再去酒樓中幫忙的江城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盼著林牧回後院，盼著林牧能夠陪她說說話。
想到林牧，江城臉上的笑容就愈發濃鬱。
她望了望林牧居住的那個小房間，意料之中，仍舊有火光在閃爍。
江城對此已經習慣，每一次在她的叮囑下回到房間中以後，林牧都會再看一會書，今夜似乎並沒有例外。
她笑著起身，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林牧所在的小房間裏，他手中正拿著一本書，書頁因為陳舊有些泛黃，這是大胡子許諸交給他，並且千叮嚀萬囑咐隻有他才可以看的那本古書。
和江城學讀書識字已經有半年，他已經能夠隱約認識這本書上麵的字。
躺在床上的他剛剛突然有些想念大胡子許諸，這才把這本他很寶貝的古書從懷中掏了出來，看到這本書，讓林牧就像是看到了那個體型高大到野蠻的大胡子。
大胡子早就已經死了，林牧露出了一個有些傷感的微笑，他將古書翻開，第一頁上麵隻有三個字，這三個字林牧認識。
《萬象訣》。
林牧猜測這也許就是這本書的名字，被大胡子灌輸了很多江湖常識的他隱約覺得這是一本武道秘籍。
他深吸一口氣，翻開了下一頁，這本在之前已經被他翻過了很多遍的古書這一次被翻開，讓林牧心中覺得很凝重。
第二頁，上麵隻有一句話。
乾坤大地，日月星辰。夫萬象森羅，不離兩儀所育；百法紛湊，無越三教之境。
林牧清楚，如果這本《萬象訣》真是一本武道秘籍的話，那這句話應該就是總綱。
林牧再翻，果然，後麵的書頁上的話並不是一句一句，而是一篇一篇，上麵記載的內容晦澀難懂，雖然學了不少東西，認識了不少字，林牧依舊覺得無法理解。
等到他將整本《萬象訣》粗略的瀏覽了一遍，隻覺得其中包羅萬象，囊括的東西浩瀚如海洋，涉及到了天地乾坤，日月星辰，萬事萬物，讓林牧隻覺得眼界瞬間開闊，心頭竟然隱隱有些觸動，像是悟到了什麽，可仔細去想，卻是什麽也沒有悟到。
林牧合上《萬象訣》，雙眸微微閉合，他循著心中的那一絲光亮自然而然的盤膝坐在了床上。
等到林牧依靠自己的本能和一瞬間的感悟進入到一種玄妙無比的狀態中以後，他隻覺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脫離了他的肉體，他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動作，看到自己的一切，那個樣子，就好像是變成了一個旁觀者，他自己的身體已經與他自己無關。
林牧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身體外充斥著一種好像是霧氣一般流動著的氤氳氣體，這種氣體將他完全籠罩，讓他的身體看上去端莊而神聖，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他能夠感受到那些氤氣體正在慢慢的滲透進他的身體，沿著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經脈竅穴運轉著，蔓延著，最後形成一個循壞。
每一次循環完成以後，林牧就覺得自己的小腹位置似乎多出了一些東西，他定睛去看，發現那是一縷極其細小，用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線狀物。那縷線狀物極像是液體凝聚而成，但卻能夠懸浮在他的小腹之中而不下沉。
用心去感受那縷東西，林牧似乎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進入夏末以來，中原十二州州州都無雨，幹燥的天氣讓所有人都有些靜不下心來，心中煩躁，更甚者還有人耐不住酷熱中暑暈倒。
酷熱席卷大地，不管是江南還是江北，全都是一個鳥樣。
尤其是往西再往西一點的地方，西涼州，西涼山，更是在烈日暴曬下成為了一個大蒸籠。
正午時分，人人都靜靜的窩在家中，原本白日街上還能看到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其實，相比於西涼州中的大小城鎮，位於西涼山最東部的雞鳴山就要好上太多了。
可能是西涼十萬大山把酷暑遮擋了一大半的緣故，借著樹蔭，讓雞鳴寨中的那群山賊竟然能夠生出一些神清氣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