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古主一出修行者 李成跪求救小兒
五年前,奪古大會,適逢虛教現任掌教空遇真人和風之翼城棄人虯須對決。
說道那場奪古大會,一言難盡!誰知經正值盛年的空遇之手被虯須奪去了紫金開天令,紫金開天令轉眼易主,誰也不曾料到,向來氣勢逼人的空遇真人會輸給了一個外族人,事後,空遇真人辭了掌教之職,讓其師弟崖上人成為了代掌教。
第一次,在千人觀戰之下,奪古大會的古主,是被一個其他大陸的子民奪去。
對於那名來自風之翼城的棄人,古滄的修行子民了解甚少,隻知道當年他一出現,便是十招將空遇打敗,不置可否空遇有輕敵的可能性出現,可空遇那最後一試,卻是所有人也認得的,正是虛教不傳修為必須是掌教才能習得的遮天壓海一招。
雲海翻騰,屬於金屬性高階修行,乃是虛教掌教必須修行的技法之一,可這摧枯拉朽的一招,卻隻是讓對方吐出了一口血,而損耗的精力致使發招者當場昏迷,躺了一天一夜適才蘇醒過來,如此可見三年前那翼人實力已越高階修行!
五年之後,不為人知的是,那位奪令者以一名風之翼城的棄人身份,不合常理的成為了雲荒的護國國師。如今的實力,恐怕早已是修行者一名!
修行者,掐指算來,古滄至今不超十人,這不得不讓古滄為數不多的修行門徒感到悲傷。古滄人素來身體全無優勢,而西鮫和風之翼城不僅占盡地理優勢,而且還落得了適合修行的體格,鮫人善於修行水屬性,風之翼城善於修行火,至於古滄人,則沒有速成的一門修行,再加上古滄人活到耄耋之年者甚少,這對於修行之徒,路漫漫其修遠,又是痛中之痛。
“東方堡少堡主東方歧,為這一屆古主,接令!”
“小可多謝聖者。”
盯著玄金鑄造的開天令如柳葉一般精致,那閃爍著金黃色的刺眼光芒被一雙白皙修長的細手攥在手內,落與掌中時,少了被太陽照射下發出的鋒芒,轉而隨著主人多出了幾分冷冽之氣。
“恭喜古主東方歧,恭喜東方古主。”
聽著眾人的歡呼,伴著群雄高亢的祝賀聲,東方歧淡淡一笑,握令收與袖中,睥睨台下眾人,沒有過多的話要說,眼中多得則是傲視全雄的冷冽,在望向高空的那刻,倒是盯著陽光的碧眼藍眸多出了一絲溫和的神情。
“嗬嗬,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連老夫都快要自歎不如了!歧古主,這接下來的古滄可就全指望你了啊!老夫自此也可以鬆口氣了,嗬嗬——!”
一仙聖人的笑意尚自嘴邊含著,已是將主意打定,此番若是收不回紫金開天令,那麽,就是真的不知該把古滄要置於何地了,而更為重要的是二師兄焚香傳信,雲荒不久將要天變,這開天令萬萬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否則雲荒的天變就要殃及池魚了。
“嗬嗬,聖人,過獎了!我看歧兒還是要多加磨練才是真的,怎能和聖人你相提並論啊!聖人抬舉小兒了。”
東方振聲眉開眼笑的手捋長須,謙遜的替孩子答道,可他眼中露出的光芒,卻是理所當然的表現出對一個後輩的自信和驕傲,欣慰與高興。然而,隻是轉眼,臉上多了些許擔憂之色,當年的那場奪古比試,他到現在想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不免會替自家的最後一絲血脈感到擔憂。
“哎?東方賢兄啊,怎可這樣說,歧賢侄當之無愧啊!”
“慕容賢弟,怎麽連你也這樣抬起了小兒啊,小兒以後還要靠各位多加指點呢!”
慕容鳴澤從剛才的渾噩中理清了思緒,適當的趁機說了阿諛奉承的話,便沉默下去。
多年來打滾商場的習性,讓他熟知東方振聲此刻的心理狀態,那虯須豈是一般修行者就能對付的,若是真讓其繼續持其紫金開天令在手,那麽,外族奪得紫金開天令連屆之後可任意使用,便是可以兌現了。
前日不久,雲荒忽有消息傳來,雲荒即將天變。而那虯須卻是雲荒皇族的國師,此番怎可放眼持令在手,而白白浪費機會,若是贏回開天令,那麽,便可化解此危機,但是,這豈是輕易可以贏回的。
“嗬嗬,好說,好說!承蒙歧賢侄不棄,老夫我一定傾心教導啊!”
“嗬嗬-——,有聖人指點的話,老夫放心了!”
東方振聲曆經各種人物角色,到了今天的地位,逢人聽到的那些話,全是有個心裏明細的,隻是對於聖人的話,他向來言聽計從。
東方家和虛教素有幾世恩緣,東方家屢次陷入危難之時,虛教都會出手幫助,滴水之恩,自當永世相報,何況家族受恩!
世人皆知古滄“三尊一聖”中的“三尊”是指東方堡、蓬萊島和沉煙洞,而其中的“一聖”是指虛教,其實,真要論實力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什麽“三尊一聖”,隻會有“三聖”,聖人一仙算是三聖之尾,他的兩位師兄才是冠亞之聖。
東方振聲是個聰慧的人,一仙如此說話,知他定是要傳授些什麽修行技法給歧孩兒的,既然是禍躲不過,還不如說是因禍得福,也好獲得一個安慰。
“我說,那個振聲啊,這孩子我喜歡,我且和你商量件事啊!”
“聞人,東方啊,你們的心意大家可是都曉得了的,今日就當著這天下群雄麵說出來,好促成佳話一段啊!”
空遇真人自觀看奪古大會以來,便是很少和聞人,東方二人說話,倒不是因為空遇真人素來性子冷清,全是因為他那被廢去的大師兄之事鬧得不和至今,至於這些是後話,暫時不說。
現今他開口說話,臉上一抹喜色,全在於東方歧奪了古主,要是真能贏回紫金開天令的話,倒是應該感謝東方一家的,否則,真要因為紫金開天令而引發了一場天地浩劫的話,那他不僅是虛教的罪人,更是古滄大陸的罪人了。
“空遇真人掌教,說得在理啊!老夫就是想在今天宣布啊。”
“父親,我突然感覺身體有些不適,爹,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白衣紫沙的公子忽地附耳湊到墨衣老者的身邊,一臉的冷漠,低語道。
“這件事我想留待晚上再和您商議!”
老者聞言身體先是一震,然後也隨和一笑,對著聞人嘉聖道:“嘉聖啊,小兒突然有點身體上的不適,想要回去休息休息。我看我們還是回府上再說吧,這些雖然都是些家裏的事情,可是得需問問莫離的意思,怎麽樣啊?”
東方振聲聽了東方歧的話,自然是猜到孩子不想如此應了婚事,丘擇瘋傳的那些事情,關於沉煙閣花魁和莫離的爭夫流言,伴隨著奪古大會開設以來,關注度都要超過了奪古大賽,這樣大的事情,出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怎可不去查探一番呢!
“嘉聖啊,你看,不如我們都依孩子的話吧。”
話是如此說,也查清來龍去脈,可是,東方振聲還是對那個沉煙諸多不滿。這樣說的原因,也是看到東方歧表情如此淡然,猜著是對莫離無意,否則,再怎麽性子平和的人也是會露出激動之色的。至於那沉煙閣的女子,想了想,除卻身份,也罷,-——也可供參選,隻可惜身份實在太過低微了。
作為古滄大陸的巔峰勢力,心裏自是偏向聞人莫離成為自己的孫媳的,如今東方歧委婉阻擾,想必也是沒有可行性了,如此作罷,還不如成全孩子心意算了。
“也好!這樣倒顯得英明些,我家的莫離可不是好說話的主,老夫就這一個女兒,一切還是聽她的好些。”
多年的老朋友,怎可不知這番話的意思,忙給了個台階下,留作晚上商議。
正當幾人準備離開,那台下一路跑上來三五個小廝,跑到一直站在最後麵的李成麵前,慌忙焦急地跪地道。
“老爺,不好了,少爺又是陷入昏迷了。”
李成本來因一團和樂的收尾而有所緩解緊繃的臉色,突聞小廝匯報,猛地,呆坐到了椅子上,身體微微癱軟下來,兩眼瞬間也是暗淡無光。這突來的消息讓三代單傳的他不免悲哀難受,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真的死了,恐怕也隻得忍氣吞聲了下去,畢竟,就算他李成家多麽的有錢,冠絕三大首富之首,也是不敢和東方堡相抗衡的。
“壽成,那醫聖呢?”
“老爺,醫聖走了。”
本來是想著用了祖傳的顏如玉不計代價聘來的醫聖還在府中,便是打算詢問他可有什麽辦法的,哪知小廝的回答,卻是讓他再次的陷入了恐慌和害怕中。
“醫聖可留話來?”
“回老爺,醫聖說,隻能請出手之人親自打通少爺被封鎖的經脈,才有希望活過來。”
“你家少爺現在如何情況?”
“被,-——醫聖留下來的藥穩住了,可是醫聖留的藥,隻剩兩副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服下一付,現今估計還有一副。”
小廝見老爺身邊的黑錦中年人熱心插話詢問,不敢不說,怯生生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回答到。
“東方公子,老夫有要事相求,但請你止步。”
東方歧本欲離開的身子,在聽到後麵中年人的“撲通”跪地聲時頓住了身形,這樣的拜叩,即使是東方振聲也難以一時接受,畢竟,對方也是古滄大陸赫赫有名的首富李成啊!
眾目睽睽之下,李成給一個後輩下了跪禮,估計是被逼到了絕路才致如此。
東方振聲看著李成,心內感觸良多,雖然先前歧孩兒和三首富之子發生了衝突,可是,依歧孩兒的手段,要殺人應該當場一招致命的,斷然不會做些漫漫折磨對方致死的方法,想必,期間必然出現了什麽誤會才是。
“古主,我那不成器的孩兒,的確是做出了有辱你威嚴的事情,可你看在我老李一把年紀隻有這麽個孽畜的份上幫我一回,不然我即使死了也難以麵對我李家一門先祖啊。”
李成話說到最後,已是聲淚俱下,旁邊的小廝想要上前攙扶,被李成製止了。
“古主,李亨縱有諸多不是,可是畢竟人命關天,但求你網開一麵,救他一次,我王敬偉定當鞍前馬後聽你調遣,永不反悔。”
這開口說話替李亨求情的人正是那日滄雨樓想要動強的王敬偉,要不是李亨想要暗地助他一把,恐怕,現在躺在家中的就是他了,如今替李亨求情,看來也是良心致使,或者,倆人也許真的是兄弟情誼也不偏差。
聽到王敬偉跪地求情,見到他還拖來了冷麵冷色的解元郎,旁邊的李成看著不免也是欣慰了許多,倒不枉亨兒和他二人兄弟相稱一番了。
“敬偉,休要胡鬧!你們幾人那日無恥下作,冒犯了古主,爾今還敢出來在古主麵前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倫本是也替李成感傷的,雖都是丘擇三巨富,但競爭歸競爭,可卻傷不了二人英雄惜英雄的關係。
想他李成也是梟雄一名,從一個無名小卒,站到今天丘擇的三巨富之首,自是有著一番遮天弄雲的本事,沒想到晚年將至落得為了兒子給一個晚輩下跪的地步。
同是為人父母,難免不得不替其感到惋惜,但是,惋惜歸惋惜,還犯不著為了他而開罪這個陰晴不定的古主,今天他兒子突然出現,倒是有些出乎他意外的同時,更多的還是感到了擔憂。
“王伯父,我隻是過來找我爹的,我雖和李亨關係不錯,可是,那等舉動也是我所不恥的。”
謝元朗說完拂袖站到父親謝吉的身旁,謝吉原先失血的臉色又是恢複了幾分氣色,這古主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謝家出自玉玨王朝丞相之後,不同古滄的另外兩巨富,謝家培養了幾十位修行士名為官衛作為護宅人,光是對付身為古主的東方歧已是麻煩,然而,這是東方堡走出來的古主,更是蓬萊島那聞人莫離一見傾心的男子,這後麵巨大的靠山,不是他比得上的。
“父親,李亨因為我才重傷至此,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死了不成,要是那樣的話,孩兒豈不是成了縮頭烏龜。”
王敬偉似有賭氣的回了王倫的話,順著眼色瞥了一眼退到謝吉身邊的謝元朗,不屑一顧的哼了一句,此話一出,不想沒有激到謝元朗,反而是將其父親王倫的火氣惹了上頭。
“孽畜,還敢狡辯,快給我滾回去,否則休怪我當場打了你。”
王敬偉盯著父親揚起的巴掌,倒是沒有一絲懼怕,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可沒少讓他吃過巴掌,要是放在平時滑頭的他,恐怕早已服軟,現今為了李亨,隻得死死地撐住。
“父親,今天就算把孩兒打死了,我也認了,要不是李亨,反正孩兒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這次王父頗感意外,這孩子何時有這樣的氣度胸襟了?盯著王敬偉的麵色神態也不是裝出來的,如今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成長了起來,也是喜事一件啊!至此,瞧了一眼謝元朗,掃一眼他那斯文的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暗地一聲冷笑,這樣比起來,他那謝吉的孩子雖長得英俊挺拔,可神采卻是順時暗淡了許多。
“古主,懇請開恩,看在我王李兩家同時請求的份上,但請救上一回李亨侄兒,我在此對天起誓,不管古主能否得到紫金開天令,我王李兩家皆是全聽古主一語調遣,萬死不辭。”
王倫刻意忽視王敬偉眼中閃爍的喜色,跪地暗暗想著,如果這一跪能夠化解恩怨,救得李亨侄兒,那無疑是將王李兩家的關係從未有過的拉近距離。而且,剛才的起誓若能得到東方堡的好感,在東方堡的陰翳下活動,無疑是走出古滄大陸的第一步,看就看這個新任古主能有多大的胸襟了。
放眼整個大陸,久無帝王者出,任是誰也知道,此景不久將破。